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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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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是認真的!有什麼意義呢?我們總以為每次我們做每件事情都知道會有什麼後果,總之多多少少就是我們希望得到的結果。這個想法不但經常出錯,而且根本就錯得離譜,錯得瘋狂,錯得愚蠢,錯得像只該死的對眼昆蟲!」 「我也完全這麼認為。」 「謝謝,」亞瑟重新坐下,「什麼?」 「時性反向工程。」 亞瑟把腦袋埋進兩隻手裡,輕輕地左右搖動。 「有沒有什麼人道手段,」他呻吟道,「能讓你別跟我解釋時性反向工程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沒有,」福特答道,「因為你女兒就被這東西困住了,而且情況嚴峻得要命,非常要命。」 雷聲趁著間隙趕緊響了兩聲。 「好吧,」亞瑟說,「說吧。」 「我跳出一幢極高的辦公樓的窗戶。」 亞瑟聽得高興起來。 「喔!」他說,「不如你再去跳一趟吧?」 「已經跳過了。」 「唔——」亞瑟好不失望,「顯然沒什麼好結果。」 「第一次跳是想救自己,用上了我最令人震驚最——請允許我非常謙虛地這麼說——最無與倫比的敏捷思路、利落身手、漂亮鞋子和自我犧牲精神。」 「自我犧牲了什麼?」 「我丟掉了一隻我無比喜愛、不可替代的鞋子。」 「這算什麼自我犧牲?」 「因為那是我的鞋子!」福特惱怒道。 「咱們的價值觀看來也不一樣。」 「隨便,我的更好。」 「你這是按照你的……唉,算了。所以你機靈勇猛地救了自己一次,然後又非常理智地跑回去跳了一次。求你了,別告訴我原因。要是非得說,就說說發生了什麼吧。」 「一輛噴氣大轎車恰好路過,我徑直掉進了打開的機艙,駕駛員本來只是想換首歌聽,結果不小心撳了彈射按鈕。呐,連我都不覺得那是因為我特別機靈了。」 「哦,天曉得呢,」亞瑟疲憊地說,「你沒有在前一天夜裡偷偷溜進車裡,換上了駕駛員最討厭的一首歌什麼的吧?」 「不,我沒有,」福特說。 「只是想確定一下。」 「奇怪的是另外有人這麼做了。這就是重點。順著至關重要的事件和巧合的因果鏈和分岔樹往回找,最終你會發現是新《指南》幹的。那只鳥。」 「哪只鳥?」 「你沒見過?」 「沒。」 「哦,一個能毀天滅地的小東西。看著很漂亮,嘴巴特利索,能有選擇地任意讓波形坍塌。」 「什麼意思?」 「時性反向工程。」 「哦,」亞瑟說,「對哦。」 「問題在於,它到底為誰效力?」 「我口袋裡有個三明治,」亞瑟邊掏口袋邊說,「來點兒?」 「哦,好的,當然。」 「有點壓扁了,還潮乎乎的,抱歉。」 「沒關係。」 兩人嚼了一陣三明治。 「說起來還真不錯,」福特說,「夾的是什麼肉?」 「絕對正常獸。」 「從沒遇到過。總之,問題在於,」福特繼續道,「鳥到底為誰效力?究竟在搞什麼名堂?」 「嗯——」亞瑟邊吃邊嗯。 「之前,」福特繼續道,「經過一連串每個都非常有意思的巧合,我找到了那只鳥,結果它給我來了一場最美妙的多維聲光表演,我這輩子算是開眼了。然後它說在我的宇宙裡它任由我差遣。我說謝了不過還是免了。它說不管我願不願意它都要為我服務。我說你倒是試試看啊,它說它會的,而且其實已經服務過了。於是我決定把這東西打包帶走,為了安全起見,我先寄給了你。」 「哦,是嗎?誰的安全?」 「這你就別管了。然後事情一件接一件發生,最後我覺得再跳一次窗戶反而比較謹慎,當時我實在也沒其他選擇了。幸好那輛噴氣車就在底下,否則我就又得仰仗敏捷的思路和利落的身手了,也許還得再丟一隻鞋,搞不好會一路掉下去摔在地上。但這意味著無論我願不願意,《指南》都確實在為我服務,這一點讓我非常擔心。」 「為什麼?」 「因為一旦得到《指南》,你就會認為它在為你效力。從那以後,我不管做什麼都順風順水,直到遇見那個小瘋子拿著石塊,然後砰的一聲我就成了歷史。我被踢出了圈子。」 「你說的是我女兒?」 「已經盡可能有禮貌了。她是鏈條上的下一個人,會認為不管做什麼都順利得妙不可言。她可以拿著那一小塊地面隨便砸人腦袋,整個世界都圍著她轉,直到她完成了應該完成的任務,她的用處也就到頭了。這就是時性反向工程,顯然誰也不明白這釋放了什麼魔鬼!」 「比方說我。」 「什麼?唉,亞瑟,醒一醒。聽著,我換個說法。新《指南》是從實驗室裡出來的,它利用了無過濾感知這項新技術。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喂,鮑勃在上,我最近一直在做三明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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