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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〇


  他在其他方面也成功了。因為他,豬族拋棄了迅速忘掉一般兄弟樹的名字的正常模式。儘管沒有小母親會爬到它的樹皮上,但從普朗特的屍體上長出的這棵樹會因為他的名字而聞名,並受到尊敬,仿佛它是一棵父親樹、一個人一樣。而且,他的故事會在整個盧西塔尼亞星的所有豬族中傳頌。他已經證明:豬族在沒有德斯科拉達病毒的情況下仍然具有智慧;這是一種崇高的犧牲,普朗特的名字將提醒所有豬族意識到自己從病毒的束縛中解放出來的基本自由。

  然而,普朗特之死並沒有使豬族停止為移民到其他星球而進行的準備工作。現在,「好戰者」的擁護者占了大多數。謠言四處傳播:人類擁有了能夠消滅全部德斯科拉達病毒的細菌,於是他們更有了緊迫感。趕快!他們一次又一次地催促蟲族女王。趕快!我們在人類決定消滅我們大家之前還來得及逃離這個星球。「我想我能夠辦到。」簡說,「如果飛船很小而且簡易,幾乎沒有貨物,乘客儘量少,那麼我就能用我的意念支撐住它的結構體系。如果航行短暫,那在『外空間』停留的時間也就不長。至於用我的意念固定住起點和終點的位置,那很容易,小事一樁,我可以精確到一毫米以內,甚至更少。如果我睡著了,我在睡夢中也可以做到。因此,沒有必要讓飛船承受加速度,或者提供長時間的生命支持系統。星際飛船可以很簡陋,只需要有一個密封的環境,有坐的地方、有光線、有熱量即可。如果我們真正能夠到達那裡,而我也能夠把它的一切固定在一起,帶著大家返回,那麼我們就不會在『外空間』停留太長時間,以免把一個小空間裡的氧氣耗盡。」

  大家都集中在主教的辦公室來聆聽她的高見。聽眾包括希貝拉全家、雅各特和華倫蒂一家、豬族研究員、幾個教士和修女,也許還有十幾個人類居住區的領袖。是主教堅持在他的辦公室召開這個會議的。「因為這裡夠大了。」他說,「如果你們像獵人一樣外出在上帝面前狩獵,如果你們派出像通天塔一樣的飛船到天堂去尋找上帝的面孔,那麼我也想去那裡祈求上帝寬恕你們。」

  「你的功率還剩下多少?」安德問簡。「不多了。」她說,「事實上,當我們實施此事時,各人類星球的每一台計算機都會變得遲緩,因為我在使用它們的內存來固定結構體系。」

  「我之所以問這個問題,是因為我們想在『外空間』時做一次實驗。」

  「別胡扯啦,安德魯。」埃拉說,「我們就是想在『外空間』時製造奇跡。如果我們到了『外空間』,那就意味著格雷戈和奧爾拉多關於『外空間』的描述可能是對的,也就意味著那裡的規則是不同的,可以通過領悟物體的結構體系,把它們創造出來。因此,我也想去。到了那裡,我有機會用我的意念固定住雷科拉達病毒的結構體系,從而把它創造出來。我或許能夠帶回一種無法在真實空間製造出來的病毒。你能帶上我嗎?你能在那裡把我支撐住足夠長的時間讓我製造病毒嗎?」

  「需要多長時間?」簡問。「應該說就一瞬間。」格雷戈說,「我們到達後,在我們人類無法察覺的極短時間內,無論我們的意念支撐住的是什麼完整的結構體系,都應該被創造出來。她將進行實時分析,以確定事實上她是否已經得到她想要的病毒。也許五分鐘時間。」

  「好吧,」簡說, 以口果我能辦這事,我就能堅持五分鐘。」

  「其他乘客呢?」安德問。「其他乘客就是你和米羅,」簡說,「沒有別的人了。」

  格雷戈高聲抗議,但抗議的還不止他一人。「我可是一名飛行員。」雅各特說。「我是這艘飛船上的惟一飛行員。」簡說。「是我和奧爾拉多想到這個主意的。」格雷戈說。「安德和米羅必須去,因為沒有他們這事就不能順利進行。我寄居在安德的體內,無論他去哪裡,我都與他在一起。另一方面,米羅也與我密切相關,我認為他可能是我自身結構體系的一部分。我需要他在那裡,因為沒有他我就可能不是完整的。不需要其他人了,我的結構體系中已經容不下其他人。除了他們兩人外,只有埃拉還可以去。」

  「那麼乘客就這麼定了。」安德說。

  「不要爭論了。」科瓦諾市長說。「蟲族女王還會建造飛船嗎?」簡問。「她會的。」安德說。「那我請求幫一個忙。埃拉,如果我能夠給你五分鐘,你也能夠用你的意念固定住另一種病毒的結構體系嗎?」簡問。「道星的病毒嗎?」她問。「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以此感謝他們給予我們的幫助。」

  「我認為可以,」她說,「至少是這種病毒和正常德斯科拉達病毒之間的差異部分。我只可能支撐住這些差異部分。」

  「最快什麼時候進行?」市長問。「無論蟲族女王以多快的速度造出飛船來,」簡說,「離各人類星球關閉其安賽波只有四十天了。我們現在知道,那一天我會倖免於難,但會給我造成殘疾。如果可行的話,我會花一些工夫去重新學習我失去的一切記憶。在我恢復記憶之前,可能無法支撐住去『外空間』的飛船的結構體系。」

  「這麼簡單的一艘飛船,蟲族女王早就可以造出來,在那之前就可以。」安德說,「用這麼小的飛船,在艦隊到達之前不可能往返穿梭把所有人和豬族撤離盧西塔尼亞星,更不要說搶在他們關閉安賽波、造成簡無法駕駛飛船之前大功告成。但我們來得及把清除了德斯科拉達病毒的豬族(包括一個兄弟,一個妻子和許多懷孕的小母親們)運到十幾個星球上,把它們安置在那裡;也來得及把在繭殼中已受精並可產下第一批幾百個卵的新蟲族女王運到十幾個星球上。如果這可行的話,如果我們不是像傻瓜一樣坐在紙板箱裡臆想上天,那麼我們返回時將給這個世界帶來和平,帶來脫離德斯科拉達病毒危險的自由,並使這裡其他異族生物的遺傳基因得以安全地分佈。一周以前,這似乎是不可能的,現在則有了希望。」

  「上帝保佑。」主教說。

  科尤拉大笑起來。

  每個人都看著她。「對不起,」她說,「我在想……不久以前,我聽到一次祈禱,是向奧斯·維納拉多斯――即外祖父加斯托和外祖母西達作的祈禱:如果沒有辦法解決我們面臨的難題,人們將懇求上帝指明道路。」

  「祈禱不錯呀,」主教說,「也許上帝已經恩准了。」

  「我知道,」科尤拉說,「那正是我在思考的問題。如果關於『外空間』和『內空間』的說法從來就不是真實的,那會怎麼樣?如果它僅僅是因為那次祈禱才變成真實的,又會怎麼樣?」

  「那又怎麼樣呢?」主教問。「噢,你不認為那很滑稽嗎?」顯然沒有人這樣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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