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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兇手的哭泣

  朱裡爾瞇細了眼睛看著貝萊:「你到底要怎麼樣?昨天早上你在法斯托夫的圓頂屋裡已經耍過這一招了,拜託別再來這套!」

  貝萊點點頭,「我知道。第一次我弄錯了。」

  他憤怒地想:第二次也弄錯了。但現在,這一次,絕對不……

  思考突然中斷,就像被正電子阻尼器所消滅的微電池一般,劈哩啪啦消散得無影無蹤。

  他馬上回到現狀:「由你自己來判斷好了,局長。假定,那些不利於我的證據是人家設計的。你暫且同意我的說法,然後看看它能讓你領悟到什麼。假定如此,那麼請你想一想,誰可能會設計害我?很顯然的,就是那個知道我昨天晚上去過威廉斯堡發電廠的人。」

  「好吧。是誰?」

  「昨天我離開餐廳時被某個中古主義組織的人盯上了。我以為自己已經擺脫他們,但我錯了,他們之中至少有一個人看見我穿越發電廠。你知道,我穿越發電廠的目的是為了擺脫他們。」

  朱裡爾考慮了一下,「克勞瑟?他跟他們在一起?」

  貝萊點點頭。

  「好,我們會問他。」朱裡爾說:「要是他心裡有鬼,我們會把它揪出來。我還能做些什麼,伊利亞?」

  「等待。不要放棄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嗯,你看看我是不是明白吧。」朱裡爾兩手交握,「克勞瑟看見你走進威廉斯堡發電廠,或者是他的同黨看見了,然後告訴他。於是他決定利用這一點讓你惹上麻煩,無法繼續辦案。你要說的是不是這樣?」

  「差不多。」

  「好。」朱裡爾似乎有點起勁了,「當然,他知道你太太是組織中的成員,而你呢?你絕不會讓你個人的私生活被人深入調查。所以他認為你會辭職,不會跟這些不利於你的證據對抗──對了,順帶問你一下,伊利亞,辭職怎麼樣?我是指,假如情況實在很糟糕的話,你何不考慮辭職?我們可以悄悄的──」

  「要我辭職免談,局長!」

  朱裡爾聳聳肩:「好吧。我說到哪了?哦,對,所以他弄了一個阿爾發線放射器,也許他在發電廠裡也有同黨,這個同黨把兇器交給他,然後他又指派另一個同黨設法毀了機·山米……」他以手指輕敲桌面,「不好,伊利亞,這說法不好。」

  「為什麼不好?」

  「太牽強了,太多同黨了。順便告訴你,太空城謀殺案發生的前一夜和那天早晨,克勞瑟都有絕對可靠的不在場證據。我們幾乎馬上就查了他在那段時間的行蹤,不過,知道調查原因的只有我一個人。」

  「局長,我從來沒說那個人是弗朗西斯·克勞瑟。這是你自己說的。只要是中古主義組織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是兇手。克勞瑟只不過是丹尼爾碰巧看到的某張臉的主人而已。我甚至不認為他是這個組織裡的重要人物。不過,他的確有一點很奇怪。」

  「哪一點?」朱裡爾疑惑地問。

  「他知道潔西是組織中的成員。你認為他會認識組織裡的每一個人嗎?」

  「我不知道。反正他認識潔西。也許潔西很重要,她是警察的太太。也許他是因為這樣所以才記得她。」

  「你說他馬上就供出耶洗別·貝萊是中古主義分子?真的?他的確是說耶洗別·貝萊?」

  朱裡爾點頭:「我跟你說過了,是我親耳聽到的。」

  「這很奇怪喔,局長。在班特萊還沒出生以前,潔西就不用這個名字了。一次都沒用過。這點我絕對確定。而她是在不用這個名字之後才加入中古主義組織的。這點我也絕對確定。那麼,克勞瑟又怎麼會知道她的本名叫耶洗別呢?」

  朱裡爾臉紅了一下,急忙說:「哦,呃,如果是這樣,那他可能說的是潔西。大概是我不自覺把它講成耶洗別了。沒錯,我很有把握,他是說潔西。」

  「你本來說你很有把握他說的是耶洗別。我問過你好幾次了。」

  朱裡爾提高聲音:「你是指我在說謊了?是不是?」

  「我只是在想,說不定克勞瑟根本連一句話也沒說。我在想,不知道這是不是你捏造的話。你認識潔西二十年了,你知道她的本名是耶洗別。」

  「你瘋了,老兄!」

  「我瘋了?好,今天午餐以後你在哪裡?你離開辦公室至少有兩個小時。」

  「你在偵訊我?」

  「我還會替你回答問題呢。你就在威廉斯堡發電廠裡面。」

  朱裡爾站起來。他的額頭在冒汗,嘴角有幹幹的白色斑點:「你到底想說什麼屁話?」

  「你不在那兒嗎?」

  「伊利亞·貝萊!你被停職了,把證件交給我!」

  「時候還沒到,聽我把話說完。」

  「我不想聽。你有罪!你跟魔鬼一樣有罪!真是氣死我了,你居然想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來讓我,我,讓我──好像在陰謀陷害你一樣!」朱裡爾憤怒地咆哮著,幾乎說不出話。他頓了頓,深深吐出一氣。「你已經被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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