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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唐明宗長興四年


  後唐明宗長興四年(公元933年)

  春正月戊子,加秦王從榮守尚書令,兼侍中。庚寅,以端明殿學士歸義劉昫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

  閩人有言真封宅龍見者,閩王延鈞更命其宅曰龍躍宮。遂詣寶皇宮受冊,備儀衛,入府,即皇帝位,國號大閩,大赦,改元龍啟;更名璘。追尊父祖,立五廟。以其僚屬李敏為左僕射、門下侍郎,其子節度使繼鵬為右僕射、中書侍郎,並同平章事;以親吏吳勖為樞密使。唐冊禮使裴傑、程侃適至海門,閩主以傑為如京使;侃固求北還,不許。閩主自以國小地僻,常謹事四鄰,由是境內差安。

  二月戊申,孟知祥墨制以趙季良等為五鎮節度使。

  涼州大將拓跋承謙及耆老上表,請以權知留後孫超為節度使。上問使者:「超為何人?」對曰:「張義潮在河西,朝廷以天平軍二千五百人戍涼州。自黃巢之亂,涼州為黨項所隔,鄆人稍稍物故皆盡,超及城中之人皆其子孫也。」

  乙卯,以馬希范為武安、武平節度使,兼中書令。

  戊午,定難節度使李仁福卒;庚申,軍中立其子彝超為留後。

  癸亥,以孟知祥為東西川節度使、蜀王。

  先是,河西諸鎮皆言李仁福潛通契丹,朝廷恐其與契丹連兵,併吞河右,南侵關中,會仁福卒,三月癸未,以其子彝超為彰武留後,徙彰武節度使安從進為定難留後,仍命靜難節度使藥彥稠將兵五萬,以宮苑使安重益為監軍,送從進赴鎮。從進,索葛人也。

  乙酉,始下制除趙季良等為五鎮節度使。

  丁亥,敕諭夏、銀、綏、宥將士吏民,以「夏州窮邊,李彝超年少,未能扞禦,故徙之延安,從命則有李從曮、高允韜富貴之福,違命則有王都、李匡賓覆族之禍。」夏四月,彝超上言,為軍士百姓擁留,未得赴鎮,詔遣使趣之。

  言事者請為親王置師傅,宰相畏秦王從榮,不敢除人,請令王自擇。秦王府判官、太子詹事王居敏薦兵部侍郎劉瓚于從榮,從榮表請之。癸醜,以瓚為秘書監、秦王傅,前襄州支使山陽魚崇遠為記室。瓚自以左遷,泣訴,不得免。王府參佐皆新進少年,輕脫諂諛,瓚獨從容規諷,從榮不悅。瓚雖為傅,從榮一概以僚屬待之,瓚有難色;從榮覺之,自是戒門者勿為通,月聽一至府,或竟日不召,亦不得食。

  李彝超不奉詔,遣共兄阿囉王守青嶺門,集境內黨項諸胡以自救。藥彥稠等進屯蘆關,彝超遣黨項抄糧運及攻具,官軍自蘆關退保金明。

  閩王璘立子繼鵬為福王,充寶皇宮使。五月戊寅,立皇子從珂為潞王,從益為許王,從子天平節度使從溫為兗王,護國節度使從璋為洋王,成德節度使從敏為涇王。

  庚辰,閩地震,閩主璘避位修道,命福王繼鵬權總萬機。初,閩王審知性節儉,府舍皆庳陋;至是,大作宮殿,極土木之盛。

  甲申,帝暴得風疾;庚寅,小愈,見群臣于文明殿。

  壬辰夜,夏州城上舉火,比明,雜虜數千騎救之,安從進遣先鋒使宋溫擊走之。

  吳宋齊丘勸徐知誥徙吳主都金陵,知誥乃營宮城于金陵。

  帝旬日不見群臣,都人忷懼,或潛竄山野,或寓止軍營。秋七月庚辰,帝力疾禦廣壽殿,人情始安。

  安從進攻夏州。州城赫連勃勃所築,堅如鐵石,斫鑿不能入。又黨項萬餘騎徜徉四野,抄掠糧餉,官軍無所芻牧。山路險狹,關中民輸鬥粟束槁費錢數緡,民間困竭不能供。李彝超兄弟登城謂從進曰:「夏州貧瘠,非有珍寶蓄積可以充朝廷貢賦也;但以祖父世守此土,不欲失之。蕞爾孤城,勝之不武,何足煩國家勞費如此!幸為表聞,若許其自新,或使之征伐,願為眾先。」上聞之,壬午,命從進引兵還。其後有知李仁福陰事者,雲:「仁福畏朝廷除移,揚言結契丹為援,契丹實不與之通也;致朝廷誤興是役,無功而還。」自是夏州輕朝廷,每有叛臣,必陰與之連以邀賂遺。上疾久未平,征夏州無功,軍士頗有流言,乙酉,賜在京諸軍優給有差;既賞賚無名,士卒由是益驕。

  丁亥,賜錢元瓘爵吳王。元瓘于兄弟甚厚,其兄中吳、建武節度使元瓘自蘇州入見,元瓘以家人禮事之,奉觴為壽,曰:「此兄之位也,而小子居之,兄之賜也。」元瓘曰:「先王擇賢而立之,君臣位定,元瓘知忠順而已。」因相與對泣。

  戊子,閩主璘複位。初,福建中軍使薛文傑,性巧佞,璘喜奢侈,文傑以聚使用求媚,璘以為國計使,親任之。文傑陰求富民之罪,籍沒其財,被榜捶者胸背分受,仍以銅鬥火熨之。建州土豪吳光入朝,文傑利其財,求其罪,將治之;光怨怒,帥其眾且萬人叛奔吳。

  帝以工部尚書盧文紀、禮部郎中呂琦為蜀王冊禮使,並賜蜀王一品朝服。知祥自作九旒冕、九章衣,車服旌旗皆擬王者。八月乙巳朔,文紀等至成都。戊申,知祥服痛冕,備儀衛詣驛,降階北面受冊,升玉輅。至府門,乘步輦而歸。文紀,簡求之孫也。

  戊申,群臣上尊號曰聖明神武廣道法天文德恭孝皇帝,大赦。在京及諸道將士各等第優給。時一月之間再行優給,由是月度益窘。

  太僕少卿致仕何澤見上寢疾,秦王從榮權勢方盛,冀己複進用,表請立從榮為太子。上覽表泣下,私謂左右曰:「群臣請立太子,朕當歸老太原舊第耳。」不得已,丙戌,詔宰相樞密使議之。丁卯,從榮見上,言曰:「竊聞有奸人請立臣為太子;臣幼小,且願學治軍民,不願當此名。」上曰:「群臣所欲也。」從榮退,見範延光、趙延壽曰:「執政欲以吾為太子,是欲奪我兵柄,幽之東宮耳。」延光等知上意,且懼從榮之言,即具以白上;辛未,制以從榮為天下兵馬大元帥。

  九月甲戌朔,吳主立德妃王氏為皇后。

  戊寅,加範延光、趙延壽兼侍中。

  癸未,中書奏節度使見元帥儀,雖帶平章事,亦以軍禮廷參,從之。

  帝欲加宣徽使、判三司馮贇同平章事;贇父名章。執政誤引故事,庚寅,加贇同中書門下二品,充三司使。

  秦王從榮請嚴衛、捧聖步騎兩指揮為牙兵。每入朝,從數百騎,張弓挾矢,馳騁衢路;令文士試草《檄淮南書》,陳己將廓清海內之意。從榮不快於執政,私謂所親曰:「吾一旦南面,必族之!」范延光、趙延壽懼,屢求外補以避之。以上為見己病而求去,甚怒,曰:「欲去自去,奚用表為!」齊國公主複為延壽言於禁中,雲「延壽實有疾,不堪機務。」丙申,二人複言於上曰:「臣等非敢憚勞,願與勳舊迭為之。亦不敢俱去,願聽一人先出。若新人不稱職,複召臣,臣即至矣。」上乃許之。戊戌,以延壽為宣武節度使;以山南節道節度使朱弘昭為樞密使、同平章事。制下,弘昭複辭,上叱之曰:「汝輩皆不欲在吾側,吾蓄養汝輩何為!」弘昭乃不敢言。

  吏部侍郎張文寶泛海使杭州,船壞,水工以小舟濟之,風飄至天長;從者二百人,所存者五人。吳主厚禮之,資以從者儀服錢幣數萬,仍為之牒錢氏,使於境上迎侯。文寶獨受飲食,餘皆辭之,曰:「本朝與吳久不通問,今既非君臣,又非賓主,若受茲物,何辭以謝!」吳主嘉之,竟達命於杭州而還。

  庚子,以前義成節度使李贊化為昭信節度使,留洛陽食其俸。

  辛醜,詔大元帥從榮位在宰相上。

  吳徐知誥以國中水火屢為災,曰:「兵民困苦,吾安可獨樂!」悉縱遣侍妓,取樂器焚之。

  閩內樞密使薛文傑說閩王抑挫諸宗室;從子繼圖不勝忿,謀反,坐誅,連坐者千餘人。

  冬十月乙卯,範延光、馮贇奏:「西北諸胡賣馬者往來如織,日月絹無慮五千匹,計耗國用什之七,請委緣邊鎮戍擇諸胡所賣馬良者給券,具數以聞。」從之。戊午,以前武興節度使孫岳為三司使。

  范延光屢因孟漢瓊、王淑妃以求出。庚申,以延光為成德節度使,以馮贇為樞密使。帝以親軍都指揮使、同平章事康義誠為樸忠,親任之。時要近之官多求出以避秦王之禍,義誠度不能自脫,乃令其子事秦王,務以恭順持兩端,冀得自全。

  權知夏州事李彝超上表謝罪,求昭雪;壬戌,以彝超為定難軍節充使。

  十一月甲戌,上餞範延光,酒罷,上曰:「卿今遠去,事宜盡言。」對曰:「朝廷大事,願陛下與內久輔臣參決,勿聽群小之言。」遂相泣而別。時孟漢瓊用事,附之者共為朋黨以蔽惑上聽,故延光言及之。

  庚辰,改慎州懷化軍。置保順軍於洮州,領洮、鄯等州。

  戊子,帝疾複作,己醜,大漸,秦王從榮入問疾,帝俯首不能舉。王淑妃曰:「從榮在此。」帝不應。從榮出,聞宮中皆哭,從榮意帝已殂,明旦,稱疾不入。是夕,帝實小愈,而從榮不知。從榮自知不為時論所與,恐不得為嗣,與其黨謀,欲以兵入侍,先制權臣。辛卯,從榮遣都押牙馬處鈞謂朱弘昭、馮贇曰:「吾欲帥牙兵入宮中侍疾,且備非常,當止於何所?」二人曰:「王自擇之。」既而私於處鈞曰:「主上萬福,王宜竭心忠孝,不可妄信人浮言。」從榮怒,複遣處鈞謂二人曰:「公輩殊不愛家族邪?何敢拒我!」二人患之,入告王淑妃及宣徽使孟漢瓊,鹹曰:「茲事不得康義誠不可濟。」乃召義誠謀之,義誠竟無言,但曰:「義誠,將校耳,不敢預議,惟相公所使。」弘昭疑義誠不欲眾中言之,夜,邀至私第問之,其對如初。壬辰,從榮自河南府常服將步騎千人陳于天津橋。

  是日黎明,從榮遣馬處鈞至馮贇第,語之曰:「吾今日決入,且居興聖宮。公輩各有宗族,處事亦宜詳允,禍福在須臾耳。」又遣處鈞詣康義誠,義誠曰:「王為則奉迎。」贇馳入右掖門,見弘昭、義誠、漢瓊及三司使孫岳方聚謀于中興殿門外,贇具道處鈞之言,因讓義誠曰:「秦王言『禍福在須臾,』其事可知,公勿以兒在秦府,左右顧望。主上拔擢吾輩,自布衣至將相,苟使秦王兵得入此門,置主上何地?吾輩尚有遺種乎?」義誠未及對,監門白秦王已將兵至端門外。漢瓊指衣起曰:「今日之事,危及君父,公猶顧望擇利邪?吾何愛餘生,當自帥兵拒之耳!」即入殿門,弘照、贇隨之,義誠不得已,亦隨之入。漢瓊見帝曰:「從榮反,兵已攻端門,須臾入宮,則大亂矣!」宮中相顧號哭,帝曰:「從榮何苦乃爾!」問弘昭等:「有諸?」對曰:「有之,適已令門者闔門矣。」帝指天泣下,謂義誠曰:「卿自處置,勿驚百姓!」

  控鶴指揮使李重吉,從珂之子也,時侍側,帝曰:「吾與爾父,冒矢石定天下,數脫吾於厄;從榮輩得何力,今乃為人所教,為此悖逆!我固知此曹不足付大事,當呼爾父授以兵柄耳。汝為我部閉諸門。」重吉即帥控鶴兵守宮門。孟漢瓊被甲乘馬,召馬軍都指揮使朱洪實,使將五百騎討從榮。從榮方據胡床,坐橋上,遣左右召康義誠。端門已閉,叩左掖門,從門隙中窺之,見朱洪實引騎兵北來,走白從榮。從榮大驚,命取鐵掩心擐之,坐調弓矢。俄而騎兵大至,從榮走歸府,僚佐皆竄匿,牙兵掠嘉善坊潰去。從榮與妃劉氏匿床下,皇城使安從益就斬之,並殺其子,以其首獻。初,孫岳頗得豫內廷密謀,馮、朱患從榮狼伉,嶽嘗為之極言禍福之歸;康義誠恨之,至是,乘亂密遣騎士射殺之。帝聞從榮死,悲駭,幾落禦榻,絕而復蘇者再,由是疾複劇。從榮一子尚幼,養宮中,諸將請除之,帝泣曰:「此何罪!」不得已,竟與之。

  癸巳,馮道帥群臣入見帝於雍和殿,帝雨泣嗚咽,曰:「吾家事至此,慚見卿等!」

  宋王從厚為天雄節度使;甲午,遣孟漢瓊征從厚,且權知天雄軍府事。

  丙申,追廢從榮為庶人。執政共議從榮官屬之罪,馮道曰:「從榮所親者高輦、劉陟、王說而已,任贊到官才半月,王居敏、司徒詡在病告已半年,豈豫其謀!居敏尤為從榮所惡,昨舉兵向闕之際,與輦、陟並轡而行,指日景曰:『來日及今,已誅王詹事矣。』自非與之同謀者,豈得一切誅之乎!」朱弘昭曰:「使從榮得入光政門,贊等當如何任使,而吾輩猶有利乎!且首從差一等耳,今首已孥戮而從皆不問,主上能不以吾輩為庇奸人乎!」馮贇力爭之,始議流貶。時諮議高輦已伏誅。丁酉,元帥府判官、兵部侍郎任贊、秘書監兼王傅劉瓚、友蘇瓚、記室魚崇遠、河南少尹劉陟、判官司徒詡、推官王說等八人並長流,河南巡官李瀚、江文蔚等六人勒歸田裡,六軍判官、太子詹事王居敏、推官郭晙並貶官。瀚,回之族曾孫也;詡,貝州人;文蔚,建安人也。文蔚奔吳,徐知誥厚禮之。

  初,從榮失道,六軍判官、司諫郎中趙遠諫曰:「大王地居上嗣,當勤修令德,奈何所為如是!勿謂父子至親為可恃,獨不見恭世子、戾太子乎!」從榮怒,出為涇州判官;及從榮敗,遠以是知名。遠,字上交,幽州人也。

  戊戌,帝殂。帝性不猜忌,與物無競,登極之年已逾六十,每夕于宮中焚香祝天曰:「某胡人,因亂為眾所推;願天早生聖人,為生民主。」在位年谷屢豐,兵革罕用,校於五代,粗為小康。

  辛醜,宋王至洛陽。

  閩主尊魯國太夫人黃氏為皇太后。閩主好鬼神,巫盛韜等皆有寵。薛文傑言於閩主曰:「陛下左右多奸臣,非質諸鬼神,不能知也。盛韜善視鬼,宜使察之。」閩主從之。文傑惡樞密使吳勖,勖在疾,文傑省之,曰:「主上以公久疾,欲罷公近密,僕言公但小苦頭痛耳,將愈矣。主上或遣使來問,慎勿以它疾對也。」勖許諾。明日,文傑使韜言於閩主曰:「適見北廟崇順王訊吳勖謀反,以銅釘釘其腦,金椎擊之。」閩主以告文傑,文傑曰:「未可信也,宜遣使問之。」果以頭痛對,即收下獄,遣文傑及獄吏雜治之,勖自誣服,並其妻子誅之。由是國人益怒。

  吳光請兵于吳,吳信州刺史將延徽不俟朝命,引兵會光攻建州,閩主遣使求救于吳越。

  十二月癸卯朔,始發明宗喪,宋王即皇帝位。

  秦王從榮既死,朱洪實妻入宮,司衣王氏與之語及秦王,王氏曰:「秦王為人子,不在左右侍疾,致人歸禍,是其罪也;若雲大逆,則厚誣矣。朱司徒最受王恩,當時不為之辨,惜哉!」洪實聞之,大懼,與康義誠以其語白閔帝,且言王氏私于從榮,為之詗宮中事,辛亥,賜王氏死。事連王淑妃,淑妃素厚于從榮,帝由是疑之。

  丙辰,以天雄左都押牙宋令詢為磁州刺史。朱弘昭以誅秦王立帝為己功,欲專朝政;令詢侍帝左右最久,雅為帝所親信,弘昭不欲舊人在帝側,故出之。帝不悅而無如之何。

  孟知祥聞明宗殂,謂僚佐曰:「宋王幼弱,為政者皆胥史小人,其亂可坐俟也。」

  辛未,帝始禦中興殿。帝自終易月之制,即召學士讀《貞觀政要》、《太宗實錄》,有致治之志;然不知其要,寬柔少斷。李愚私謂同列曰:「吾君延訪,鮮及吾輩,位高責重,事亦堪憂。」眾惕息不敢應。順化節度使、同平章事、判明州錢元珦驕縱不法,每請事於王府不獲,輒上書悖慢。嘗怒一吏,置鐵床炙之,臭滿城郭。吳王元瓘遣牙將仰仁詮詣明州召之,仁詮左右慮元珦難制,勸為之備,仁詮不從,常服徑造聽事。元珦見仁詮至,股慄,遂還錢塘,幽於別第。仁詮,湖州人也。

  閩主改福州為長樂府。

  親從都指揮使王仁達有擒王延稟之功,性慷慨,言事無所避。閩主惡之,嘗私謂左右曰:「仁達智有餘,吾猶能禦之,非少主臣也。」至是,竟誣以叛,族誅之。

  初,馬希聲、希範同日生。希聲母曰袁德妃,希范母曰陳氏。希範怨希聲先立不止,及嗣位,不禮于袁德妃。希聲母弟希旺為親從都指揮使,希範多譴責之。袁德妃請納希旦官為道士,不許,解其軍職,使居竹屋草門,不得預兄弟燕集。德妃卒,希旦憂憤而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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