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時放逐(8)_弗諾·文奇

八

　　這次她的笑聲比較輕鬆，「對。可憐的莫尼卡。」瑪塔朝他靠過來，這次她真的將頭倚在了他肩上。威爾的手臂自然而然地環抱住她後背。她歎了口氣，「我們有兩百人，差不多就只剩下這些了。我確信我們當中的嫉妒和陰謀比二十世紀整個亞洲的總和還要多。」

　　他們默默地坐著，她的頭靠在他肩上，他的手輕輕搭著她的後背。他感覺到她的身體漸漸鬆弛下來。威爾則不同。哦，維琴妮亞，我該怎麼辦？觸摸著瑪塔的感覺真好。要撫著她的背，將手下滑到腰間實在太容易了。接下來多半會尷尬地分開。但假如她有所回應……假如她有所回應，他們將往複雜的局勢中再多加一重嫉妒。

　　因此威爾的手沒有動。後來他常常想，要是自己沒有選擇理性與謹慎的道路，事情會不會有所不同。

　　一時間，他拼命左思右想，終於找到一個能打破沉默氣氛的話題，「你知道我是被劫持的人之一，瑪塔。」

　　「嗯。」

　　「這是一種奇怪的罪行，用圓球將別人送到未來。也許是謀殺，但法庭無法確認。在我的年代，大多數司法機構對這種罪行有一種特殊的懲罰方式。」

　　沉默。

　　「他們在受害者旁邊製造一個圓球，裡面有生存設備和審判記錄。然後將製造麻煩的混蛋送進另一個圓球——受害人脫離停滯狀態之後不久，他也會被釋放出來……」

　　魔咒解除了。瑪塔緩緩地坐直身子。她可以預料接下來他要說什麼，「有時候法庭不知道時間長度。」

　　威爾點點頭，「我的案子，我敢打賭時間長度是清楚的。而且我更確信的是，犯人能夠被定罪。只有三個嫌疑人；我馬上就能找出那個該死的盜用公款的傢伙。所以他嚇壞了。」

　　他停頓了一下，「你們有沒有救他，瑪塔？你們有沒有救……那個人……對我幹下這件事的人？」

　　她搖搖頭。當她必須說謊時，那種真誠坦率不見了。

　　「你得告訴我，瑪塔。我不需要復仇——」也許是個小謊言——「但我需要知道。」

　　她又搖搖頭，不過這次她回答了：「我們不能說，威爾。我們需要每個人。你難道不明白，所有這些罪行現在都已經沒有意義了嗎？」

　　「為了保護我自己——」

　　她站起身，不一會兒，威爾也站了起來。

　　「不。我們給了他新的臉和新的名字。他現在沒有傷害你的動機，而且我們也警告過他，假如他試圖傷害你，我們將會怎樣做。」

　　布萊森聳聳肩。

　　「嘿，威爾，我又給自己樹立了一個敵人嗎？」

　　「嗯——沒有。我永遠不可能成為你的敵人，而且我跟你和耶琳一樣希望這個殖民區成功。」

　　「我知道。」她舉起手輕輕揮了揮，「晚安，威爾。」

　　「晚安。」

　　她走進黑暗之中，她的機器人衛士緊緊跟著，飄浮在她的肩膀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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