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爾弗雷德·貝斯特 > 被毀滅的人 | 上頁 下頁 |
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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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能!」賴克喊,「條子為什麼不能?他太太平平的沒事。 誰會懷疑他呢?很聰明。換了我就會那麼幹。好吧……現在我要給他埋點詭雷!」 他把紅眼睛女人從身邊踢開,走向庫卡,猛地將她一把推倒。 「給鮑威爾打電話。」 「什麼?」 「給鮑威爾打電話!」他吼道,「林肯·鮑威爾。打到他家去。 告訴他立刻到這裡來。」 「不,賴克……」 他搖晃著她,「聽我說,蠢貨。西堡是德考特尼同業聯盟所有的。現在老傢伙德考特尼已經死了,我將擁有這個同業聯盟,那就意味著我擁有西堡。我將擁有這棟房子。我將擁有你,庫卡。你還想繼續做生意嗎?打電話給鮑威爾!」 她盯著他表情激烈的臉,微弱地透思他,慢慢意識到他說的是真話。 「但是我沒有藉口,賴克。」 「等一等,等一等。」賴克思考著,然後從口袋裡掏出匕首槍,硬塞進庫卡的手裡。「把這個給他看,告訴他這是德考特尼的女兒忘在這裡的。」 「這是什麼?」 「殺了德考特尼的兇器。」 「看在上帝……賴克!」 賴克哈哈大笑,「這不會對他有任何好處。得到它的那一刻,他就中我的埋伏了。叫他來。給他看這把槍。把他引到這裡來。」 他將庫卡強推到電話邊,跟著她,退出屏幕的視線範圍,手中意味深長地掂著那把干擾槍。庫卡明白了。 她撥了鮑威爾的號碼。瑪麗·諾亞斯出現在屏幕上,聽了庫卡的話後叫來了鮑威爾。警長出現了。他的瘦臉形容枯槁,黑眼睛蒙著沉重的陰影。 「我……我剛得到了一件你也許想要的東西,也許,鮑威爾先生。」庫卡結結巴巴地說,「我剛剛找到的。那個你從我房子裡帶走的姑娘,她留下來的。」 「留下了什麼,庫卡?」 「殺了她父親的槍。」 「不!」鮑威爾的臉陡然有了生氣,「讓我們看看!」 庫卡展示了那把匕首槍。 「就是它,老天!」鮑威爾大喊,「也許我終於找到突破口了。 你留在那裡別動,庫卡。跳躍器能多快我就能多快到你那裡。」 屏幕黑了。賴克咬緊牙關,嘗著嘴裡血的味道。他轉身沖出彩虹屋,找到一部無人駕駛的投幣式跳躍器,往鎖眼裡丟了五毛硬幣,打開門,蹣跚著跌坐進去。他發動機器,跳躍器發出嘶嘶聲啟動了,卻「嘩啦」一聲撞上一幢高樓的第三十層飛簷,差點翻倒下去。他昏沉沉地意識到自己的狀態不適合駕駛一台跳躍器,也不宜於設伏佈雷。 「不要去想,」他想,「不要計劃。讓直覺引導你。你是一個殺人者,一個天生的殺人者。只需等待,然後殺戮!」 賴克和自己搏鬥,和操縱杆搏鬥,一路飛下哈德森斜坡,在發瘋般變來變去的北河道吹來的大風中奮力飛行。殺手的本能促使他在鮑威爾後花園緊急著陸。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當他用拳頭搗開扭曲的艙門時,一個錄音聲道:「請您注意,您要對這一工具的任何損壞負責,請留下您的姓名和地址。如果我們不得不追蹤您,您將有義務支付相應的費用。謝謝您。」 「我將對更大的損壞負責,」賴克低吼,「不用謝。」 他撲進一叢肥大的連翹屬植物後面,準備好了干擾槍等著。到這時他才明白了自己為什麼要緊急著陸。那個為鮑威爾應電話的姑娘從屋子裡走出來,一路穿過花園跑向那部跳躍器。賴克等待著。沒有其他人從屋裡出來。那姑娘是一個人。他從樹木後面跳出來,那姑娘聽見聲音之前就急速回身。是個透思士。他將扳機扣到第一擋。她僵硬了,發抖……無能為力…… 他正想將扳機一路扳到致命擋,直覺又一次制止了他。突然,暗算鮑威爾的方法從他腦子裡跳了出來。在屋裡殺了這姑娘,在她的屍體上撒下爆炸球,等著鮑威爾吞餌。汗水從姑娘淺黑的臉上狂湧而出,她下巴上的肌肉在抽搐。賴克拖住她的手臂將她從花園拉進屋裡。她用一種僵硬的稻草人似的步態移動著。 在宅子裡,賴克把姑娘從廚房拉進起居室。他找到一隻長長的時髦的燈心絨沙發,將姑娘強按在沙發上。她的全身都在反抗著。他兇狠地笑起來,俯下身來,正正吻在她嘴上。 「請轉達我對鮑威爾的愛。」他說著退後,舉起干擾槍,然後又放了下來。有人正看著他。 他轉過身,動作神態仿佛漫不經心,然後飛快地掃了一眼整個起居室。沒有人。他又轉回去面對姑娘問:「是你用思維波幹的嗎,透思士?」然後舉起干擾槍,卻又一次放下了。 有人在看著他。 這一次,賴克在起居室裡搜尋了一圈,在椅子下面、櫥櫃裡都找過了。沒有人。他檢查了廚房和浴室。沒有人。他回到起居室和瑪麗亞·諾亞斯這邊,然後想到了樓上。他走到樓梯,開始登樓,腳跨出一半就停了下來,好像挨了一記重拳。 有人正看著他。 她在樓梯的盡頭,像個孩子似的跪在地上,穿過欄杆偷看。穿得也像孩子,小小的緊身連身褲,頭髮向後用絲帶紮起來。她用孩子般淘氣又逗趣的表情看著他。芭芭拉·德考特尼。 「哈羅。」她說。 賴克開始發抖。 「我是芭芭。」她說。 賴克勉強向她招了招手。 她立刻爬起來,小心地握住欄杆下了樓梯。「我不應該這樣的,」她說,「你是爸爸的朋友?」 賴克做了一個深呼吸。「我……我……」他的聲音嘶啞了。 「爸爸必須出去,」她孩子氣地說,「但是他馬上就回來。他告訴過我的。如果我是個好姑娘,他會給我帶禮物。我一直努力,真難啊。你好嗎?」 「你父親?回——回來?你父親?」 她點點頭。「你在和瑪麗姑姑做遊戲嗎?你吻了她。我看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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