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奧森·斯科特·卡德 > 霸主的影子 | 上頁 下頁
八三


  薩裡文和士兵不停地吃,好象那是他們曾經吃過的最好的東西。「那不是很棒嗎?」薩裡文問。「在我父母開公司的時候,當他們在餐廳和來訪的人吃那些只能想像的東西的時候,我們這些孩子只能在廚房吃僕人吃的東西。這些東西是真正的食物。」

  無疑,那就是為什麼在格林斯博羅的亞姆-亞姆的美國人為什麼喜愛他們在那裡吃到的東西的原因了。兒童時的記憶。那種味道好象是安全、愛還有好習慣的獎賞。一種我們嚮往的味道。當然,比恩沒有任何那種記憶。他對揀起食物的包裝紙和舔塑料包裝上的殘留物用自己的鼻子努力找尋那些東西沒有任何的懷念。他有什麼可以懷念的嗎?在阿契裡斯的「家庭」裡的生活?戰鬥學院?不可能。和他的家人在希臘生活的日子太晚了,不能成為他早期兒時記憶的一部分。他喜歡在希臘,他愛他的家人,但是不,他唯一的兒時的美好回憶是在凱羅特修女的公寓裡,當她把他從街道帶出來,餵養他,讓他保持安全,幫助他準備好接受戰鬥學院的測試——他離開地球的入場券,那裡他可以安全地擺脫阿契裡斯。

  那是他童年時期唯一覺得安全的時候。即使他不相信,或者明白,在那個時候,他也感受到了愛。如果他能夠在某個餐廳裡吃到象凱羅特修女在鹿特丹為他準備的那樣的食物的時候,他也許會感受到美國人在亞姆-亞姆,或者泰國人在這裡感受到的感覺。

  「我們的朋友保羅密考特不是真的喜歡這些食物,」薩裡文說。他說的是泰國話,因為比恩已經相當徹底地掌握了這種語言,而且士兵也不覺得通用語多麼舒服。

  「他也許不喜歡,」一個士兵說,「但是那讓他長高。」

  「他很快會和你一樣高的,」另一個說。

  「希臘人會長多高呢?」頭一個問。

  比恩凍住了。

  薩裡文也一樣。

  兩個士兵用警惕的眼睛看著他們。「怎麼,你們看到了什麼?」

  「你們怎麼知道他是希臘人呢?」薩裡文問。

  士兵互相看著,然後笑容消失了。

  「我猜他們不愚蠢,」比恩說。

  「我們看了所有的蟲族戰爭的影像,我們看到你的面孔了,你以為你不是名人嗎?你不知道嗎?」

  「但是你們什麼都沒有說,」比恩說。

  「那很無禮啊。」

  比恩懷疑有人早在卡拉科拉和格林斯博羅的人認出了他,但是太有禮貌所以什麼都沒有說。

  他們到達飛機場的時候是早晨三點。飛機預定六點到達。比恩太緊張不能睡覺。他派自己進行警戒,讓士兵和薩裡文打個盹。

  所以比恩在飛機將要到達前四十五分鐘的時候,注意到了從月臺附近開始的小小的緊張的騷動。他站起來,去問發生了什麼。

  「請等待,我們會宣佈的,」售票員說。「你的父母在哪裡?他們在嗎?」

  比恩歎息。名聲也不過如此。薩裡文至少會被認出來。然後,這裡每個人整夜都有勤務,也許沒有聽到任何關於暗殺行動的新聞,所以他們沒有看到薩裡文一次次出現在影像裡的面孔。他回去叫醒一個士兵,讓成人和成人交往,找出發生了什麼。

  他的制服也許會給他一些平民不能瞭解的信息。他冷著臉回來了。「飛機墜毀了,」他說。

  比恩感覺到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阿契裡斯嗎?他找到接觸到凱羅特修女的方法了嗎?

  不可以,他怎麼知道的?他不能監聽世界上的每架飛機的。

  比恩是通過兵營的計算機發送信息的。查克利可能會看到它。如果他那時還沒有被拘捕。他也許有時間把這個消息轉達給阿契裡斯,或者他們的任何一個中間人。否則阿契裡斯怎麼會知道凱羅特修女會來呢?

  「這次不是他,」薩裡文在比恩告訴他他的想法時說,「有很多理由可以讓飛機從雷達上消失。」

  「她沒有說消失,」士兵說。「她說是墜毀。」

  薩裡文看上去受到了真正的打擊。「保羅密考特,失陪一下。」然後薩裡文去電話那裡,接通了總理辦公室。作為泰國的驕傲和喜悅,剛剛從一次暗殺行動中生還的他有這樣的利益。在幾分鐘內,他們被護送到了飛機場內的會議室裡,那裡都是政府的,軍方的高級官員,還聯繫了飛行權威以及世界範圍的情報人員。

  飛機是在南中國海墜落的。那上海航空的飛機,中國正把那當作內部事物處理,拒絕允許外部調查人員到墜毀現場。但是空中管制維京有一些記錄——有爆炸發生,很大,飛機在在任何部分墜落地面之前就已經成為碎片了。沒有生還可能。

  唯一的微弱希望是。也許她沒有和任何地方聯繫。也許她沒有登機。

  但是她登機了。

  我本來可以阻止她的,比恩想。當我同意信任總理而不等待凱羅特的到來的時候,我可以立刻說讓她回家。但是相反,他等待,觀看影像,在夜裡去鎮上。因為他希望看到她。因為他被嚇壞了,需要她在他身邊。

  因為他太自私,甚至沒有想到他正在把她暴露到危險中。她用自己的名字上的飛機——在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從沒有這麼做過。那是他的過錯嗎?

  是的。因為他用那麼緊急地召喚她,以至於她沒有時間做隱蔽活動。她只能讓梵蒂岡安排她的飛行,而且就是那個。結束了她的生命。

  她考慮到的就是結束她的部門工作。工作沒有完成就離開了。有人必須接替那些工作。

  從她遇到他開始,他做的事情就是從她那裡竊取時間,把她從她的生活需要的事情那裡拉開。為了他,她必須躲藏著,完成她的工作。無論他什麼時候需要她,她都把一切放下。他做了什麼值得她這樣對他?他曾經回報她什麼呢?而且現在他永遠地把她的工作打斷了。她會那麼苦惱。但是即使現在,如果他能夠和她交談的話,他也知道她會說什麼。

  那總是我的選擇,她會這麼說。你是上帝給我的工作的一部分。生命結束的時候,我不害怕回到上帝那裡。我只擔心你,因為你總是讓自己離他那麼遠。

  只要他相信她活在哪裡。她也許和頗克在一起,用她多年前照顧比恩的方式照顧她。她們兩個在笑著回憶那個笨拙的老比恩,他只會讓人們送命。

  有人碰了碰他的胳膊。「比恩,」薩裡文耳語著。「比恩,讓我們送你離開吧。」

  比恩回過神注意到自己淚水已經流了滿臉。「我留下,」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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