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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我早就注意到朱槿一直在使用她的掌型電腦,當然那是她在和大亨所發動的力量聯絡。

  水葒伸了伸舌頭,不單是因為大亨語氣嚴厲,而且是因為她知道大亨能夠發動的力量是多麼巨大。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心中都在想,大亨發動所有的力量,都找不到小翠,也不是難以理解。我記得,以找尋失蹤人士著名的小郭曾經說過,找人的困難程度超乎一般人的想像,你發動了全世界的人去找,從非洲好望角找到尼泊爾,卻原來你要找的人就和你住在同一幢大廈,上下只差一層樓!

  小郭所說的話,很具體的說明了找人的困難。那男人和小翠,根本不必遠行,只要在教堂一公里的範圍之內,躲在建築物裡面,就已經根本沒有法子可以把他們找出來。

  大亨吸了一口氣:「我對小翠的安全並不擔心,因為看來她是自願跟那男人走的。」

  大亨在這樣說的時候,緊皺著眉,顯然他心中對小翠有這樣的行為,表示非常不滿。

  白素向金女士望了一眼,看到金女士還在思索,她就道:「根據水葒的敘述,誰能夠推測到小翠為什麼要跟那男人走?」

  我沒好氣:「她好奇心強烈,要去看從來沒有看到過的顏色!」

  我說的當然是氣話,因為什麼「從來沒有看到過的顏色」就是不知所云的鬼話!

  白素不理會我,又問了一個在這種場合下實在出乎意料,而又完全沒有關係的問題,她問道:「這裡誰有吸食大麻或者曾經服用任何軟性毒品的經驗?」

  水葒向陶啟泉做了一個鬼臉,舉起手來:「凡是可以找得到的這類使腦部能產生異樣活動的藥物,我都試過。」

  我還是第一次聽別有人用這樣的說法來說毒品。

  白素道:「聽說在腦部產生異樣活動的時候,人能夠看到很多奇怪的顏色,聽到很多奇怪的聲音──都是腦部在正常活動感覺不到的?」

  水葒點了點頭,不過神情有些猶豫:「這種情況很難具體捉摸──在感覺上很是──虛妄,無法用語言形容,事後也很難有確切的記憶。」

  白素回應道:「正應該是這樣,因為語言、記憶都是腦部活動正常時候的現象,正常的現象理所當然無法解釋異樣的活動。像異樣活動時看到的顏色,就無法用紅黃藍白黑等等來形容,就只好說是從來也沒有看到過的顏色。」

  白素和水葒對話到一半的時候,我已經明白白素想說明什麼了。白素多半是想說小翠曾經服用過軟性毒品,知道什麼是從來沒有看到過的顏色,那男人對她這樣說,等於是吸毒者之間的暗語,在告訴小翠他可以供應毒品,而小翠受不住引誘,所以就跟那男人走了。

  白素的這種想法,當然並不是不能成立,可是卻也有很多疑問,例如小翠為什麼一去就沒有了蹤影,在過了毒症之後,難道她就不想出現了?

  在機艙中的都是聰明人,都知道白素是作了一個假設,大家的反應都不免猶豫,並不加以肯定。大亨說了一句:「小翠是不是嘗試過毒品,我不敢肯定,可是我能肯定,她絶對沒有毒癮。」

  這等於否定了白素的假設──當然只有有毒癮,而且還必須是毒癮很深的人,才會在這種情形下,受不住誘惑。

  白素攤了攤手,表示她自己也否定了這個說法,我卻在這時候,陡然靈光一閃,抓到了一些東西,我舉起手來,可是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

  白素最知道我經常有這種情形,在這種情形下,要是思緒受了打擾,那抓到的一些想法就會溜走,而如果繼續努力想下去,就往往可以找到解決問題的關鍵。

  所以當各人都向我望來的時候,白素向大家做手勢,示意不要發問。

  過了一會,我吸了一口氣,道:「水葒,請你把那個男人出現之後,和你們的對話再敘述一遍。」

  水葒點頭:「那男人先是向我說話,他說花球的顏色──」

  我一揚手:「是,他立刻又向小翠說同樣的話,一個字都沒有加也沒有減,並沒有多說一個『也』字,是不是?」

  水葒道:「是,你想說明什麼?」

  我還沒有回答,白素已經道:「他想說這種情況,那男子像是在說一種試探的暗語!」

  我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一下歡呼聲,因為白素也想到了這些,就可以補充我抓到的那些想法,使之更具體化。

  我接著道:「對了,那是一句暗語,不懂暗語的人,聽了莫名其妙,懂暗語的人,自然可以一句接一句對答下去。正因為是暗語,所以聽來完全是胡說八道,也正因為是暗語,所以在第一句試探的時候,不能有任何更改,暗語一定是早經約定的,改了一個字,就不是暗語了。」

  我一口氣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又立刻繼續:「那男子是用這句暗語在聯絡懂得暗語的人!」

  各人都很用心在聽我說,大亨首先抗議:「小翠怎麼會懂得這種暗語?」

  這個問題我已經問過自己,沒有答案,所以這時候也只好道:「我不知道。」

  看來除了大亨之外,別人也有疑問,可是他們還沒有開口,已經沉默了許久的金女士突然道:「沒有,沒有任何值得感到古怪的事情發生過,只有──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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