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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女傳(6)


  唐烈妻陳氏。烈,孝感諸生。崇禎十年,從夫避難山砦。賊突至,夫與子俱奔散,陳獨行山谷間。砦人曰:「非唐氏嫗乎?事迫矣,可急入保。」陳問夫與子至未,曰:「未也。」陳泣曰:「我煢煢一婦人,靡因而至。諸君雖憐而生我,我何面目安茲土耶!夫存亡未知,依人以生不貞,棄夫之難不義。失貞與義,何以為人!吾其行也。」卒不入。已,賊至,逼去不從,大罵死。

  又劉氏,懷甯人,應天府丞顏素之孫婦也。崇禎末,亂兵焚掠江市。其舅與夫先在南京。劉孑身出避,倉皇無所之,見男婦雜走登舟,慨然曰:「吾儕婦人,保姆不在,義不出帷,敢亂群乎!」遂投江死。

  唐氏,廣濟潘龍躍妻。崇禎十三年避賊靈果山。賊至,加刃龍躍頸,索錢。唐跪泣,乞以身代夫,不許。女巽跪泣,乞以身代父,不許。唐知夫不免,投於塘,女從之。賊愴然釋其夫。

  又顏氏,長樂諸生黃應運妻。城陷,兵至其家,欲殺應運生母詹氏,顏泣訴,願身代。及顏方受刃,妾曾又奔號曰:「此我主母,無所出,願殺我以全其命。」卒感其義,兩釋之。

  潁州盧氏,王瀚妻。家貧,舂織終歲。崇禎十四年大饑,夫患疫。氏語夫曰:「君死,我當從。」及夫死,時溽暑,氏求親戚斂錢以葬曰:「我當死,但酷熱無衣棺,恐更為親戚累,遲之秋爽耳。」聞者咳之。及秋,盡糶其新穀,置粗布衣,餘買酒蔬祀夫墓。歸至家,市梨數十進姑,並貽妯娌,語人曰:「我可死矣。」夜半自縊。

  于氏,汝州張鐸妻。崇禎十四年,賊破城,氏謂兩婢曰:「吾輩今日必死,曷若先出擊賊,殺賊而斃,不失為義烈鬼。」於是執梃而前,賊先入者三,出不意,悉為所踣。群賊怒,攢刺之,皆死。

  蕭氏,萬安賴南叔妻。夫早喪,無子,遺一女。寇大起,築室與女共居。盜突至,率女持利刃遮門,詈曰:「昔甯化曾氏婦,立砦殺賊。汝謂我刃不利邪!犯我必殺汝。」賊怒,縱火焚之,二人鹹燼。

  又楊氏,安定舉人張國紘妾。崇禎十六年,賊賀錦攻城急。國紘與守者議,丁壯登陴,女子運石。楊先倡,城中女子從之,須臾四城皆遍。及城陷,楊死譙樓旁。事定,家人獲其屍,兩手猶抱石不脫。

  仲氏女,湖州人,隨父賈漢陽。崇禎中,漢陽陷,從群婦將出城,賊守門者止之。有頃,賊大肆淫掠,見女美,執之。女剺面披髮,大罵。賊具馬,命二賊挾之上,連墜傷額,終不肯往。賊露刃迫之曰:「身往何如頭往?」笑曰:「頭往善。」遂被害。

  鄺抱義妻何氏。抱義,臨武諸生。崇禎末,氏為賊所執,乃垢面蓬發紿以病疫,賊懼釋之。及賊退,家人咸喜,何泣曰:「平昔謁拜伯叔,猶赭顏汗發。今匿身不固,以面目對賊,牽臂引裾,雖免污辱,何以為人!」竟忿恚不食死。

  湯祖契妻趙氏。祖契,睢州諸生。氏知書,有志節。崇禎十五年,賊陷太康,將抵睢。氏語家人曰:「州為兵沖,未易保也。脫變起,有死耳。」及城破,屬祖契負其母以逃,而己闔戶自經,家人解之,投井,複為家人所阻,怒曰:「賊至不死,非節也,死不以時,非義也。」賊至,環刃相向,牽之出,厲聲訶賊,遂遇害。

  蕭來鳳妻倪氏。來鳳,商城貢生,慷慨有大節。賊逼受職,不屈死,倪自經從之。又有宋愈亨,深澤舉人,寇至投井死。妻王氏曰:「夫既如此,吾敢相負。」媳韓生男甫六日,願從死,相對縊。

  邵氏,鄒縣張一桂妻,同妾李氏遇賊。欲迫李行,邵罵曰:「亡夫以妾托我,豈令受賊辱。」賊怒殺之。李知不免,紿曰:「我有簪珥埋後園井旁。」賊隨李發之,至則曰:「主母為我死,我豈獨生。」即投井。賊下井扶之,李披髮破面罵不已,扭其衣欲令並死井底,叫聲若雷。賊知不可強,乃刃之。

  宗胤芳妻江氏,魯山人。子麟祥,進士。流賊之亂,江與麟祥妻袁氏率孫女、孫婦九人登樓,俱懸于梁。視其已死,乃引刀自剄。

  曹複彬妻楊氏。複彬,江都諸生。城破,複彬創僕地,楊匿破屋中。長女蒨文,年十四,趣母決計。次女蒨紅,年十二,請更衣死。楊止之,複彬執不可,乃為三繯,次第而縊。

  梁以樟妻張氏,大興人。以樟知商丘縣。崇禎十五年,流賊圍商丘,急積薪樓下,集婢女其上,俱令就縊。謂子燮曰:「汝父城守,命不可知,宗祀惟汝是賴。」屬乳媼匿民家。自縊死。家人舉火,諸屍俱燼。

  鄭完我母石氏,甘州衛人。完我,南陽府同知,既之官,妻王氏奉石家居。崇禎十六年,賊圍甘州,石預戒家人積薪室中。及城陷,攜王及一孫女縱火自焚。寇退,出屍灰燼間,姑媳牽挽不釋手。女距三尺許,覆以甕,啟視色如生。

  郭氏,長治宋體道妻。崇禎十五年,任國琦作亂,同居諸婦皆羅跪,呼郭不出,獨匿垝垣。賊怒,詰其不跪,瞪目厲聲曰:「我跪亦死,不跪亦死,已安排不活矣。」賊加數刃,迄死罵不絕口。

  姚氏,桐城人,湘潭知縣之騏女,諸生吳道震妻。年十九,夫亡,以子德堅在繈褓,忍死撫之。越二十六年,至崇禎末,流賊掠桐城。兄孫林奉母避潛山,氏偕行。賊奄至,孫林格鬥死,德堅負氏逃。氏曰:「事急矣,汝書生焉能負我遠行,倘賊追及,即俱死,汝不能全母,顧反絕父祀乎!」叱之去,德堅泣弗忍,氏推之墜層崖下。須臾賊至,叱曰:「出金可免。」氏曰:「我流離遠道,安得有金。」賊令解衣驗之,罵曰:「何物賊奴,敢作此語!」賊怒,刃交下死。

  朱氏,無為人,徐畢璋妻。年十七,歸璋。璋有妹名京,年十五,未字。崇禎十五年,流賊破城。朱方懷孕,奔井邊,謂京曰:「吾妊在懷,井口狹,可推而納之。」京曰:「唯。」納畢,即哭呼曰:「父母安在乎,吾伴嫂死矣!」躍而入。

  李氏,定州人,廣平教授元薦女,歸同裡郝生。崇禎十六年,州被兵。生將奉親避山中,留李與二子居其母家。生控馬將發,李哭拜馬前,指庭中井訣曰:「若有變,即潔身此中,以衣袂為識,旁有白線一行者,即我也。」比城破,藏二子他所,入井死。兵退,生出其屍,顏色如生。

  胡敬妻姚氏。敬,孝感貢生。流賊陷孝感,姚乘舟避難南湖,欷歔不已。鄰舟婦解之曰:「賊入黃,從未殺人,何畏也?」姚曰:「我非畏殺,畏其不殺耳。」聞賊將入湖,歎曰:「賊至而死,辱矣。」遂攜二女僮投水死。

  熊氏,武昌李藎臣妻,大名知縣正南女。藎臣父周華,官贛州知官,藎臣從父之任,留婦於家。崇禎十六年,武昌陷,婦匿林藪中,為賊所得,奪刀自刎。賊去,鄰嫗救活之。明年,李自成率殘卒南奔,婦隻身竄山谷。有胡姓者,欲為子娶之。婦曰:「吾頸可斷,汝不聞前事乎!」已,藎臣自江西歸,遇賊被殺。婦慟三日,自縊死。

  丘氏,孝感劉應景妻。崇禎末,為賊所執,逼從,不可。賊曰:「刃汝。」丘曰:「得死為幸。」賊注油滿甕,漬其衣,語同類曰:「此婦倔強,將巘之。」丘哂曰:「若謂死溺、死焚、死刃有間乎?官兵旦夕至,若求如我,得哉!」賊怒,束於木焚之,火熾,罵不絕口。同邑乾氏,年十七,歸高文煥。文煥卒,無子,拔刀自裁。母及姑救之,越三日復蘇。自是斷葷,日不再食。崇禎十六年,聞賊陷德安,將及孝感。從子高騫將扶避山砦,氏曰:「吾老矣,豈複出門求活。行吾四十年前之志,可也。」投後園池中死。

  邑又有黃氏,張挺然妻。崇禎末,賊帥白旺陷德安,授挺然偽掌旅。黃泣止之,不聽。賊令挺然取婦為質,黃攜十歲兒匿青山砦。挺然誘以利,劫以兵,且使親戚招之,皆不應。已而破砦,焚己居以窮黃,黃匿愈深,竟不可得。挺然寄兒金簪,兒以綰發,黃怒,拔棄之曰:「何為以賊物汙首!」久之,賊敗,挺然走死襄陽,黃耕織以撫其子,鄉人義之。

  蘄水洗馬畈某氏,為賊所執,不從。賊刃其腹,一手抱嬰兒,一手捧腹,使氣不即盡以待夫。夫至,付兒,放手而斃。

  向氏,黃陂人。年十八,歸王旦士。未久,賊陷黃陂,被執。賊持刀迫之,氏罵不絕口。賊指眾曰:「若非汝父母,即舅姑兄弟,必盡殺,而後及汝。」氏曰:「我義不辱,與家人何與!」奪刃自刎。賊怒,立磔之。

  劉長庚妾雷氏。長庚為同州諸生。賊陷潼關,將及州,長庚拜家廟,召妻及二子曰:「汝年長,且有子,當逃。」召雷及所生女曰:「汝年少,當從吾死。」雷曰:「妾志也。」長庚攜酒登樓,謂妾曰:「汝平日不飲,今當共醉。」妾欣然引滿。長庚且飲且歌,夜半遍題四壁,拔刀示妾曰:「可以行乎?」對曰:「請先之。」奪刀自刎。長庚乃解所系條,縊于梁。女方七歲,橫刀於壁,以頸就之而死。

  邵氏,商州人,布政使可立女,侍郎雒南薛國用子匡倫妻也。流賊將至,避之母家。商州陷,賊驅使執爨,罵曰:「吾大家女,嫁大臣子,肯為狗賊作飯耶!」賊怒,斫其足,罵益厲,斷舌寸磔之。

  關陳諫妻呂氏。陳諫,雲夢諸生。族有安氏者,殉其夫關坤,呂每談及,輒感慨欷歔曰:「婦人義當如是。」崇禎末,寇陷鄰郡,呂謂夫曰:「賊焰方張,不如早為之所。」取魚網結其體甚固。俄寇至,俾縫衣,呂投剪破賊面,罵曰:「賊敢辱我針黹乎!手可斷,衣不可縫。」賊怒,磔之,投于水。

  邵氏,曲周李純盛妻。寇至,姑姊妹俱避地洞中。邵為寇所得,問洞所在。紿之行,寇喜隨之,徑往井傍,投井死。洞中五十餘人俱獲免。

  王氏,宛平劉應龍妻。年十六,嫁應龍。家貧,以女紅養舅姑。應龍父子相繼亡,王事姑撫子。閱二十年,賊陷都城,泣拜其姑曰:「留長孫奉事祖母,婦死已決。」遂攜幼子投井死。

  吳之瑞妻張氏。之瑞,宿松諸生。福王時,城陷,軍士欲汙之。張恐禍及夫與子,紿曰:「此吾家塾師,攜其子在此。吾醜之,若遣去,則惟命。」夫與二子去已遠,張乃厲聲唾駡,撞石死。

  韓鼎允妻劉氏。鼎允為懷甯諸生。福王時,城潰。舅姑雙柩殯于堂,劉守不去。賊欲剖棺,劉抱棺號哭,賊釋之。一女年十三,賊欲縱火,而數盼其女。劉紿之曰:「苟不驚先柩,女非所惜也。」賊喜投炬,攜女去。劉送女,目門外池示之,女即投池死。賊怒,刃劉,劉罵不絕口死。

  江都程氏六烈。程煜節者,江都諸生也。其祖姑有適林者,其姑有適李者,其叔母曰劉氏、鄒氏、胡氏。而煜節之妹曰程娥,未字。城被圍,與劉約俱死,各以大帶置袖中。城破,女理髮更衣,再拜別其母,遂縊死。劉有女甫一歲,啼甚慘。劉乳之,複以糕餌一器置女側,乃死。鄒與胡亦同死。適林者,投井死。適李者,遭掠,紿卒至井旁,大罵投井死。時稱一門六烈。

  張氏,江都史著馨妻。年二十六,夫亡。及城陷,撫其子泣曰:「向也撫孤為難,今也全節為大。兒其善圖,吾不能顧矣。」遂赴水死。

  又蘭氏,孫道升繼妻。其前妻女曰四,蘭所生女曰七,皆嫁古氏。次曰存,孫女曰巽,皆未嫁。其弟道乾、道新並先卒。道乾妻王氏,子天麟妻丁氏,道新妻古氏,其從弟子啟先妻董氏。江都之圍,諸婦女各手一刃一繩自隨。城破,巽先縊死。蘭時五十四,引繩自縊死。王氏、丁氏投舍後汪中死。古氏亦五十四,守節三十年,頭盡白,投井死。有女嫁于吳,生女曰睿,方八歲,適在外家,從死于井。董氏以帶系門樞,縊死。存病足,力疾投井死。董氏之娣,有祖母曰陳氏,方寄居,與董氏同處,亦自縊死。四與七同縊於床死。

  同時有張廷鉉者,妻薛氏,城破自縊死。廷鉉之妹曰五,遇卒鞭撻使從己,大呼曰:「殺即殺,何鞭為!」遂殺死。

  張秉純妻劉氏。秉純,和州諸生。家故貧,氏操井臼,處之怡然。國亡,秉純絕粒死。氏一勺水不入口,閱十有六日,肌骨銷鑠,命子扶至柩前祭拜,痛哭而絕。

  陶氏,當塗孫士毅妻,守節十年。南都覆,為卒所掠,縛其手介刃於兩指之間,曰:「從我則完,否則裂。」陶曰:「義不以身辱,速盡為惠。」兵不忍殺,稍創其指,血流竟手,曰:「從乎?」曰:「不從。」卒怒,裂其手而下,且剜其胸,寸磔死。陶母奔護,亦被殺。

  田氏,儀真李鐵匠妻,姿甚美。高傑步卒掠江上,執犯之,田以死拒。挾馬上,至城南小橋,馬不能渡。田紿卒牽衣行,睹中流急湍,曳二卒赴水,並溺死。

  王氏,和州諸生張侶顏妻。南都不守,劉良佐部卒肆掠。氏同母匿朝陽洞,卒攻洞急,氏以子付母曰:「賊勢洶洶,我少婦,即苟免,何面目回夫家。此張氏一線,善撫之。」言訖,挺身跳洞外,洞高數十仞,亂石巉岩若鋒刃,碎身死焉。

  方氏,桐城錢秉鐙妻。避寇寓南都。歲禕,饘粥不給,以女紅易米食其夫,己與婢僕雜食糠籺。客過,潔茗治饌,取諸簪珥,與秉鐙遊者,未嘗知其貧也。秉鐙與阮大鋮同裡,有隙,避吳中。方挈子女追尋,得之。已而吳中亦亂,方知不免,乃密紉上下服,抱女赴水死。

  陸氏,嘉定黃應爵妻。少喪夫,家貧,紡績自給逾三十年。甫歿,嘉定城破。子道弘妻,亡其姓,持二女倉卒欲赴井。長女曰:「若使母先投,必戀念吾二女,不如先之。」乃挽妹亟入,道弘妻繼之,並溺死。

  于氏,丹陽荊潹妻。潹父大澈為亂兵所殺。于聞變,知不免,謂潹曰:「請先殺妾。」潹不忍,怒曰:「君不自殺,欲留為亂兵汙耶!」潹慟哭從之。

  項淑美,淳安人,適方希文。希文好蓄書。杭州不守,大帥方國安潰兵掠江滸,數百里無寧宇。希文避山間,載書以往。會幼子病疹,希文出延醫,淑美與一嫗一婢處。是夕,亂兵突至,縱火肆掠。婢挽淑美衣,欲與俱出,正色叱曰:「出則死於兵,不出死於火,等死耳,死火不辱。」時嫗已先去,見火熾複入,呼曰:「火至,奈何弗出?」淑美不應,急取書霍左右,高與身等,坐其中。須臾火迫,書盡焚,遂死。賊退,希文歸,則餘燼旋而成堆,若護其骨者。一慟,灰即散,乃收骨瘞先兆。

  先是,有慈谿王氏,歸同裡方姓。甫逾月,火起,延及其屋。夫適他出,氏堅坐小樓不下,遂被焚,骸骨俱燼,惟心獨存。夫歸,捧之長號,未頃即化。

  甬上四烈婦。錢塘張氏,鄞縣舉人楊文瓚妻。國變後,文瓚與兄文琦,友華夏、屠獻宸,俱坐死。張紉箴聯其首,棺殮畢,即盛服題絕命詩,遍拜族戚。吞腦子不死,以佩帶自縊而卒。文琦妻沈氏亦自縊。夏繼妻陸氏結帨于梁,引頸就縊,身肥重,帨絕墮地。時炎暑,流汗沾衣,乃坐而搖扇,謂其人曰:「餘且一涼。」既複取帨結之而盡。有司聞楊、華三婦之縊,遣丐婦四人至獻宸家,防其妻朱氏甚嚴。朱不得間,陽為歡笑以接之,且時時誚三婦之徒自苦也。數日,防者稍懈,因謂之曰:「我將一浴,汝儕可暫屏。」丐婦聽之,闔戶自盡。時稱「甬上四烈婦。」

  夏氏,黔國公沐天波侍女也。沙定州之亂,天波出走,母陳、妻焦亦避外舍。懼賊迫,焦謂姑曰:「吾輩皆命婦,可陷賊手乎!」舉火自焚死。夏歸其母家,獲免。後天波自永昌還,夏複歸府,則已薙為尼矣。天波感其義,俾佐內政。及天波從亡緬甸,夏遂自經。時城中大亂,死者載道,屍為烏犬所食,血肉狼籍,夏屍棄十餘日,獨無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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