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時放逐(27)_弗諾·文奇

二七

　　憤怒的笑容在尚松臉上一閃而過，「如今戰局已不再是紙上談兵了，對不對，小夥子？想一想：他們利用這次謀殺嚴重削弱了我們的力量。瑪塔是科羅勒夫計劃背後的主腦。」

　　「你說他們就混在我們中間？我以為你們高科技者可以監視進入太陽系的東西。」

　　「當然，但其他人卻都不怎麼留意。最安全的長期存儲場所之一是在彗星軌道上。這樣的圓球每隔十萬年左右回歸一次。似乎只有我注意到，回來的數量比離去的時候多。我至少有一半時間用於構築監視網絡。數千萬年來，我攔截了三個沿雙曲軌道高速接近的圓球。其中兩個在太陽系內部脫離停滯狀態，處於我的火力包圍之下。他們一出來就開火，威爾。」

　　「他們有沒有用超級華辛頓抑制器？」

　　「沒有。我認為他們的生存設備比我們強不了多少。憑藉優勢地位，我把那兩個都消滅了。」

　　威爾帶著新的敬意望向這個小個子。跟其他高科技者一樣，他是個偏執狂；無論是誰，千百年始終追逐一個目標都會變得如此。他的結論遭到了其他大多數人的嘲笑，然而他仍然堅持下去，並盡力保護其他人，對抗一個只有他看得到的威脅。假如尚松是對的……威爾突然感到口乾舌燥，他明白這意味著什麼。「那第三個呢，胡安？」他平靜地說。

　　憤怒的笑容又出現了，「那一個要晚得多，也聰明得多。它在我就位之前先探查了一下。我落在了下風。等我回到地球，它已經在那兒了，聲稱自己是人類——聲稱自己是陸黛拉，久違的太空人。你的搭檔是個怪物，小夥子。」

　　威爾儘量不去想頭頂上飄浮的火力，「有確鑿證據嗎？陸黛拉是個真正的人。」

　　尚松大笑起來，「他們現在很虛弱。也許只能使詭計——他們肯定有格陵數據庫的副本。這個『陸黛拉』剛到達時，你有沒有見過她？稱其為人類簡直就是笑話。說她老得喪失了正常人的特徵，那也很荒謬。我有兩千多歲，而我的行為完全正常。」

　　「但她始終都是孤身一人。」威爾雖為她辯護，但他記起了海灘上相遇時，陸昆蟲般的舉止，冷冰冰的凝視。「醫學檢查一定能解決問題。」

　　「也許能。也許不能。我有理由相信，屠殺者的身體構造跟人類相似。如果他們的生命科學跟我們一樣強大，就可以按照人類的標準重新排列內臟。至於精細的化學測試——我們對他們不瞭解，而他們的技術又太先進，認可任何否定證據都是一種冒險。」

　　「你還告訴過誰？」

　　「耶琳、菲利普。你可以放心，我沒有公開指控。那個叫陸的怪物知道自己進來時遭到了攻擊，但我認為她不知道是誰。她甚至有可能以為是自動機械所致。就算她只有一個人，也極度危險，威爾。只有當所有高科技者願意共同行動時，我們才敢對她動手。但願能趕在她毀滅居民區之前。

　　「我不知道菲利普是否相信我，但我認為假如能爭取到其餘的人，他也會行動。至於耶琳，嗯……我早就說過，她是兩個科羅勒夫中比較小的一個。她做過一些被動測試，但卻不相信敵人能造出這麼好的仿製品。她完全不在意陸古怪的行為。基本上，耶琳沒有想像力。

　　「你也許是關鍵，威爾。你每天都見到陸。她早晚會露出馬腳，然後你就會明白，我說的是事實。當這一時刻到來時，你要做好準備，這十分重要。運氣好的話，那也許是個小細節，你可以假裝忽略。如果你能隱瞞自己的發現，她或許會讓你活下去。

　　「假如她讓你活下去，我們也許可以說服耶琳。」

　　假如她不讓我活下去，無疑那也是邪惡的證據。無論如何，尚松都用得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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