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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集卷四 序啟劄子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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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十六羅漢因果識見頌序 余嘗覽釋教大藏經,究諸善之理,見諸佛菩薩施廣大慈悲力,啟利益方便門,自天地山河,細及昆蟲草木,種種善諭,開悟迷徒。奈何業結障蔽深高,著惡昧善者多,見性誠心者少。故佛佛留訓,祖祖垂言,以濟羣生,以成大願。所以隨函類衆聖之詮,總爲大藏,凡四百八十函,計五千四十八卷,録而記之,俾無流墜。余慶歷初任知政事,時西虜背惠,侵擾邊隅,勞師困民,以殄兇醜。聖人愛民恤士,命余宣撫河東沿邊居民將士,塗中寓宿保德水谷之傳舍,偶於堂簷罅間得故經一卷,名曰《因果識見頌》。其字皆古隸書,乃藏經所未録,而世所希聞者也。 余頗異之,啟軸而觀,乃十六國大阿羅漢爲摩拏羅多等誦佛説因果識見悟本成佛大法之頌也。一尊七頌,總一百一十二頌,皆直指死生之源,深陳心性之法,開定慧真明之宗,除煩惱障毒之苦,濟生戒殺,誘善祛邪,立漸法,序四等功德,説頓教,陳不二法門。分頓漸雖殊,合利鈍無異。使羣魔三惡不起於心,萬法諸緣同歸於善。余一句一歎,一頌一悟,以至卷終,胷臆豁然,頓覺世緣,大有所悟。儻非世尊以六通萬行圓明慧鑒之聖,則無以至此。方知塵世之中有無邊聖法,大藏之内有遺落寶文。謹於府州承天寺命僧歸依,别録藏之。厥後示諸講説高僧,通證耆達,皆未見聞,莫不欽信。後於戊子歲,有江陵老僧慧喆見訪,因話此頌諸聖祕密,世所希聞。喆傳之於武陵僧普煥處,寶之三十餘年,未逢别本。余因求副本正其舛駮,以示善知。故直序其事,以紀其因。 時戊子仲春,高平范仲淹序 ▼賦林衡鑑序 人之心也,發而爲聲;聲之出也,形而爲言。聲成文而音宣,言成文而詩作。聖人稽四始之正,筆而爲經;考五聲之和,鼔以爲樂。是故言依聲而成象,詩依樂以宣心。感干人神,穆乎風俗。昭昭六義,賦實在焉。及乎大醇即醨,旁流斯激。風雅條散,故態屢遷;律吕胍分,新聲間作。而士衡名之“體物”,聊舉於一端;子雲語以“雕蟲”,蓋尊其六籍。降及近世,尤尚斯文。律體之興,盛于唐室。貽于代者,雅有存焉。可歌可謡,以條以貫。或祖述王道,或褒贊國風,或研究物情,或規戒人事。煥然可警,鏘乎在聞。國家取士之科,緣於此道。九等斯辨,寸長必收。其如好高者鄙而弗攻,幾有肴而不食;務近者攻而弗至,若以莛而撞鐘。作者幾希,有司大患。雖炎炎其火,玉石可分;而滔滔者流,涇渭難見。曷嘗求備,且務廣收。故進者豈盡其才,而退者愈惑於命。臨川者鮮克結網,入林者謂可無虞。士斯不勤,文何以至?撰述者既昧於向趣,題品者復異其好尚。繩墨不進,曲直終非。 仲淹少遊文場,嘗禀詞律,惜其未獲,竊以成名。近因餘閒,載加研玩,頗見規格,敢告友朋。其於句讀聲病,有今禮部之式焉。别析二十門,以分其體勢:叙昔人之事者,謂之“叙事。”頌聖人之德者,謂之“頌德。”書聖賢之勲者,謂之“紀功。”陳邦國之體者,謂之“贊序。”緣古人之意者,謂之“緣情。”明虚無之理者,謂之“明道。”發揮源流者,謂之“祖述。”商搉指義者,謂之“論理。”指其物而咏者,謂之“詠物。”述其理而詠者,謂之“述詠。”類可以廣者,謂之“引類。”事非有隱者,謂之“指事。”究精微者,謂之“析微。”取比象者,謂之“體物。”强名之體者,謂之“假象。”兼舉其義者,謂之“旁喻。”叙其事而體者,謂之“叙體。”總其數而述者,謂之“總數。”兼明二物者,謂之“雙關。”詞有不羈者,謂之“變態。”區而辯之,律體大備。然古今之作,莫能盡見,復當旅次,無所檢索,聊取其可舉者,類之于門。門各有序,盍詳其指。古不足者,以今人之作者附焉。略百餘首,以示一隅,使自求之,思過半矣。雖不能貽人之巧,亦庶幾辯惑之端。命之曰賦林衡鑑,謂可權人之輕重,辨己之妍媸也。 所舉之賦,多在唐人,豈貴耳而賤目哉?庶乎文人之作,由有唐而復兩漢,由兩漢而復三代。斯文也,既格乎雅頌之致;斯樂也,亦達乎《韶》《夏》之和。臣子之心,豈徒然耳。若國家千載特見,取人易方,登孝廉,舉方正,聘以伊尹之道,策以仲舒之文,求制禮作樂之才,尚經天緯地之業,於斯述也,委而不論,亦吾道之志歟! 時天聖五年正月日,高平范仲淹序 ▼竇諫議録 竇禹鈞,范陽人,爲左諫議大夫致仕。諸子進士登第,義風家法,爲一時標表。馮道《贈禹鈞詩》云:“燕山竇十郎,教子以義方。靈椿一株老,仙桂五枝芳。”人多傳誦。禹鈞生五子,長曰儀,次曰儼、侃、偁、僖。儀至禮部尚書,儼禮部侍郎,皆爲翰林學士。侃左補闕,偁左諫議大夫、參知政事,僖起居郎。初,父禹鈞家甚豐,年三十無子,夜夢亡祖亡父聚謂之曰:“汝早脩行,緣汝無子,又夀算不永。”禹鈞唯諾。 禹鈞爲人素長者。先家有僕者,盗用過房廊錢二百千。僕慮事覺,有一女年十二三,自寫券繫於臂上,云:“永賣此女與本宅,償所負錢。”自是遠逃。禹鈞見女子券,甚哀憐之,即時焚券,收留此女,祝付妻曰:“養育此女,及事日,當求良匹嫁之。”及女筓,以二百千擇良匹,得所歸。後舊僕聞之歸,感泣訴以前罪,禹鈞不問。由是父子圖禹鈞像,日夕供養,晨興祝夀。公嘗因元夕往延慶寺燒香像前,忽於後殿階側拾得銀二百兩,金三十兩,遂持歸。明旦侵晨,詣寺守候,失物主。須臾,見一人泣涕至,公問所因,其人具以實告,曰:“父犯刑至大辟,徧懇至親,貸得金銀若干,將贖父罪。昨暮以一相知置酒,酒昬忽失去,今父罪已不復贖矣。”公騐其實,遂與同歸,以舊物還之,加以惻憫,復有贈賂。其同宗及外姻甚多,貧困者有喪不能自舉,公爲出金葬之,由公葬者凡二十七喪。親戚故舊孤遺有女未能嫁者,公爲出金嫁之,由公嫁者孤女凡二十八人。故舊相知,與公有一日之雅,遇其窘困,則必擇其子弟可委以財者,隨多寡貸以金帛,俾之興販。自後由公而活族者數十家,以至四方賢士,賴公舉火者,不可勝數。 公每量歲之所入,除伏臘供給外,皆以濟人之急。家惟素儉,器無金玉之飾,室無衣帛之妾。於宅南搆一書院四十間,聚書數千卷。禮文行之儒,延置師席。凡四方孤寒之士貧無供須者,公咸爲出之。無問識不識,有志於學者,聼其自至,故其子見聞益博。凡四方之士,由公之門登貴顯者,前後接踵來拜公之門,必命左右扶公坐,受其禮。及公之亡,蒙恩深者,有持心喪三年,以報其遺德。 先是,公之亡祖亡父夢中告以無子及夀數不永。後十年,復夢其亡祖亡父告之曰:“汝三十年前實無子分,又夀促,我嘗告汝,今汝自數年以來,名掛天曺隂府,以汝有隂德,延算三紀,賜五子,各榮顯,仍以福夀而終,死後當留洞天,充真人位。”言訖,復祝禹鈞曰:“隂陽之理,大抵不異,善惡之報,或發於見世,或報於來世。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此無疑也。”禹鈞愈積隂功,年八十二,沐浴别親戚,談笑而卒。五子八孫皆貴顯於朝廷。後之稱教子者,必曰燕山竇十郎云。 某祖與竇公故人,祖嘗録於書冊,以示子孫爲法。惜其不傳天下,故録以示好善者,始見隂陽報應之理,使惡者知所戒焉。 參知政事范仲淹述 ◎啟 ▼上張侍郎啟 某啟: 聞漢相出守,遽彰集鳳之仁;蜀客寓言,適起攀鴻之志。是則感深者惠來而熟間,希遠者景附以誠宜。矧嘗赫赫之瞻,敢昧菁菁之樂。 恭惟留守侍郎,崇宣古道,茂冠人彝。濬雅量於玉淵,耀華勲於金冊。經緯抗魯雲之作,論思傾丹石之衷。仁助南薰,下解吾民之愠;道侔東易,旁洗庶物之心。由是仙貫日升,天姿晝接。皇墳帝典,奉國府之諮詢;周紀漢綱,振憲司之風議。臺霜載厲,心水彌清。故得穆穆顧懷,師師屬望。參萬微之景業,升九序之康歌。象先以清浄加人,元崇以應變成務。梓人之政,大斵於周邦;金鑑之功,景鏘於唐室。翊宣帝問,欽敘疇倫。羲鼎載羮,既觀於烹養;魯巵在廟,俄鍳於敧盈。不盡君子之餘,迺起達人之觀。劇言黼扆,牢讓台衡。天章開均逸之慈,國論仰知榮之躅。 今則倚毘載重,名教荐登。鳴玉北門,實奉觀書之座;分珪南闕,崇司受籙之都。彌重國威,益嚴廟寄。蕭侯關内,鬱隆炎漢之基;旦相陝東,雅布崇周之化。一人爲之安撫,四國爲之承流。莫不凝養粹靈,惠綏美俗。東陽之扇,動揖清風;武昌之樓,静延明月。儀刑乎仁夀之域,嘯歌乎逍遥之墟。浩氣載盈,仁聲允塞。 然而三輔之隩,適賀帶安;庶邦之懷,未忘高仰。佇見日圍迅命,星駕嚴歸。兔苑風移,愛甘棠而益茂;龍池天近,著温樹之重芳。浹麗澤於百靈,藹英聲於億載。如某者藝疏芳潤,行愧直清。蜉蝣之術未充,蝘蜓之嘲奚解?依經敏學,恥讀非聖之書;約史徇名,勉附青雲之士。實偶登三之盛,獲從旅百之先。洽“呦呦”之鳴,誤膺於宸選;循“婉婉”之書,謬廁於賓榮。詎興沈後之嗟,尚冀騰夷之遇。伏遇留守侍郎燕金募秀,蔡屣延才。鐸宣百世之文,旌集四方之善。遠者近者,鼔之舞之。 某顒若望風,惠然入國。六經之教,郁郁成文;“三月”之《韶》,洋洋在耳。而况某將趨列鎮,實附宏都。弗違雞犬之音,密奉馬牛之境。小國之仰大國,亹亹誠敦;先知之覺後知,循循豈倦。竊效封人之請,顧觀魏相之威。雖才異唐英,未入晉公之幕;而時同漢秀,庶登梁孝之園。如此則慕孤飛之雲,或爲霖而有助;效百年之榦,幸構厦以無遺。跡預洪鈞,惠聞函夏。某卑情無任俟恩激切知歸之至。 ▼上大名府主王侍郎啟 某啟: 聞樂府宏開,金石有發揮之望;靈臺峻立,風雲無隐晦之姿。延羣奏以咸宣,俯多祥而益辯。其况當具瞻之際,凝真覽之明,激揚駕説之音,妍醜思皇之俊。咸歌樂育,熟議密藏。恭惟知府侍郎聲盈天湍,道潤金璧。儼神鋒而不耀,藴寶器以難名。禀自誠之德之純,賦將聖之才之美。明明詔下,諸候脩北海之書;穆穆賓來,天子得平津之策。自是蹈揚仙室,遷歴帝闈。青簡婉微,謹周孔之垂法;王書雅奥,含虞夏之遺風。故能輔翊天家,參脩皇極。沃心必符於舜好,論思豈止於曺隨。萬化景彰,諸華砥屬。 一元是問,屬博陽之有憂;六府既瞻,異延平之不懼。密辭岩座,遜請藩庭。周人詎有於流言,魯哲曾無於愠色。今則屏臨三輔,岳鎮萬封。輟妙算於廟中,抗雅歌於閫外。束兵之伍,樂夀域以何長;含哺之氓,賞春臺之不足。佇見下從僉論,上迪宸謀。金堤啟途,黄樞正位。大明禮樂,不貽唐相之慚;盡養聖賢,更廣周文之意。神明百揆,舞蹈萬邦。如某者善遠芝蘭,言疏黼黻。静忘窺圃,顧玉器之未成;進異括囊,愧金聲之不振。景高山而詎至,騰夷路以何稽。幸以亨會景炎,賁捜寒俊。方領矩步,入拜侍郎之庭;載纚垂纓,出預將軍之幕。當瓜期之未及,猶蓬累之斯行。 伏遇侍郎啟闢聖門,儀刑俊域。實斯文之東道,乃吾黨之南車。是興請見之辭,稍露盍歸之志。雖拳拳希聖,曾無日月之階;而肅肅景賢,當有神仙之歎。庶乎韓宣此日,得言在魯之文;吉甫異時,願上維嵩之頌。冀親黄閣,永戴洪鈞。下情無任。 ▼賀胡侍郎致仕啟 伏審侍郎進清崇之爵,諧高尚之風。耆德尊隆,睿恩深厚。榮映之下,慶仰居多。恭以侍郎誠明自天,進退由道。宣三德於夙夜,被四紀於龍光。赫有華名,密多隂施。囏難險阻,盡力乎三朝;富貴崇高,致身乎五福。而乃起達人之觀,引大夫之年,聰明不衰,止足自處。國家興廉讓之節,疏渙汗之仁。寵數優賢,休聲載路。耀錦南國,邑子榮太守之歸;掛冠東門,都人藹丈夫之歎。爲儒及此,其樂何涯。伏惟上爲聖朝,倍保崇重。舜好清問,方體貌於宿賢;國有老成,尚彌縫於顯道。某久荷鈞録,卑情無任榮觀景仰之至。 ▼知杭州謝兩地啟 某啟: 三月二十一日,敕差知杭州軍州事。東南得請,夙夕趨程。地重寄優,感深愧集。竊念某生禀迂拙,進當盛明。述不臻於聖門,跡久塵於榮路。領出師之重任,曾莫有功;參論道之近司,亦惟無状。清光旋遠,晦昧所宜。爰假會藩,即從便道。過于桑梓,見故老以相榮;處兹江湖,與嘉魚而共樂。允爲天幸,出自陶成。兹蓋集賢相公權衡以誠,神明其照。俾蒲桞之微質,被霖雨之大私。惟寅奉於官箴,庶欽崇於鈞造。感懼激切,依歸之至。 ▼移蘇州謝兩府啟 罪布四方,大不可掩;寵分千騎,得之若驚。仰雷霆之霽威,加霖雨而蒙潤。報君何道,殺身有宜。竊念某生於唐虞,學於鄒魯。一簞之樂,素伏於丘園;四庫之遊,濫升於臺閣。而自踐揚諫列,對越清光,允出遭逢,誠當感槩。事君無隐,必罄狂夫之言;涉道未深,終乖智者之慮。俟竄居於楚澤,尚假守於桐廬。風俗未殊,足張條教;江山爲助,寜慕笑歌。鶴在隂而亦鳴,魚相忘而還樂。優遊吏隐,謝絶人倫。豈謂蒙而克亨,幽而致顯。屢改劇藩之寄,莫非名部之行。宗族相榮,搢紳改觀。此蓋相公仁鈞大播,量澤兼包。示噩噩之公朝,存坦坦之言路。道兹優渥,屈彼典彝。茂楊天子之休,純被幽人之吉。某敢不黽勉王事,寤寐政經。佩黄裳之文,庶揚於易教;詠朱繩之直,無忝於詩人。上酬乃聖之知,旁答具瞻之造。過此以往,不知所裁。 ▼謝夏太尉啟 某蒙恩授前件官者。金石之言,方形於清舉;絲綸之命,遽被於鴻私。深惟山野之材,曷副英豪之薦。斯蓋某官棟梁王室,篁鼓天聲。痛么麽之戎夷,敢虔劉於封鄙。是求參贊,將賜殄夷。謂某經術粗通,可以識國家之體;謂某愚衷素慤,可以盡兵民之心。奏達九清,增輝多士。敢不竭其素藴,輔之至誠,震耀我國威,張皇我帝算。晉公之幕,力希唐士之謀能;虞帝之庭,誓獻有苗之俘馘。英儀所激,狂言不誣。 ▼謝賀正啟 某啟: 伏以青祗布職,珠緯窮天。授歲律以端時,建斗杓而首序。賀牘未馳於便置,繁文遽枉於圜封。荷勤懇之相先,輒佩藏而無斁。履兹令旦,倍納殊休。 ◎劄子 ▼論西事劄子 臣聞兵家之用,在先觀虚實之勢,實則避之,虚則攻之。今緣邊城寨有五七分之備,而關中之備無三二分。若昊賊知我虚實,必先脅邊城,不出戰,則深入乘關中之虚,小城可破,大城可圍。或東阻潼關,隔兩川貢賦,緣邊懦將,不能堅守,則朝廷不得高枕矣。爲今之計,莫若且嚴邊城,使之久可守;實關内,使無虚可乘。西則邠州、鳳翔爲環、慶、儀、渭之聲援,北則同州、河中府扼鄜、延之要害,東則陝府、華州據黄河、潼關之險,中則永興爲都會之府,各須屯兵三二萬人。若寇至,使邊城清野,不與大戰,關中稍實,豈敢深入?復命五路脩攻取之備,張其軍聲,分彼賊勢,使弓馬之勁無所施,牛羊之貨無所集,三二年間,彼自困弱。待其衆心離叛,自有間隙,則行天討,此朝廷之上策也。又聞邊臣多請五路入討,臣竊計之,恐未可以輕舉也。 太宗朝以宿將精兵北伐西討,艱難歲月,終未收復。緣大軍之行,糧車甲乘,動彌百里,敵騎輕捷,邀擊前後,乘風揚砂,一日數出,進不可前,退不可息,水泉不得飲,沙漠無所獲,此所以無功而有患也。况今承平歲久,中原無宿將精兵,一旦興深入之謀,係難制之虜,臣以謂國之安危未可知也。然則唐、漢之時,能拓疆萬里者,蓋當時授任與今不同,既委之以兵,又與之税賦,而不求速效。故養猛士,延謀客,日練月計,以待其隙。進不俟朝廷之命,退不關有司之責,觀變乘勝,如李牧之守邊,可謂善破虜矣。惟陛下深計而緩圖之。 ◎贊 ▼道服贊 平海書記許兄製“道服”,所以清其意而潔其身也。同年范仲淹請爲贊云: 道家者流,衣裳楚楚。君子服之,逍遥是與。虛白之室,可以居處。華胥之庭,可以步武。豈無青紫,寵爲辱主。豈無狐貉,驕爲禍府。重此數師,畏彼如虎。旌陽之孫,無忝於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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