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奧森·斯科特·卡德 > 安德的影子 | 上頁 下頁
三四


  相反,比恩靠近到足以看到波讓的電腦人物死掉——又死了。「馬利德先生,能打攪您一下麼?」西班牙語很容易地順口而出——他曾經聽過帕伯·的諾奇斯對鹿特丹來敲他公寓門的同胞這樣說過,和瓦倫西亞的家人通電話時也是這樣說的。使用波讓的母語得到了預期效果。他沒有忽視比恩。他轉身盯著他。

  「你想知道什麼?小傢伙?」巴西俚語在戰鬥學校中也很通用,顯然,波讓覺得宣稱他的純淨西班牙血統是不必要的。

  比恩看著他的眼睛,即使他差不多有比恩的兩個高,然後說,「人們總是說我令他們想到安德·維京,你是在這裡唯一看上去不尊重他的人。我想知道實際情況是什麼樣子。」

  其他孩子陷入沉默,這個的情況讓比恩知道他的判斷是對的——向波讓詢問安德·維京的事情是很危險的。很危險,那就是比恩為什麼要非常小心地提出請求的原因了。

  「很對,我一點也不崇拜這個不順從的叛逆傢伙,但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他的事情呢?」

  「因為你不會對我說謊,」比恩說,雖然他實際上早想到波讓肯定會編織謊言,讓自己看上去象個英雄,那無疑是個他在安德手裡蒙羞的故事。「如果人們總拿我和那個傢伙比較,我就必須要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我不想因為我做的錯事而被開除。當然,你什麼也不欠我,但是當你和我一樣小的時候,總會有人告訴你一些該知道的事情好讓你能夠活下去。」比恩不是很瞭解這裡用的俚語,但是他用他知道的。

  一個別的孩子插話進來,好象比恩正在他寫的手稿開頭亂劃。「迷路了麼,新兵,波讓·馬利德不會再變成奶娃娃了。」

  比恩轉向他,很嚴厲地說「我不能問教官,他們不會告訴我事實的。如果波讓不告訴我,誰能告訴我?『你』麼?你都不知道零是怎麼寫的。」

  這是純粹的薩格納特的口吻,饒舌,但是很管用。每個人都開始嘲笑那個試圖把他趕走的孩子,波讓也加入了嘲笑的行列,他把手搭在比恩的肩膀上。「我會告訴你我知道的,孩子,這個年紀的孩子想要知道什麼事情總是直來直去的。」波讓對剛才對比恩說話孩子說,「也許我的遊戲你可以玩得更好,但是這是你唯一一次能夠玩那個等級的機會了。」

  比恩不能相信一個指揮官會那樣漫無目的地攻擊自己的下屬。但是那個男孩把憤怒咽了下去,咧嘴笑了笑,點點頭說,「沒錯,波讓,」然後轉向遊戲,好象是接受了一個命令。那是一個真正的溜須者。

  馬利德把他帶到牆邊,那恰巧就是幾小時前比恩曾經爬過的通風口的前面。比恩只瞥了它一眼。

  「讓我來告訴你安德的事好了。他總是打敗別的孩子。不是勝利——如果他不把別人打倒在地他就不會高興。他沒規矩。你給他一個簡明的命令,他裝出服從的樣子來,但是如果他看到能夠讓別的覺得他更好的方法,他就會違反命令,就是這樣,我只能說這些,我可憐他所在戰隊的任何士兵。」

  「他曾經在火蜥蜴麼?」

  波讓的臉紅了。「他穿過我們的制服,他的名字曾在我的花名冊裡,但是他『從來不是』火蜥蜴的成員。我剛看到他就知道他是個麻煩。他的臉上驕傲的神態,好象他以為整個戰鬥學校就是讓他來顯示自己的地方。我不要這樣的傢伙。他一表現出那種意圖我就把他轉走了,我拒絕他和我們一起練習,我知道他會學到我們的整個戰鬥方式,然後把它帶到其他的戰隊,在第一時間用從我們那裡學到的東西打擊我們。我不是笨蛋!」

  在比恩的經驗裡,那個句子除了強調了自己的缺點以外什麼用也沒有。

  「他不服從命令。」

  「比那還嚴重。他象嬰兒一樣向教官哭訴我不讓他接受訓練,即使他們已經『知道』我正在要把他換出去,但是他嗚嗚地哭,他們就讓他在自由活動時間自己到戰斗室練習。開始他只和他原來新兵連的孩子一起練習,然後是和一些其他戰隊的孩子,他們走進戰斗室的時候,就好象他是他們的指揮官,他讓他們做什麼他們就做什麼。他排擠了我們。教官們總是給小馬屁精他們想要的東西,因此當我們指揮官們『要求』教官來制止我們的士兵和他一起訓練時,他們只是說,『自由活動時間是自由的,』但是所有這些都是遊戲的一部分,明白麼?所有的事情,他們讓他騙,每個噁心的士兵,鬼祟的小雜種都到安德的自由訓練中去了,每個戰隊系統都受到了損傷,明白麼?你可以去策劃一個你從來沒有想過的遊戲計劃,但是你不知道你的計劃被你說出來的時候,會不會讓與你對立的戰隊的士兵聽到,明白麼?」

  明白麼?比恩都想吼回他去,你知道麼?但是你不能在波讓面前表現出急躁來。另外,這些都很迷人。比恩正在勾勒戰鬥學校中的戰鬥遊戲是如何進行的美麗圖景。它不止給了教官一個瞭解孩子們如何處理指令的機會,還告訴他們學員們是如何對付象波讓那樣的不合格的指揮官的。顯然,他把安德當作他的戰隊裡的害蟲,但是安德拒絕這樣做。這個安德·維京利用教官處理每件事情,利用他們得到了一間訓練室。他沒有要求他們去制止波讓對他的傷害,他向他們要求別的方法來訓練自己。很聰明的法子。教官們肯定喜歡這個主意,波讓就不能做到這些。或者他可以?

  「你是怎麼做的?」

  「我們正要做的是,我已經受夠了。如果教官們不打算阻止的話,別人會做,啊哈?」波讓露出個壞壞地笑容,「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呆在安德·維京訓練室的外面。」

  「他一直是榜首麼?」

  「榜首是個屁,」波讓說,「他的致命傷是忠誠。沒有那個指揮官想要他做隊員的。」

  「謝謝,」比恩說,「現在唯一讓人討厭的就是人們總說我象他。」

  「只是因為你很小。他們讓他太小就成為戰隊隊員了。不讓他們那麼對待你,你就一切OK了,明白麼?」

  「我知道了,」比恩說。他給了波讓一個最大的笑容。

  波讓也對他微笑,並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會做的很好。當你足夠大的時候,如果我還沒有畢業的話,你可能會成為火蜥蜴的一員的。」

  如果某天他們讓你成為一個戰隊的指揮者,那只是因為這樣能夠讓其他的學員學到如何更好地接受一個高地位白癡的命令。「不用『很久』我就會成為一個士兵的,」比恩說。

  「努力幹吧,」波讓說,「那很有用」他又拍拍他的肩膀,然後帶著燦爛的笑容走開了。他很驕傲能夠幫助一個小孩子。很高興他關於安德·維京的扭曲說法被人相信,顯然,安德·維京要比剛才波讓說的那些屁話還要聰明。

  看來有一個針對那些在休息時間和安德·維京一起訓練的孩子的暴力行動。那很清楚。比恩現在要決定的是如何處理這個信息。把這個警告告訴安德?警告教官麼?什麼也不說?哪裡有人管呢?

  自由活動時間結束了。每個人都各自回到他們的宿舍去專心學一些個人的東西去了,遊戲室空了。換句話說,這是休閒時間。對於比恩所在的新兵連裡的大部分孩子來說,沒有什麼要學習的東西——他們還沒有開始上課呢。所以今晚,學習就是意味著在小型電腦上玩那個幻想遊戲,靠互相嘲弄來確立自己的地位。每個人都拿出了小型電腦,有暗示說他們可以給家裡寫信。一些小孩這樣做了。但是,無疑地,他們以為比恩也會那樣做。

  但是他沒有。他用頗克的名字登錄了他的第一台小型電腦,就象他想的一樣,用哪一台電腦根本沒有關係,姓名和密碼決定一切。他不會從櫃子裡面取出他第二台小型電腦。使用頗克的身份,他寫了個日記進去。這到是讓人意想不到——「日記」也是小型電腦的記錄事項之一。

  他該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一個小可憐?「在遊戲室裡面,每個人都把我推開,僅僅是因為我小麼?這不公平!」一個小不點?「我好想凱羅特修女,好想好想,我真的想回到在鹿特丹我自己的房間裡面。」野心勃勃的麼?「我要在每件事上取得最好的成績,他們會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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