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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但是有好多世紀,沒有激光器,人們也動了手術。你用刀割開了肺壁,那就是一種手術。難道你不能用刀子割掉那個血塊嗎?」

  「我當然能呀,但是不會不損傷神經,並且危及大腦中整整一個腦葉。激光器比起刀子來,令人難以置信地細密得多。就目前這個特殊病例而言,與激光器相比,用刀就等於屠宰。」

  「但你能用刀子保全賓恩斯的性命,不是嗎?」

  「我想能,或許能吧。可是不一定能保住他的腦子。事實上,我認為用刀子給賓恩斯動手術能把他救活,但十有八九要留下嚴重的智力缺陷。這就是你所需要的嗎?」

  格蘭特抓撓著自己的下巴。「我來回答你。我們正朝那個血塊駛去,在到達以後,如果我們只能找到刀子,杜瓦爾,那你就用刀子。如果我們刀子也丟了,杜瓦爾,那你就用牙齒。如果你不幹,我幹。我們可能失敗,但我們決不撒手不管。目前,咱們來瞧瞧這個……」

  他擠到杜瓦爾和科技中間,拿起那個晶體管,把那東西利索地放在自己食指尖上。

  「這就是那個損壞了的晶體管吧?」

  「是的。」科拉說。

  「如果把它修好或換一個,你能使激光器工作嗎?」

  「能呀,但是沒有辦法修。」

  「要是你有一個跟這個大小和輸出功率都差不多的晶體管,還有一根夠細的線,你能把它安裝好嗎?」

  「我想我辦不到。這需要絕對精確。」

  「你也許不行,那麼你呢,杜瓦爾大夫?你那外科大夫的手指頭,即使有布朗運動,也可能能行。」

  「在彼得遜小組幫助下,我可以試試。可是我們沒有零件呀!」

  格蘭特說:「我們有,我可以供應。」

  他抓起一柄沉重的金屬螺旋起子,毅然決然地走回前艙。他走到他那台無線電跟前,毫不猶豫地開始拆卸面板。

  邁克爾斯走到他背後,抓住他的胳膊彎。「你在幹什麼,格蘭特?」

  格蘭特甩開了他的手,他說:「掏它的心肝五臟。」

  「你是說你要把無線電拆掉。」

  「我需要一個晶體管和一根線。」

  「但我們將同外部失去通訊聯繫。」

  「那又怎麼樣呢?」

  「等時間一到,該把我們從賓恩斯體內取出去……格蘭特,你聽著……」

  格蘭特不耐煩地說道:「不。他們能通過我們的放射現象跟蹤我們。無線電的唯一用途是進行空談,我們大可不用。事實上,我們也只好不用它了。要末是無線電沉默,要末是賓恩斯死亡。」

  「那麼好吧,你最好同卡特聯繫,向他請示。」

  格蘭特稍稍想了一下。「我要同他聯繫。但只是為了告訴他以後不再會有電訊了。」

  「如果他命令你做好撤出的準備呢?」

  「我將拒絕執行。」

  「但是如果他命令你……」

  「他可以強迫我們撤退,但我不會合作。只要我在「海神號」上,就由我做出政策決定。我們歷盡艱辛,現在不能一走了之,因此我們就要繼續向血塊前進,不管會發生什麼情況,也不管卡特發出什麼命令。」

  ***

  卡特喊道:「把最後的電報重複一遍。」

  「現在拆毀無線電以便修理激光器。這是最後的電報。」

  裡德呆呆地說:「他們要切斷聯繫。」

  卡特問道:「激光器發生了什麼問題?」

  「我怎麼知道呢!」

  卡特沉重地坐了下來。「唐,請吩付把咖啡端到這上邊來,好嗎?如果我認為我可以倖免不醉的話,剛才我就會要一杯雙料蘇格蘭威士忌加蘇打水,然後再來兩杯。我們是註定要砸鍋了。」

  裡德已經發出了要咖啡的信號。他說道:「或許有人破壞。」

  「破壞?」

  「對呀,你也別裝糊塗了,將軍。你一開始就預料到了這種可能性,不然的活,何必派格蘭特呢?」

  「在賓恩斯到這兒來的路上出了事以後……」

  「我知道。而且我也不特別信任杜瓦爾跟那個姑娘。」

  「他們是靠得住的。」卡特說著,扮了一個鬼臉。「他們必須靠得住才行。我們這裡每個人都必須靠得住。任何安全措施都會有漏洞。」

  「正是這樣。沒有絕對保險的安全措施。」

  「所有這些人都是這裡的工作人員。」

  「格蘭特就不是。」裡德說道。

  「怎麼?」

  「格蘭特不是這裡的工作人員。他是個外來人。」

  卡特抽搐地微笑著。「他是政府特工人員。」

  裡德說道:「我知道。但是特工是可能玩兩面把戲的。你把格蘭特安置在「海神號」上,而一連串不走運的事——或者看來好象是不走運的事——就發生了……

  咖啡已經端來了。卡特說道:「這簡直荒唐可笑,我知道這個人。我對他並不陌生。」

  「你最後看到他是在什麼時候?你知道他的精神世界嗎?」

  「別說了。這不可能。」但是卡特在把奶油攪進咖啡的時候,表現出明顯的不安。

  裡德說道:「好吧。我不過是在自言自語罷了。」

  卡特問道:「他們還在胸膜裡嗎?」

  「是的。」

  卡特看了一下計時器,時間是32。他灰心喪氣地搖搖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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