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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萬八百五十一 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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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質·檄 檄文二 【東漢書】 《漢大司馬移邊郡擊邯鄲檄》: 更始至洛陽,遣光武以破虜將軍行大司馬事。十月,持節北度河朔。趙繆王子林,說光武,不答。林於是立王郎為天子,都邯鄲,降下郡國。二年正月,光武以王郎新盛,乃北徇薊。二月,信都太守任光,開門出迎。世祖因發旁縣,得四十人。和戎卒正邳彤,亦舉郡降。劉植,耿純,據縣邑以奉光武。於是北降下曲陽,樂附者至有數萬人。複北擊中山,拔廬奴,所過發奔命兵,移檄邊郡,共擊邯鄲。郡縣還複回應。更始二年二月。伏隆諭青徐檄:乃者,猾臣王莽,殺帝盜位。宗室興兵,除亂誅莽。故臣下推立聖公,以主宗廟。而任用賊臣,殺戮賢良。三王作亂,盜賊縱橫。忤逆天心,卒為赤眉所害。皇天祐漢,聖哲應期。陛下神武奮發,以少制眾。故尋邑以百萬之軍,潰散于昆陽;王郎以全趙之師,土崩於邯鄲。大彤高胡,望旗消靡。鐵脛五校,莫不摧破。梁王劉永,幸以宗室屬籍。爵為侯王,不知厭足。自求禍棄,遂封爵牧守,造為詐逆。今虎牙大將軍頓營十萬,已拔雎陽。劉永奔迸,家已族矣。此諸君所聞也,不先自圖,後悔何及。 【續後漢書】 《呂凱答雍檄》曰:天降喪亂,奸雄乘釁。天下切齒,萬國悲悼。臣妾大小,莫不思竭筋力。肝腦塗地,以除國難。伏惟將軍,世受漢恩。以當躬聚當眾,率先啟行。上以報國家,下不負先人。書功竹帛,遺名千載。何期臣僕吳越,背本就末乎?昔舜勤民事,殞於蒼梧。 《史記》舜南巡守,崩於蒼梧之野,葬於江南九疑。 《禮記》舜勤民而野死。書籍嘉之,流聲無窮。崩于江浦,何足可悲。文武受命,成王乃平。先帝龍興,海內望風。宰臣聰睿,自天降康。而將軍不睹盛衰之紀,成敗之符,譬如野火在原,蹈履河水,火滅水泮,將何所依。曩者將軍先君雍侯,造怨而封。 《漢書》: 上見諸將往往偶語,以問張良。良曰,恐以過失及誅,故相聚訁樂反爾。上曰,為之奈何?良曰,取上素所不快,計群臣所封。群臣皆喜曰,雍齒且侯,吾屬無患矣。竇融知興,歸志世祖。皆流名後葉,世歌其美。今諸葛丞相,英才挺出。深睹未萌。受遺托孤,翊贊季興,與眾無忌,錄功忘瑕。將軍若能翻然改圖,易跡更步。古人不難追,鄙土何足宰哉?蓋聞焚國不恭,齊桓是責。夫差號,晉人不長。 《左氏傳》: 公會單平公,晉定公,吳夫差,于黃池上。七月辛醜盟。吳晉爭先,吳人曰,于周室我為長。晉人日,于姬姓我為伯。趙鞅呼司馬寅曰,日旰矣。大事未成,二臣之罪也。建鼓整列,二臣死之,長動必可知也。乃先晉人。況臣於非主,誰肯歸之。竊惟古義,臣無越境之交。是以前後,有來無往。重承告示,發憤忘食。故略陳所懷,惟將軍察焉。 【魏書】 鐘會為鎮西將軍,討蜀,再破蜀軍。蜀將皆退守劍閣,會乃移檄蜀將吏士民曰:往者漢祚衰微,率土分崩。生民之命,幾於泯滅。太祖武皇帝,神武聖哲,撥亂反正。拯其將墜,造我區夏。高祖文皇帝,應天順民,受命踐阼。烈祖明皇帝,奕世重光,恢拓洪業。然江山之外,異政殊俗。率土之濟民,未蒙王化。此三祖所以顧懷遺恨也。今主上聖德欽明,紹隆前緒;宰輔忠肅明兄,劬勞王室。布政垂惠,而萬邦協和;施德百蠻,而肅慎致貢。悼彼巴蜀,獨為匪民。湣此百姓,勞役未已。是以命授六師,恭行天罰。征西雍州鎮西諸軍,五道並進。古之行軍。以仁為本,以義治之。王者之師,有征無戰。故虞舜舞干羽而有苗服,周武有發財散廩表閭之義。今鎮西奉辭禦命,攝統戎國。庶弘文告之訓,以濟元元之命。非欲窮武極戰,,以快一朝之政。故略陳安危之要,其敬聽話言。益州先主,以命世英材,興兵朔野。困躓冀徐之郊,制命紹布之乎。太祖拯而救之,與隆大好。中更背違,棄同即異。諸葛孔明,仍規秦川。姜伯約屢出隴右,勞動我邊境,侵擾我氐羌。方國家多故,故遑循九代之征也。今邊境安,方內無事。畜力待時,棄兵一向。而巴蜀一州之眾,分張守備,難以禦天下之師。段谷侯和沮傷之氣,難以敵堂堂之陳。比年以來,曾無寧歲。征夫勤瘁,難以當子來之民。此皆諸賢所親見也。蜀相牧見禽于秦,公孫述授首於漢。九州之險,是非一姓。此皆諸賢所備聞也。明者見危于無形,智者規禍于未萌。是以微子去商,長為周賓,陳平背項,立功於漢。豈宴安毒,懷祿而不變哉?今國朝隆天覆之恩,宰輔弘寬恕之德。先惠後誅,好生惡殺。往者吳將孫壹,舉眾內附。位為上司,寵秩殊異。文欽唐諮,為國大害。叛主譽賊,還為戎首。諮困逼,禽獲欽二子還降,皆將軍封侯。諮與聞國事,一等窮歸命,猶加盛寵。況巴蜀賢智,見機而作者哉?誠能深鑒成敗,邈然高蹈。投跡微子之蹤,錯身陳平之軌。則福同古人,慶流來裔。百姓士民,安堵樂業。農不易畝,市不回肆。去累卯之危,就永安之福。豈不美與?若偷安旦夕迷而不反。大兵一發,玉石皆碎。雖欲悔之,亦無及已。其詳擇利害,自求多福。各具宣佈,咸使聞知。 【文選】 《陳孔璋為袁紹檄豫州》: 善曰,《魏氏春秋》曰,袁紹伐許,乃檄州郡。善曰,魏志曰,同翰注,翰曰琳,避難冀州,袁本初使典文章作此檄以告劉備。言曹公失德,不堪依附。宜歸本初也。後紹敗,琳歸曹公,曹公曰,卿昔為本初移書,但可罪狀孤而已。何乃上及父祖邪?琳謝罪曰,矢在弦上,不可不發。曹公愛其才,不責之。左將軍領豫州刺史郡國相五臣本作相國。守:善曰,《蜀志》曰,先主歸陶謙,謙表先主為豫州刺史。後歸曹公,曹公表為左將軍。銑曰,刺史,劉備也。相國,謂為侯王相國也。守,郡守也。蓋聞明主圖危以制變,忠臣慮難以立權。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後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後立非常之功。善曰,難。蜀父老曰,世必有非常之人,然後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後有非常之功。向曰,圖慶,權勢也。言古明君皆慶其危亡,思其險難,因事立勢,以成其賢聖之功也。非常之人,謂賢聖也。夫非常者,故非常人所擬也。曩者強秦弱主,趙高執柄,專制朝權,威福由已。時人迫脅,莫敢正言,終有望夷之敗。善曰,《史記》曰,秦二世夢白虎齧其左驂馬,殺之。問占夢,卜涇水為祟。二世乃齊望夷宮,欲祠涇水,使使責讓趙高以盜事。高懼。乃陰與其女婿咸陽令閻樂,數二世,二世自殺。張華曰,望夷宮,在長安西北長平觀故台處。是臨涇水作之,以望北夷也。 《漢書》曰,王氏浸盛,群下莫敢正言。濟曰,礙,慶也。言非常之事,則非常平之人能慶之。強,暴也。弱主,二世也。趙高,秦相也,柄國之機要也。威福,賞罰也。迫協,怕懼也。言百姓懼高之威,皆不敢正言於君也。望夷,秦宮名。趙高使閻樂殺二世于此宮也。祖宗焚滅辱,至今永為世鑒。及臻呂後季年,產祿專政,內兼二軍,外統梁趙。擅斷萬機,決事省禁。下陵上替,海內寒心。善曰,《漢書》曰,張辟疆謂丞相陳平,請拜呂台,呂產,為將兵居南北軍,丞相如辟疆計。太后臨朝,以呂侯子台為呂王,台弟產為梁王。建成侯釋之子祿為趙王。呂後崩,將軍祿相國,產顓兵兼政。常昭《國語注》曰,季,末也。 《左氏傳》: 閩子騫曰,下陵上贊,能無亂乎?《高唐賦》曰,寒心酸鼻良曰,鑒戒。致,至。季,木也。呂產為相國封梁王,弟祿拜將軍封趙王,擅,專也。萬機皆專斷於已。陵,犯。替,廢也。海內,國內也。寒心,謂痛心也。於是絳侯朱虛,興兵奮怒。誅夷逆暴,尊立太宗。故能王道興隆。光明顯融。五臣本作融顯。此則大臣立權之明表也。善曰,《漢書》曰,產,祿,因諜作亂。齊悼惠王子未虛侯章,在京師知其謀,使人告。兄,齊王令發兵。章欲興,太尉勃內應,以誅諸呂。又曰,呂祿呂產,欲作亂。朱虛侯章,與太尉勃等誅之。大臣乃謀迎代王。代王立,是為孝文皇帝。明表,謂明白之表儀也。鏡曰,漢道興盛而明長者,是周勃等權計之儀錶也。紹此言者,亦將為權道,以臣漢室也。司空曹操,祖父中常侍騰,與左綰徐璜,並作妖孽。饕餮放橫,傷化虐民。善曰,司馬彪《續漢書》曰,曹騰,字季興,少除黃門。桓帝即位,加特進。範曄《後漢書》曰,左,河南人也,為小黃門。徐璜,下邳人也。為中常侍,《左氏傳》,史克曰,縉雲氏有不才子,天下之人,謂之饕餮。 《山海經》曰,鉤吾山有獸,羊身人面,其口腋下,虎齒人爪,其音如嬰兒,如曰麅。是食人。郭璞雲,為物貪婪,食人未盡。還害其身,象在禹鼎。 《左氏傳》所謂饕餮者也。麅,音跑。向曰,曹勝,操祖。桓帝時,位加特進,與小黃門左,中常侍徐璜,同作妖妄,取媚於君為貪亂之行,以殘害人也。饕餮,貪也。父嵩,乞,蓋攜養,因贓假位。輿金輦璧,輸貨權門。善曰,《魏志》曰,曹騰,養子嵩,官至太尉。莫能審其生本末。司馬彪《紐漢書》曰:嵩,字巨高。 《說文》曰:勹亡,乞也,古賴切。 《漢書》曰:息夫躬交遊,進貴戚,趨走權門為名。濟曰,操父嵩,本夏侯氏之子。騰無子,乞養之。勹亡,乞也。贓,賄賂也。輿輦,車也。權,勢也。靈帝時賣官,言嵩以車載賄寶,以輸勢門。而官至太尉。竊盜鼎司,傾覆重器。善曰,《周易》曰,鼎金鉉。鄭玄《尚書注》曰,鼎三公,象也。文子老子曰,天下之大器也。良曰,鼎司,謂司空非才而居此位,故雲竊也。重器,謂天子歧教也。言傾覆天子政教。操贅職。閹遺醜,本無懿五臣本作令。德。善曰,贅,謂假相連屬也。 《莊子曰》,附贅懸肱然。肱贅,假肉也。贅,也說初。肱,音尤。翰曰,贅,餘肉著身也。閹,宦人也。令,善也。贅,逾嵩也。閹,謂騰也。言操是如此種類,元無善德。以及於人也。犬票區妙,狡鋒協,好亂樂禍。幕府董統鷹楊,掃除凶逆。善曰,《魏志》曰,大將軍何進,與紹誅諸閹宦。進被殺,紹遂勒兵捕諸閹人,無少長皆殺之。 《漢書音義》曰,衛青征匈奴,大克獲。帝就拜大將軍于幕中,因曰幕府。銑曰,犬票,劫。狡,健也。言操性與兵器相合,欲好樂禍亂。向曰,幕府,謂紹也。董,督也。鷹,鷲烏也。言紹督理鷲鳥,掃除閹宦也。續遇董卓,侵官暴國。善曰,《魏志》曰,董卓,字仲穎,隴西人,為相國。卓以山東豪傑並起,乃從天子都長安,燔燒洛陽宮室。卓至西京,呂布誅卓。 《左氏傳》: 欒緘謂欒書曰,侵官,冒也。失官,慢也。濟曰,續,相連也。侵官,謂冒官也。暴國,謂卓遷獻帝於西京。於是提劍揮鼓,發命東夏。收羅英雄,棄瑕取用。善曰,魏氏。曰,董卓,呼紹欲廢帝。紹不應,因橫刀長揖而出,奔冀州。卓因拜紹渤海太守,因舉渤海之眾以攻卓。良曰,提攜,鼓奮也。東夏,即渤海也。收羅,謂採訪賢才,棄瑕釁而取其能者。餘同善注。故遂與操。同諮合謀,授以裨脾師。五臣作帥。謂其鷹犬之才,爪牙可任。善曰,裨師,偏師也。 《漢書·衛青傳》曰,裨將及校尉,侯者九人。謝承《後漢書·陳龜表》曰,臣糶世展鷹犬。摶擊之用。翰曰,諮,議。裨,偏也。紹表傑州刺史,授以偏師。與同議合謀,欲匡複漢室者。謂其有犬鷹將摶擊之能,可為爪牙之任也。言鷹犬,以此操也。至乃愚佻短略,輕進易退。善曰,字書曰,佻,輕也,敕聊切。銑曰,佻,輕略法也。言操輕薄,少有法度。傷夷折衄,女六。數喪師徒。向曰,夷,殺。衄,縮也。師徒,眾也。幕府輒複分兵命銳,修完補輯。表行東郡,五臣本有太守二字。領兗州刺史。善曰,謝承《後漢書》曰,表紹以刺操為東郡太守,劉公山為兗州。公山為黃巾所殺,以操為兗州刺史。濟曰,輒,專。銳,精。完,全也。言操數敗,喪師旅,而紹專以精兵修輯之。而又表天子,令操領東郡太守也。被以虎文,獎子六。威柄,善曰,被以虎文,則羊質虎文也。法言曰,敢問質曰,羊質虎皮,見革而說,見豺而戰。 《魏志》作獎,,成也。言獎成其威柄也。向曰,獎,勸也。言操實羊質而被虎文者,乃紹蓋勸,以成威福之柄。冀獲秦師一之報。善曰,《工氏傳》曰,秦孟明帥師伐晉,晉侯禦之,秦師敗績。又曰,秦伯伐晉,濟河焚舟。取王官,及郊。晉人不出,遂霸西戎,用孟明也。翰曰,秦將孟明氏數敗秦師,稷公不罪,遂得敗晉以報秦。故雲一克之報。言操數敗,我不以為罪者,亦冀操一克之報。而操遂承資跋扈,肆行凶忒。善曰,謝承《後漢書》曰,操得兗州,兵眾強盛,內懷。反紹意。 《毛詩》曰,無然畔渙。鄭玄曰,畔渙,猶跋扈也。 《西京賦》曰,雎盱跋扈,賈逵《國語注》曰,肆,恣也。孔安國《尚書傳》曰,忒,惡也。銑曰,跋扈,謂倔強也。肆,縱。忒,惡也。割剝元元,殘賢害善。善曰,《太公金匱》曰,天道無親,常與善人。今海內陸沉于殷久矣,何乃急急於元元哉?高誘《戰國策注》曰,元元,善也。張奐與屯留君書曰,氣厲流行,傷賢害善。向曰,割剝,殘害也。元元,謂眾人也。殘害,殺戮也。故九江太守邊讓,英才俊偉,天下知名。直言正色,論不阿諂。身首被梟懸之誅,妻孥受灰滅之咎。善曰,臣瓚《漢書注》曰,懸首於木曰梟。 《尚書》曰,餘則孥戮汝。濟曰,偉,奇。阿,曲也。斬首懸之曰梟。孥,子也。操為兗州邊讓言議,頗侵於操。操殺讓而族其家,故雲灰滅也。自是士林憤痛,民怨彌重。一夫奮臂,舉州同聲。善曰,林,喻多也。司馬遷書曰,列于君子之林。孔安國《尚書傳》曰,民諮胥也。 《史記》,武臣曰,陳王奮臂,為天下唱始。 《周易》曰,同聲相應。良曰,林,言多也。憤,怒。奮,舉也。言士人怒怨,舉手同聲,皆欲討之。故躬破于徐方,地奪于呂布。彷徨東裔,蹈據無所。善曰,《魏志》曰:陶謙為徐州刺史,太祖征謙,米少引軍還。又曰,太祖與呂布戰于濮陽,太祖軍不利。翰曰,操為徐州刺史,為陶謙所破。又與呂布戰于濮陽,為布所敗而走。故雲地奪也。彷徨,驚貌。蹈,踐。據,依也。言無所依踐也。幕府惟五世作推。強幹弱枝之義,且不登叛人之黨。善曰,叛人,謂呂布也。 《漢書》曰,徙二千石,高貲富人豪傑並兼之,家于諸陵。蓋亦以強幹弱枝,非為奉山園也。 《左氏傳》曰,園宋彭城,非宋地也。於是為宋討魚石,故稱宋且不登叛人。翰曰,幹,本喻君也。枝,喻諸侯也。登,成也。叛人,謂呂布也。言我欲強君而弱諸侯,故不成呂布之強也。故複援旌擐甲,席捲起征。金鼓響振,布眾奔沮。茲與切。善曰,紹征呂布,諸史不載,蓋史略也。 《左氏傳》曰,擐甲執兵。社預曰,擐,貫也,胡慢切。 《春秋握誠圖》曰,諸侯水散席捲,各爭恣妄。 《漢書》曰,膠西王叩頭漢軍壁,弓高侯執高鼓見之。向曰,援,引。擐,貫。金,鈣。沮,壤也。言紹聞操敗,引軍擊布破之,軍眾奔壞也。拯其死亡之患,複其方伯之位。則幕府無德於兗土之民,而有大造於操也。善曰,謝承《後漢書》曰,操國呂布于濮陽,為布所敗。投紹,紹家之,乃給兵五千人,還取兗州。 《說文》曰,拯,上舉也。 《左氏傳》,呂相絕秦曰,秦師兗還無害,則是我有天造於西也。濟曰,拯,救也。死亡之患,謂遭呂布之破也。複,反也。方伯,謂兗州刺史也。無德於兗土之人,謂已舉操為兗州,而操害贊善也。造恩也。有大恩謂救之。後會鸞駕反旆,群虜寇攻。善曰,都長安後,韓逞以天子還雒陽。良曰,鸞駕,天子車也。旆,車飾也。 《魏志》曰,時董卓徙天子都長安,後楊奉韓進以天子還洛陽也。群虜,則董卓韓進也。冠,盜也。時冀州方有北鄙之警,匪遑離局。善曰,《魏志》曰,冀州牧韓馥,以冀州讓紹,紹遂領冀州。謝承《後漢書》曰,公孫瓚非紹立,劉伯安斂其眾攻紹。 《禮記》曰,各司其局。鄭玄曰,局,部分也。翰曰,時公孫瓚出軍屯阿,遂舉兵攻紹。紹時為冀州刺史,人眾悉叛紹降瓚,太破紹軍。鄙,邊邑也。遑,暇也。局,部分也。故使從事中郎徐勳,就發遣操。使繕修郊廟,翊衛幼主。操便放志專行,脅遷當禦省禁。善曰,《魏志》曰,天子還洛陽,太祖遂至洛陽衛京師。協遷,謂迫協天子而遷徙也。銑曰,鬼神所居曰廟,翊,輔。衛,護也。幼主,謂獻帝也。協,劫。遷,移也。當禦,謂萬事自當理之,不令上知也。省,亦禁也。卑侮王室,敗法亂紀。坐領三台,專制朝政。善曰,《家語》曰,是謂壞法亂紀也。 《漠官儀》曰,尚書為中台,禦史為憲台,渴者為外台。向曰,侮,輕。紀,綱也。領,統領也。三台,謂中台,外台,憲台也。制,斷也。爵賞由心,刑戮在口。所愛光五宗,所惡滅三族。善曰,宗,亦族也。 《漢書》,徐自為曰,古有三族,而王溫舒罪,至同時則五族乎?《家語》曰,宰予為臨大夫,與田常之亂,夷三族也。濟曰,由心,不論勳舉也。在口,不依法令也。五宗,謂上至高祖,下至玄孫也。三族,父族,母族,妻族,言操之暴如此也。群談者受顯誅,腹議者蒙隱戮。善曰,《漢書》曰,上既造白鹿皮幣,令下,顏異不應反唇。張湯奏異腹非論死,自是之後,有腹非之法也。良曰,群談,謂議朝政者。腹議,謂口不言而心惡之者。隱戮,謂托別事而誅之。百僚鉗口,道路以目。善曰,莊子曰,鉗墨翟之口。 《史記》曰,周厲王行暴虐侈傲,國人謗王。王怒,得衛巫使監謗者,以告則殺之。國人莫敢言,道路以目。鉗,其嚴切。翰曰,僚,官也。鉗,關也。言百官畏法,不敢言時政,道路之人,皆以目相視而已。尚書記朝會,公卿充員品而已。銑曰,尚書,掌朝會之法也。諸侯時見曰會。言公卿不敢論時政,但具員品。故太尉楊五臣作楊。彪,典曆二司,享國極位。操因緣眥柴懈。睚,五懈。被以非罪。榜楚五臣本作焚榜。參並,五毒備至。觸情任忒,不顧憲綱。善曰,《漢書》曰,王莽誅翟義,夷滅三族。皆至同坑,以五毒參並葵之。如淳曰,野葛狼毒之屬。 《韓詩外傳》曰,不肖者,觸情縱欲也。向曰,彪代董卓為司空,又代黃琬為司徒,故雲曆二司也。時袁術作亂,操托彪與術婚姻,誣以欲圖廢置,奏下獄,劾以大逆。眥睚,目貌。楚,櫝。榜,笞也。參並,謂塑膠也。五毒,謂五刑備具也。忒,惡也。言用兼五刑,觸情任為毒惡,不顧其法律也。又議郎趙彥,忠諫直言,義有可納。是以聖朝含聽,改容加飾。操欲迷奪時明,杜絕言路。擅收立殺,不俟報聞。濟曰,迷,惑。杜,塞。擅,專也。言操將惑明時,絕忠諫,故立即殺彥,不得待奏報,聞徹天子也。又梁孝王先帝母昆,墳陵尊顯,桑梓松柏,猶宜肅恭。而操帥將吏士,親臨發掘,破棺裸胡寡。屍,掠取金寶。至今聖朝流涕,士民傷懷。善曰,裸曰,裸作躲。 《漢書》曰,文皇帝竇皇后生孝景帝、梁孝王。 《武曹瞞傳》曰,曹操破梁孝王棺,收金寶,天子聞之哀泣。昆,或為弟。 《毛詩》曰,維桑與梓,必恭敬止。仲長子昌言曰,古之葬者,松柏以識其墳。良曰,言帝弟塋樹,猶合恭敬。況使吏士發掘墳墓,而取金玉乎?裸,露。掠,取也。操發梁孝王墓,天子聞之哀泣。士人,謂有識者也。操又特置發丘中郎將,摸金校尉,所過隳五臣作墮突,無骸不露。翰曰,隳,壞。突,破也。言操置發丘中郎,摸金校尉之官。所過皆破壞塚墓,以取金寶,而露其骸骨也。身處三公之位,而行桀虜之態,國虐民,毒施人鬼。加其細政慘苛,五臣本作荷。科防互設。罾繳充蹊,坑井塞路。舉手掛網羅,動足觸機陷,是以兗豫有無聊之民,五臣本作人。帝都有籲嗟之怨。善曰,《戰國策》蘇秦曰,上下相怨,民無所聊。 《家語》,孔子曰。今人之言,惡者,比之於桀紂。民怨其虐,莫不籲嗟。銑曰,桀虜,謂惡人也。虐,殘。毒,害,施,布也。殘毒布人鬼,謂殺忠賢,露骸骨也。荷,煩。慘,毒。罾,網也。繳,擊縷箭上,以射鳥。穿,亦坑也,可以捕獸。此喻法令煩酷。人之舉手動足,皆陷刑網。兗豫,二州名,操所領也。籲嗟,歎聲。曆觀載籍,無道之臣,貪殘酷烈,於操為甚。幕府方詰外奸,未及整訓。善曰,鄭玄《禮記注》曰,詣,謂問其罪也,去負切。向曰,言書史所載,未有毒害。如操者。酷裂,猶毒害也。詣,問也。賊在外曰奸。整,齊。訓,教也。言紹為問罪於外,未及齊教於操也。加緒含容,五臣作覆。冀可彌逢。善曰,《左氏傳》,展喜對齊侯曰,桓公是以糾合諸侯,彌縫其間,而臣救其災。濟曰,緒,餘也。言紹加余含容于操,冀可彌縫其過,使自改悔也。而操豺狼野心,潛包禍謀。善曰,劉向《列女傳》曰,羊舌叔姬者,叔向之之母也。長姒產男,叔姬往觀之曰,其聲狼也。狼子野心,非是莫威羊舌氏乎?良曰,言操之野心,潛藏禍亂之謀,有同豺狼也。乃欲摧撓女教。棟樑。孤弱漢室。善曰,《周易》曰,楝撓之凶,不可以有輔。翰曰,摧折。撓,曲也。楝梁,喻大臣也。謂操殺司空楊彪也。孤弱,謂除其輔佐也。除滅忠正,專為梟雄。往者伐鼓,北征公孫瓚。 善曰,《魏志》曰,公孫瓚,字伯圭。董卓至洛陽,遷瓚奮武將軍,封蘇侯。範曄《後漢書》曰,公孫瓚大破黃巾,威震河北。紹自將擊之。銑曰,除滅忠正,謂殺趙彥等之。梟,惡鳥也。雄,強也。言操如惡鳥之強也。伐,擊也。謂紹擊鼓,往征瓚也。強冠桀逆,拒圍一年。操因其未破,陰交書命。外助王師,內相掩襲。故引兵造河,方舟北濟。會其行人髮露,瓚亦梟夷。善曰,《左氏傳》曰,凡師輕曰襲。杜預曰,掩其不備也。 《魏志》曰,紹悉軍圍瓚,瓚自知必敗,盡殺其妻子,乃自殺。向曰,強冠,謂瓚也。言瓚桀逆拒紹,內將掩襲而圍之。操因暗與瓚書雲,外稱助紹。內將掩襲而取之。行人,使人也。謂操使自髮露操與瓚書也。殺人懸首,曰梟。夷,滅也。故使鋒芒五臣作錄。挫縮,厥圖不果。良曰,鋒瓦,兵戈也。挫,摧也。言髮露,操不果成其謀也。耳五臣作爾乃大軍過蕩西山,屠各左校。皆束手奉質,爭為前登。犬羊殘醜,消淪山谷。善曰,晉《中興書》曰。胡俗,其人居塞者,有屠各種最豪貴,故得為單于統領諸種。濟曰,大軍,紹自謂也。蕩,洗滌也。西山。鹿腸山也。紹入朝歌,自于鹿腸山斬賊於毒等,滅之。又擊左校郭大賢及西營屠各。屠各,匈奴種也。束手,謂縛也。質,以物相屬也。前登,謂爭先而降也。犬羊殘醜,謂羌狄雜類也。消,亡。淪,沒也。言皆畏威,亡沒於山谷之中也。於是操師震懾,章獵晨夜逋遁。屯據敖倉,阻河為固。善曰,《魏志》曰,袁紹將進軍攻許,公留於禁屯河上。公軍官度。 《漢書》音義曰,敖,地名,在滎陽西北,上臨河,有太倉。翰曰。震懾,驚懼貌。逋,竄。遁,逃。屯,聚。據,依也。敖倉,地名,中有太倉。俯臨黃河。言操懼紹,依此地以為固也。欲以螳螂之斧,禦隆車之隧。善曰,《莊子》,遽伯玉謂顏闈曰,汝不知夫螳螂乎?怒其臂以當車轍,不知其不勝任也。銑曰,螳螂,蟲也。前有兩足,舉之如執斧之象也。隧,猶轍也。言此蟲舉斧禦大車之轍,亦猶操之拒紹軍也。幕府奉漢威靈,折衝宇宙。善曰,班孟堅與陳文通書曰,奉國威靈,信志方外。 《晏子春秋》,孔子曰,不出樽俎之間,而折衝千里之外,晏子之謂也。向曰,折,摧。沖,突也。宇宙,謂四方上下也。長戟百萬,胡騎千群。奮中黃育獲之士,五臣作材騁良弓勁弩之勢。善曰,《屍子》,中黃伯曰,余左執太行之猶,而右摶彤虎。 《戰國策》,范雎說秦王曰。烏獲之力馬而死,夏育之勇焉而死。文子曰,狡兔得,而獵犬烹。高鳥盡,而良弓藏。 《史記》,蘇秦說韓王曰,天下之強弓勸弩,皆從韓出。濟曰,戰,戈屬也。胡,匈奴也。百萬千群,言多也。中黃伯,夏育。烏獲,皆古之力士也。騁,縱。良,善。勁,強也。言紹士卒之盛,以威操曲部也。並州越太行,青州涉濟漯。他答反。善曰,《魏志》曰,袁紹出長子譚為青州,外甥高翰為並州。 《淮南子》曰,何謂九山,曰太行,羊腸。高誘曰,太行在河內野王縣。 《尚書》曰,浮於濟漯,達於河。良曰,越,逾也。涉,度也。濟漯,二水也。大軍泛黃河而角五臣本作桷。其前,荊州下宛葉而掎居蟻其後。善曰,《左氏傳》,狄子駒支曰,璧如捕鹿,晉人角之,諸戎椅之。征伐軍有前後,猶如捕獸,一人捉角,一人戾足。 《說文》曰,椅戾,足也。翰曰,泛,濟。桷,也。。劉表為荊州刺史,與紹相結。宛葉,二縣名。椅,擊也。雷震虎步,並集虜庭。善曰,李陵詩曰,幸托不霄軀,且當猛虎步。銑曰,雷震虎步,皆軍士威勢也。虜庭,謂操之庭也。若舉炎火以炳飛蓬,覆滄海以沃漂炭。有何不五臣本有消宇。滅者哉?善曰,《楚辭》曰,離憂患而溉焚火,其克必矣。 《聲類》曰,炳,燒也。 《說文》曰,,火飛也。向曰,炳,燒。沃,灌也。,大飛也。舉炎盛之火而燒枯蓬,傾海水以灌飛火。言之伐操,勢亦如此,何有不消滅者哉?又操軍吏士,其可戰者,皆出自幽冀。或故營部曲,鹹怨曠思歸,流涕北顧。善曰,《毛詩序》曰,男女怨曠。濟曰,幽冀,二州名。故營,謂紹之故營部曲之兵也。怨,別。曠,久也。言皆怨別鄉之久,而北顧恩歸也。其餘兗豫之民,及呂布張揚之遺眾,覆亡迫脅,權時苟從。各被創夷,人為仇敵。若回旆方徂,登高岡而擊鼓吹,揚素惲以啟降路。必土崩瓦解,不俟血刃。善曰,《魏志》曰,呂布,字奉先,五原人也。為兗州牧。建安三年,曹公東征大破之。布乃還固守,公遂決泗沂水以灌城,禽布殺之。又曰,張揚,字稚叔,虞中人也。董卓以為建義將軍。建安四年,曹公征呂布,張揚將楊醜殺揚以應太祖。揚將眭固殺醜,將其眾欲北合袁紹。太祖遺史渙邀擊之,殺固。 《尚書》曰,父師曰,召敵仇弗怠。 《廣雅》曰,徽,幡也。徽與揮古通用。書徐樂上書曰,何謂土崩?秦之末葉是也。人困而主不恤,下怨而上不知,此之謂土崩。何謂瓦解?吳楚齊越之兵是也。當此之時,安土樂俗之人眾,故諸侯無外境之助,此之謂瓦解。孫卿子曰,舜伐有苗,禹伐共工,湯伐有夏,文王伐崇,武王伐紂,遠方慕義,兵不血刃。良曰,張揚與呂布善,布被曹操圖,張揚將救之。其將楊醜殺張揚以應曹操,楊醜之將蛙固又殺醜,欲以眾北合袁紹。操遣史渙破之,心權其眾。覆,敗也。張楊之眾,皆敗亡權勢,無如之何,且從之耳。然已被操傷害,皆以操為仇敵也。旆,旗。徂,往也。紹言,若我回旗方往,登高山,擊鼓吹角,舉白幡以開降路,則操之軍士,皆不待血刃而崩離也。素,白。揮,幡也。土崩瓦解,謂崩離俟待也。方今漢室陵遲,綱維弛絕。聖朝無一介之輔,股肱無折衝之勢。善曰,《尚書》,秦穆公曰,如有一介臣。 《尚書》,太傅曰,股肱,臣也。 《晏子春秋》,孔子曰,不出樽俎之間,而折衝千里之外,晏子之謂也。翰曰,陵遲,猶漸壞也。維,紀。馳,廢也。一介,謂輕微也。言漢室漸壞綱紀,無一介之臣以為輔佐也。股,髀。肱,臂也。言手足之臣,皆無折衝陷陣之權勢也。方畿之內,簡練之臣,皆垂頭榻士獵,翼,莫所憑恃。雖有忠義之佐,脅於暴虐之臣。焉能展其節。銑曰,天子境內,千里,曰畿內。簡練,謂選擇也。榻,斂,憑,依。協,懼也。暴虐之臣,謂操也。言忠義之士,懼操不敢展其誠節。又操持五臣作特。部曲精兵七百,五臣本有人字。圍守宮闕。外托宿衛,內實拘執。懼其篡逆之萌,因斯而作。善曰,《說文》曰,逆而奪取曰篡,義患切。向曰,宮闕,天子所居也。拘,止。執,持也。逆而奪取曰篡。萌,始。作,起也。此乃忠臣肝腦塗地之秋,列五臣本作烈字。士立功之會。可不勖哉!善曰,《喻巴蜀文》曰,肝腦塗中原。 《漢書》曰,一股塗地。 《尚書》曰,助哉,夫子,濟曰,言操之逆亂如此,是忠臣用命之時,烈士立功之際,可不勉力哉!操又矯命稱制,遣使發兵。恐邊遠州郡,過聽給與。強寇弱主,違眾旅叛。善曰,《漢書》,以旅為助。良曰,矯,詐。過,誤。旅,助也。言操詐稱制發其兵,恐州郡誤聽給與,是強冠賊而弱天下也。如此,則違眾人以助叛逆也。舉以喪名,為天子笑,則明哲不取也。即日,幽並青冀四州並進。善曰,《魏志》曰,紹以中子熙為幽州,翰曰,舉,謂舉兵立忠正之名。哲,智也。言明智不取也。幽並,紹中子熙所領也。書到荊州,便勒見胡面。兵與建忠將軍協同聲勢。善曰,《魏志》曰,張繡以軍功稱,遷至建忠將軍,屯宛,與劉表合。銑曰,張繡為建忠將軍,與劉表相合,以攻操。勢,力也。州郡各整戎馬,羅落境界。舉師揚威,並匡社稷。則非常之功,於是乎著。向曰,羅落,布列也。匡,正也。非常,謂立大功也。著,明也。其得操首者,封五千戶侯,賞錢五千萬。部曲偏裨音脾將校諸吏降者,勿有所問。廣宣恩信,班揚符賞。佈告天下,鹹使知聖朝有拘逼之難,如律令。善曰,《風俗通》曰,謹按,律者,法也。皋陶謨虞雲始造律,時主所制曰令。 《漢書》著甲令。夫吏者,始也。當先自正,然後正人。故文書下如律令,言當履繩墨,動不失律令也。濟曰,部曲,謂隊帥也。偏裨小將也。諸吏,謂官屬也。勿有所問,言不與罪也。廣,遠。宣,通班。布,揚,舉。符,書也。言布舉軍書賞賜之數,使天下知天子為操所拘逼之難。如律令,謂賞賜一如律令之法。陳孔璋檄吳將校部曲文:良曰,此曹公檄江東諸軍將校部曲,令背孫權而歸於漢。年月朔日子,尚書令彧,善曰,《魏志》曰,荀彧,字文若,穎川人也。太祖進彧為漢侍中,守尚書令。翰曰,子,發檄時也。荀彧為尚書令,獨稱者,以官高也。告江東諸將校部曲,及孫權宗親中外:蓋聞禍福無門,唯人所召。善曰,《左氏傳》門子騫之辭。銑曰,孫權,吳主也。召,招也。言禍福無有異門,但人心所招也。夫見機五臣作幾。而作,不處凶危,上聖之明也。善曰,《周易》曰,君子見幾而作,不俟終日。向曰,幾者,事之微。言見事微者,不處凶危之地。臨事制變,困而能通,智者之慮也。善曰,《漢書》曰,江充因變制宜。 《周易》曰,因而不失其所亨,其唯君子乎?王弼曰,窮,必通也。濟曰,能制變通之理,在困窮而不能通。是智者之思慮也。漸漬荒沈,往而不邇,下五臣本有下字。愚之蔽也。良曰,漬,浸。荒,廢也。沉,謂醉冥也。言漸浸廢置,不思回復,是下愚之蔽也。是以《大雅》,君子于安思危,以遠咎悔。善曰,班固《漢書贊》曰,大雅卓爾不群,河間獻王近之矣。 《封禪書》曰,興必慮衰,安必思危。翰曰,《大雅》,詩篇名。以美君子,言其能居安思危,故能遠離咎悔也。小人臨禍懷佚,以待死亡。二者之量,不亦殊五臣本作異乎?銑曰,佚,樂也。二者,謂君子小人也。量,度也。言度量殊吳也。孫權小子,未辨菽麥。善曰,《左氏傳》曰,晉周子有兄而無慧,不能辯菽麥。向曰,菽,豆也。未辨菽麥,言其無識之甚也。要領不足以膏齊斧,名字不足以誇簡墨。善曰,《漢書音義》,服虔注曰,易曰,喪其資斧,未聞其說。張晏曰,斧,戲也。以整齊天下。應劭曰,齊,利也。虞喜《志林》曰,齊,側皆切。凡師出,必齊戒。入廟受斧,故曰齊斧也。濟曰,領,項。膏,潤也。斧,所以整齊軍旅,故曰齊斧也。簡墨,謂刑書也。言權之要領不足潤斧鉞。名字不足誇刑書也。譬猶角口卯,始生翰毛。而便陸梁放肆,顧行吠主。善曰,《爾雅》曰,生而自食曰雛,待哺曰芻。郭璞曰,鳥子須母食。鄭玄《尚書大傳注》曰,翰毛,毛長大者。 《西京賦》曰,怪獸陸梁。 《戰國策》,刁勃謂田單曰,蹠之狗吠堯,非其主也。良曰,卯,鳥子也。翰,羽也。陸梁,跳躍貌。肆,縱也。此喻權如鳥獸始生,而放縱還視,以吠其主,不從皇化也。 《戰國策》曰,蹠之犬,可使吠堯也。謂為舟楫足以距皇威,江湖可逃靈誅。不知天網設張以在網目,爨鑊之魚,期於消爛也。翰曰:皇威,天子之威也。靈神巫也。誅,討也。言我國家張布天網,而權,以在網目之中也。爨,炊。護,鼎也。言遊鼎之魚,期於消爛不遠。若使水而可恃,則洞庭無三苗之墟,子陽無荊門之敗。善曰,《尚書》,帝曰,諮禹,惟時有苗弗率,女徂征。三旬,苗民逆命。帝乃誕敷文德。七旬,有苗格。孔安國曰,三苗之國,左洞庭,右彭蠡。范曄後漢書曰,公孫述,字子陽。自立為蜀王,遣任滿據荊門。帝令征南大將軍嶺彭攻之,滿大敗。銑曰,同善注,言此者,欲以摧折山水之固也。朝鮮之壘不刊,南越之旌不拔。五臣本有也字。善曰,《史記》曰,天子拜涉何為遼東部都尉。朝鮮襲殺何,天子遣左將軍荀彘擊朝鮮。朝鮮殺其王,右渠來降,定朝鮮為四郡。又曰,南越呂喜反,以主爵都尉楊僕為樓船將軍,下橫浦,鹹會番禺。南越以平,遂為九郡。又曰,東越王餘善反,遣橫海將軍韓說出句章。越建咸侯殲,殺餘善以其眾降。向曰,朝鮮,遼東國名。壘,軍壁也。刊,除也。朝鮮國叛,使荀彘擊平之,定朝鮮為四郡。呂嘉據南越而叛。帝使楊僕征之而平。旌,旗也。此亦據險而已。昔夫差承闔閭之遠跡,用申胥之訓兵,棲越會稽,可為強矣。善曰。 《史記》曰,吳王闔閭死,立太子夫差。又樂毅遺燕惠王書曰,昔伍子胥說聽於闔閭,而吳王遠跡至郢。韋昭《國語注》曰,申胥,楚大夫伍奢之子子胥也,名員。員奔吳,吳與地,故早申胥。 《史記》曰,吳王夫差伐越,敗之。越王句踐乃以甲兵五千人,棲於會稽。濟曰,吳王夫差,承父闔閭遠跡,用子胥訓兵之法,大破越。拘越王勾踐於會稽之山,誠為強威。申胥本伍奢之子子胥也,奔于吳,封申地,故曰申胥。及其抗衡上國,與晉爭長。都城屠于句踐,武卒散于黃池。終於覆滅,身罄越五臣作六軍。善曰,《毛萇詩注》曰,抗,舉也。鄭玄《周稽注》曰,稱上曰沖。抗衡,謂對舉以爭輕重也。 《史記》,陸賈曰,以區區之越,與天子抗衡為敵國。又曰,吳王夫差,北會諸侯于黃池,欲霸中國。吳王與晉定公爭長,乃長晉定公,吳引兵歸國,又曰,吳與晉人相遇黃池之上,吳晉爭強,晉人擊之,大敗吳師。越王聞之,襲吳。吳王聞之,去晉而歸,與越戰。不勝,城門不守,遂圍吳宮,而殺夫差。良曰,同善注,屠,壞。擊,盡也。及吳王濞,浦秘。驕恣屈堀強,猖昌猾胡刮始亂。善曰,《漢書》曰,吳王濞,高帝兄仲之子也。立濞為吳王。孝景五年,起兵於廣陵。 《左氏傳》曰,鄭子太叔卒,晉趙簡子曰,黃父之會,夫子語我九言曰,無始亂,無怙富。翰曰,恣,縱也。屈強,不順貌。猖猾,狂狡貌。始亂,謂為亂首也。自以兵強國富,勢陵京城。太尉帥師,甫下滎陽。則七國之軍。瓦解水泮。善曰,《漢書》曰,七國反,書聞天子。遣條侯周亞夫往擊楚,敗之。七國,吳王濞,楚王戊,趙王遂,膠西王卯,濟南王辟光,淄川王,膠東王渠。鄭玄《周禮注》曰,甫,始也。 《漢書》,徐樂上書曰,何謂瓦解,吳楚齊越之兵是也。當此之時,安土樂俗之人眾,故諸侯無外境之助,此之謂瓦解。 《淮南子》曰,水泮而農桑起。銑曰,太尉,周亞夫也。滎陽,郡名。濞與漢所封七國周叛也。瓦解水泮,言破敗之甚也。解泮,皆破也。濞之罵言未絕於口,而丹徒之刃以陷其胸。善曰,《漢書》曰,吳王敗,乃與麾下壯士千人,夜亡渡淮,走丹徒,保東越。漢使人以利口舀東越,東越即紿吳王。吳王出勞軍,漢使人縱殺吳王。 《漢書》,賈誼上疏曰,適啟其口,匕首已陷其胸矣。紿音殆。向曰,罵,惡言也。陷,入也。刃入於胸,謂縱殺。餘注同善。何則?天威不可當,而五臣無而字悖逆之罪重也。且江湖之眾,不足恃也。濟曰,悖,亂也。言夫差,與濞,皆為亂逆而誅,不足恃也。自董卓作亂,以迄於五臣作於。今,將三十載。其間豪傑縱橫,熊處虎。強如二袁,勇如呂布。善曰,二袁,袁紹袁術也。 《魏志》曰,呂布便弓馬,旅力過人,號為飛將。良曰,迄,至也。豪桀縱橫,言多也。熊虎,猛獸也。時,止也,以比當時英雄也。二袁,謂紹術也。呂布驍將,故雲勇也。跨州連郡,有威有名者,五臣本有者字十有餘輩。其餘鋒捍持起,視狼顧。爭為梟雄者,不可勝數。善曰,《淮南子》曰,鴟視虎顧。 《鹽鐵論》曰,無鹿駭狼顧之憂。翰曰,跨,處也。其餘,謂諸小賊也。捍,勇。特,獨也。,鷲鳥。狼,惡獸。梟,惡鳥也。雄,畏也。小賊如此鳥獸,殘害者不可勝數,言其多也。然皆伏鐵嬰鉞,首腰分離。雲散原燎,罔有孑遺。善曰,《尚書》曰,若火之燎于原。 《毛詩》曰,周余黎民。靡有孑遺。銑曰,鐵,椹。鉞,斧也。言亂賊之徒,皆從椹斧之誅。如火燒燎原,草無有餘遺也。孑,餘也。近者關中諸將,複相合聚。續為叛亂,善曰,《魏志》,張魯處漢中,遣鐘繇討之。是時關中諸將,疑繇欲自襲馬超。遂與楊秋李湛宜成等反,遺曹仁討之。超等屯潼關。公敕諸將,關西兵精悍,堅壁勿與戰。向曰,馬超楊秋叛於關中,遣曹公討之。超等屯潼關,曹公敕諸將曰,關西兵精悍,堅壁勿與戰。續,坎也。阻二華,據河渭。驅率羌胡,齊鋒東向。氣高志遠,似若無敵。丞相秉鉞鷹揚,順風烈火。元戎啟行,未鼓而破。善曰,《魏志》曰,公西征馬超,公自潼關北度。未濟,赴船急戰。丁斐曰,放馬以餌賊,賊亂取馬,公乃得渡。循河為甬而南。賊進距渭口,公乃分兵結營。于渭南。賊夜攻營,伏兵擊破之。進軍度渭,超等數挑戰,不許。公乃與克日會戰,先以輕兵挑之。戰良久,乃縱獷騎夾擊,大破之。斬宜成,李湛等。 《漢書》,元後詔曰,運獨見之明。奮無前之威。 《毛詩》曰,武王載旆有處秉鉞,如火烈烈,則莫我敢過。又曰,元戎十乘,以先啟行。濟曰,二華,大華少華,二山名,河渭,二水名。馬超阻依北山河險固,驅牽羌胡,自為無敵矣。而曹公討之,如順風縱其盛大,大兵未反鼓怒,而賊以破亡也。傳曰,時唯鷹揚。又曰,一鼓作氣。元,大。戎,兵也。伏屍千五臣本作死十萬;流血漂鹵,魯此皆天下所共知也。善曰,《戰國策》,秦王謂唐且曰,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賈誼《過秦》曰,伏屍百萬,流血漂鹵。良曰,漂,浮也。鹵,大也。是後大軍所以臨江而不濟者,以韓約馬超逋逸迸脫,走還涼州。複欲鳴吠,善曰,《魏志》曰,公斬宜成,遂超走涼州。 《典略》曰,韓遂,字文約,在涼州阻兵為亂,積三十年。建安二十年,乃死。翰曰,逋,竄。逸,夫。迸,散也。鳴吠,猶叛亂也。大軍所以不濟江伐吳者,為伐韓約馬超也。逆賊宋建,僭號河首,同惡相救,並為唇齒。善曰,《魏志》曰,初,隴西宋建,自稱河首平漢王,聚眾抱罕。夏侯淵討之。屠抱罕,斬建涼州。銑曰,宋建自稱平漢王,聚兵犯命,與馬超等同惡,以相救援。如唇齒相副焉。又鎮南將軍張魯,負固不恭。善曰,《魏志》曰,張魯,字公旗。據漢中,以鬼道教人,自號師君。長雄巴漢,垂三十年。漢末力不能征,遂就寵魯為鎮民中郎將。漢甯,太祖征之。 《周禮》曰,負固不服,則改之。向曰,負,倚也。倚已漢之固,不恭帝命。皆我王誅,所當先加。故且觀兵旋旆,善曰,《魏志》曰,建安十七年,公征孫權,攻破江西營,乃引軍還。 《史記》曰,武王東觀兵至於孟津。諸侯皆曰,帝紂可伐。武王曰,未可。乃還師。濟曰,皆謂韓宋等,當加意先誅也。觀兵旋旆,謂先臨江將伐吳,乃引軍西討建約等。複整六師,長驅西征,致天下誅。善曰,《魏志》曰,建安二十年,公西征張魯。濟曰,致天下,謂奉帝命討罪也。偏將涉隴,則建約梟夷,五臣作旌。首,萬里。善曰,《魏志》曰,韓遂在顯親,夏侯淵欲襲取之。遂走,後淵大破遂軍。得其麾。又曰,宋建自稱河首平漢王,聚眾抱罕。夏侯淵討之,屠抱罕,斬建涼州。良曰,偏將,謂夏侯淵也。涉,度也。隴,謂隴山也。殺人懸首曰梟。夷,滅。旌,表也。首,謂建約之首。萬里,謂自涼州入帝都也。軍入散關,則群氐牽服。王侯豪帥,奔走前驅。善曰,《魏志》曰,公西征張魯,自陳倉出散關。至河池,氐王竇茂恃險不服,攻屠之。翰曰,散關,關名。同善注。自是氐羌侯王豪帥,皆奔走降,事天子也。進臨漢中,則陽平五臣本作平陽。不守。善曰,《魏志》曰,西征張魯至陽平,魯使弟衛據平陽關。曹公遣高祚乘險夜襲,大破之。銑曰,平陽,關名。曹公討張魯,大破之,故雲不守也。十萬之師,土崩魚爛。張魯逋竄,走入巴中。懷恩悔過,委質還降。善曰,《漢書》曰,徐樂上書曰,何謂土崩?秦之末葉是也。人要而主不恤,下怨而上不知,此之謂土崩。 《公羊傳》曰,其言梁亡,何自亡也,奈何魚爛而亡?何休曰,魚爛從內發。 《左氏傳》,胡突曰,策名委質。向曰,十萬之師,謂張魯之眾也。土崩自下,魚爛從內。逋,亦竄也。巴中,地名也。魯初欲走入巴中,曹公遣人慰喻,魯盡家屬出降也。巴夷王朴胡,貝宗琮邑侯杜護,胡郭各帥種落,共舉巴郡,以奉王職。善曰,《魏志》曰,建安二十年,七姓巴夷王朴胡,邑侯杜護,舉巴夷民來附,於是分巴郡,以胡為巴東太守,巴西太守。孫盛曰,樸,音浮。,音。濟曰,種,類也。落,聚落也。巴,皆地名。朴胡杜,皆夷王姓名也。奉職,謂奉天子職事。鉦鼓一動,二方俱定。利盡西海,兵不鈍鋒。善曰,《戰國策》司馬錯曰,今伐蜀,利盡西海,而諸侯不以為貪。 《漢書》淮南王安上疏曰,不勞一卒,不頓一戟。又曰,不挫一兵之鋒。鈍與頓同。良曰,鉦,鐃也。二方,謂蜀與漢中也。司馬錯曰,今之伐蜀,利盡西海。兵不鈍鋒,言不用也。若此之事,皆上天威明,社稷神武,非徒人力所能立也。翰曰,徒,空也。言皆憑天子之威靈,而服群叛也。聖朝寬仁覆載,允信允文。善曰,《春秋考典》,郵曰,亦帝之精,寬仁大度。 《禮記》曰,天無私覆,地無私載。 《毛詩》曰,允文允武,昭假烈祖。銑曰,聖朝,謂獻帝也。言以寬厚之仁,覆載萬物。著誠信於文德。大啟爵命,以示四方。魯及胡,皆享萬戶之封。魯之五子,各受千室之邑。善曰,《魏志》曰,胡者,皆封列侯。又曰,封魯及五子,皆為列侯。向曰,爵,謂封侯也。命,謂一命。受職,示見也。胡子弟,部曲將校,為列侯將軍已下,千有餘人。百姓安堵,四民反業。善曰,《漢書》曰,高祖入關,吏民皆安堵如故。 《管子》曰,士農工商,四民者,國之石民。濟曰,將校,謂其下軍師也,皆為列國侯。將軍已下,即給小官千餘人。堵,牆也。安於牆堵,不失家業也。四民,士農工商。反還也。而建約之五臣作支屬,皆為鯨鯢。善曰,《左氏傳》,楚子曰,古者明王伐不敬,取其鯨鯢,而封以為大戮。良曰,支屬,謂親黨也。鯨鯢,謂大戮也。超之妻孥,焚首金城。善曰,《魏志》曰,南安趙衢討超,梟其妻子。 《漢書》有金城郡。翰曰,孥,子。焚,燒也,金城,郡名。父母嬰孩,覆屍許市。善曰,範曄《後漢書》曰,建安元年,遷都于許。銑曰,嬰孩,小兒也。言皆戮于許都市。非國家鐘禍五臣作福於彼,降福五臣作福於此也。逆順之分,不得不然。善曰,《漢書》涓勳曰,甚悖逆順之理。良曰,種,聚也。彼謂魯等,此謂建約等。逆,反。順,從也。夫擊五臣作鷙。鳥五臣本有之擊字先高攫,俱縛。鷙之勢也。牧野之威,孟津之退也。五臣本無也字。善曰,此述往年未伐之意。 《尚書序》曰,武王與受戰於牧野。又曰,惟十有一年,武王伐殷。孔安國曰,諸侯僉同,乃退以示弱。濟曰,攫,執也。言鷙鳥擊物,必先高飛者,取其勢也。牧野,地名。紂率眾於此,與武王戰,而滅紂。是孟津退,師之勢也。此言前不伐吳之意也。今者枳棘翦杆,五臣作刊戎夏以清。善曰,枳棘,以喻殘賊也。翦杆,翦除而防衛之也。杜預《左氏傳注》曰,杆,衛也,音捍。良曰,枳棘,惡木也,喻殘賊也。翦,齊,刊,削也。言殘賊齊削,戎狄與華夏皆清平也。萬里肅齊,六師無事。故大舉天師,百萬之眾。善曰,《魏志》曰,建安二十一年,治兵遂征孫權也。翰曰,六師,六軍也,天子之兵也。百萬,言多也。與匈奴南單于呼完廚,及六郡,烏桓,丁今,屠各,湟中,羌火棘,蒲墨反。善曰,《魏志》曰,建安二十一年,匈奴南單于呼廚泉,將其名王來朝,待以客禮。 《漢書》曰,諸羌言願得度湟水北,然湟水左右,羌之所居。湟,音皇。 《漢書》曰,匈奴。北販丁今也。晉《中興書》曰,胡俗,其入居塞者,有屠各種最豪貴,故得為單于統領諸種。銑曰;並戎狄號也。霆奮席捲,自壽春而南。善曰,《漢書》,九江郡,有壽春邑。向曰,霹靂也,奮,振也。席捲,謂盡發其兵也。壽春,邑名。言如霹靂之急,自壽春入伐吳也。又使征西將軍夏侯淵等,率精甲五萬,及武都氐羌,巴漢銳卒,南臨汶江,縊厄據庸蜀。善曰,《魏志》曰,夏侯淵,字妙才,淳族弟也,為征西將軍。 《魏志》曰,建安二十年,留夏侯淵屯漢中。濟曰,武都,氐羌,郡名。巴漢,地名。銳,利也。汶,江名。縊,捉也。庸蜀,地名。言使守捉,不令為吳之援也。江夏襄陽諸軍,橫截湘沅,以臨豫章。樓船橫海之師,直指吳會。善曰,《漢書》曰,東越反,比遣橫海將軍韓說,樓船將軍楊眩,入軍於越。良曰,江夏,襄陽,豫章,皆郡名。湘沅,二江名,樓船,橫海,皆將軍號也。言以前諸軍,期至吳會,分為五道而入也。萬里克期,五道併入。權之期命,於是至矣。丞相禦奉國威,為人除害。元惡大憝,必當梟夷。善曰,大舉天師,至壽春而南,一道也。使征西甲卒五萬,二道也。及武都至庸蜀,三道也。江夏至豫章,四道也。樓船至會稽,《尚書》,成王曰,元惡大憝。翰曰,期命,謂權命盡之期至也。丞相,曹公也。元,大。憝,惡也,梟夷,謂誅滅也。至於枝附葉從,皆非詔書所特禽疾。善曰,揚雄《檄靈賦》曰,枝附葉從,表立景隨。銑曰,枝附葉從,謂吳諸將校隊親黨也。特,獨。禽,護。疾,患也。言將帥親黨,皆非詔書所獨護而患之。故每破滅強敵,未嘗不務在先降後誅。拔將取才,各盡其用。是以立功之士,莫不翹足引領,望風回應。善曰,《新序》,趙良謂商君曰,君亡可翹足而待也。 《莊氏傅》,穆叔謂晉侯曰,引領西望,曰庶幾乎?《尚書》曰,惟影響。孔安國曰,若影之隨形,響之應聲。向曰,言我以降為先,以誅戮為後也。後將取才,謂有文武才。皆濟用之也。翹,舉也。言立功之士,舉足引望我皇風化,如響之應,聲而來也。昔袁術僭逆,王誅將加。則盧江太守劉勳,先舉其郡,還歸國家。善曰,《魏志》曰,建安四年,袁術敗于陳,術病死。盧江太守劉勳率眾降,封為列侯。濟曰,同善注。呂布作亂,師臨下邳。張遼侯成,率眾出降。善曰曰,《魏志》,曰,張遼,字文遠,雁門人也。以兵屬呂布,太祖破呂布於下邳,遼將眾降,拜中郎將,爵為關內侯。良曰,曹公破呂布,張遼率眾降,拜關內侯。下邳,縣名。侯成,小吏,不知其所賞也,還討眭固,薛洪,音流五臣作賬尚,開城就化。善曰,《魏志》曰,眭因屬袁紹,屯射犬。公進軍臨河,使史渙曹仁渡河擊之。固使張楊故長史薛洪,河內太守尚留守,將兵以迎紹求救。與渙仁遇,交戰,大破之,斬固。公遂濟河圍射犬,洪尚率眾降,封為列侯。,音留。翰曰,眭固,將居袁紹,留薛洪,尚,留守射犬。曹公擊破固,斬之。濟河,圖洪尚於射犬。而洪尚降,封為列侯。官度五臣本有渡。之役,則張烏合高奐,舉事立功。善曰,《魏志》曰,公擊淳於瓊,留曹洪守。紹使張合阝高覽攻曹洪。合阝等聞瓊破,遂來降。 《魏志》雲高覽,此雲奐,蓋有二名,銑曰,官渡,地名。役,征也。曹公擊袁紹於官渡,紹將張,高覽,降曹公。今此言高奐,當有二名也。後討袁尚,則五臣本有尚字。都督將軍馬延,故豫州刺史陰夔,射聲校尉郭昭,臨陣來降。善曰,《魏志》曰,公圍尚營未合,尚懼,遺故豫州刺史陰夔,及陣琳乞降。公不許,圍益急。尚夜避,保岐山,追擊之。其將馬延等,臨陣降,眾大潰。向曰,同善注。圍守鄴城,則將軍蘇游反為內應。善曰,《魏志》曰,尚攻譚,留蘇由守鄴。公進軍到洹水,由降,遊與由同。濟曰,蘇游,袁譚將也。譚留使守鄴,曹公追譚至洹水,而遊逆降。審配兄子,開門入兵。善曰,《魏志》曰,袁尚走中山,盡獲其輕重印綬節鋮。使尚降人示其家,城中崩沮。審配兄子榮,夜開所守東城門內兵。配逆戰敗,生擒配,斬之。良曰,袁譚敗後,審配兄子榮,開鄴東門內操軍士,以降也。既誅袁譚,則幽州大將焦觸,攻逐袁熙,舉縣來服。善曰《魏志》曰,建安十年,袁熙大將焦觸叛,熙尚奔三郡烏丸。觸等舉其縣來降。翰曰,焦觸叛,熙奔烏丸,觸等舉縣降操也。凡此之輩。數百人,皆忠壯果烈,有智有仁。悉與丞相,參圖畫策,折衝討難,芟敵搴旗,靜安海內,豈輕舉措也哉?誠乃天啟其心,計深慮遠。善曰《西京賦》曰,天啟其心,司馬相如《喻巴蜀文》曰,計深慮遠,急國家之難。銑曰,凡此之輩,謂總括前降服之類也。克亂曰舉。國,謀。芟,除。搴,拔也。言此諸將與曹畫策,將靜安海內,豈輕為舉措哉?言必破也。審邪正之津,明可否之分。勇不虛死,節不苟立。屈伸變化,唯道所存。故乃建丘山之功,享不訾之祿。朝為仇虜,夕為上將。所謂臨難知變,轉禍為福者也。善曰《答客難》: 所欲必得,功差丘山。賈逵《國語注》曰,訾,言量也。 《說苑》孔子曰,聖人轉禍為福,報怨以德。向曰,勇有可死,有不可死。節有可立,有不可立。屈伸變化,在道理耳,建,立也。丘山之功,言大也。享食。訾,量也。為我國家上將,是知變化之理也。若夫說誘甘言,懷寶小惠。善曰,《毛詩》曰,盜言孔甘,《論語》曰,好行小惠,濟曰,甘口不利於行,小惠不益於世,不可懷而寶之。泥滯苟且,沒而不覺。隨波漂流,與五臣作煙俱滅者,亦甚眾多。吉凶得失,豈不哀哉!良日,泥滿,也。言溺滯於苟且之間,至沒身而不覺悟。言如此之人,與煙波俱滅,不知吉凶之理,故可哀之。昔歲君在漢中,東西懸隔。合肥遺守,不滿五千。權親以數萬之眾,破敗奔走,今乃欲當禦雷霆,難以冀矣。善曰《魏志》: 曰太祖使張遼與樂進等。將士幹餘人屯合肥。太祖征張魯,俄而權率十萬眾圍合肥,於是遼夜募敢從之士,得八百人,明日大戰,平旦,遼被甲持戟。先登陷陣。殺千人,斬二將。權登高塚,以長戟自守。遼呼,權不敢動,權守合肥十餘日,城不可拔,乃引退。翰曰,漢中,地名。曹公討張魯於漢中,故雲懸隔圍。合肥,水名也。同善注,言當時小軍猶且破敗,今欲禦我大軍雷霆之威,必難冀存矣。夫天道助順,人道助信,事上之謂義,親親之謂仁,盛孝章,君也,而權誅之,孫輔,兄也,而權殺之。善曰,《周易》曰,天之所助者,順也。人之所助者,信也。 《吳志》: 曰,權殺吳郡太守盛憲,《會稽典錄》曰,憲字孝章。 《典略》曰,孫輔恐權不能守江東,因權出行東治,乃遣人齊書呼曹公。行人以告,權乃還,偽若不知,與張昭共見輔。權謂轉曰,兄壓樂耶?何為呼他人。轉雲無是,權投書與昭,以示輔。輔慚無辭,乃悉斬輔親近,徙輔至東吳。銑曰,言權無順信之道,不行仁義也。盛孝章為吳郡太守,權吳人,故雲君也。孫輔權兄,同善注。徒輔置東,今言殺者,蓋欲非之。賊義殘仁,莫斯為甚。善曰《孟子》,齊王曰,臣殺其君,可乎?孟子曰,賊仁者謂之賊,賊義者謂之殘。殘賊之人,謂之一夫。聞誅一夫。紂矣,未聞殺其君也。向曰,賊殘,傷害也。言傷害仁義之道者;莫甚于權也。乃神靈之逋罪,下民五臣作人所同仇。辜仇之人,謂之凶賊。是故伊摯去夏,不為傷德。飛廉死紂,不可謂賢。善曰《向書》曰,伊尹去毫適夏,既醜有夏,複歸於毫,孫子曰,殷之興也,伊摯在夏。魏武曰,伊摯,伊尹也。孟子曰,周公相武王,誅紂。驅飛廉於海隅,而戮之。濟曰,逋,亡也,言權是神靈之中逋亡罪人,百姓怨仇,而為人之凶賊也。伊摯,伊尹也。去夏仕殷,卒為賢臣。武王伐紂,飛廉惡來與紂同戮,不足稱忠也。此言感吳群臣也。何者?去就之道,各有宜也。良曰,去亂就理,是知事宜也。丞相深惟江東舊德名臣,多在載籍。近魏叔英,秀出高峙,著名海內。虞文淵砥礪清節,眈五臣作博學好古。周泰明當世喬彥,德行修明。皆宜膺受多福,保子孫。善曰,尚書;曰,永膺多福。又曰,保人王家。翰曰,丞相,謂曹公也。帷思也。舊德謂先世賢德也。載籍,國史也,膺,當人,養也。言先臣舊德,富降受多福,安養子孫也。而周盛門戶,無辜被五臣作受戮。遺類流離,湮沒林莽。言之可為愴然。聞魏周榮,虞仲翔,各紹堂構。五臣作克負析薪。善曰,《吳志》曰,虞翻,字仲翔《尚書》曰,若考作室,既底法,厥子乃弗肯堂,矧肯構。 《左氏傳》鄭子產曰,古人有言曰,其父析薪,其子弗克負荷。銑曰,周泰明,盛孝章,言此兩家,皆為權所誅戮。遺類,謂子孫也,流離,謂逃散也。湮沒林莽,謂為庶人也。愴然,不平貌。魏周榮,叔艾子也,虞仲翔,文肅子也。言皆能繼祖父德業也,堂構,德業也。古人有言曰,其父析薪,其子不克負荷。及吳諸顧陸,舊族長者,世有高位。當報漢德,顯祖楊名。又諸將校,孫權婚親,皆我國家良實利器。善曰,《尚書》曰所,寶惟賢,則邇人安。聖主得賢,臣頌曰,夫賢,曰國家器用也。所任賢,則趨舍省而功施普。器用利,則用力少而就效眾也。向曰,言顧陸並吳之著姓,皆累仕漢朝,當報漢德而明揚祖考也。良實利器,喻賢臣也。而並見驅迮,窄雨絕於天。有斧無柯,何以自濟。善曰,《陸賈新語》曰,有斧無柯,何以治之。濟曰,迮,迫也。雨絕,謂雨下於地也,無還雲之期也。 《新語》曰,有斧無柯,何以理也。言並被驅迫,不得卻還漢也。喻負利器而無處施用之。相隨顛沒,不亦哀乎?蓋鳳鳴高岡,以遠羅。賢聖五臣本作聖賢之德也。善曰,《毛詩》曰,鳳皇鳴矣,于彼高岡。梧桐生矣,於彼朝陽。良曰,言隨權敗亡,是苦甚也。岡山也。言賢聖去亂,亦猶鳳鳴高山,以避羅網也。甯決之鳥,巢於葦苕。苕摺子破,下愚之惑也。善曰,《韓詩》曰,鴟既取我子,無毀我室,鴟,,鳥名也。鴟所以愛養其子者,適以病之。愛憐養其子者,謂堅固其窠巢,病之者,謂不知詫於大樹茂枝,反敷之,葦。風至,周折巢覆,有子則死,有卵則破,是其病也。 《字林》曰,,也。上乃丁切,下古穴切。 《廣雅》曰,,工雀也。荀卿子曰,南方鳥名蒙鳩,為巢編之以發,紫之葦苕。苕析卵破,巢非不牢,所擊之弱也。 《說文》曰,葦,大也。苕,與周同。翰曰,。小鳥也。馬巢葦草之上,猛風一至,則葦折卵破,所讬危也。言不降於漢,是同之危也,苕,草莖也。今江東之地,無異葦苕,諸賢處之,信亦危矣。聖朝開弘曠蕩,重惜民命。誅在一人,與眾無忌。故設非常之賞,以待非常之功。善曰,司馬長卿《難蜀父老》曰,有非常之事,然後有非常之功。銑曰,諸賢,謂權族及將校等。曠蕩,寬大貌。一人,謂權也。忌惡也。言聖朝但擬誅權,不惡眾人。故設重賞,以待大功也。乃霸夫烈士,奮命之良時也。可不勉乎!若能翻然大舉,建立元勳。以應五臣作膺顯祿,福之上也。良曰,霸者,把也,持把諸侯之權也。奪,振也。翻然,乃飛貌。大舉,謂殺主而降也。元,大,勳,功也。言能如此,必膺厚祿,是福之上也。如其未能,善曰,未能如上之計,量大小,以存易亡,亦其次也。善曰,《漢書》鄒陽上書曰昔者鄭祭仲,許宋人立公子突。以活其君,非其義也。 《春秋》記之,為其以生易死,以存易亡。濟曰,,計。量,度也。大小,謂漢大吳小。以存易亡,謂背吳歸漢也。言若未能殺權,則當計度大小,歸漢背吳。亦是其次也。夫系蹄在足,則猛虎絕其蹯。音煩。善曰,《戰國策》魏魁謂建信君日,人有置系蹄者而得虎,虎怒,跌蹯而去。虎之情,匪不愛其蹯也。然而不以環寸之蹯,害七尺之軀,有權也。今國家者。非直七尺之軀也。而君之身于王,非環寸之蹯也。原公早圖之也。延叔堅曰,系蹄,善絆也。良曰,系蹄,禽獸之絆也。蹯,足也。猛虎著絆則怒,絕蹯而去。蝮蛇在手,則壯士斷其節。善曰,《流書》曰,項梁使趨齊兵,擊章邯。田榮曰,楚殺田假,趙殺田角,田間,乃出兵,楚不殺假,趙亦不殺角,問齊王曰,蝮養手,則斬手。養足,則斬足。何者?害於身也。田假,田角,田間,于楚趙非手足之戚,何故不殺?蠢,音釋、翰曰,蝮,毒蛇也。螫人之手,則必斬斷其節。恐毒及身而死也。何則?以其所全者重,以五臣本無以字。其所棄者輕。若乃樂禍懷寧,迷而忌複。善曰,《周易》: 曰,迷複之凶,反君道也。銑曰,重謂身也,輕謂手足也。言吳爵棣是諸公手足之累,亦可絕棄來降也。甯,安。複,反也。暗大雅之所保,背先賢之去就。善曰,《大雅》雲,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向曰,先賢,謂上伊尹也。去就,謂去夏就殷也。言諸侯皆暗背此理。忽朝陽之安,甘折苕之末。日忘一日,以至覆沒。大兵一放,玉石俱碎。善曰:《尚書》曰,大炎昆崗,玉石俱焚。濟曰:忽,暗也。詩曰,桐梧生矣,于彼高岡,鳳所棲也,謂暗上嗚高岡之安,,樂巢葦苕之危。日至一日,謂勾存朝夕也。玉石俱碎,謂舉兵則善惡鹹見屠戮也。雖欲救之,亦無及已。善曰《史記》衛平謂宋玉曰,後雖悔之,亦無及已。良曰,已止,也。言既敗。雖救之,無能禁止也。故今往購募,爵賞科條如左。檄到詳思至言,如詔五臣本作詔如律令。良曰,購募,謂以財求物也。科條,謂以財求物也。科條,謂賞罰等給也。如左,謂列在檄下,詳審也。至言,謂至極之言。 【晉書】 石勒將石委龍圍譙城,平西將軍祖逖擊走之。帝傳檄天下曰:逆賊石勒,肆虐河朔。逋誅,曆載,遊魂縱逸。複遣凶党石季龍,犬羊之眾,越河南渡,縱其鶴毒。平西將軍祖逖討擊,應時潰散。令遣車騎將軍,琅邪王裒等九軍,銳卒三萬,水陸四道,徑造賊場,受逖節度。有能梟季龍首者,賞絹三千匹,金五十斤,封縣侯,食邑二千戶。又賊党能梟送季龍首者,封賞亦如之。 【南史】 彭城內史劉裕移都下。元興三年二月乙卯,裕與何無忌等,集義徒凡二十七萬,推裕為盟主。軍次竹裡,移檄都下曰:逆臣桓玄,阻兵荊郢,肆暴都邑,雖夏後之離浞殆,有漢之遭莽卓,未足為喻。夫成敗相因,理不常泰。狡馬肆虐,或遇聖明。自我大晉,屢進陽九。隆安以來,皇家多故。真良弊于豺狼,忠臣碎于虎口。逆臣桓玄,敢肆陵慢。阻兵荊郢,肆暴都邑。天未忘難,離力實繁。逾年之間,遂傾皇祚。主上播越,流幸非所。神器沈辱,七廟毀墜。雖夏後之罹浞殆,有漢之遭莽卓之於茲,未足為喻。自篡逆於今曆載,彌年亢旱,人不聊生。士庶疲於轉輸,文武困於版築。室家分析,父子乖離。豈唯大東有杼軸之悲,標梅自頃筐之怨而已哉?仰觀天文,俯察人事。此而可存,孰有可亡。凡在有心,誰不扼腕。裕等所以叩心泣血,不遑啟處者也。是故夕寐宵興,搜獎忠烈。潛構崎嶇,過於履虎。乘機奮發,義不圖全。輔國將軍劉毅,廣武將軍何無忌,鎮北主簿孟昶,兗州主簿魏詠之,甯遠將軍劉道規,龍驤參軍劉藩,振威將軍檀憑之等,忠烈斷金,精貫白日。荷戈俟奮,志在畢命。益州刺史毛琚,萬里齊契,掃平荊楚。江州刺史郭昶之,奉迎主上,宮于尋陽,鎮北將軍王元德等,並率部曲,保據石頭。揚武將軍諸葛長人,收集義士,已據曆陽。征虜參軍庚牘之等,潛相連結,以為內應,同力協契,所在蜂起,即日斬偽。徐州刺史安成王修,青州刺史弘,義眾既集,文武爭先。鹹謂不有一統,則事無以緝,裕辭不獲命,遂總軍要。庶上憑祖宗之靈,下罄義夫之節。翦馘逋逆,蕩清京華。公侯諸君,或世樹忠貞,或身荷爵寵,而並伏眉猾堅,無由自效。顧瞻周道,寧不吊乎?今日之舉,良其會也。裕以虛簿,才非古人。受任於既頹之運,契接於已替之機。丹誠未宣,感慨憤激。望霄漢以永懷,眄山川以增佇。投檄之日,神馳賊庭。 【晉書】 《載記》: 馮翊郭質,起兵廣鄉,以應登宣,檄二輔曰:義感君子,利動小人。吾等生逢先帝堯舜之化,累世受恩。非常伯納言之子,即鄉校牧守之亂。而可坐視豺狼,忍害君父,裸屍薦棘,痛結幽泉。山陵無松隧之兆,靈主無清廟之頌。賊臣莫大之甚,自古所未聞,雖茹荼之苦,禦蓼之辛,何以諭之。姚萇窮凶肆,害被人神,於圖讖歷數,萬無一分,而敢妄竅重名,厚顏瞬息。日月固所不照,二儀實亦不育。皇天雖欲絕之,亦將假手於忠節。凡百君子,皆夙漸神化,有懷義方,含恥而存。孰若蹈道而沒乎?眾鹹然之。 【藝文類聚】 《梁裴子野喻虜檄》: 文曰:天生蒸民,樹之以君。所以封越三才,司牧黔首。蠲其苛慝,除其患難。肇自遂古,以迄皇王。經世字民,鹹由此作。朕揆亂反正,君臨億兆,休牛放馬,載戢干戈。思與一世之民,濟之仁壽之域。昔者,晉失其序,天篤降喪。而四夷交侵,小雅盡缺。宋之初載,實有武功。秦晉之墟,頻梟僭偽。末葉陵遲,遂亡淮濟。曠日長久,莫能克復。朕爰初創業,思閑寧靜。保大定功,未遑遠略。而狡虜遊魂,不式王命。朕謂其君雖惡,其民何罪,矜此塗炭,用寢兵革。今戎醜數亡,自相吞噬。重以亢冒彌年,穀價騰踴。丁壯死于軍旅,婦女疲于轉輸。虐政慘刑,魯無征改。四方同集,九服齊契。譬猶翻東海以注螢爝,倒昆侖以壓螻蟻。其身糜爛,豈假多力。爾二周故老,六輔大姓。蒙恥伏首,有自來矣。濯身明目,今也其時。昔由余入秦,禮以鄉佐。日降漢,華豺七葉。苟有其才,豈無大位。 《梁任孝為汝南王檄魏》: 文曰:夫大盜移國,終繼梟剪之誅;凶狡憑陵,必致奸夷之戮。所以董卓稱亂,徒藉群雄之手;王莽偷安,卒成光武之業。故市耀臍燈,府傳飲器。我有魏今臨一境,蔔世相承。保黔黎,事喻年祀。爾朱榮胡貊遺種,邊塞是居。奸究妄才,離愚丑類。茹血凍腥,本非人品。依隨水草,取類馬牛。而馬牛。而包藏禍圖,竊懷反噬。遂長驅種落,用襲我周南。率彼首豪,侵淩我河縣。所以流離播越,亟淹星紀。仰莫圖陵,俯傷黎庶。遂得式仰唐朝,宣奉舜闕。梁大皇帝,功逾五帝,道邁三皇。負當軒,平章百姓,垂拱而治,協和萬邦。今遣同州刺史范遵等,董率前鋒,楊旌致討。先取滑台,鼓行金穀。關東英俊,河北雄才。痛桑梓淪蕪,室家顛殞。飲氣吞聲,志申仇怨。士各懷歸,民思父母。表裡符契,神靈響集。王者之師,有征無戰。鋒刃所栽,幸勿罹染。 《晉孫惠為東海王討成都王檄》: 文曰:穎稟性強暗,增崇位號。阿比奄官,專任孟玫。遂使恣睢,殺活由已。疾諫好讒,小人滿側,官以賄成,位以錢獲。囚以貨生,獄以幣解。百官捲舌,朝野隱伏。案穎之罪,書記未有。禍甚叔帶,逆隆魯桓。為子則不孝,為臣則不忠,為弟則不順,為主則不仁。四惡其矣,豺狼之性,有甚無悛。 《晉庚闡為郤鑒檄青州文》: 曰:蓋天地有盈虛之期,皇代有盛衰之會。姬文至聖,而西患昆夷。周室哲王,而北難獫狁。天步禍亂,有自來矣。是以石勒因暴者之弊,遇皇綱暫弛,遂陵跨神州,剪覆上國,二十餘載。毒流四海,人神含憤。天誅自滅。而後虎窮凶。襲其餘業。內肆豺狼之暴,外有無辜之禍。念諸文武百姓,同為和氣之民,而不蒙太陽之施。奔波於海岱之間,逼迫於寇戎之手。行者窮征役,居者困重賦。死生契闊,良難為心。 《郤鑒檄巴蜀李勢》: 曰:告巴蜀士民,夫昏明代運,否終則泰。賢哲睹機以知變,不肖滅亡以取禍。昔者皇運中消,乾綱暫馳。耀勒窮凶,肆暴神州。李劉啟逆,竊逼岷川,翼以不才,任符分陝。未能仰宣皇恩,招以禮。而使三巴之民,制於犬羊之群,億兆之命,懸於豺狼之口。所以假寐永歡,疾如首者也。凡百黎氓,秋毫不犯。檄到,勉思良圖,自求多福。無使蘭艾同焚,永作鑒誡。信誓之明,有如皎日。又《為檄石虎文》: 曰:石勒因蒙,剪覆舊京。窮凶極逆,偽號累祀。百姓受灰沒之酷,王室有黎離之哀。不有少康之隆,熟能祀夏;不有宣王之興,誰克舊物。羯師石虎,僭襲凶葉。負恃其眾,陸梁河朔。每念忠順之士,懷仁抱義、含膽飲血,離其禍酷。心存倒戈,而力不能奪。今遣使持節,荊州刺史,都亭侯翼,高旗運雲,組練映日。運孫吳之籌,按尚父之略。莫不張膽咀鐵,人思自百。以此眾戰,其猶烈火之燔秋蓬,沖飆掃落葉也。晉桓溫檄胡文曰:胡賊石勒,暴肆華夏。齊民塗炭,煎困仇孽。至使六合殊風,九鼎乖越。每惟國難,不遑啟處,撫劍北顧,慨歡盈懷。寡人不德,添荷戎重。師次安陸,經營舊邑。瞻望華夏,暫成楚越。登丘棲止,征夫憤慨。昔叔孫絕粒,義不同惡。龔生守節,恥存莽朝。曆既逋,一朝蕩定。極撫黎民,即安大本。訓之以德禮,潤之以玄澤。信感荒外,武揚八極。先順者獲賞,後伏者前誅。德刑既明,隨才攸敘。此之風範,想所聞也。 【宋書】 《沈攸之傳》: 齊王出頓新亭,馳檄數攸之罪惡曰:夫彎弓射天,未見能至。揮戈擊地,多力安施。何則?逆順之勢定殊,福禍之驗易原也。是以違乎天者,鬼神不能使其成;會乎人者,聖哲不能令其毀。故劉濞賴七國連兵之勢,隗囂恃跨河據隴之資。母丘儉伐其逾島之功,諸葛誕矜其待士愛民之德。彼四子者,皆當世雄傑,以犯順取禍。覆窟傾巢,為豎子笑。況乎行陣凡才,鬥筲小器。而懷問鼎之志,敢構無君之逆哉?逆賊沈攸之,出自萊畝,寂寥累世。故司空沈公,從父宗蔭,愛之若子。卵翼吹噓,得升官秩。廢帝昏悖,猜畏柱臣。攸之貪競乘機,凶忍趨利。躬行反噬,請禦誅旨。又攸之,與譚金,童太一等,並受寵任,期為牙爪。同功共體,世號三侯。當時親昵,情過管鮑。遭仰革運,凶當三懼戮。攸之狡猾用數,圖全賣禍。既殺從父,又害良朋。雖呂布販君,酈寄賣友,方之斯人,未足為酷。此其不信不義,言詐翻覆。諸夏之所未有,夷狄之所不為也。秦始開闢,網漏吞舟。略其兇險,取其摶噬。故得階亂獲全,因禍保福。攸之空淺,躁而無謀。澧湖崩挫,本非已力。及北伐彭泗,望賊宵奔。重討下邳,一鼓而遁。再鄙王師,又應肆法。先帝英聖,量深河海。宥其回溪之敗,冀收曲崤之捷。故得推遷幸會,頓升宗顯。內端戎禁,外臨方牧。聖靈鼎湖遠,頒顧命。托寄崇深,義感金石。而攸之知奉國諱,喜見於容。普天同衰,已以為慶。此其樂禍幸災,大逆之罪一也;又攸之累登蕃嶽,自郢遷荊。晉熙殿下,以皇凝代鎮,地尊望重。攸之肆情淩侮,斷割侯迎。料擇士馬,簡算器甲。精器銳士,並取自隨。郢城所留,十不遺一。專擅略虜,網顧國典。北其包藏禍心,不恭不處,大逆之罪二也;又攸之踐荊以來,恒周奸數,既欲發兵,宜有因假。遂乃蹙迫群蠻,騷擾山谷。揚聲討伐,盡戶發上。蟻聚郭邑,伺國盛衰,從來積年,永不解甲。遂使四野百縣,路無男人。耕田載租,皆驅女弱。自古酷虐,未聞有此。其侮蔑朝廷,大逆之罪三也。去替桂陽,奇兵焱起。京師內,宗廟阽危。攸之任居上流,兵強地廣,救援顛沛,實宜悉力。國家倒懸,方思身慮。裁遣弱卒三千,並皆贏老,使就郢州,稟受節度。欲令判否之日,委罪晉熙。何其平日張,實經周邵。爾時恭謹,虛重皇戚。此其伏慝藏詐,持疑兩端,大逆之罪四也。又攸之累據方州,跋扈滋甚。招誘輕狡,往者鹹納。羈絆行侶,過境必留。仕子窮困,不得歸其鄉。商人畢命,無由還其土。叛亡入境,輒加擁護。逋逃出界,必遣窮追。此其大逆之罪五也。又攸之自任專恣,恃行慘酷。視吏若仇,遇民如草。峻太半之賦,暴參夷之刑。鞭捶國士,全用虜法。一人逃亡,闔宗補代。毒遍嬰孩,虐加班白。獄囚恒滿,市血常流。男不得耕,女不得織。賓士道路,號哭動天。皇朝赦令,初不遵奉,欲殺欲擊。故曠蕩之澤,長隔彼州,此其無君淩上,大逆之罪六也。蒼梧狂凶,釁深桀紂。猜貳外蕃,目西顧。留其長息元琰,以為交質。父子分張,彌積年稔。賴社稷靈長,獨夫遄戮。攸之豫稟心靈,宜同歡幸。遂迷惑顛倒,深相嗟惜。舉言哀桀,揚聲吠堯。此其不辨是非,罔識善惡,違情背理,大逆之罪七也。廢昏立明,先代盛典。交廣先到,梁秦早及。而攸之密邇內畿,川塗弗遠。驛書至止,晏若不聞,未遣章表,淹積旬朔,防風後至,夏典所誅,此其大逆之罪,八也。升明肇曆,恩深驛遠。申其父子之情,矜其骨肉之恩。馳遺元琰,禦使西歸。並加崇授,寵貴重疊元琰達西,便應反命。攸之得此集聚,蒙誰之恩,不荷盛德,反生仇釁,此其大逆之罪九也。攸之以溪壑之性,含梟鴆之腸。直置天壤,已稱醜穢。況乃舉兵內侮,逞肆奸回。斯實惡熟罪成之辰,決癰潰疽之日。幕府過荷朝寄,義百常憤,董司元戎,龔行天罰。今皇上聖明,將相仁厚,約法三章,輕刑緩賦。年登歲阜,家給人足。上有惠和之澤,下無樂亂之心。攸之不識天時,妄圖奸逆。舉無名之師,驅怨仇之黨。是以朝野審其易取,含識判其成禽。熊羆厲爪,蓄攫烈之心。虎豹磨牙,起吞噬之憤。鼓怒則冰原激電,奮發則霜野奔雷。以此定亂,豈移晷刻。雖複眾徒梗陸,舉郡阻川。何足以抗沸海之濤,抗燒山之焰。彼土士民,罹毒日久。逃竄無路,常所憫然。今複相逼,赴接鋒刃。交戰之日,蘭艾難分。土崩倒戈,宜為早計。無使一人迷昧,而九族就禍也。弘宥之典,有如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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