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奧森·斯科特·卡德 > 安德的影子 | 上頁 下頁 |
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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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是碰巧,豆子站在一盞路燈旁辨認一個招牌時,一組刻在燈杆上的縮寫字母撞進了他的眼睛:PDVM。他不理解這幾個字符的意思,前幾天他竭力回憶線索時甚至也沒想起過它們。但他肯定自己原來見過這組字符,而且不止見過一次。看門人的住所就在這附近。 他慢慢轉動身體,掃視這一帶,看見了一棟小公寓樓,配著條一段在露天一段在樓裡的樓梯。 豆子記得看門人住在最高一層。一樓、二樓、三樓、四樓,對,就是四樓。豆子走近這棟小樓的信箱,想看清上面的名字,但牆上那些信箱掛得太高,名字模模糊糊的,全褪了色,有的信箱連標簽都被弄丟了。 他不知道看門人的名字,儘管應該聽說過的,但現在早已忘乾淨了。就算郵箱上的名字標得很清楚,也不大可能想得起來。 戶外的樓梯並不通到頂樓,只通到二樓,樓梯所以修成這樣,顯然是為了給二樓的一家診所提供方便。但現在這麼晚,戶外樓梯盡頭的門已經鎖上了。 除了等待,無事可做。豆子或者等到明天早晨選擇一個入口進去,或者等到有人半夜回來,跟在後面溜進去。 困倦的等候中,豆子昏昏沉沉地打起瞌睡來。愣怔怔地驚醒兩次之後,他不禁有點擔心被警察看見,把自己攆走。所以他乾脆找了一個自甘墮落的藉口來勸慰自己,蜷縮到樓梯下面「值夜班」去了。 一個醉漢的笑聲把豆子吵醒了。天還黑著,天上飄起了小雨——不過沒飄到樓梯下面,所以豆子沒被淋著。他探頭出去,看誰在那裡笑。 是一男一女,兩個都被酒精弄得瘋瘋癲癲的,男人伸手在暗中又捏又抓,女人半推半就地推擋著男人的爪子。「你就不能等一等嗎?」她說。 「我就不能。」他說。 「我看你除了睡覺,別的什麼也幹不了。」她說。 「這次不了。」他一邊說,一邊吐起來。 她厭惡地瞪他一眼,躲開幾步。他跌跌撞撞追上她。「現在好多了。」他說,「我好多啦。」 「那可得再加點兒錢。」她冷冷地說,「還有你先要把牙刷乾淨了。」 「刷乾淨,呃,當然得刷乾淨。」 他們現在正站在這座公寓樓前面。豆子等待時機,好跟在他們後面往裡溜。 但他馬上意識到自己要找的人就在眼前。這個男人正是當年那個看門人。 豆子從樓梯下的陰影裡走出來。「謝謝你把他帶回家。」他對女人說。 兩人大為詫異地盯著他。 「你是誰呀?」看門人問。 豆子看看女人,眼睛轉了轉說:「要是他沒醉成這樣就好了。」接著對看門人道:「媽媽看到你又喝成這樣回家會不高興的。」 「媽媽!」看門人嚷道,「你這該死的臭嘴在說啥?」 女人一把將看門人推開。他歪了兩步失去平衡,斜倚在牆上,然後屁股一沉,坐到了地上。「我早知道,」她說,「你帶我回家是想氣氣你老婆吧?」 「我沒有結婚。」看門人說,「這孩子不是我的。」 「你說的話當然不會假啦。」女人說,「但你現在最好還是讓他扶你上樓,媽媽在等著呢。」她說完撒腿就走。 「那我給你的四十塊錢呢?」他可憐巴巴地問,明知道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女人做了個下流手勢,消失在黑夜裡。 「你個小婊子。」看門人道。 「我想找你單獨說點事。」豆子說。 「你這該死的到底是誰?你媽媽是哪個?」 「我正是為這個才來找你。」豆子說,「我是你發現並帶回家的那個嬰兒。三年前。」 看門人麻木不仁地看著豆子。 一束亮光突然射了過來,接著又是一束。豆子和看門人被一片手電筒的光束照在中間。四個警察圍了過來。 「別想跑啦,小傢伙。」一個警察說,「還有你,及時行樂先生。」 接著豆子聽到卡蘿塔修女的聲音。「他們沒有犯法。」她說,「我只是想找他們談談。到他住所去吧。」 「你在跟蹤我?」豆子問她。 「我知道你在找他。」她說,「在你找到他之前,我不想干擾你的行動。這樣做只是為了以防萬一。你覺得自己夠聰明吧,小夥子,但我們為你打發了四個街上的暴徒和兩個臭名遠揚的猥褻犯,他們一度尾隨在你身後。」 豆子眼睛一骨碌。「你以為我不知道該怎樣對付他們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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