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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泉鮑行卿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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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泉,字潤嶽,東海人也。父幾,字景玄,家貧,以母老詣吏部尚書王亮干祿,亮一見嗟賞,舉為舂陵令。後為明山賓所薦,為太常丞。以外兄傅昭為太常,依制緦服不得相臨,改為尚書郎,終於湘東王諮議參軍。 泉美須髯,善舉止,身長八尺,性甚警悟。博涉史傳,兼有文筆。少事元帝,為國常侍,早見擢任,謂曰:「我文之外無出卿者。」後為通直侍郎。常乘高幰車,從數十左右,傘蓋服玩甚精。道逢國子祭酒王承,承疑非舊貴,遣訪之,泉從者答曰:「鮑通直」。承怪焉,複欲辱之,遣逼車問:「鮑通直複是何許人?而得如此!」都下少年遂為口實,見尚豪華人,相戲曰:「鮑通直複是何許人,而得如此」,以為笑謔。及元帝承制,累遷至信州刺史。方等之敗,元帝大怒,泉與王僧辯討之。僧辯曰:「計將安出?」泉曰:「事等沃雪,何所多慮。」僧辯曰:「君言文士常談耳,江東少有武幹,非精兵一萬不可以往。竟陵甲卒不久當至,猶可重申。欲與卿入言之。」泉許諾,及僧辯如向言,泉默然不繼。元帝大怒,於是械系僧辯,時人比泉為酈寄。泉既專征長沙,久而不克。元帝乃數泉二十罪,為書責之曰:「面如冠玉,還疑木偶,須似蝟毛,徒勞繞喙。」乃從獄中起王僧辯代泉為都督,使舍人羅重歡領齋仗三百人與僧辯往。及至長沙,遣通泉曰:「羅舍人被令送王竟陵來。」泉愕然,顧左右曰:「得王竟陵助我經略,賊不足平矣。」乃拂席坐而待之。僧辯入,乃背泉而坐曰:「鮑郎,卿有罪,令旨使我鎖卿,卿勿以故意見期。」命重歡出令示泉,鎖之床下。泉顏色自若,了無懼容,曰:「稽緩王師,罪乃甘分,但恐後人更思鮑泉之憒憒耳。」僧辯色甚不平,泉乃啟陳淹遲之罪。元帝尋複其任,令與僧辯等東逼邵陵王於郢州。郢州平,元帝以世子方諸為刺史,泉為長史,行州府事。方諸見泉和弱,每有諮陳未嘗用,使泉伏床騎背為馬,書其衣作其姓名,由是州府盡相欺。侯景密遣將宋子仙、任約襲之。方諸與泉不恤軍政,唯蒱酒自樂,雲:「賊何由得至」。既而傳告者眾,始命闔門。城陷,賊執方諸及泉送之景所。後景攻王僧辯于巴陵不克,敗還,乃殺泉于江夏,沉其屍于黃鶴磯。初,泉夢著朱衣行水上,及死,舉身帶血而沉于江,如其夢。泉于《儀禮》尤明,撰《新儀》三十卷行於世。 *** 時又有鮑行卿,以博學大才稱,位後軍臨川王錄事,兼中書舍人,遷步兵校尉。上《玉璧銘》,武帝發詔褒賞。好韻語,及拜步兵,面謝帝曰:「作舍人,不免貧,得五校,實大校。」例皆如此。有集二十卷。撰《皇室儀》十三卷,《乘輿龍飛記》二卷。 弟客卿,位南康太守。客卿三子檢、正、至,並才藝知名,俱為湘東王五佐。正好交遊,無日不適人,人為之語曰:「無處不逢烏噪,無處不逢鮑佐。」正不為湘東所知,獻書告退。王恨之。及建鄴城陷,正為尚書外兵郎,病不能起,景雜於死屍焚之。王聞之曰:「忠非紀信,利非象齒,焚如棄如,於是乎得。」君子以此知湘東王不仁。檢為湘東王鎮西府中記室,使蜀,不屈于武陵王,見害。 *** 論曰:夏侯勝雲,「士患不明經術,經術明,取青紫如拾地芥耳」。于賀瑒、賀琛、朱異、司馬褧其得之矣。而異遂徼寵倖,任事居權,不能以道佐時,苟取容媚。及延寇敗國,實異之由,禍難既彰,不明其罪,亦既身死,寵贈猶殊。罰既弗加,賞亦斯濫。夫太清之亂,固其宜矣。顧協清介,足以追蹤古人;徐摛貞正,仁者信乎有勇。孝穆聰明特達,締構興王,獻替謀猷,亮直斯在。泉本文房之士,每處荷戈之任,非材之責,勝任不亦難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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