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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


  比恩完全瞭解阿契裡斯要做什麼。他會把槍從佩查的頭邊拿開一個夠長的距離來射擊上校。阿契裡斯本來預期這個活動會讓人們吃驚,但是比恩根本沒有一點驚訝。他的握著麻醉槍的手在甚至在阿契裡斯轉向上校之前就舉起來了。

  但是比恩不是唯一知道阿契裡斯打算幹什麼的人。上校在阿契裡斯手槍晃動的時候故意靠近了他,把武器從阿契裡斯的手裡拍掉。同時,上校的另一隻手拍到了阿契裡斯的手肘上,而且即使看上去那沒有用力打擊,但是阿契裡斯的胳膊讓人作嘔地向後彎過去。阿契裡斯由於痛苦而大叫出聲,蹲了下去,放開了佩查。她立刻飛快離開了那邊,離開礙事的地方,同時比恩扣響了麻醉槍。他能夠在最後的瞬間調整好目標,而且很小的小球射入了阿契裡斯的襯衫,那力量甚至使外面的布料都凹陷了,鎮定劑徹底穿過了紡織品,透過了阿契裡斯的皮膚。他立刻倒了下去。

  「那不過是鎮定劑,」比恩說。「六小時左右他就會清醒了,但是會頭疼。」

  上校站在那裡,甚至沒有低頭看阿契裡斯,他只是緊盯著比恩。「現在沒有人質了。你的敵人在地面上。當給出諾言的環境已經改變的時候,先生,你的諾言怎麼樣呢?」

  「自重的男人,」比恩說,「無論穿什麼制服都是兄弟。你可以把他送上飛機,離開。我建議你和我們一同編隊飛行,一直到我們在海得拉巴南面的防禦線。然後你們就可以走你們的路,我們走我們的。」

  「那是個聰明的計劃,」上校說。

  他蹲下,開始抬起阿契裡斯的癱軟的身軀。那是個機警的工作,所以比恩,雖然他很小,也走上前去幫助抬起阿契裡斯的腿。

  佩查現在站在一邊,當比恩看她的時候,可以看到她正盯著阿契裡斯的手槍,那就在她身邊不遠的地面上。比恩幾乎可以讀出她的思維。用阿契裡斯自己的槍殺掉阿契裡斯這個想法一定非常誘人——但是佩查沒有說話。

  但是在她可以開始向手槍移動之前,比恩用自己的麻醉槍指向了她。「你也可以在六個小時後帶著頭疼醒過來,」他說。

  「不必了,」她說。「我知道我也在你的諾言範圍內。」而且沒有彎腰去拾起槍,她過來幫助比恩搬動阿契裡斯身體的那一頭。

  他們把阿契裡斯的身體滾到了敞開的直升機大門裡面。裡面的士兵抓到了他,把他帶了進去,大概放到一個可以在起飛的時候讓他保持安全的地方了。直升機過度擁擠,但是只是因為人——沒有補給或者輜重,所以那可以和平常一樣飛行。但是那對乘客並不舒服。

  「你不想乘那架飛機回家吧,」比恩說。「我邀請你和我們同乘。」

  「但是你不會去我們要去的地方的,」上校說。

  「我瞭解你剛送上飛機的男孩,」比恩說。「即使他清醒時不記得你做過什麼,但是總有一天他會知道,而且一旦他知道了,你就會被打上標記。他從不忘記。他肯定會殺了你。」

  「然後我就因為服從命令和完成任務而死,」上校說。

  「有很多庇護所,」比恩說,「然後一生致力於把中國和所有其他的國家從這種他表現出的邪惡中拯救出來。」

  「我知道你完全是出於好意,」上校說,「但是為此而出賣我的國家,會讓我心靈不安的。」

  「你的國家正被沒有尊嚴的人領導,」比恩說。「而且他們還在當權,控制那些和你一樣有榮譽感的人。那是誰出賣了他的國家?不,我們沒有時間爭執。我只是放下一個主意,而那會在你的腦子裡腐爛的。」比恩笑了。

  少校微笑致意。「那你就是一個魔鬼了,先生,就好象我們華人總是那讓認為你們那些歐洲人一樣。」

  比恩向他行禮,他回禮,登上了飛機。

  直升機的門關上了。

  比恩和佩查跑出了中國飛機升空時的強風。然後它在上空盤旋,比恩命令所有人登上地面上的直升機。兩分鐘不到,他的直升機也升空了,泰國和中國的飛機一同飛躍了建築物,加入了比恩其他戰鬥力量的直升機那裡,他們也從守備的位置升空,或者從監視位置和他們回合。

  他們一同向南飛去,慢慢地,用螺旋槳。沒有印度人向他們開火。印度的軍官無疑知道他們最好的軍事人才都被帶走,如果中國開始入侵的話,他們會在比海得拉巴或者印度都更安全的地方。

  然後比恩命令,所有的直升機升空,切換螺旋槳,在螺旋槳折疊和切換噴氣裝置的時候,飛機有一點下墜,然後他們儘快飛往斯裡蘭卡。

  在直升機裡面,佩查系著安全帶氣鼓鼓地坐著。弗拉密在她身邊,但是他們沒有交談。

  「佩查,」比恩說。

  她沒有抬頭看。

  「弗拉密找到了我們,而不是我們找到了她。因為她,我們才能找到你。」

  佩查還是沒有抬頭,但是她伸出一隻手,放到了弗拉密的放在腿上的手上。「你又勇敢又聰明,」佩查說。「謝謝你同情我。」

  然後她抬頭看比恩注視的眼睛。「但是我不會感謝你的,比恩。我已經準備好要殺他了。我本來可以殺掉他的。我會有辦法的。」

  「他最後會自己殺掉自己的,」比恩說。「他正要讓自己走過頭,象羅伯斯庇爾和斯大林。別人會看到他的情況,然後當他們認識到他最後要把他們送上斷頭臺去的時候,他們會決定他們已經受夠了,然後他將會、非常確定、去死。」

  「但是在這裡,他要殺多少人?而且現在你的手因為那些而被玷污了,因為你把他活著送上了飛機。我也是。」

  「你錯了,」比恩說。「他是唯一對他的謀殺要負責任的人。而且關於如果我們讓他帶走你會發生什麼也是錯的。你不會活過那個旅程的。」

  「你不知道。」

  「我瞭解阿契裡斯。當直升機升到二十層高的時候,你會被從門裡推出去。而且你知道為什麼嗎?」

  「那就可以讓你看到,」她說。

  「不,他會等到我走以後,」比恩說。「他不傻。他把自己的生存比你的死亡看重得多。」

  「那麼他現在為什麼殺我呢?為什麼你那麼確定?」

  「因為他摟著你,就像是情人,」比恩說。「站在那裡,槍口對著你的頭,他用帶著愛的心境抓住你。我認為他打算在他帶你登機之前吻你。他希望我看到。」

  「她根本不會讓他吻她的,」弗拉密厭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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