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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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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報的傢伙愣著,行李沒人管的客人愣著,他們是極有限的幾個不是特工的人群。 "藍組行動。"湖藍終於站了起來,整屋裡的人都隨他一起站起來。幾乎整個七樓的門都在湖藍的一聲命令中同時打開了,這層剛才還寂然無聲的樓瞬間便被軍統的黑衣們占滿,他們分兩頭奔向樓梯。 橙黃的司機終於成功擠出了泊位,但車後座的高頻音又開始尖厲起來:"目標靠近了!目標太近!" 橙黃目瞪口呆地看著卅四又從巷口出現,而且擺明瞭是要回飯店。 "他媽的!他又回來了!回去!回去!" 司機一腳刹車。 卅四從車邊走過。 橙黃壓低了帽子坐著,竭力不去管身後汽車上傳來的叫駡。 靛青的車狂亂地倒回泊位,擦傷了旁邊的泊車;賣報的跑回來,那老外居然拿著一整摞報紙就地開看,他搶回報紙;那名倒黴的行李員已經不可能再穿回脫下的衣服,只能是在經理的示意下一頭紮進了櫃檯後邊。 卅四從賣報的傢伙身邊走過,賣報者正在找回老外買報的零錢;車童靛青正在泊位上淋著雨對手下鞠躬;大堂經理滿臉笑容地站在大堂。 動亂之源的卅四似是無知無覺地走過,他要上樓。 七樓上原本酷殺的特務陣列變成了潰退,這裡有的門空著,有的門則人擠成了堆,每個人都一門心思要回到他的隱蔽處,而湖藍事先不會想到還要對這個做出安排。終於大部分的特工都把自己塞進了屋裡,最後一個倒黴鬼從塞不下人的屋裡被推了出來,門關上。湖藍瞪著那個倒黴鬼,直到後者終於找到一間可以鑽進去的房子。 走廊上除了站在那的湖藍,總算是安靜下來。現在可以聽到卅四緩慢拖遝的腳步聲。湖藍瞪著,他不屑於躲藏。 卅四看見他就很高興的樣子:"起來啦?給你。" 湖藍訝然看著塞到自己手上的那個玩意,說是米飯團子,可又夾了根油條,上海早餐的一種,名字也很老實地就叫飯團夾油條。 "什麼玩意?" "早飯。"卅四掉頭,甚至沒有回屋的打算。 "幹什麼去?" "我還沒吃呢,再去買。" 湖藍簡直氣結:"你不會一次買兩個嗎?" "要趁熱吃的。趕緊吃,等我會兒,有要緊事跟你說。" 湖藍氣得沖那個背影嚷嚷:"除了你那個聯合聯合的白日夢有屁的要緊事!你還魂了嗎?樓上樓下的也不怕跑死?!" "好多了,幸虧你的煙。" 湖藍瞪著他。 "放心,孩子,我不會擾你太久。很多人很快會對我還活著失去耐心,連你的先生都會失去耐心。" "滾!" 直到卅四在樓梯口消失,湖藍還抓著那個飯團在走廊上站著。房間輕輕地打開,他的手下從屋裡窺看著他的動向,兼之詢問的眼神。 "等著!" 門趕緊關上。 倒黴的飯團被湖藍捏得不成形狀。 當卅四再次出現在大堂時,連那位迎來送往的經理在笑臉下都不禁有些難堪。卅四經過他身邊時把雨傘藏到了背後:"我還要用的。" 經理忙堆上職業的微笑:"請用。它是您的。" 卅四再次走出飯店。 經理再次去拿起櫃檯裡那部隱秘的電話,那位撕破偽裝的行李員還在櫃檯下蜷著。經理沖電話裡的聲音點著頭:"是,明白,等著。" 走出飯店的卅四走過街道,再次經過橙黃的座車。 賣報的看著卅四走過。 車童靛青看著卅四走過,泊車的特工向他低語:"湖藍說等著。" 卅四拐進巷口。 這條巷子是軍統們不敢尾隨跟蹤的,一條一覽無餘的長巷,除了個早點鋪子什麼都沒有,汽車開不進來,跟蹤者也沒有藏身的地方。 卅四一進巷子便在他體力許可的最大限度內加快了步子,他一邊快速地搜索著打在手上的傘,傘除了握手都是金屬骨架的。金屬不利於電訊的傳達,所以他立刻把焦點集中在握手上,卅四用力地把握手從傘上拔下來。 車裡儀器的聲音響得很讓人安心,平穩的脈衝,一下一下。 橙黃心安理得地說:"又在買他媽早飯。" 車童靛青在向車裡的手下低語:"沉住氣,兩分鐘就得回來。" 賣報的傢伙趁這當頭安心地賣出了兩份報紙。 經理在打電話:"都在掌控之中。" 湖藍在漫長的等待中終於打算嘗試一下那個飯團夾油條,他咬了一口,臉上是一副難吃得要命的表情,他立刻把那玩意扔進垃圾筒裡。湖藍一邊擦著手一邊看表:"該往回走了。" 卅四仍然沒有在巷口出現。 車裡的軍統聽著平穩的脈衝聲:"目標還在原地。" 橙黃用手語向靛青示意,靛青並不甘心一直在車外淋雨,他向賣報的傢伙用手語示意,賣報的顯然職位最低,他只好淋著雨去巷口賣報,儘管肯定不會有人要淋濕的報紙。 一條空空的長巷,一覽無餘。 賣報的接受了靛青下一步的手語,走進了巷裡,一個賣報的去買份早點不算過分。然後他愣住,早點鋪裡生意清冷,除了那個賣早點的空空如也。 "目標丟失!"報務員急速跑到湖藍面前。 湖藍猛然回身,瞪著報務員,一副想要殺人的樣子。 一名軍統終於在屋頂找到了信號來源,從傘柄裡倒出的那個發射部件。 操縱儀器的軍統膽怯地看著前座的橙黃,因為橙黃正瞪著他。 橙黃猛然收回了目光:"開車!" 飯店外像是起了一場暴動,各種各樣的車在發動,各種喬裝的人在奔跑。湖藍狂亂地鑽進了車裡,車立刻駛走,根本不顧沒追上車的手下。 一輛黃包車在雨中疾馳,拉車的就是傳遞紙條給卅四的那名堂倌。 "無趾,我們去哪?"卅四坐在車上,打著沒有柄的雨傘。 無趾微笑了一下,顧左右而言他:"我本說用二十人對付湖藍靛青。先生說用不著,薑老而彌辣,這話尤其適用于卅四先生。" 卅四在這種明顯的吹捧中苦笑了一下,按緊了自己的腹部,看著周圍的雨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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