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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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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為那個名字 貝萊震驚地僵立原地,潔西跑上來抓住他的肩膀,緊緊抱住他。 他蒼白的嘴唇動了動:「班特萊?」這三個字含在他嘴裡沒有出聲。 她望著他,猛搖頭,褐發隨之甩動。「他沒事。」 「那……」 潔西突然啜泣起來,邊哭邊說話,令人幾乎聽不出她在說什麼,「我受不了啦,伊利亞!我吃不下睡不著,我一定要跟你說──」 「別說!」貝萊很痛苦:「看在老天的份上,潔西,現在什麼都別說。」 「我非說不可!我做了一件可怕的事,伊利亞,好可怕的事。噢!我……」她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貝萊絕望道:「潔西,這兒還有別人。」 她抬頭注視著機·丹尼爾,好像從來沒見過他似的。她滿眶淚水,大概已經把眼前這個機器人折射成一團模糊的影像了。 機·丹尼爾低聲道:「你好,潔西。」 她大吃一驚:「你是──是那個機器人?」 她趕緊用手背拭去淚水,同時脫離貝萊的懷抱。接著她深深吸了幾口氣,嘴角擠出怯怯的笑意。「是你,對不對?」 「是的,潔西。」 「叫你機器人,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潔西,我本來就是機器人。」 「我也不介意人家叫我傻瓜、叫我白癡還是──還是顛覆破壞分子。我本來就是。」 「潔西──」貝萊呻吟道。 「沒有用的,伊利亞。」她說:「如果他是你的辦案搭檔,他還是知道比較好。我再也受不了了。從昨天到現在,我痛苦得不得了。就算要坐牢我也不在乎了。我不在乎他們把我趕到最低層去住,只給我酵母和水維持生命。我不在乎……噢!你不會讓他們這麼做的,對不對,伊利亞?不要讓他們對我做任何事情,不要!我好──我好怕,好怕……」 貝萊拍拍她的肩膀,讓她盡情地哭。 他轉向機·丹尼爾:「她很難過。我們不能讓她留在這兒。幾點了?」 機·丹尼爾毋需看鐘或表:「十四點四十五分。」 「局長隨時都可能回來。嗯,你去調一輛巡邏車,我們到車道裡去談。」 潔西猛然抬起頭。「車道?噢,不要,伊利亞!」 他儘量耐著性子安慰她:「潔西,別迷信什麼鬼故事了。你現在的樣子沒辦法上高速路帶。乖,冷靜下來,不然我們連大辦公室都走不過去了。我去拿點水給你喝。」 她掏出手帕擦擦臉,傷心地說:「噢,你看我臉上的妝嘛!」 「別擔心你的臉了。」貝萊說:「丹尼爾,巡邏車怎麼樣了?」 「已經在等我們,伊利亞夥伴。」 「走吧,潔西。」 「等一下!只要一下下就好,伊利亞。我得補個妝。」 「別講究那個了!」 她還是扭過身去。「拜託,我不能這樣子走出去,只要一會兒就好了。」 貝萊和機·丹尼爾只好耐著性子等她。他的手握拳,忽緊忽松。機器人依然面無表情。 潔西打開手提包翻找必要的裝備。(有一回,貝萊曾經很嚴肅地說,自從中古時期以來,如果還有什麼東西是在堅決抵抗機械改良的話,那就是女人的手提包了。手提包的改良,就算僅只是以磁性扣合器來替代金屬扣環,也已宣告失敗。)潔西抽出一面小鏡子以及一個鑲銀的化妝盒。這個化妝盒是三年前貝萊送她的生日禮物。 化妝盒上有好幾個噴霧,她輪流把這些噴霧都使用一遍。這些噴霧只有最後使用的那個是看得見的。她以穩定而靈巧的手法打點臉上的彩妝,就算在最惡劣的環境當中,化妝似乎仍是女人與生俱來的權利。 她先均勻地噴上粉底,掩飾臉部泛油光及粗糙的部分,然後再在粉底上淡掃一層金暈。根據長期下來的經驗,潔西所上的這層金暈正好搭配她頭髮和眼睛的自然色澤。接著她在前額和下巴輕輕噴了一點點日曬褐色,再在兩頰上一些腮紅,腮紅由臉頰向後順著顴骨塗勻。接下來她在眼皮和耳垂一帶噴上藍色陰影。最後,她噴上唇膏。這道噴霧是唯一看得見的,呈淡紅色,霧氣在空氣中閃動水光,水霧與嘴唇一接觸就幹了,色澤也變得深一些。 「好了。」潔西說著,很快拂了幾下頭髮,一副很滿意的樣子。「我想這樣應該可以了。」 化妝的時間比她所說的一下下還要久一點,不過也只有十五秒而已。儘管如此,但這十五秒鐘對貝萊而言卻彷佛永遠也過不完似的。 「走吧!」他說。 她連化妝盒都還來不及收好,他就推著她走出門。 車道裡安靜得令人毛骨悚然。 「說吧,潔西。」貝萊開口。 潔西自從離開朱裡爾辦公室後一直維持著泰然自若的神色,此時卻倏地垮下臉來。她以無助的眼神,默默望著自己的丈夫和機·丹尼爾。 「說吧,潔西,拜託你!」貝萊道:「你到底有沒有犯罪?真正的犯罪?」 「犯罪?」她疑惑地搖搖頭。 「現在你一定要鎮定,別驚慌。你只要回答有或沒有就行了。潔西,你到底有沒有──」他遲疑了一下,「殺害任何一個人?」 潔西一聽,立刻火冒三丈:「你說什麼?伊利亞·貝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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