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奧森·斯科特·卡德 > 安德的影子 | 上頁 下頁
一一〇


  「無論我是否『相信』,我都會做得更好的。你可以說謊。但是我從這次談話中能知道所有的事情麼?」

  「相信你想相信的,比恩。」

  佩查有兩天沒有參加練習。當她回來的時候,安德當然不能再給她繁重的任務了。她把她的任務完成得很好,但是她的熱情已經消失了。她的心已經破碎了。

  但是有人譴責她曾經「睡」了兩天。那只是因為他們對她的情況有點小小的妒忌,即便他們永遠不會欣然地與她交換處境。無論他們是不是信神靈,他們都在祈禱:讓它不要發生在我身上。同時他們也祈禱相反的事情:哦,讓我睡覺吧,給我一天不必去想那遊戲的時間吧。

  測驗還在繼續。比恩不禁會想,在這些雜種來到地球之前他們到底在多少地方殖民啊?而且我們是否確定我們已經全部都知道了呢?而且在我們沒有足夠的力量佔領那些失敗者的殖民地的時候,我們破壞他們的艦艇有什麼用處呢?或者我們就把艦艇留在那裡,擊沉那些試圖從行星表面起飛的東西不就行了麼?

  佩查不是唯一崩潰的人。弗拉德精神過度緊張以至於不能從鋪位上叫醒。醫生花了三天的時間讓他重新醒過來,和佩查不一樣,在整個過程中他一直沒有歸隊。他就是不能集中精力。

  比恩繼續等待「瘋子」湯姆也走上同樣的道路,但是放下他的外號不說,但雖然他越來越疲倦,但是他看上去完全是健全的。相反的是,「蒼蠅」莫洛在他的中隊失去控制的時候開始大笑。安德立刻解除了他的任務,而且立刻讓比恩負責「蒼蠅」指揮的艦隊。「蒼蠅」第二天就歸隊了,沒有解釋,但是每個人都明白,現在他不會再被給予決定性的任務了。

  而且比恩知道安德的警惕心越來越低了。現在他指令之間的停頓越來越長了,而且有時候他的命令不能很清楚地陳述出來。比恩就立刻將它們轉換成比較清楚的方式,但安德從來不知道這裡已經開始混亂了。但是其他人最後還是明白了,比恩才是控制整個戰鬥的人,而不僅僅是其中的一部分。也許是他們看到比恩在戰鬥中是如何提出一個問題,並解釋一下來提醒安德一些他需要知道的事情,但是比恩的話聽上去從來不象在責備什麼人。在這些戰鬥後會有一兩個其他的孩子同比恩說話。沒有什麼重要的。不過是把一隻手放在他肩上,或背上,再說幾個字。「玩得很好。」「幹得好。」「繼續吧。」「謝謝,比恩。」

  他從沒有意識到他需要從別人那裡得到多少尊重,直到最後他獲得了它們。

  「比恩,關於下面的遊戲,我想你應該知道些事情。」

  「什麼?」

  格拉夫上校有點猶豫,「今天早晨我們不能把安德叫醒。他曾經做過噩夢。除非我們讓他吃否則他不吃東西。在他的睡著的時候,他咬傷了他的手——出了很多血。而且今天我們叫不醒他。我們能夠拖延……那個測驗……那樣他就能夠回到指揮崗位上,象平常一樣,但是……又很不平常。」

  「我準備好了。我總是準備好的。」

  「是的,但是……看,要給這個測驗加個定語,那是……沒有……」

  「它是毫無希望的。」

  「你能夠做的一切都很有用。任何建議都是。」

  「那個設備醫生,安德已經很久沒有讓我們使用過了。」

  「敵人已經很明白它的工作原理了,所以他們永遠不會讓他們的艦艇聚集到能夠引發連鎖反應的距離。如果有大的質量聚集在一起,就可以守住陣地了。基本上,現在它只是配重。毫無用處。」

  「如果你早告訴『我』它們是怎麼工作的話,那就會好多了。」

  「有人不希望我告訴你任何事情,比恩。你能夠使用每一小塊的信息猜測出十倍於我們希望你知道的事實。所以他們很狡猾地在開始的時候不告訴你這些小塊。」

  「格拉夫上校,你知道我知道那些戰鬥都是真實的。馬澤·雷漢沒有在創造他們。當我們損失了船隻,實際上都有人死亡。」

  格拉夫看著別處。

  「而且那些都是真人那一點,馬澤·雷漢都是知道的。不是麼?」

  格拉夫微微點頭。

  「你是不是不想安德能夠感覺到馬澤·雷漢的感覺呢?我不知道那個傢伙,也許他象塊石頭,但是『我』認為當他在批評安德的時候,他正在讓他的……什麼呢?他的苦悶……安德感覺到了這一點。因為安德在受到批評『之後』比之前要疲憊許多。他也許不知道實際上正發生著什麼,但是他知道在此之上發生了可怕的事情。他知道馬澤·雷漢確實對安德犯的每個錯誤而感到真正的煩亂。」

  「你已經發現了溜到安德的房間的路線了嗎?」

  「我知道如何去聽安德說的話。關於馬澤的事情,我沒有錯,是麼?」

  格拉夫搖頭。

  「格拉夫上校,你大概沒有意識到,好象沒有人記得了——在戰鬥學校的最後的遊戲,安德把他的戰隊全部交給了我。那不是一個戰略。他是在放棄。他已經透支了。他正在罷工。你們沒有發現那一點是因為你們讓他畢業了。波讓的事情讓他徹底完了。我想馬澤·雷漢的苦惱現在正對他做同樣的事情。我想即使安德不是『有意識』地知道他殺了人,他的內心深處也是知道的,那在他的心中煎熬。」

  格拉夫尖銳地看著他。

  「我知道波讓死了。我看到他了。記得麼?我以前見過死亡。如果你的鼻子被擠入大腦,並且失去了兩加侖的血液,你是不能起來走開的。你們根本沒有告訴安德波讓已經死了,但是如果你們認為他不知道的話,你們就是傻瓜。但是他知道,感謝馬澤,每艘我們損失的艦艇都意味著優秀人員死亡了。他不能承受,格拉夫上校。」

  「你比你被確知的更有洞察力,比恩。」格拉夫說。

  「我知道,我是冷酷的非人的智力體,不是麼?」比恩怨恨地大笑,「基因被改變了,因此我就和蟲族一樣是個外星人。」

  格拉夫的臉通紅,「沒有人這樣說過。」

  「你的意思是你從來沒有當我的面這樣說過。你知我知。你看上去不理解的是,有時候你必須去告訴人們真相,然後要求他們去做你希望他們做的事情,而不是嘗試欺騙他們去做那些事情。」

  「你是說,我們應該告訴安德這個遊戲是真實的嗎?」

  「不!你發瘋了嗎?如果在他還不知道這個事情的時候他就如此混亂了,那麼你認為如果他『知道』了他被告知的,會發生什麼?他會被嚇癡呆的。」

  「但是你沒有癡呆。不是麼?你應該指揮下一場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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