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奧森·斯科特·卡德 > 安德的影子 | 上頁 下頁 |
七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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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什麼?刺探軍情?」豆子問,「那也用不著找其他戰隊裡的士兵聊天呀。」 「我才犯不上去刺探什麼鬼軍情呢,我不動腦筋也能收拾飛龍戰隊。」邦佐說。 「那麼你是在到處找那些飛龍戰隊裡最小的士兵,想把他們推來搡去的,好看他們哀哭求饒的樣子嗎?」 看上去邦佐被激怒了,不過他平時也經常是怒氣衝衝的。 「我看你是想吃點自己屙出來的大便吧?小東西。」 豆子現在更加憎恨無賴了。此時此刻,他心裡正為波可的死亡生出一種負罪感,就算邦佐·馬利德立刻要他的命,他也毫不畏懼。該他來談談想法了。 「你的體重至少是我的三倍。」豆子說,「除了你頭蓋骨下面的腦子比我輕點。你只是個二流貨,不知撞上什麼大運把一支戰隊騙到手,可憐你卻從來不懂得該怎麼去指揮。維京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你在地上碾成渣。所以,就算把我痛打一頓,你又能得到什麼好處?我是全校最小最弱的士兵。自然囉,要找個人踢來踢去,你只好選我了。」 「是啊,他最小最弱。」另一個孩子說。 邦佐默不作聲了。豆子的話很有分量。邦佐有他的自尊心,他清楚現在下手傷害豆子,只會讓他難堪,不會讓他快樂。 「安德·維京能打敗我?看看他手下是些什麼貨色吧,一幫新兵蛋子和一堆下腳料結成的烏合之眾,居然也好意思叫做戰隊。他也許能打敗幾個腦子進了水的呆瓜,像卡恩和……佩查。」他說佩查的名字時啐了一口,「但隨便什麼時候和我們交手,大家都能看到,我的軍隊將把他打得稀巴爛。」 豆子盡力瞪大眼睛,對他怒目而視。「邦佐,你以為還有你的戲唱麼?教官們都看好維京。他最出色,永遠出色。他們並沒有給他一支最差的戰隊。正相反,他們交給他的是一支最好的戰隊。被你稱為下腳料的那些老兵——恰恰是最優秀的士兵,只不過他們的指揮官無能,不會使用他們,甚至把這些優秀的人才換走。維京懂得怎樣發揮出優秀士兵的才能,而你對此一竅不通。所以維京必勝無疑,他比你聰明,他的士兵也全都比你的士兵聰明。邦佐,你手裡什麼牌都沒有。還不如現在就認輸,不然等你那小小的、可憐的火蜥蜴戰隊碰上我們時,你們非被打得屁滾尿流不可。」 豆子還能往下說——他本來沒這個打算,不過真要說時,可說的話實在太多了——但是他被打斷了。邦佐的兩個朋友把他拎起來按到牆上,高出他們一頭。邦佐湊過去用一隻手卡住豆子的喉嚨,抵緊他的下巴,向後慢慢加壓。開始抓著豆子的人鬆開了手,這樣豆子被就吊在牆上。邦佐的手卡緊了他的脖子,使他不能呼吸。他本能地朝著邦佐亂踢亂蹬,想找到一個立足點。但邦佐的胳膊長過他能夠到的最遠距離,一串連環腿,全都蹬了個空。 「戰鬥遊戲是一回事,」邦佐冷酷地說,「教官們可以隨便做手腳,讓他們的寶貝小維京打贏。可遊戲之外還有些其他的事,這些事總會來的。要真來了的話,不用冰凍急凍服也能讓維京動彈不了。明白嗎?」 他想得到一個什麼樣的答案呢?有一點可以肯定,豆子既不能點頭也說不出話來。 邦佐就站在那裡,不懷好意地微笑著,看豆子掙扎。 豆子眼角能掃見的東西全都旋轉起來,並且漸漸變黑。邦佐終於鬆開了手,豆子跌倒在地板上,躺在那裡又咳又喘。 我做了什麼?我激怒了邦佐·馬利德,一個沒有阿喀琉斯精明的無賴。等維京打敗他時,邦佐是咽不下這口氣的。他不會隨便侮辱維京幾句了事,他太恨維京了,絕不會這麼輕易罷手。 豆子喘過氣來,立刻跑回宿舍。尼古拉一眼就看見了他脖子上的勒痕。「誰掐的?」 「我不知道。」豆子說。 「別糊弄我。」尼古拉說,「他面對你掐的,看這個手指印。」 「我忘啦。」 「忘啦?你不是連你自己胎盤上的血管圖樣都記得清清楚楚嗎?」 「我不會告訴你。」豆子說。尼古拉沒話了,一臉的不高興。 豆子用「^格拉夫」的名字登錄,給迪馬克發送了一個消息,儘管他知道這不起作用。 「邦佐失去了理智。他幹得出殺人的事來,而維京是他最恨的人。」 回復眨眼間就回來了,好像迪馬克正在那邊等著豆子發這個消息似的:「遇上麻煩自己解決,別哭哭啼啼地找媽媽。」 這話刺傷了豆子。這不是豆子的麻煩,而是維京的。到了最後,將是教官們的麻煩。正是由於他們一開始安排維京到邦佐的戰隊,事態才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現在他們又來奚落他沒有媽媽——什麼時候教官成了敵人?他們應該保護我們,使我們免遭像邦佐·馬利德那種喪心病狂的孩子的傷害。他們怎麼能認為該我去解決這個麻煩呢? 只有一種做法可以制止邦佐·馬利德逞兇:幹掉他。 豆子想起自己站在鹿特丹的小巷裡,俯視著躺在地上的阿喀琉斯,對波可說:「殺了他。」 我為什麼管不住自己的嘴?我為什麼要去激怒邦佐·馬利德?假如維京像波可那樣死去,那可又是我的過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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