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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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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是的,母親和埃拉是真相的守護者,她們決定誰該知道什麼事情。好吧,米羅,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可以把這個告訴別人。」 「我知道。」米羅說。「母親因為那些該死的秘密把我們家弄得一團糟。由於她想保守一個愚蠢的秘密,她甚至不願跟利波結婚;要是他知道這個秘密,就可能救他的命。」 「我知道。」米羅說。 這次他的語氣強烈,令科尤拉大吃一驚:「噢,我想那個秘密對你的困擾程度超過我。那麼,米羅,你就該站在我的這一邊。要是母親跟利波結了婚,並把她所有的秘密告訴他,也許會使你的生活也好得多,也許我們大家的生活都會好得多。也許,他還活著。」 多麼巧妙的解決辦法,好一個「也許會」,但大錯而特錯了。如果利波跟娜溫妮阿結了婚,他就不會跟歐安達的母親布魯欣阿結婚,那麼米羅就不會不假思索地愛上自己的同母異父姐姐,因為她根本就不會出生。然而,他結結巴巴的腔調難以一下子說出這麼多話,於是只說了一句「歐安達就不會出生」,希望她能夠把他的意思前後連貫起來。 她考慮了一會兒,才把他的意思連貫起來:「你的意思很清楚,」她說,「但很抱歉,我當時只是一個小孩子。」 「事情都過去了。」米羅說。「根本沒過去,」科尤拉說,「我們還在一遍一遍地按老規矩行事,重複同樣的錯誤。母親仍然認為,向人們保密是為了他們的安全。」 「你也一樣嘛。」米羅說。 科尤拉思考了一會兒,說:「埃拉試圖不讓豬族知道,她正在研究如何殺滅德斯科拉達病毒。那個秘密可能摧毀整個豬族社會,甚至在他們不知情的情況下。但我保守的秘密是消除德斯科拉達病毒的智力,也許可以讓它們半死不活。」 「你是說不用消滅豬族就可拯救人類?」 「人類和豬族應該坐在一起,對如何剷除無助的第三種生物達成妥協!」 「並非真的無助。」 她沒有理睬他的話:「在哥倫布之後的遠古時代,西班牙和葡萄牙讓教皇劃分天主教轄區間的大陸。於是,地圖上出現了一條邊界線,巴西就是證據:現在講葡萄牙語,而不講西班牙語。他們並不介意十分之九的印第安人必須死去,而倖存者也失去他們的權益和權力達數百年之久,甚至連同他們的語言……」 輪到米羅變得不耐煩了:「德斯科拉達病毒可不是印第安人。」 「它們是智慧生物。」 「它們不是。」米羅說。「哦?」科尤拉問道,「你怎麼如此肯定?你的微生物學和外星異族遺傳學文憑在哪裡?我認為,你所學的不過就是外星人類學,三十年後就過時了。」 米羅沒有回答。他知道,她完全注意到了他回來後如何努力學習以便跟上時代。這是一種出於個人偏見的攻擊,也是一種樹立權威的愚蠢方式。他根本不屑於回答。因此,他就坐在那裡端詳她的面孔,等待她回到理性的討論上來。「好啦,」她說, 那是卑鄙的做法。但派你來試圖撬開我的文檔,利用我的同情心做文章,又何嘗不是呢?」 「同情心?」米羅問。「因為你是一個……你是……」 「殘疾人。」米羅說。他沒想到,同情使一切事情複雜化了。但他有什麼辦法呢?無論他做什麼,都被人們當成殘疾人。「唔,是的。」 「並不是埃拉派我來的。」米羅說。「那麼,是母親。」 「不是母親。」 「噢,那你是個自由自在的管閒事的噦?要麼你能告訴我,是全人類派你來的,還是抽象價值的代表――『公理派我來的』?」 「若是公理派的,那可派錯了地方。」 她打了個趔趄,仿佛挨了一巴掌。「哦,我是不講公理的人?」 「是安德魯派我來的。」米羅說。「又是一個操縱者。」 「他本來親自要來的。」 「但他很忙,在管自己的閒事吧。我們的聖母,他是個長官,卻要染指到他一竅不通的科學問題中來。…」 「住口。」米羅喝道。 他的吼聲很大,她馬上就不做聲了,儘管對此怏快不樂。「你清楚安德魯是誰,」米羅說,「他寫過《蟲族女王》和……」 「《蟲族女王》、《霸主》和《『人類』的一生》。」 「不要對我說他什麼都不知道。」 「不,我知道事實並非如此。」科尤拉說,「我只是很生氣,感到每個人都在反對我。」 「對,反對你在做的事情。」米羅說。「為什麼別人都不用我的方式觀察事物呢?」 「我就以你的方式觀察事物。」米羅說。「那你怎麼……」 「我也以他們的方式觀察事物。」 「是啊,好好先生。你讓我感覺到你理解我,但用的是同情的方式。」 「普朗特現在生命垂危,很想瞭解你可能已經知道的信息。」 「不對。我並不知道豬族的智慧是否來自病毒。」 「用經過切割的病毒來做試驗,就不會要他的命。」 「切割一一這是經過斟酌的字眼嗎?可能,比閹割好。割去所有的肢體,也割去頭,只留下軀幹,沒有力氣,沒有思維,心臟在毫無目的地跳動。」 「普朗特迷戀……」 「普朗特迷戀上了當烈士的想法。他想死。」 「普朗特請你去跟他談談。」 「不。」 「為什麼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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