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奧森·斯科特·卡德 > 安德的影子 | 上頁 下頁 |
八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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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果他們決定破壞我的戰隊,他們會一下毀到底的。無論他們要做什麼,他們都做得很徹底。」 「你還會贏的,安德。我們都知道。『瘋子』湯姆,他說,『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對抗飛龍戰隊麼?』每個人都知道你是最好的。」他的話連他自己都覺得很空洞。他想要讓安德振作,但是他知道安德更明白該怎麼做。但是他還在喋喋不休。「他們不能打倒你,無論他們——」 「他們已經做了。」 他們破壞了信任,比恩想這麼說。那是不同的事情。「你」不能被擊潰。「他們」在打擊。但是那些話從他嘴裡出來就那麼空洞,無力。「不,安德,他們不能——」 「我不再關心他們的遊戲了,比恩,」安德說,「我不會再玩了。不再練習。不再戰鬥。他們可以把那些小紙片放到他們想放的地板上,但是我不會去了。在今天我通過大門之前就已經決定了。那就是為什麼我讓你去通過大門。我不認為那會管用,但是我不在乎。我只想擺脫這種局面。」 我知道,比恩想。你覺得我不知道麼?但是如果能夠擺脫的話,你肯定會擺脫。「你可以看看威廉·畢的表情。他站在那裡努力去想他怎麼會失敗,你只有七個人還能動動腳,而他只損失了三個人。」 「我為什麼想要看威廉·畢的表情?」安德說,「我為什麼要想去擊敗別人?」 比恩感覺到他的表情正浮現上了窘困的激動。他一定說錯了什麼話。只是……他不知道什麼才對。不知道怎麼才能讓安德感覺好一點。怎麼才能讓他明白他多麼被人愛戴和尊敬。 只是愛戴和尊敬也是構成讓安德厭煩的負擔的組成部分。比恩不知道說什麼,他說的話只能加重安德的負擔。所以他什麼也不說了。 安德用手掌按著眼睛,「我今天傷害了波讓,比恩,我傷害得他很厲害。」 當然。那就是所有的,除了它別的都沒有關係。浴室那場可怕的打鬥對安德來說負擔有多重啊。那場戰鬥,你的朋友,你的士兵,都保護不了你。真正傷害你的不是你面對的危險,而是你在保護自己的時候造成的對別人的傷害。 「他已經走了,」比恩說。他的措辭很畏縮。那就是他能找到的最好的東西麼?但是他還能說什麼別的呢?沒問題了,安德。當然,對「我」來說他已經死了,而且我也可能是戰鬥學校中唯一知道死人是什麼樣子的人,但是……沒有關係!沒有什麼值得煩惱!他已經走了! 「我把他打倒了,」安德說,「他看上去好象已經死了,只是站在那裡。而我還繼續傷害他。」 看來他知道。不過是……他不是「確定」。比恩是不會告訴他的。朋友之間有些時候應該是絕對誠實的,但是這次不是時候。 「我只是想確定他不會再傷害我了。」 「他不會了,」比恩說,「他們把他送回家了。」 「已經?」 比恩告訴他伊特說的話。過了一會兒,他覺得安德好象感覺到他正在隱藏什麼事實。很明顯要欺騙安德·維京是不可能的。 「我很高興他們讓他畢業了,」安德說。 畢業!他們要去埋葬他,或者火化他,或者用今年西班牙流行的某種方法處理他的屍體。 西班牙。帕伯·德·諾奇斯(就是從廁所裡救了安德的那個移民),那個救他命的人,他就是從西班牙來的。現在一具屍體回到了那裡,一個心底變成殺手的男孩,而且他為此而死。 我必須忘掉它,比恩想。波讓是西班牙人,帕伯·德·諾奇斯是西班牙人,這有什麼關係麼?那對任何人有什麼意義麼? 當比恩想到這些的時候,他開始喃喃地說什麼,試著象一個無知的人一樣說話,試著讓安德安心,但是也知道如果安德相信那些他也不明白的事情的話,那麼他的話就全無意義了。如果安德意識到了比恩只不過是在故做無知,那麼他的話就全是謊言了。「他帶著一幫小孩圍攻你,是真的麼?」比恩很想從屋子裡跑出去,他的話根本沒有說服力,對自己也一樣。 「不,」安德說,「只是他和我兩個人。他是為榮譽而戰。」 比恩放心了。安德開始深呼吸,他吸得很深,以至於他沒有注意比恩說的話有多虛偽。 「我不為榮譽而戰,」安德說,「我為勝利而戰。」 是的,很正確,比恩想。只打值得打的仗,達到目的有唯一的方法。「你做了,把他踢出了軌道。」這是比恩能夠告訴他的最接近事實的話了。 有人敲門,然後門立刻開了,不等待回應。在比恩轉身看是誰之前,他就知道肯定是一個教官——如果是一個孩子的話,安德的頭抬得太高了。 安德森少校和格拉夫上校。 「安德·維京,」格拉夫說。 安德站起身。「是,長官。」死氣回到了他的聲音裡。 「今天你在戰斗室的表現很不順從,不能再出現這種情況了。」 比恩不能相信那種愚蠢的話。在安德經過了這麼多以後——那些教官們「強加到」他身上——他們還要讓他繼續這個壓迫性的遊戲?甚至「現在」也要讓他完全孤立麼?這些傢伙也太冷酷無情了。 安德的回答仍然是毫無生氣的「是,長官。」但是比恩受夠了。「我想現在是該有人告訴教官我們對你們所作所為的意見了。」 安德森和格拉夫根本沒有表示聽到他說話了。相反,安德森遞給安德一整張紙。不是調遣令。是一張寫滿命令的紙。安德被調出學校了。 「畢業了?」比恩問。 安德點點頭。 「他們怎麼花了這麼長時間?」比恩問,「你只提早了兩到三年。你早就學會該怎麼去走路,去說話,去穿衣服了。他們還有什麼要教你的呢?」這些不過是一個笑話。他們真的認為有人被愚弄了麼?你們訓斥安德不順從,但是你們又讓他畢業,因為你們很快就要打仗了,你們不能給他很多時間去準備。他是你們勝利的希望,你們對待他就象從鞋底刮下的泥。 「我知道的是,遊戲結束了,」安德說。他疊好了紙。「不要太著急,我可以和我的戰隊談談麼?」 「沒有時間了,」格拉夫說,「你的太空梭二十分鐘後離開,另外,在你接到命令後最好不要和他們交談,這樣容易一點。」 「對他們還是對你?」安德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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