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軍事·軍旅 > 硝煙散盡 | 上頁 下頁 |
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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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聽我的,」陳卅神神秘秘又道,「知道為啥不叫他一塊過來商量?宋先生他人是個好人,可就是有點迂。我怕他的仁義道德會壞了咱們的大事。」 「可他要是知道了……這不大好吧?」 「事情幹完了,我去向他磕頭賠罪。」陳卅想了想,突然「呵呵」怪笑起來。. 「你笑啥?」 「老鄭,我跟你說,」陳卅摟著鄭東貴的肩膀說道,「這日本娘們可是好東西——皮兒白、奶子大、會侍候男人……哎哎!想什麼哪?擦擦你嘴邊的哈喇子,怎麼跟瘭子似的?」 「呵呵!繼續,繼續!」鄭東貴抹了抹嘴,收斂心神繼續傾聽陳卅的「宏偉計劃」。 「咱這次專摟小鬼子的民宅。我跟你說,這小鬼子可是大有油水啊!你就說這日本娘們,有不少天津上海的人販子搶著要啊!依我看,咱把她們賣遠點,山西不行就賣到四川。物以稀為貴,想要日本娘們的中國爺們海了去了!估計一張肉票怎麼也能賺個……」陳卅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塊?」鄭東貴兩眼放光。 「外行了不是?」陳卅訕笑道,「長得水的,至少也要一千塊現大洋不是?」 「呵呵……發了……」鄭東貴被想像中的白花花大洋給弄得神魂顛倒,那笑聲都聽不出來是人動靜。「抗日也能發財?呵呵!好!好!以後咱就這麼幹。既打了鬼子又爽了自己,好!好!」 沒用宋玉昆撮合,兵痞和鬍子自己找到了拉近距離的突破口。此時,正在睡夢中盤算著如何能將「土匪武裝」拉進人民陣營的宋玉昆,要是知道這二人是如此之抗日,估計不嘔血半升,也得含恨而終。 日本人註定是要記恨陳卅一輩子。在所謂的「帝國勇士」用生命和鮮血征服的「滿洲國」,這些「一等國民們」萬萬沒有料到鄰近的熱河省,一個鬍子和一個兵痞正在惦記著他們的女人。 第6章 湯二瘭子赤著上身,腰系麻繩,足趿一雙前後開口的破鞋片子,抽吸著滿口黃鼻涕,一瘸一拐向彰武城外的哨卡走來。時至仲秋,天氣涼爽,由於戰事的原因,路上的行人日漸稀少。因此,湯二瘭子的出現,顯得格外注目。 湯二瘭子的嘴不停地嘟囔,好像哼著什麼小調,一雙笑眯眯的小眼睛在哨卡的偽滿洲國兵和日本人身上瞄來瞄去…… 「站住!」一個面皮焦黃的偽軍班長喊道。 「呵呵……幹啥也?」湯二瘭子「吱溜」一聲吸了吸鼻子。 偽軍班長叼著香煙,上前將湯二瘭子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你打哪兒來?」 「我……呵呵……呵呵……」湯二瘭子笑得很開心,似乎看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 「你笑個啥?瞧你這德行!」偽軍班長用手槍挑了挑湯二瘭子那漁網似的破褲子,「咦?呵呵……兩個蛋還露著哪?呵呵……」一群偽軍也跟著哄堂大笑。 「呵呵……」瘭子還挺配合,順便把腰扭了扭。 「太君!快過來瞧瞧,呵呵……」偽軍班長不失時機地拍日本人馬屁。 「哪你?」日本人背上大槍,瞪著眼睛走過來瞧著瘭子。 「太君!您瞧……呵呵……」偽軍班長用槍管撥了撥瘭子身下那根「棍棍」。 「他的,什麼地幹活?」日本兵瞧著面前的瘭子,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鏡。 「呵呵……呵呵……」瘭子不停地傻笑。 「太君!他地……『叭嘎』地幹活!」偽軍班長指著瘭子的鼻子,對日本人說道。 「叭嘎?」日本兵瞧著瘭子那張憨厚的臉,不知為什麼,他一點都不覺得好笑。 「傻子!給太君來段小曲,會不會呀?」偽軍班長不懷好意地笑道。 「我……我……呵呵……餓……」瘭子吱著黃板牙。 「你先唱!唱完就給你吃的。」偽軍班長想了想又說,「『小寡婦上墳』你會不會唱啊?」 「呵呵……我要吃……」 「你他媽先唱!」偽軍班長上前扭住瘭子的耳朵,瘭子爹一聲媽一聲地叫起來。 「你地叭嘎地幹活!」日本兵抬手就給了偽軍班長一記嘴吧,打得這小子原地轉了三圈不說,鼻子裡的血沫子噴得瘭子滿臉都是。 「你地心腸壞地!」日本兵指著瘭子說道,「欺負人地『打每』(不行)!」 偽軍班長趴在地上,一顆一顆數著眼前的「小星星」,兩隻綠豆眼轉了一圈又一圈。 日本兵抬手拍了拍瘭子的肩膀安慰道:「難過的不要,他的良心的壞壞!」說著,還從口袋中掏出了餅乾遞給瘭子,「噢一系得絲內(好吃)!你地,吃地快快!」瘭子是真不客氣,接過來就塞進了嘴巴,一邊吃還一邊拍了拍偽軍班長的頭…… 偽軍班長氣得想殺人,伸手剛剛摸到盒子炮,卻瞄見了鐵絲網後面那挺黑洞洞的歪把子機槍。「媽個巴子的!就當被兒子給揍了一頓。」他咬了咬牙,將手槍插回槍套。 別說,湯二瘭子人雖傻,可是人情世故倒是一點也不曾馬虎,吃完了手中餅乾,他坐在地上,也不管別人願不願意聽以及能否聽得明白,咧嘴開始唱道:「哭一聲天來,哭一聲地兒,哭一聲死鬼丈夫……」 「什麼地幹活?」日本兵用生硬的中國話問道。 「太君!」偽軍班長完全忘記了剛才那一巴掌,反而來了興致,「這是『小寡婦上墳』,有名,大大地有名!」 日本兵翻愣著白眼珠子,不解地問,「小寡婦?小寡婦地什麼意思?不好聽地大大地,哭地不要,皇軍的王道樂土,哭地不要!」 「是是!」偽軍班長慌忙點頭,轉身報復性的給了湯二瘭子一腳,罵道,「操你奶奶的,皇軍說了,不許他媽哭!」 「呵呵……」湯二瘭子似乎這輩子壓根就不會哭,挨了幾記大腳後,依然是咧嘴大笑。 「笑!我叫你笑!」偽軍班長抬腳又要踹…… 「吳桑!」日本兵制止了偽軍班長,拉起瘭子撫著他的手說道,「他地不對,你生氣地不要。」他指了指自己語重心長地說道,「皇軍地,王道樂土地建立,滿洲人受苦地不會,你們生活大大地改善。國民政府地不行,他們繳稅地大大的,你們生活地不好。皇軍地不會……」 湯二瘭子似乎聽明白了一些,他笑著說道:「皇軍……呵呵……好……」 「有喜!有喜!」日本兵顯得很開心,他拍著瘭子的肩膀,指著偽軍班長說道,「他地不好!壞人地幹活,你地生氣地不要!」說罷,還規規矩矩給瘭子鞠了一躬。 「太君!您……」偽軍班長實在搞不明白這小鬼子究竟是哪根筋不對,正想解釋,忽見日本兵一擺手說道:「讓路地,快快地讓路!」 「太君!他萬一是反滿抗日分子那可就……」偽軍班長想起剛才那一巴掌,心裡對湯二瘭子依舊餘怒未消。 「你地叭嘎!」日本兵罵道,「他地頭腦……抗日反滿地得克魯(可能嗎)?」喊罷,揚手又是一記大嘴巴扇過去…… 中野腦袋上的頭髮一根都不剩。兩個月來,他為了尋找陳大膽的下落,吃不下睡不香,長時間揪住頭髮苦苦思索著對策。便衣暗探派出去不少,可沒有一個能找到有價值的情報。自認為是半個中國通的他,無論如何也搞不清陳大膽的行動企圖以及他的活動規律。 「翹桑!」他喊著張翻譯官的名字問道,「根據情報,我們來彰武已經半個月了,可是這個陳大膽為什麼連一點消息都沒有?難道他不在彰武?難道你的情報不準確?」 「中野桑,」張翻譯官趕緊解釋,「這並不是確切的情報,只是我們懷疑他有可能隱藏在彰武一帶。」 「懷疑?」中野皺起眉頭,「難道僅憑懷疑就能打仗嗎?我真搞不懂青木桑到底是怎麼想的,他憑什麼就敢肯定陳大膽是在彰武一帶活動?」 「中野桑!雖說青木中佐中國話說得不錯,可是這中國的事情,特別是這中國人,恐怕他還不太瞭解……」 「叭嘎!」 「是是……」 「我絕不允許你詆毀帝國軍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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