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注史記封禪書(4)

封禪書(4)

　　自華以西，名山七，名川四。曰華山，〔正義〕括地志雲：「華山在華州華陰縣南八裡，古文以為敦物也。注雲『華、嶽本一山，當河水過而行，河神巨靈手蕩腳蹋，開而為兩，今腳跡在東首陽下，手掌在華山，今呼為仙掌，河流於二山之間也。開山圖雲巨靈胡者，偏得神仙之道，能造山川，出江河也』。」
　　薄山。薄山者，衰山也。〔集解〕徐廣曰：「蒲阪縣有襄山，或字誤也。」〔索隱〕薄山者，襄山也。應劭雲「在潼關北十餘裡」。穆天子傳雲「自河首襄山」。酈元水經雲「薄山統目與襄山不殊，在今芮城北，與中條山相連」。是薄、襄一山也。正義薄音白落反。衰音色眉反。括地志雲：「薄山亦名衰山，一名寸棘山，一名渠山，一名雷首山，一名獨頭山，一名首陽山，一名吳山，一名條山，在陝州芮縣城北十裡。」此山西起雷山，東至吳阪，凡十名，以州縣分之，多在蒲州。今史文雲「自華以西」，未詳也。
　　嶽山，〔集解〕徐廣曰：「武功縣有大壺山，又有嶽山。」
　　岐山，〔索隱〕地理志在美陽縣西北也。
　　吳嶽，〔集解〕徐廣曰：「在汧也。」〔索隱〕徐廣雲在汧。
　　鴻塚，〔索隱〕黃帝臣大鴻葬雍，鴻塚蓋因大鴻葬為名也。
　　瀆山。瀆山，蜀之汶山。〔索隱〕地理志蜀郡湔氐道，湣山在西。郭璞注雲「山在汶陽郡廣陽縣，一名瀆山也」。
　　水曰河，祠臨晉；〔索隱〕韋昭雲：「馮翊縣。」地理志臨晉有河水祠。〔正義〕即同州馮翊縣，本漢臨晉縣，故大荔，秦獲之更名。括地志雲「大河祠在同州朝邑縣南三十裡。山海經雲『冰夷，人面，乘兩龍也』。太公金匱雲『馮脩也』。龍魚河圖雲『河伯姓呂，名公子，夫人姓馮名夷。河伯，字也。華陰潼鄉隄首人水死，化為河伯』。應劭雲『夷，馮夷，乃水仙也』。」
　　沔，祠漢中；〔索隱〕水經雲「沔水出武都沮縣」，注雲「東南注漢。謂漢水」，故祠之漢中。樂產雲「漢女，漢神也」。
　　湫淵，祠朝郍；〔集解〕蘇林曰：「湫淵在安定朝郍縣，方四十裡，停不流，冬夏不增減，不生草木。音將蓼反。」〔索隱〕湫音子小反，又子由反，即龍之所處也。〔正義〕括地志雲：「朝郍湫祠在原州平高縣東南二十裡。湫谷水源出甯州安定縣。」
　　江水，祠蜀。索隱案：風俗通雲「江出頠山，頠山廟在江都」。地理志江都有江水祠。蓋漢初祠之於源，後祠之於委也。又廣雅雲「江神謂之奇相」。江記雲「帝女也，卒為江神」。華陽國志雲「蜀守李冰於彭門闕立江神祠三所」。漢舊儀雲「祭四瀆用三正牲，沈圭，有車馬紺蓋也」。〔正義〕括地志雲：「江瀆祠在益州成都縣南八裡。秦並天下，江水祠蜀。」
　　亦春秋泮涸禱塞，如東方名山川；而牲牛犢牢具珪幣各異。而四大塚〔索隱〕案：謂四山為大塚也。又爾雅雲「山頂曰塚」，蓋亦因鴻塚而為號也。
　　鴻、岐、吳、嶽，皆有嘗禾。〔集解〕孟康曰：「以新穀祭。」

　　陳寶節來祠。〔集解〕服虔曰：「陳寶神應節來也。」
　　其河加有嘗醪。此皆在雍州之域，近天子之都，故加車一乘，駵駒四。

　　霸、產、〔正義〕括地志雲：「灞水，古滋水也，亦名藍谷水，即秦嶺水之下流，在雍州藍田縣。滻水即荊溪狗枷之下流也，在雍州萬年縣。」
　　長水、〔索隱〕案：百官表有長水校尉。沈約宋書雲「營近長水，因以為名」。水經雲「長水出白鹿原」，今之荊溪水是也。
　　灃、〔索隱〕十三州記：「灃水出鄠縣南。」〔正義〕括地志雲：「灃水源在雍州長安縣西南山灃穀。」
　　澇、〔集解〕徐廣曰：「音勞。」駰案：漢書音義「水名，在鄠縣界」。
　　涇、渭皆非大川，以近咸陽，盡得比山川祠，而無諸加。〔集解〕韋昭曰：「無車駵之屬。」

　　汧、洛〔正義〕括地志雲：「汧水源出隴州汧源縣西南汧山，東入渭。洛水源出慶州洛源縣白於山，南流入渭。」又雲：「洛水，商州洛南縣西塚嶺山，東北流入河。」案：有二洛水，未知祠何者。
　　二淵，〔正義〕地理志雲二川源在慶州華池縣西子午嶺東，二川合，因名也。
　　鳴澤、〔索隱〕案：服虔雲「鳴澤，澤名，在涿郡遒縣也」。〔正義〕括地志雲：「鳴澤在幽州范陽縣西十五裡。」案：遒縣在易州淶水縣北一裡，故遒城是也。澤在遒南。
　　蒲山、嶽鞚山之屬，〔集解〕徐廣曰：「鞚音先許反。」
　　為小山川，亦皆歲禱塞泮涸祠，禮不必同。

　　而雍有日、月、參、辰、〔索隱〕案：漢舊儀雲「祭參、辰星於池陽穀口，夾道左右為壇也」。
　　南北斗、熒惑、太白、歲星、填星、、二十八宿、風伯、雨師、四海、九臣、十四臣、〔集解〕晉灼曰：「自此以下星至天淵玉女，凡二十六，小神不說。」〔索隱〕九臣，十四臣，並不見其名數所出，故昔賢不論之也。
　　諸布、〔索隱〕案：爾雅「祭星曰布」，或諸布是祭星之處。
　　諸嚴、諸逑〔索隱〕逑亦未詳，漢書作「遂」。
　　之屬，百有餘廟。西亦有數十祠。〔索隱〕西即隴西之西縣，秦之舊都，故有祠焉。
　　於湖〔索隱〕地理志湖縣屬京兆，有周天子祠二所。
　　有周天子祠。於下邽有天神。灃、滈有昭明、〔索隱〕案：樂產引河圖雲「熒惑星散為昭明」。
　　天子辟池。〔索隱〕樂產雲未聞。顧氏以為璧池即滈池，所謂「華陰平舒道逢使者，持璧以遺滈池君」，故曰璧池。今謂天子辟池，即周天子辟雍之地。故周文王都酆，武王都滈，既立靈台，則亦有辟雍耳。張衡亦以辟池為雍。
　　於、亳〔集解〕韋昭曰：「亳音薄，湯所都。」瓚曰：「濟陰薄縣是。」〔索隱〕徐廣雲：「京兆杜縣有亳亭，則『社』字誤，合作『於杜亳』。且據文列於下皆是地邑，則杜是縣。」案：秦甯公與亳王戰，亳王奔戎，遂滅湯社。皇甫謐亦雲「周桓王時自有亳王號湯，非殷也」。而臣瓚以亳為成湯之邑，故雲在濟陰，非也。案：謂杜、亳二邑有三社主之祠也。
　　有三社主之祠、壽星祠；〔索隱〕壽星，蓋南極老人星也，見則天下理安，故祠之以祈福壽。〔正義〕角、亢在辰為壽星。三月之時，萬物始生建，於春氣布養，各盡其性，不罹災夭，故壽。
　　而雍菅廟亦有杜主。〔集解〕李奇曰：「菅，茅也。」
　　杜主，故周之右將軍，〔索隱〕案：地理志杜陵，故杜伯國，有杜主祠四。墨子雲「周宣王殺杜伯不以罪，後宣王田於圃，見杜伯執弓矢射，宣王伏弢而死也」。〔正義〕括地志雲：「杜祠，雍州長安縣西南二十五裡。」
　　其在秦中，最小鬼之神者。〔索隱〕謂其鬼雖小，而有神靈。
　　各以歲時奉祠。

　　唯雍四畤〔索隱〕雍有五畤而言四者，顧氏以為兼下文「上帝」為五，非也。案：四畤，據秦舊而言也。〔正義〕括地志雲：「鄜畤、吳陽上下畤是。言秦用四畤祠上帝，青、黃、赤、白最尊貴之也。」
　　上帝為尊，其光景動人民唯陳寶。故雍四畤，春以為歲禱，因泮凍，秋涸凍，冬塞祠，五月嘗駒，及四仲之月月祠，陳寶節來一祠。春夏用騂，秋冬用駵。畤駒四匹，木禺龍〔集解〕漢書音義曰：「禺，寄也，寄生龍形於木也。」〔索隱〕禺，一音寓，寄也。寄龍形於木，寓馬亦然。一音偶，亦謂偶其形於木也。
　　欒車〔索隱〕謂車有鈴，鈴乃有欒和之節，故取名也。
　　一駟，木禺車馬一駟，各如其帝色。黃犢羔各四，珪幣各有數，皆生瘞埋，無俎豆之具。〔正義〕豆以木為之，受四升，高尺二寸，漆其中。大夫以上赤雲氣畫，諸侯加象飾口足，天子以玉飾之也。
　　三年一郊。秦以冬十月為歲首，故常以十月上宿郊見，〔集解〕李奇曰：「宿猶齋戒也。」
　　通權火，〔集解〕張晏曰：「權火，烽火也，狀若井絜皋矣。其法類稱，故謂之權。欲令光明遠照通祀所也。漢祠五畤於雍，五裡一烽火。」如淳曰：「權，舉也。」〔索隱〕權，如字，解如張晏。一音爟，周禮有司爟。爟，火官，非也。
　　拜於咸陽之旁，而衣上白，其用如經祠雲。〔集解〕服虔曰：「經，常也。」
　　西畤、畦畤，祠如其故，上不親往。

　　諸此祠皆太祝常主，以歲時奉祠之。至如他名山川諸鬼及八神之屬，上過則祠，去則已。郡縣遠方神祠者，民各自奉祠，不領於天子之祝官。祝官有祕祝，即有菑祥，輒祝祠移過於下。〔正義〕謂有災祥，輒令祝官祠祭，移其咎惡於眾官及百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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