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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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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她正在努力同德斯科拉達病毒交流。」 「分子語言。」 「噯,她做的事很危險,再說,就算她成功了,也建立不起交流來。果真成功了,那更危險,因為到時候我們很可能都死光了。」 「她在幹啥?」 「她一直在侵入我的文件——這並不難,因為我以為沒有必要對我的異族生物學家同事保密。她一直在製造我準備嫁接到植物裡的抑制劑——這也很容易辦到,因為全套做法我都設計得很精確。 她要做的只是不把抑制劑嫁接到任何東西,而是送給德斯科拉達病毒。」 「你說什麼,送?」 「這些就是她的信息。就是她通過它們寶貴的小信使送給它們的信息。至於這些小信使是不是語言,無法用非實驗的方法來下定論。不過,無論德斯科拉達病毒是不是有智慧的生物,我們都知道它們十分善於適應環境――而且她很有可能在幫助它們適應我用來阻止它們的一些撒手鐧。」 「這可是出賣人類罪呀。」 「正確。她在把我們的軍事秘密供應給敵人。」 「你向她指出過沒有?」 「sta brincando。Claro que falei。quase me matou。」(「你在開玩笑吧――當然我向她指出了。她險些把我殺了。」) 「她成功地培育出任何病毒沒有?」 「她連實驗都沒有做過。就好像她沖到窗戶跟前,大聲呼叫,『他們要來殺你們了!』她不是在搞科學,而是在搞種族政治,只是我們不知道另外一邊還有政治,我們只知道對方在她的幫助下,也許會以比我們想像更快的速度消滅我們。」 「也許木已成舟了――我猜不出她是否已經造成了損害。」 「那麼我們就得制止她。」 「怎麼制止?打斷她的胳臂嗎?」 「我要找她談談,但她太老成――或者說太年幼了――不會聽說教的。恐怕到頭來我們不行,還得由市長親自出面。」 娜溫妮阿已經開口說話了,安德才意識到妻子走進屋裡。「也就是說,監獄。」娜溫妮阿說,「你打算把我的女兒關起來。你打算在什麼時候通知我?」 「我沒有想到過監獄。」安德說,「我只是期望他切斷她的通路,通向――」 「這不是市長的工作。」娜溫妮阿說,「這是我的工作。我是首席異族生物學家。幹嗎你不找我呢,埃拉諾拉?幹嗎要去找他呢?」 埃拉默默地坐在那裡,目不轉睛地望著母親。這就是她對付與母親衝突的方式,消極反抗。「科尤拉已經失控了,娜溫妮阿。」安德說,「把秘密告訴給父親樹就夠糟糕了。而把秘密告訴給德斯科拉達病毒簡直就是瘋子。」 「Es psico1ogista,agora?」 (你是心理學家嗎?) 「我並不打算把她關起來。」 「你不打算採取任何行動。」娜溫妮阿說,「不打算對我的孩子採取任何行動。」 「正確。」安德說,「我不打算對孩子們採取任何行動。然而,我有責任對一個成年公民採取行動,因為這個公民正在輕率地危害這顆星球上的每一個人的生存,也許是每一個地方每一個人的生存。」 「你從哪兒接受這個高尚責任的,安德?是上帝降臨聖山,在每一座石碑上面都刻下讓你統治人民的特許證嗎?」 「說得好。」安德說,「那你有什麼建議呢?」 「我建議你甭管閒事。說實話,這件事涉及方方面面。你不是異族生物學家。你也不是物理學家。你更不是異族學家。實際上,你什麼都不是,是嗎?只是個專管閒事的人。」 「你力量的惟一源泉就是暗藏在你耳朵裡的那顆該死的寶石。她向你耳語秘密,夜裡你和妻子同床共枕的時候,她跟你談悄悄話,每當她想告訴你什麼的時候,你就出現在與你無關的會上,鸚鵡學舌地重複她告訴你的話。你談到科尤拉犯有出賣人類罪――就我所知,你才犯有出賣人類罪,為了喜歡一個超級軟件而出賣有血有肉的人。」 「娜溫妮阿。」安德說。這應該是嘗試平息她的怒氣的開始。 然而,她不想對話:「你居然敢耍我,安德。這麼些年來,我還以為你愛我――」 「是愛你。」 「我還以為你真的成為了我們中的一員,成為了我們生命的一部分呢。」 「是的。」 「我還以為是真的――」 「是的。」 「但你卻是佩雷格裡諾主教從一開始就警告的人。一個操縱者,控制者。你的哥哥曾經統治過全人類,那故事不是真的嗎?只是你沒有那麼野心勃勃罷了。你只想統治一個小小的行星。」 「母親,以上帝的名義說,你發瘋了嗎?難道你不認識這個人嗎?」 「我以為我認識!」娜溫妮阿哭了起來,「但一個愛過我的人居然讓我的兒子出門去面對這些殘忍的小豬仔――」 「他無法阻止金呀,母親!誰都無法呀!」 「他連試都沒有試一下。他是贊同的呀!」 「是的。」安德說,「當時我認為他的行動是崇高勇敢的,因此表示贊同。他知道危險雖然不大,但確實存在,而他仍然選擇去――而且我也贊同。這正是你也會做的,而且我希望,如果我處在同樣的位置,也會這樣做的。金是一個男子漢、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也許還是一個了不起的男子漢。他不需要你的保護,也不想要。他已經確定了他生活的使命,並且正在履行。我尊重他的選擇,你也應該尊重。你怎麼想到讓我們倆都去擋他的道呢!」 不管怎樣,娜溫妮阿終於沉默了片刻。她在掂量安德的話嗎?她帶著怒氣、而非帶著希望把金送走,這是多麼徒勞,又是多麼殘酷,她意識到這點了嗎?沉默期間,安德仍然抱有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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