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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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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毅:"好,那我們走了。" 崔長海交代說:"董事長喝高了,就別開車了,讓司機送你回去吧。" 陸毅:"沒事。今兒個我真高興,腦子清楚著呢。" 陸毅關上車門,發動車,一溜煙走了。 送走了客人,崔長海準備回團部休息一會兒,這時女兵們陸陸續續從餐廳出來。陸雲霞過來問:"團長,我爸走了?" "噢,自己開車走的,你爸還有點酒量嘛。"崔長海說。 "他呀,什麼事都愛逞能。" 崔長海頗有感觸地說:"年紀大了,容易感到孤獨,女兒幾句暖心話比喝二兩酒還醉人。" "我知道。"陸雲霞接著問,"團長,下午怎麼安排?" 崔長海說:"這段時間訓練緊張,星期天你們都沒攤上休息,下午給女兵隊和海豹連放半天假,整理整理個人衛生。" 女兵們齊聲拍手叫好。陸毅駕車離開特種團營區,拐了一個彎,便上了高速公路。不知是怎麼搞的,他的眼前總是浮現出前妻的影子…… 一個女孩披肩長髮,向他款款走來;女孩與他並肩在海邊嬉戲,一個大浪打過來,將女孩沖倒;兩人背著行囊,穿行在都市車站;在一間出租屋裡,兩人逗一個出生不久的小女孩…… 高速公路邊上保持車距的警示牌一閃而過。警示牌上提示:危險路段,嚴禁超車! 陸毅完全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之中,汽車飛速行駛。一輛紅色大卡車在前面行駛,他有點心不在焉。汽車進入彎道,他的車速仍未減慢,越來越接近前面的大貨車。 突然,汽車發出"吱吱"的刹車聲,陸毅駕駛的汽車左沖右突,從彎道上超越前車,撞上左邊的護欄,又搖搖晃晃沖到右邊,差點與前車撞在一起,最後停在高速公路右側。後面的大貨車緊急刹車,才避免了一場車毀人亡的事故。 陸毅呆呆地坐在駕駛位置,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大貨車上的司機下車,氣勢洶洶地拉開轎車車門:"你會不會開車,找死呀!" 陸毅還在發呆,沒應聲。 何律師趕快解釋:"對不起,我們老總今天喝了點酒。" 司機余怒未消:"算你幸運,出了事你可要負全責的。" 何律師護駕說:"沒事算了,算了。" 大貨車司機罵罵咧咧地開車走了。 何律師問陸毅:"董事長,我總覺得你今天心神不定的。" 陸毅一拳砸在方向盤上:"嗨,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從進行海練準備的一個月來,海豹連的官兵們就沒有休息過一個星期天。林文濤帶隊從銅鼓島一回來,就接到了團裡的通知,放假半天,整理個人衛生。海豹連的官兵們歡天喜地。下午,林文濤、梁悅壯跟幾個男兵端著盆子一起朝淋浴房走去,梁悅壯邊走邊嘟囔著:"好不容易能休息半天,還是沾了女兵隊的光。" 林文濤問梁悅壯:"團長一回來就直奔女兵隊,中午還在女兵隊就餐,又是喝酒又是唱歌,你知道這是為什麼?" 梁悅壯搖搖頭:"不知道。" 林文濤說:"這就是領導的高明之處,女兵隊輸了,團長當然要去安撫民心。" 梁悅壯不服地說:"輸了倒有理,領導去安撫。我們打贏了,到現在沒聽到團長一句好話,別說來我們連裡坐一坐了。" 孫小虎插話說:"誰讓你是大老爺們兒呢?" 說著眾人進了淋浴室。 梁悅壯的臉頰上、眼窩上有著兩塊瘀青。孫小虎脫完衣服,進去一瞧,捂著嘴笑。 梁悅壯氣惱地說:"有什麼好笑的,一邊待著去。" 孫小虎說:"班長,你傷得可不輕啊。" 梁悅壯自豪地說:"我這是為了海豹連的集體榮譽,光榮負傷。" 孫小虎不明事理地說:"班長,在銅鼓島你可是立了大功的,怎麼連個慶功酒都沒喝,還不如人家女兵隊呢。" "你別說,我還正想跟連長理論理論這事兒呢。"梁悅壯說。 "你梁悅壯想立功都想瘋了,"林文濤光著身子走進來,一邊開著水龍頭一邊說,"一群大老爺兒們贏了幾個女兵,也值得誇耀?" 梁悅壯停住淋浴說:"連長,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梁悅壯跟著你征戰銅鼓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苦勞也有疲勞吧?" 孫小虎傻乎乎地說:"就是,你看俺班長那臉,被湛海霞都踢成大熊貓了。" 眾人哄笑不止。 梁悅壯氣急敗壞地說:"新兵蛋子,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說著去追打孫小虎,孫小虎東躲西藏,最後跑到林文濤身後。 林文濤對梁悅壯說:"你以為被湛海霞踢成這樣,你就真成保護動物了,那女兵們才是團長的保護動物呢?" 梁悅壯不解地說:"我就不服這個氣。" "有啥不服的,誰讓你一上去就打昏了頭,又是設陷阱,又是抓俘虜,你是痛快了,倒是給我留下一大堆擦屁股的事。" "團長不就是要看女兵隊的真實水平嗎?這就是她們的真實水平,不堪一擊。" "那你也得給陸雲霞留點面子呀。" 梁悅壯仍強詞奪理:"她湛海霞不把我踢成這樣,我能那麼幹嗎?" 林文濤說:"你賴人家湛海霞幹啥?我還不知道你梁悅壯?一上戰場就忘乎所以了。" 梁悅壯越聽越惱火:"她把我都踢成這樣了,你還護著她?" 林文濤說:"不是我護著她,你就不想想,湛海霞是代表誰去的。" "女兵隊呀。" "女兵隊誰的隊長?" "陸雲霞呀。" 林文濤譏笑說:"是不是?我說你呀,連這個賬都算不過來,還敢上銅鼓島練一把,得罪了陸雲霞可有你的好果子吃。" 梁悅壯抱怨說:"我梁悅壯成了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了。"這天下午,女兵隊也放了半天假,但湛海霞並沒有休息,她穿著運動服在健身房裡不停地舉啞鈴,做俯臥撐,上跑步機,推重杆,把健身房搞得叮叮噹當響,汗水濕透了她的衣服,她還不停。最後她抓起一個排球,朝牆上打,不停地打,一邊打還一邊叫,發洩心裡的苦悶……陸雲霞悄悄地站在門口,看了很久。排球打在牆上,滾到陸雲霞的腳下,湛海霞去撿,抬頭看到陸雲霞,陸雲霞撿起排球。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在就近的健身器材上坐下來…… 陸雲霞勸湛海霞:"別這麼自責,你這樣我心裡也不好受。" 湛海霞懊惱地說:"隊長,都怪我,當時我太不冷靜了。" "團長不是說了,女兵隊要贏得起,還要輸得起。" "出現這麼個結果是我沒有想到的。" 陸雲霞開導說:"這也怪不了你,都是林文濤、梁悅壯搗的鬼。他們說好要讓我們贏的,一上島怎麼都變卦了。" 湛海霞由衷地說:"男兵們一上戰場就嗷嗷叫,團隊精神好,一比就知道我們的差距在哪兒。" 陸雲霞說:"這些年,女兵隊也是習慣了他們的呵護,離不開他們的關照,長期以來形成了很強的依賴心理。" "從軍校畢業,我總覺得憑著一身武藝,還有打不贏的理?沒想到會輸得這麼慘。" "沒想到是正常的。我在女兵隊這麼多年,對女兵們的實戰能力還是有數的,要不,我也不會在上島之前求他們讓一手。再說,這打仗不是比賽射擊,一槍一槍地拼個人技能, 整體作戰能力現在我們還不具備。"陸雲霞給湛海霞遞了一條毛巾,"擦擦汗。" 湛海霞接過毛巾:"這次失敗可以說是對我最大的一次打擊了,光憑熱情打不了仗,僅憑書本知識也打不贏,教訓太深刻了。" 陸雲霞:"女兵隊從表演隊到戰鬥隊的提出也只有一個多月,基礎訓練都沒有過關,戰術科目我們還沒有接觸過,這樣的失敗沒有什麼奇怪的,我們根本就不是海豹連的對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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