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海萊因 > 傀儡主人 | 上頁 下頁 |
| 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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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這是我從個人角度出發,對眾所周知的事件進行的個人描述。我不是在書寫歷史。理由之一是我的視野不夠寬。 也許我該為世界的命運擔心,而事實上我為自己的事情坐臥不安。也許不應該這樣,但我從沒聽說哪一個送回老家醫治的傷員會過分關心戰爭的結局。 不過也沒什麼可擔心的。總統被救,還有被救的情形,肯定會使每個人都睜開眼睛,連政治家都不例外。在我看來,對真相懵然不覺才是真正的障礙。鼻涕蟲——那些泰坦星人——依賴於隱蔽;一旦暴露在外,它們是無法和強大的美國對抗的。它們並沒有力量,只能從寄生的奴隸身上獲得力量,這一點我比誰都清楚。 現在我們可以清除它們在這裡的灘頭陣地,然後直搗黃龍,追到它們的老巢。但計劃星際遠征不是我的工作。我對這項工作就像對埃及藝術一樣,一竅不通。 醫生一放我出來,我就去找瑪麗了。我還是不知道內情,我知道的只有老頭子的話,但我當時確實表現得非常粗魯,這是沒有疑問的。我不指望她樂意見我,但我總得向她道個歉什麼的。 你以為找一個苗條,漂亮的紅發女郎就像在堪薩斯找一塊平地那麼容易嗎?她要是內勤人員就好了,可她是個外勤特工。外勤特工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而內勤人員則要求別管閒事。多麗絲再也沒有見過她——她是這麼說的——而且對我大發脾氣,因為我竟然還想找到瑪麗。 我在人事處碰了個軟釘子。我沒有正式提出要求,我不知道那個特工的名字。我以為我是誰啊?他們指點我去找行動部,意思是找老頭子。這不合適。 於是我挨門查找,但運氣不佳,引起了更多的懷疑。我開始覺得在自己的部門也像個間諜。 我到了生物實驗室,找不到主任,就和一個助手談起來。他對那個跟訊問項目有關的姑娘一無所知;項目涉及的對象是一個男人——他知道;他看過錄像,我讓他仔細看看我。他仔細看了之後說道:「啊,你就是那傢伙?夥計,你一定吃了不少苦。」說完,他接著搔他的癢癢,在他的報告上寫寫畫畫。 我連聲謝謝也沒說就離開了耶兒,直奔老頭子的辦公室。別無選擇。 海因絲小姐的辦公桌前坐著個生面孔。自從那晚被捉走之後,我就再沒見過海因絲小姐,也沒有問過她怎麼樣了;我不想知道。這位新來的秘書輸入我的身份號碼,說來奇怪,老頭子居然在辦公室,而且願意見我。 「你想幹什麼?」他生氣地問道。 我答道:「覺得你這兒也許有什麼事兒要我做。」其實這根本不是我要說的。 「事實上,我剛剛決定要派人去找你呢。你遊蕩夠了吧。」他對著桌子上的通話器怒衝衝地說了些什麼,然後站起來對我說,「來吧!」 我突然覺得踏實了,跟著他往外走。我問道:「要化裝嗎?」 「你自己那張醜臉就行。我們去華盛頓。」 然而我們還是去了化裝室,只是換上了出門的衣服。我取了枝槍,又讓他們檢查了我的通話器。 門衛先讓我們露出後背,這才讓我們靠近,驗證放行。我們把襯衣的下擺掖進褲腰,繼續往上走。出來以後,我發現這裡是新費城下區,我這才知道了我們部門新基地的位置。 「這個城市是乾淨的吧。」我對老頭子說。 「你要是這樣想的話,腦袋瓜一定生銹了。」他答道,「睜大眼睛瞧瞧。」 沒有機會問更多的問題。眼前這麼多穿戴整齊的人使我感到忐忑不安。我發現自己躲著人群,搜索長著圓肩膀的人。乘坐擁擠的電梯到發射台去,這種做法真是膽大妄為、不顧後果。我們上了車,設定好控制系統後,我說出了我的擔心。「這兒的當局到底想幹什麼呀?我發誓,我們一路遇上的警察中,至少有一個是圓肩膀。」 「有可能,而且很有可能。」 「看在老天份上,為什麼?這是怎麼回事?我還以為你已經把這件事兒辦妥了,我們正在全線反擊呢。」 「我們正要這樣做。你有什麼建議?」 「啊,再明白不過了——哪怕天寒地凍,我們也不該在任何地方看到穿著上衣的人,除非我們確定它們已經全部死光了。」 「說得對。」 「哎,還有——這個,總統瞭解真相,是嗎?我認為——」 「他知道真相。」 「那他還等什麼?等到全國都被佔領嗎?他應該發佈戒嚴令,採取行動。你告訴他,早該這樣了。」 「我告訴他了。」老頭子凝視著下面的鄉村原野。「孩子,你覺得整個國家完全由總統說了算嗎?」 「當然不是。但他是惟一可以採取行動的人啊。」 「嗯——他們有時候把茨威特科夫①總理叫做『克里姆林宮的囚徒』。不管真假,總統是國會的囚徒。」 【①作者杜撰的前蘇聯總理的名字。】 「你是說圍會還沒有採取行動?」 「自從我們阻止了寄生蟲謀害總統的企圖,這些天裡,我一直在幫助總統說服國會。和國會的專門委員會打過交道嗎,孩子?」 我在思考。我們坐在這裡,蠢得就像渡渡鳥,沿著一條小路走啊走啊,筆直地走向寄生蟲——是啊,如果我們不行動起來,人類也一定會像渡渡鳥一樣滅絕的。 過了一會兒,老頭子說:「你也該瞭解瞭解現實生活中的政治了。國會面對比現在明顯得多的危險時,都拒絕採取行動。對他們來說,這一次還不算明顯。只有當你把寄生蟲放在他們面前,就像放在我們面前一樣,那時他們才能看見。證據不夠充分,很難令人信服。」 「那財政部部艮助理呢?他們不能忽視這一點吧。」 「不能?我們把部長助理背上那個抓下來了,就在東側樓。還打死了他的兩個秘情局保鏢。現在那位尊敬的先生就在沃爾特裡德精神病院,精神崩潰了,對發生過的事情回憶不起來了。財政部對外說挫敗了一起暗殺總統的陰謀——這倒是真的,但跟他們的說法大不一樣。」 「總統對此保持沉默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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