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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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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無論你怎麼想,我都是出於良心才這樣做的,不管你把這叫做自尊也好,固執也好,還是別的什麼也好。」 「我相信你。」米羅說。「你說你相信我,我就相信你嗎?我們什麼也沒弄清楚。」她轉身來到自己的計算機旁,「該走啦,米羅。我告訴你我會想一想的。我會的。」 「去見見普朗特吧。」 「我也會考慮的。」她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他畢竟是我的朋友。我並不是沒有人性,我會去看他的,這點可以肯定。」 「很好。」 他開始向門口走去。「米羅。」她喊道。 他轉過身來,等她說話。「感謝你沒有威脅我:如果我自己不打開文檔,你的計算機程字會來撬開吧。」 「當然不會的。」他說。「安德魯會那樣威脅的,對吧?大家都認為他是一個聖人,但他總是威嚇那些不附和他的人。」 「他不會威脅人的。」 「我親眼見過。」 「他是發出警告。」 「哦,請問,這有區別嗎?」 「有。」米羅說。「警告和威脅的惟一區別在於,你是發出者還是接收者。」科尤拉說。「不,」米羅說,「區別在於此人的意圖是什麼。」 「走吧,」她說,「我還有工作要做,甚至在思考的時候也得工作。所以,走吧。」 他打開了門。「謝謝。」他說。 他離開時隨手帶上了門。 他剛剛走出科尤拉的住地,簡馬上在他的耳裡私語起來:「我明白在你來之前,你就已決定不告訴她我已潛人她的文檔。」 「是啊,唔,」米羅說,「我感覺像一個偽君子,因為她還在感謝我說沒有威脅要做我已經做了的事情。」 「是我做的。」 「是我們做的。你,我,還有安德,卑鄙的一小撮。」 「她真的會想到這事嗎?」 「也許吧,」米羅說,「或者她已經想到了,並決定合作,只是在尋找藉口。或許她已經決定不合作,只是覺得心中有愧才在最後對我說了些動聽的話。」 「你覺得她會做什麼?」 「我不知道她會做什麼,」米羅說,「我只知道我會做什麼。每次我想到一邊攫取她的文檔,一邊還讓她覺得我很尊重她的隱私,就感到羞愧難當。有時候,我自己並不是一個好人。」 「請注意,她並沒告訴你,她把真正的研究結果保存在計算機系統之外,因此我能夠得到的文檔可能是無用的垃圾。實際上,她對你也並不坦誠。」 「是的,她是一個狂熱分子,既不穩定,又不懂權衡。」 「那就解釋了一切。」 「有些特性是家族世代相傳的。」米羅說。 此時,蟲族女王正隻身獨處。也許她因為交配或產卵而筋疲力盡了吧?似乎她所有的時間都是在做這些。她別無選擇。需要用工蟲在人類殖民地周圍巡邏,因此她不得不超出計劃,生產更多的工蟲。她的後代不需要接受教育,就可迅速成年,擁有其他成年蟲人具有的所有知識。但胚胎形成過程、產卵、孵出和結繭仍然需要一些時間,每個蟲人需要數周時間進入成年。與人類個體相比,她可生產出數目龐大的幼蟲。但與米拉格雷城鎮一千多名人類育齡婦女相比,蟲族殖民地只有一名具有生育力的雌性。 安德瞭解到只有一位蟲族女王就總是感到困惑不安。到頭來她出了什麼事怎麼辦?而與此同時,蟲族女工想到人類只有少量的孩子也感到不解:如果他們出了什麼事怎麼辦?為了傳宗接代,兩種生物都採取了養育和冗餘的辦法。人類有冗余的父母,然後養育少量的後代。蟲族女王有冗余的後代,這些後代反過來養育父母。各自都找到了平衡的戰略。 你何必為此事來打擾我們? 「因為我們走進了死胡同。你與我們一樣危如累卵。」 我嗎? 「德斯科拉達病毒威脅著我們,也威脅著你們。遲早有一天你可能無法控制它們,於是你就滅亡了。」 但你要問我的事情不是德斯科拉達病毒吧? 「不是。」要問的是超光速航行問題。格雷戈一直為此絞盡腦汁。在監獄裡,他除此以外沒有思考過其他問題。上次安德與他談話時,他由於身心交瘁、屢受挫折而泣不成聲。他在大量的紙上寫滿了方程式,全部攤開在被當作囚室的保安室裡。「你不關心超光速航行嗎?」 聽起來很不錯。 她反應平淡,使他深感失望,幾乎到了傷心的地步。他想,絕望也就不過如此了。科尤拉對德斯科拉達病毒智慧的本質絕口不提;普朗特為殺滅德斯科拉達病毒而奄奄一息;韓非子和王母努力想一下子把多年來在幾個領域的高深研究複製下來;格雷戈身心交瘁。而她卻不露聲色。 她一定清楚地聽見了他的苦惱,就如同聽見他在哀號一樣。 別這樣。 不要這樣。「你辦到了,」他說,「這是可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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