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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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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黃馳來,下馬,解槍,從彈匣裡拿出一枚子彈:"總部電文。" "是先生的親筆?"湖藍問。 "是的,先生已經回到總部了。" 湖藍打開那枚子彈,取出一張紙條,看了一眼,他的表情立即被失敗扭曲,他強作平靜地把紙條交給果綠:"目標變更。念出來。" "立刻全力追蹤二號。他是卅四,我的舊識。"果綠念完,放下了紙條,"什麼人敢稱是先生的舊識?" "是先生稱二號為舊識。先生想說的是,那是他的死對頭。能被先生當對頭的人,我們當全力以赴。" 果綠燒掉了紙條,等著湖藍的決議。 "去西安。"湖藍的決定幾乎是立刻就做出來了,他蹙了蹙眉頭,"繞個彎子。我們去把一號幹了。" 幾人縱馬,在離零尚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勒住,看著零在荒原上一寸一寸地挪著。 湖藍在思忖,他目光的焦點是零一寸一寸拖過黃土的腳。果綠沒有表情。明黃舉起了槍,瞄住零的後腦。 "不。"湖藍突然阻止,他策馬,蹄聲嘚嘚,他向零靠近。 湖藍先將馬圍著零繞了兩個圈子,然後放慢了,並頭和他走著,他們看起來像是兩個在月下的荒原裡漫步談心的朋友。 湖藍一直在看零的眼睛,渙散但堅定,一直看到確定面前只是個一心回家的遊魂。 "現已查明,卅四實為馬逸林,你,一個大子不值,只是鬼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炮灰。" 零開始笑,那種笑容讓湖藍有一種摻雜著敬佩的複雜神情。 "卅四到上海了?" "你到底要去哪兒?" "延安啊。總有個地方讓你安寧。" "那麼喜歡那地方,幹嗎還出來?" "任務。" 湖藍默然很久,終於拔出馬槍,檢索著槍膛,這一切他都做得很慢。 零聽著這一切的聲音,他盡可能地往前多走那麼一寸。他只有一種意念,那就是死也要死得離卅四遠一點。 "你到不了延安。你是往延安路上的白骨,以後最多有細心人看見你頭骨上的槍眼,說,看這傢伙被槍打死了。" "我快到了。" "我送你一程吧。" "我說心領,你會省下那發子彈嗎?" 湖藍幾乎是溫和地笑了笑,然後拉栓上彈。 果綠他們五騎佇立,看著荒原上的湖藍和零,從他們這看,兩人很像朋友。果綠焦躁地看了看表:"太耽誤時間了。殺了他!"他並不是特對某個人說的,所以那四個人有兩個人舉槍,一個人拔槍,一個反應稍慢的看見同伴已經舉槍也就沒有去掏槍。果綠掏槍,左手拔出了勃朗寧,右手拔出馬槍,他用馬槍頂著一個軍統的後心開了火,左手的勃朗寧速射了兩次。反應稍慢的那個傢伙因反應慢而得到了一搏的機會,他掏槍,果綠從馬上和身撲了過去,槍打在他的肩上,他把對方撲了下馬。掙扎,廝咬,軍統死死摳住果綠的槍傷,果綠一拳拳毆擊在對方臉上。 湖藍在馬上回身,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觀望。 "開槍!他是三號!"果綠喊。 湖藍開始微笑:"你喊是怕我開槍打你。多了一句嘴,你的把戲也就玩到了頭兒。" 果綠有種末日的神情,身下的軍統雖然已經奄奄一息,但抓緊他的手沒有放開。 湖藍調整了一下姿勢,將槍口從果綠的頭偏向肩,他並不想把目標殺死。 零撲了上來,用身體把湖藍撞歪了,那一發子彈從果綠頭上飛過。 湖藍難以置信地看著零。零咬住了他的腰,湖藍用槍托毆擊,感覺像打上了一堆無知無覺的肉。他被零從馬上扯摔了下來。馬在驚踏,兩人在馬蹄下廝拼。湖藍很快就把零制住了,他一隻胳膊勒住了零的脖子,收緊,另一隻手去瞄準仍未擺脫開那名軍統的果綠。 果綠也在軍統的掙扎中去夠扔在一臂之外的槍。 湖藍的準星套准了果綠的頭,他已經不打算留活口了,只是零的掙扎讓他晃動得太厲害,而他的馬槍是單動,打完一發之後要雙手才能上膛。零的手在撕扯,腿在蹬踏,越來越無力,他狂亂地摸索著湖藍的腰間。湖藍也感覺到零的掙扎越來越輕微了,他已經把手上的人當成要斷氣的,更多的精力在一槍幹掉果綠。 槍響。果綠的身子震動了一下,但是他抓到了他要夠的槍。 湖藍的槍口低垂了,掐著零的胳膊一點點鬆開,他的眼神有點發散。 零用一隻手掰開了湖藍掐著自己的那只手,另一隻手抓著湖藍的盒子炮,只是他已經沒有力氣開槍了。零躺在湖藍身上,像一個死人。 湖藍撐著馬槍,拼命想要站起來。 果綠解決了和他糾纏的軍統,然後向這邊瞄準,開槍。 湖藍和他的拐杖一起仰天摔倒在地上。馬槍響了一聲,那不是射擊,而是因為脫力觸動扳機引發的走火。 現在荒原上躺著六個或死或奄奄一息的人,果綠是他們之外唯一一個還沒躺地的,他也在喘氣,剛才的搏殺短暫但是激烈,耗盡了他所有的體力。 果綠終於扳開那個軍統死死抓住自己的手,站起來,拿槍警戒著周圍,以防周圍的某具屍體暴起發難,然後他踏過零的身體,對準了湖藍的頭。 "他死了。"零動了一下。 "這個人的忍耐力絕不比你差。"果綠把湖藍的槍踢開,湖藍仍是了無生機。 "你是……" 果綠搖搖頭,把槍口靠近了湖藍的頭而手指用力,看來即使這人死了也會被他再補一槍。 零掉開頭,他不願意看這個。 湖藍忽然動了,一把小得只能看見槍管的掌心雷從衣袖裡滑出,他一槍轟在果綠的腹部,然後暴起上馬。 零開槍。 湖藍的腿彎血光飛濺,他顫了一下,給自己的馬插上了一刀,馬匹驚嘶,瞬間便跑得只剩一個遠影了。 零又開了兩槍,但都沒能命中,他掉身去扶倒在地上的果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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