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柏利昂2(120)_丹·西蒙斯

一二〇

　　艾爾必杜的兩手動了動。“那太令人遺憾了，總裁，令人遺憾，但是可以瞭解。”

　　“你們的預測應該完全準確才對，顧問，可是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們，那些世界會被驅逐者的艦隊摧毀。”

　　投影影像那張俊美臉上的悲傷表情幾乎接近令人深信不疑。“總裁，說話要公平，我要提醒你，顧問委員會早已警告過你們，把海柏利昂納入萬星網的話，會引起隨機變數，即使委員會也無法控制。”

　　“可是問題不在海柏利昂，”葛萊史東提高了音調叱喝道：“是神之穀起火燃燒，是天堂之門成了熔渣。無涯海洋星等著下一次重擊！如果連這麼大規模的入侵都預測不到的話，那顧問委員會有什麼用呢？”

　　“我們確實預測到了和驅逐者之間無可避免的交戰，總裁，我們也預測到了防衛海柏利昂會有的高度危險。你一定要相信我，把海柏利昂包括進任何一個預測等式之中，都會使可靠性降低到──”

　　“好吧，”葛萊史東歎了口氣。“我需要和智核的其他人談談，艾爾必杜，是你們那模糊不清的智慧階層中真正有決定權的人。”

　　“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代表整個智核──”

　　“對，對，可是我希望能和哪個……我相信你稱他們是‘當權者’的人談談。年長一點的人工智慧，要有真正權力的，艾爾必杜，我需要找一個能告訴我為什麼智核綁架了我的畫家席維倫和我的助理裡·杭特的人談談。”

　　那個影像露出震驚的表情。“我可以向你保證，總裁，憑著我們四百年來的盟友之情發誓，智核和他們兩人不幸失蹤的事完全無關──”

　　葛萊史東站了起來。“所以我才要和哪一位‘當權者’談談。現在已經過了說什麼保證的時候，現在是你我任何一方想要生存就必須有話直說的時候了。就這樣吧。”她轉頭去看她電子記事簿上的資料。

　　艾爾必杜顧問站了起來，點頭道別，然後抖動著消失了。

　　葛萊史東招來她個人專用的傳送門，說出政府大廈醫院的代號，舉步準備進入。就在要接觸到那方能量場橢圓形表面的一剎那，她停頓下來，想了下自己在做什麼，在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對進入傳送門感到緊張不安。

　　萬一智核想要綁架她？或是殺了她呢？

　　梅娜·葛萊史東突然明白了智核對萬星網裡的每個使用傳送門來去的人都掌有生殺大權……也就是對每個公民都有這種權力。裡和那個席維倫模控人不用加以綁架，送到另外一個地方去……只是習慣性地認為傳送門是絕無差錯的想法，讓人在潛意識中認定他們去了別處。她的助理和那個謎樣的模控人很可能只是傳送到……成為了空無。變成散落的原子通過了連接。傳送並不是把人或物體“電傳”過去──這種概念太過愚蠢──但相信有種裝置能在時空中打洞，讓人走過黑洞的“暗門”就不愚蠢嗎？她如此信任智核會把她傳送到醫院去，又有多蠢呢？

　　葛萊史東想到戰情室……三個巨大的房間由永久啟動、可以清楚透視的傳送門連接在一起……可是畢竟還是三個房間，在真正的空間裡相距至少有一千光年，即使用霍金空間跳躍推進器，在真實時間裡來去也要幾十年的時間。每次莫普戈或辛赫或其他任何一個人從一張地圖光幕走到企畫板，他或她就是跨過了時空的巨大鴻溝。智核如果要摧毀霸聯，或是其中任何一個人的話，只要在傳送門上動動手腳，讓目的地產生小小“錯誤”就行了。

　　去他的，梅娜·葛萊史東想道，然後走過傳送門到政府大廈醫院去見保羅·杜黑。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