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陸戰隊(44)_郭富文

四四

　　湛海霞擦著臉上的汗說："是我太輕敵了，沒有把握住戰機……"

　　陸雲霞撿起一個羽毛球拍，在地上磕著，懊悔地說："男人呢，不能太相信他們，平時嘴上像抹了蜜一樣，到了關鍵時候，哪一個都靠不住。"

　　湛海霞苦笑一下："反而弄得我們自己找不到一點自信心。"

　　"現在說啥都晚了。如果我帶隊上去，林文濤可能還會給點面子，梁悅壯也不敢那麼肆無忌憚，我還專門讓陳丹去給梁悅壯交代過。後來，團長逼林文濤帶隊上島，我也沒太在意，這本來就是雙保險嘛，即使有一個人變了，也能打一個平手，沒想到兩個男人都背叛了我們。以後哇，真是不能太相信他們了。"

　　湛海霞："本來我們就應該憑自己實力來打……"

　　陸雲霞說："憑實力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打敗他們。教練是他們的，教材是他們的，就連我們的每一個基礎動作，都是他們教的，他們對女兵隊太瞭解了。"

　　湛海霞有些憂慮："這次失敗，我擔心會影響團長對我們參加海練的決心。"

　　陸雲霞說："那就看我們跳火牆的表現了……"

　　湛海霞不解地問："這跳火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在島上大家都議論紛紛。"

　　"最早是海豹連搞戰術對抗定的規矩，誰被抓了俘虜就得跳火牆，後來在全團都推廣了。"

　　"這是他們定的臭規矩，我們可以不執行。"

　　"你剛來，說不跳可以，但我不能說這個話，要跳我去跳行了。"

　　湛海霞說："那怎麼行，銅鼓島上是我帶隊打輸的。"

　　陸雲霞語重心長地說："你在女兵隊還長著呢，這種丟人現眼的事還是少讓你出頭露面，要不，以後你還怎麼工作？"

　　湛海霞："我要不跳女兵們會有情緒，看得出來，她們對我怨氣還不小呢。"健身房不遠處，便是女兵隊的洗漱間。洗完澡的女兵們從里間朝外走，許圓圓拿著一個刷子站在檯子前刷衣服，像跟誰賭氣似的。

　　楊浪走過來打招呼說："許圓圓，刷衣服？"

　　許圓圓頭也不抬："我心情不好。"

　　楊浪故意逗她："你心情不好就刷衣服？"

　　許圓圓努努嘴："嗯。"

　　楊浪說："那把我的衣服也給刷一刷。"

　　許圓圓說："放這裡吧。"

　　張娜正好出來，還一邊梳著濕漉漉的頭髮："把我的也刷一刷。"

　　聽張娜這麼一說，有七八個女兵都把迷彩服堆到許圓圓面前："給我也刷一刷。""一起刷一刷。""許圓圓就是勤快……"

　　呂兵霞看不過去了，好歹許圓圓也是她從大學帶過來的，怎能讓她吃虧，便不滿地說："你們也太欺負老實人了吧。"

　　陳丹一聽不幹了："銅鼓島上都是因為她才輸的，給大家刷刷衣服算什麼？"

　　呂兵霞雖說沒上銅鼓島，但她在團作戰指揮中心看了視頻，情況當然清楚。她反駁說："我咋聽說是因為你陳丹才輸的。"

　　陳丹指著自己，驚訝地說："因為我？笑話，沒有我輸得更慘。"

　　許圓圓說話沒有一點底氣，她說："都怪我，好了吧。你們把衣服都拿過來，我保證給你們刷乾淨。"說著埋頭繼續刷。

　　陳丹瞪了呂兵霞一眼："聽聽，人家願意，那沒辦法。"

　　呂兵霞火了，抓住衣服扔在地上："許圓圓，你就那麼賤？誰的衣服誰洗，許圓圓不是你們的洗衣機。"

　　陳丹可不吃這一套："你不要仗勢欺人好不好，我就看不慣你們這些官小姐。"說著抓住一件濕衣服扔到呂兵霞身上。

　　呂兵霞一愣："你說誰官小姐？"她擦了一把臉上的水，接著把濕衣服又甩到陳丹的臉上。

　　陳丹幾乎要跳起來了："就說你了，怎麼著？"說著端起臺上一盆子水朝呂兵霞潑了過去，呂兵霞也不示弱，操起水管就朝陳丹身上噴水。

　　許圓圓一聲尖叫，淋浴房裡頓時水花四濺，女兵們想把她兩人拉開，但房間太小，人又多，反而更亂了套。一時間尖叫聲四起，淋浴房裡像下暴雨一樣。

　　許圓圓趁機跑了出去。她慌慌張張去找陸雲霞和湛海霞。她滿身是水跑進健身房，把陸雲霞和湛海霞嚇了一跳，只聽她叫道："隊長，隊長，打，打，打起來了。"

　　陸雲霞"謔"地一下站起來："誰跟誰打起來了？"

　　"陳丹跟呂兵霞。"

　　湛海霞問："為什麼打架，快把她們拉開呀。"

　　陸雲霞一頭火："你等著，我去處理。"說著奔了出去，許圓圓跟著她朝外跑。兩人跑到女兵樓邊上，陸雲霞說："許圓圓，你去給我搬一個小馬紮來。"

　　"搬馬紮幹啥？"

　　陸雲霞："讓你去你就去唄，把我的喝水杯子也端過來。"淋浴房前，陸雲霞坐在馬紮上，悠閒地喝著水，許圓圓站在她身後。淋浴房裡還有叮叮咣咣的聲音和女兵們的尖叫聲，有人喊："隊長來了，隊長來了！"不一會兒便平靜下來，女兵們衣冠不整、滿身是水地走出來。她們看到陸雲霞，一個個站住了。

　　陸雲霞說："打呀，怎麼不打了？"

　　女兵們低著頭沒人吭聲。

　　陸雲霞仍坐著不動："打夠沒有？你們怎麼不說話呀？"

　　女兵們整理衣服，自動地站成兩排。這時湛海霞換了迷彩服走過來。

　　陸雲霞說："要是沒打夠，就在這兒打，這兒場子大。"

　　陳丹一看陸雲霞真的動了氣，便認錯說："隊長，我們錯了。"

　　陸雲霞依然坐在那裡："你們沒錯，在銅鼓島上打輸了，回來接著打，我倒是想看看誰的本事大。"

　　呂兵霞站出來，臉上還有傷："她罵我是官小姐。"

　　陸雲霞說："你本來就是呂司令員的女兒，說你官小姐也沒錯兒。"

　　呂兵霞不服氣："她這是故意跟我找茬兒。"

　　陳丹倒是好漢不吃眼前虧，低聲說："跟男兵們打輸了，我憋得難受。"

　　陸雲霞站起來："憋得難受就繼續打，要不要讓湛排長陪你們打？你們誰打贏了湛排長，我獎勵你們三根黃瓜美容。"

　　湛海霞跨列姿勢站著。女兵們交頭接耳地起哄，但沒人敢應戰。

　　陸雲霞厲聲道："要是不敢打，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她背著手踱著步子，猛地一回頭，"統統給我打沙袋去，一直打到雙手流血為止。"

　　湛海霞接著說："我們女兵缺的就是男人們那股子拼勁，那股爭強好勝的勁頭。這樣下去，是永遠也打不敗男兵的。銅鼓島的教訓太深刻了。我們女兵隊要打贏男兵，就要把他們當對手打，先把自己的拳頭練硬。"

　　湛海霞把她們帶到女兵樓前，帶領她們吼叫著打沙袋。每個沙袋做得都有一人高，而且特別粗壯，吊在鐵杠上，正好四邊都可以對打，沙袋上畫著一圈男人的頭像，有點像梁悅壯、林文濤。"嗨、嗨、嗨、嗨"的擊打聲從這裡傳出去。

　　林文濤、梁悅壯、孫小虎等幾個男兵從淋浴室出來，打老遠就聽到了女兵們的吼叫聲，並看到了女兵們打沙袋的身影。

　　梁悅壯："這陸雲霞又犯什麼神經呢？"

　　林文濤："我跟你說了這事兒沒完，你還不信。"

　　梁悅壯誇口說："難道我還怕她不成？"

　　"煮熟的鴨子，只剩下嘴硬了。"林文濤說著和其他人一起走了。

　　梁悅壯拉住孫小虎："女兵隊不要教練了？你過去看看他們練什麼呢？"

　　孫小虎："我？我不敢去。"

　　梁悅壯："有啥不敢去的，她們能吃了你？"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