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奧森·斯科特·卡德 > 安德的影子 | 上頁 下頁
八七


  宿舍的後面的大孩子都開始吵鬧了。比恩聽到「瘋子」湯姆的聲音比別人都要大。「你的意思是要我去對抗飛龍戰隊麼?」這些話很快就傳到了前面。所有的小隊長和所有的副隊長都收到了調遣令。他們每個人都被給予了一支戰隊的指揮權。飛龍戰隊被割裂了。

  大約一分鐘的吵鬧後,「蒼蠅」莫洛帶著其他的指揮官從鋪位之間的過道向大門走過去。當然——他們必須去告訴安德那些教官對他做了什麼。

  但是讓比恩驚訝的是,「蒼蠅」在他的鋪位前停了下來,向上看著他,然後看了看他身後的其他小隊長。

  「比恩,該有人把這些告訴安德。」

  比恩點頭。

  「我們覺得……既然你是他的朋友……」

  比恩臉上什麼也沒有表現出來,但是他被嚇壞了。我麼?安德的朋友麼?比宿舍內其他人更深的友誼麼?

  然後他意識到了。在這支戰隊中,安德得到所有人的喜愛和讚賞。而且他們都知道自己受到安德的信賴。但是當安德給予比恩一個特別小隊的時候,他們知道只有比恩是安德信心構成部分之一。而且當安德想停止玩那個遊戲的時候,是比恩,他把自己的戰隊移交給了比恩。比恩是他們看到的,自安德開始指揮飛龍戰隊以來,最接近是安德的朋友的人。

  比恩看著對面的尼可拉,他正在嘲笑他的蠢樣子。尼可拉對他行禮,作出「指揮官」的口型。

  比恩對尼可拉回禮,但是沒有笑,他知道那對安德意味著什麼。他對「蒼蠅」莫洛點點頭,然後滑下鋪位出門去了。

  可是,他沒有直接到安德的宿舍去。相反,他去了卡恩·卡比的宿舍。沒有人應門。於是他去了野兔戰隊的宿舍,並且敲門。「卡恩在哪裡?」他問。

  「畢業了,」野兔戰隊的A小隊隊長伊特說。「他半個小時前發現的。」

  「我們那時正在進行戰鬥。」

  「我知道——一次兩個戰隊。你們贏了,不是麼?」

  比恩點點頭,「我打賭卡恩不是唯一提早畢業的學員。」

  「許多指揮官,」伊特說,「超過一半。」

  「包括波讓·馬利德麼?我的意思是他畢業了麼?」

  「正式通知上是這麼說的。」伊特聳聳肩,「每個人都知道,不管怎麼說,波讓會被開除的。我的意思是,他們甚至沒有寫他被派到哪裡了。只是寫著『卡塔赫那』。他的老家。那不是被開除了是什麼?不過是隨那些教官想怎麼稱呼罷了。」

  「我敢打賭一共畢業了九個人,」比恩說,「是麼?」

  「啊,」伊特說,「是九個,那你知道什麼嘍?」

  「我想是壞消息,」比恩說,他給伊特看他的調遣令。

  「恭喜長官,」伊特說。然後他向比恩行禮。沒有諷刺,但是也不熱心。

  「你可以幫忙把這件事情告訴其他人麼?給在我實際到來前,給他們一個機會來瞭解這件事情?我要去和安德談談。也許他已經知道了他們已經帶走了他整個的領導集團而且給了他們自己的戰隊。但是如果他不知道的話,我必須去告訴他。」

  「『每一個』飛龍戰隊的小隊長?」

  「還有每個副隊長。」他還想說,我欺騙了你們,野兔戰隊,我感到很抱歉。但是安德永遠不會說任何自輕的話的。而且如果比恩要成為一個指揮官的話,他不能以一個道歉開始。「我認為卡恩·卡比干得很好,」比恩說,「所以頭一周我不必特別去重新任命任何一個小隊長了。總之,直到我看到實際情況後,才能決定我們在戰鬥中應該採取什麼樣的組織方式,從現在我們就要開始和那些指揮官戰鬥了,而他們大部分是從飛龍戰隊中訓練出來的。」

  伊特立刻就明白了。「那就是說,現在開始事情越來越奇怪了,是麼?安德訓練了你們這些傢伙,現在你們要開始互相打了。」

  「一件事情是確定的,」比恩說,「我沒有打算去試圖把野兔戰隊變成安德的飛龍戰隊的翻版。我們是不用的孩子,我們也不會面對同樣的對手。野兔是一個很好的隊伍。我們不需要仿效別人。」

  伊特笑了,「即使那只是胡說八道,長官,那也是一流的胡說八道。我會通知下去的。」他敬了一個禮。

  比恩回禮。然後他跑去了安德的宿舍。

  安德的床墊、毯子還有枕頭都被扔到走廊裡去了。有一陣子比恩很奇怪那是為什麼。然後他看到被單和床墊上還是潮濕和血腥的。水是安德淋浴時的,而血是波讓臉上的。顯然安德不想讓它們留在房間裡。

  比恩敲起門。

  「走開,」安德柔和地說。

  比恩又開始敲門,然後再一次。

  「進來,」安德說。

  比恩按上了識別器,門開了。

  「走開,比恩,」安德說。

  比恩點頭,他明白現在的情形。但是他必須陳述他帶來的信息。所以他只是看著他的鞋尖,等待安德詢問他到底有什麼事情。或者對他吼叫。無論安德想做什麼。因為其他的小隊長都錯了。比恩和安德的關係沒有什麼特別的,至少在遊戲的外沒有。

  安德什麼也沒有說,而且繼續沉默下去。

  比恩把視線從地面抬起來,看到安德正注視著他。沒有生氣,只是……在看。比恩想,他在我什麼看什麼呢?他到底有多瞭解我呢?他覺得我如何呢?我在他的眼中是什麼樣子呢?

  那是比恩永遠不能瞭解的。現在他來這裡有別的目的。現在該說出來了。

  他向安德邁近了一步。他把手伸出來,這樣那調遣令就可以被看到了。他沒有把它給安德,但是他知道安德會看到的。

  「你被調走了?」安德問。他的聲音聽上去死氣沉沉。好象他已經預料到了。

  「到野兔戰隊,」比恩說。

  安德點點頭,「卡恩·卡比是一個好人。我希望他能看到你的價值。」

  那話對比恩像是遲到的祝福。他壓抑下內心浮動的情緒。他還是有其他的事情要說。

  「卡恩·卡比今天畢業了,」比恩說,「他在我們戰鬥時得到的通知。」

  「很好,」安德說,「那麼誰將是野兔的指揮官呢?」他的聲音聽上去沒有什麼興趣。這個問題是已經預料到的,所以他就問了。

  「我,」比恩說,他很困窘;一個微笑悄悄爬上了他的嘴唇。

  安德看者天花板點點頭,「當然,畢竟,你只比通常的年齡小四歲。」

  「那一點也不好笑,」比恩說,「我不知道這裡會變成什麼樣子。」除了系統好象是在恐慌中運轉。「遊戲全都變了。現在又是這樣。你知道,我不是唯一的被調走的。他們讓一半的指揮官畢業,然後把我們的很多人調去指揮他們的戰隊。」

  「那些人?」現在安德好象感興趣了。

  「看上去像是——每個小隊長還有每個副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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