學達書庫 > 顧炎武 > 日知錄之餘 | 上頁 下頁 |
卷二(4) |
|
禁種糯 《太祖實錄》:戊戌年十二月,下令禁酒。丙午年二月,下令禁種糯。其略曰:「予自創業江左,十有二年,德薄才菲,懼弗勝任。但以軍國之費,不免科征於民,而吾民效順,樂於輸賦,固為可喜。然竭力畎畝,所出有限,而過取之重,心甚憫焉。故凡有益於民者,必力行而申告之。曩以民間造酒醴,糜米麥,故行禁酒之令。今春米麥價稍平,予以為頗有益於民,然不塞其源,而欲遏其流,不可得也。其令農民今歲無得種糯,以塞造酒之源。欲得五穀豐積而價平,吾民得所養,以樂其生,庶幾養民之實也。」 賜酒獻酒 金章宗承安元年,敕有司以酒萬尊置通衢,賜民縱飲。 九月癸未,都人進酒三千一百瓶,詔以賜北邊軍吏。 禁鑿石 後漢順帝永建四年二月戊戌,詔以民人山鑿石,發洩藏氣,敕有司檢察,所當禁絕,如建武、永平故事。 禁發塚 魏高宗太安四年十月甲戌,北巡至陰山,有故塚毀廢。詔曰:「昔姬文葬枯骨,天下歸仁。自今有穿毀葬隴者,斬之。」 禁毀淫祠 《漢桓帝紀》:「延嘉八年四月丁醜,壞郡國諸房祀。」 《後漢書》:「欒巴為豫章太守,郡土多山川鬼怪,小人嘗破貲產以祈禱,巴素有道術,能役鬼神,乃悉毀壞房祠,剪理奸誣。(房祀謂為房堂而祀。)於是妖異自消,百姓始頗為懼,終皆安之。」 《晉書載記》:「石勒禁州郡諸祠堂非正典者,皆除之。其能興雲致雨,有益於百姓者,郡縣更為立祠堂,植嘉樹,准嶽讀以下為差等。」 《宋書·武帝紀》:永初二年四月己卯,詔曰:「淫祠惑民費財,前典所絕,可並下在所,除諸房廟。其先賢及以勳德立詞者,不在此例。」 《南史·上神念傳》:「梁時為青、冀二州刺史,性剛正,所更州郡,必禁止淫祀。時青州東北有石鹿山,臨海,先有神廟,妖巫欺惑百姓,遠近祈禱,糜費極多。及神念至,便令毀撤,風俗遂改。」 《宋書·禮志》:「城陽國人以劉章有功於漢,為之立祠,青州諸郡轉相仿效,濟南尤甚。至魏武帝為濟南相,皆毀絕之。及秉大政,普加除剪,世之淫祠遂絕。至文帝黃初五年十一月,詔曰:『先王制祠,所以昭孝事祖,大則郊社,其次宗廟,三辰五行,名山川澤,非此族也不在祀典。叔代衰亂,崇信巫史,至乃宮殿之內,戶牖之間,無不沃酹,甚矣其惑也!自今其敢設非禮之祭,巫祝之言,皆以執左道論,著為令。』明帝青龍元年,又詔:『郡國山川不在祀典者勿祀。』」 晉武帝泰始元年十二月,詔:「昔聖帝明王,修五嶽四讀名山川澤,各有定制,所以報陰陽之功,而當幽明之道故也。然以道蒞天下者,其鬼不神,其神不傷人也。故祝史薦而無愧詞,是以其人敬慎幽冥,而淫祀不作。末氏信道不篤,潛禮瀆神,縱欲祈請,曾不敬而遠之,徒偷以求幸,妖妄相煽,舍正為邪,故魏朝疾之。其按舊禮,具為之制,使功著於人者,必有其報;而妖淫之鬼,不亂其間。」 二年正月,有司奏:「春分祠厲殃及攘祠。」詔曰:「不在詞典,除之。」 宋武帝永初二年四月,詔:「淫詞自蔣子文以下,皆除之。其先賢及以勳德立祠者,不在此例。」普禁淫祠,由是蔣子文以下祠並皆毀絕。孝武孝建初,更修起蔣山詞,所在山川漸皆修復。明帝立九州廟於雞籠山,大聚群神。蔣侯,宋代稍加爵,位至相國、大都督中外諸軍事,加殊禮鐘山王。蘇侯膘騎大將軍。四方諸神威加爵秩。 魏肅宗神龜二年十二月,詔除淫祠,焚諸雜神、于文之廟。 《舊唐書·狄仁傑傳》:「為冬官侍郎,充江南巡撫使。吳楚俗多淫祠,仁傑奏毀一千七百所,唯留夏禹、吳太伯,季禮,伍員四祠。」 《於頔傳》:「為蘇州刺史,吳俗事鬼。頔疾其淫祠廢生業,神字皆撤去,唯太伯、伍員等三數廟存焉。 《宋史·陳希亮傳》:以殿中丞知鄠縣。毀淫祠數百區,勒巫為農者七十餘家。 《太原志》:秦偉,三原人。正德中,為山西參政,毀淫祠百余區,凡佛像、聖母及大山,二郎,無孑遺者。 林俊為雲南副使,滇崇釋,信鬼。鶴慶玄化寺,稱有話佛,歲時士女會集,爭以金泥其面。後按部至,焚之,得金數百兩,輸之官。毀淫祠三百六十區,所在學宮敝,以其材修之。 (原按:以上原誤,刪去待補) 王沈《魏書》:「初,城陽景王劉章以有功於漢,故其國為立祠,青州諸郡轉相仿效,濟南尤甚,至五百餘祠。賈人或假二千石輿服,導從作樂,奢侈日甚,民坐窮困,曆世長吏無敢禁絕者。太祖(太祖,曹操,為濟南相。)到,皆毀壞祠屋,止絕官吏民不得祀祠。及至秉政,遂除奸邪鬼神之事,世之淫祠由此遂絕,」 《抱樸子》:「第五公誅除妖道,而既壽且貴。宋廬江罷絕山祭,而福祿永終。文翁破水靈之廟,而身吉民安。魏武禁淫祠之俗,而洪慶來假。」 《華陽國志》:王浚為益州刺史。「蜀中山川神祠皆種松柏,浚以為非禮,皆廢壞燒除,取其松柏為舟船,唯不毀禹王詞及漢武帝祠。又禁民作巫咒。於是蜀無淫祀之俗。」 奴告主 《魏書·任城王澄傳》:「除都督淮南諸軍事、鎮南大將軍、開府、揚州刺史。下車,封孫叔敖之墓,毀蔣子文之廟。卒告其將,奴婢告其主,凡以禁奸,好愈甚。」 《舊唐書·張鎰傳》:「拜中書侍郎平章事。建中三年正月,太僕卿趙縱為奴當千發其陰事,縱下禦史台,留當千於內侍省。鎰上疏論之曰:『伏見趙縱為奴所告下獄,人皆震懼,未測聖情。貞觀二年,太守謂侍臣曰:比有奴告其主謀逆,此極弊法,特須斷決。假令有謀反者,必不獨成,自有他人論之,豈藉其奴告也?自今以往,奴告主者皆不許受,便令決殺。由是賤不得幹貴,下不得陵上,教化之本既正,悖亂之漸不生,為國之經,百代難改,今縱非叛逆,奴實奸凶;奴在禁中,縱獨下獄,考之於法,或恐未正。臣叨居股肱,職在匡弼。斯是大體,敢不極言。伏乞聖慈,納臣愚懇。』上深納之,縱左貶循州司馬,當千杖殺之。」 《大唐新語》:「則天朝,奴婢多通外人,輒羅告其主,以求官賞。潤州刺史竇孝湛妻龐氏,為其奴所告夜醮,敕禦史薛季旭推之。季旭言其咒詛,草狀以聞,先於玉階涕泣不自勝,曰:『龐氏事狀,臣子所不忍言。』則大納之。遷季旭給事中,龐棄市。將就刑,龐男希瑊訴冤于侍御史徐有功,有功覽狀曰:『正當枉狀,停決。』以聞,三司對按,季旭益周密其狀,秋官及司刑兩曹既宣,複而自懼,眾迫有功,有功不復申,遂處絞死。則天召見,迎謂之曰:『卿此按失出何多也?』有功曰:『失出,臣下之小過。好生,聖人之大德。願陛下弘大德,天下幸甚!』則天默然久之,曰『去矣。』敕減死,放於嶺南。」 《通鑒》:唐大宗貞觀二年,上曰:「比有奴告其主反者,此弊事。夫謀反不能獨為,必與人共之,何患不發?而必使奴告耶?自今有奴告主者,皆勿受,仍斬之。』」 《東觀奏記》:「大理卿馬曙任代北水陸運使。代北出犀甲,曙罷職,以一二十領自隨。故事,人臣家不得蓄兵器。曙既在朝,乃瘞而藏之。一日,奴有犯罪者,曙答之,即告于禦史台,稱曙蓄兵器,有異謀。命吏發曙私第,得甲不虛,坐貶邵州刺史。諫官上論,以奴訴即主,在法不治。上命杖殺曙奴於青泥驛,曙再貶嶺外。上奏,人臣無不感悅。」 晉趙王倫篡位,孫秀擅權。司隸從事游顥與殷渾有隙,渾誘顥奴晉興誣告穎有異志。秀不詳察,即收穎及襄陽中正李邁殺之,厚待晉興,以為己部曲。 《晉書·石季龍載記》:「立私論之條,偶語之律。聽吏告其君,奴告其主,威刑日濫。公卿以下,朝會以目;吉凶之問,自此而絕。」 《魏慕傳》:「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大理卿馬曙從人王慶告曙家藏甲兵,曙坐貶官,而慶無罪。慕引法律論之,競杖殺慶。」 《裴度傳》:「王稷家二奴告稷換父遺表,隱沒進奉物,留其奴於仗內,遣中使往東都,檢責稷之家財,度奏曰:『王鍔身沒之後,其家進奉已多,今因其奴告,檢責其家事,臣恐天下將帥聞之,必有以家為計者。』憲宗即日召中便還,二奴付京兆府決殺。」 《冊府元龜》:「肅宗至德二年,鳳翔張謙奴附子告謙與逆賊為細作,三司推鞫虛妄。詔曰:『自下訟上,敗俗亂常。附子宜付鳳翔郡集眾決殺。』」 敬宗寶曆元年五月,瓊王府司馬謝少莒奴沙桔告少莒為不軌,詔委內侍省推鞫。不實,沙桔杖流靈州,少莒釋放。凡告人不實,法當反坐,況其家僕?則沙桔止於決杖,仍流近處,為失刑矣。 《五代史·史弘肇傳》:「李嵩坐奴告變族誅,弘肇取其幼女以為婢子,於是前資故將失職之家姑息僮奴,而廝養之輩往往脅制其主。」 《李嵩傳》:「嵩弟嶼僕葛延遇為嶼商賈,多乾沒其貲,嶼笞責之。是時高祖將葬睿陵,河中李守貞反,延遇上變,言嵩與其甥王凝謀,因山陵放火焚京師,又以蠟丸書通守貞。逢吉送李嵩侍衛獄,嵩出乘馬,從者去無一人。嵩恚曰:『自古豈有不死之人,然亦豈有不亡之國乎?』乃自誣服,族誅。嵩素與翰林徐台符相善,後周太祖立,台符告宰相馮道,請誅葛延遇。道以數經赦宥,難之。樞密使王峻聞之,多台符有義,乃奏誅延遇。」(《冊府元龜》:徐台符先與漢故太子傅李嵩為執友,乾佑中,嵩為部曲葛延遇等誣告、族滅。廣順中,台符為兵部侍郎,白于宰府,請誅延遇等。宰相馮道以延遇等已經赦宥,未之誅也。時王峻執政,聞台符之言,深加嘆服,因奏于太祖,遂誅延遇等。時人義之。) 《唐景思傳》:「為沿淮巡檢。景思有奴,嘗有所求,不如意,即馳見弘肇,告景思與李景交通而私蓄兵甲。弘肇一吏將三十騎往收景思。奴謂吏曰:『景思,勇者也,得則殺之。不然,將失之也。』吏至,景思迎前,以兩手抱吏呼冤,請詣獄自理。吏引奴與景思驗,景思曰:『我家在此,請索之,有錢一千為受外賂,有甲一屬為私蓄兵。』吏索,唯一衣筒軍籍糧簿而已,吏憫而寬之。景思請械送京師以自明。景思有僕王知權,在京師,聞景思被告,乃見弘肇,願先下獄,明景思不反。弘肇憐之,送知權獄中,日勞以酒食,景思既械就道,潁、毫之人隨之京師共明之。弘肇乃鞫其奴,具伏,既奏斬奴,而釋景思。」 《冊府元龜》:「弘肇專恣刑殺。故相李嵩為家童誣告,族戮於市,而取其幼女為婢。自是仕宦之家畜僕隸者,皆以姑息為意。而舊勳故將之後,為廝養輩之所脅制者,往往有之,有燕人何福殷者,以商販為業,嘗以錢十四萬,市得玉枕一枚,遣家童及商人李進賣於淮南,大得茗回,家童無行,隱福殷貨財數十萬。福殷責其償,不伏,遂杖之。未幾,家童詣弘肇,上變,言虜主之人汴也,偽燕王趙延壽遺福殷齎玉枕,陰遺淮南主,以致誠意。弘肇即日逮捕福殷,榜掠備至。福殷自誣,連罪者數輩,並棄市,妻女為弘肇帳下健卒分取之,其家財並籍沒。」 《宋史·李孝壽傳》:「為開封尹。有舉子為僕所淩,忿甚,具牒欲送府,同舍生勸解,久乃釋。戲取牒,效孝壽花書判雲:『不勘案,決杖二十。』僕明日持詣府,告其主效尹書判私用刑。孝壽即追至,備言本末,孝壽幡然曰:『所判正合我意。』如數與僕杖,而謝舉子。時都下數千人,無一僕敢肆者。」 《遼史·刑法志》:「景帝時,吳王稍為奴所告,有司請鞫。帝曰:『朕知其誣,若案問,恐餘人效之。』命斬以徇。」 聖宗統和二十四年,詔主非謀反大逆及流死罪者,其奴婢無得告罪。若奴婢犯罪至死,聽送有司,其主無得擅殺。」 《元史·速不台傳》:「欽察之奴來告其主者,速不台縱為民。還以聞,帝曰:『奴不忠其主,肯忠他人乎?』遂戳之。」 《不忽術傳》:「有奴告主者,主被誅,詔即以其主所居官與之。不忽術言:『如此必大壞天下之風俗,使人情愈薄,無有上下之分矣。』帝悟,為追廢前命。」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