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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萬八百五十 檄


  二質·檄

  總 敘

  【劉熙釋文】

  檄,激也。下官所以激迎其上之書文也。

  【司馬長卿喻巴蜀檄注】

  李周翰曰,檄。皎也:喻彼皎然,知我情也。周穆王令祭公為詞,以責狄人之情,引檄之始也。

  【蘇鶚演義】

  檄者,告誓之流。

  《史記》注雲,檄者,皎也。辭理皎然,令知我意,非也。顏思古注《急就篇》曰,以木為書,長三尺,曰檄。檄者,激也。以詞旨慷慨發動之意,又曰,檄,激也。陳琳檄魏武帝,祖君彥檄隋煬帝,皆此類馬。

  《戰國策》曰,張儀檄楚,而始得名。

  【宋歐陽公集】

  《與陳員外書》:

  古之書具,惟有鉛刀竹木,而削劄為刺,止于達名姓。惟有官府史曹凡公之事,上而下者,則曰符,曰檄。

  【珊瑚鉤詩話】

  檄者,激發人心,而喻之禍福也。

  【太平御覽】

  周穆王西征,祭公謀父稱古有威讓之令,有文誥之詞,即檄之本源也。及春秋,征伐自諸侯出,懼敵不服,故兵出須名,振此威風,曝彼昏亂。劉獻公所謂告之以文詞,董之以武師者。齊桓征楚,詰菁茅之闕。晉屬伐秦,責箕郜之焚。管仲呂相,奉祠先路,詳其意義,即今之檄文。暨乎戰國始稱為檄。檄者,也。宣佈於外,檄然明白也。張儀楚書,以尺二明白之文,或稱露布。夫兵以定亂,莫敢自專。天子親戎,稱恭行天罰。諸侯禦師,則雲肅將王誅。故分閑推轂,奉詞伐罪。非唯致果為毅,抑亦厲詞為武。使聲如沖風所擊,氣似攙搶所歸。奮其武怒,總其罪人。征其惡稔之時,顯其貫盈之數。搖奸凶之膽,訂信順之心。使百尺之沖,摧折於咫書,萬雉之城,顛墜於一檄者也。觀隗囂之檄正新,布其三逆。文不調飾,而意切事明。隴右文得檄之士,得檄之體也。陳琳之檄,壯於骨哽,雖奸閹攜養,章實太甚。發丘模金,經過其雪。然抗詞書釁,然暴露,鐘會檄蜀,征驗甚明。桓溫檄胡,觀釁尤切。並壯筆也。凡檄之大體,或述休明,或敘否剝。指天時,審人事,驗強弱,角權勢。標著龜於前驗,懸筆鑒於已然。雖本國信,實參兵詐。譎詭以馳旨,煒曄以勝說。凡此眾作,莫之或違者也。故其植義颺詞,務在剛鍵。插羽以示迅,不可使辭緩,露板以宣眾,不可使義隱。必事昭而理辨,氣盛而認斷。此其要也。若曲趣密巧,無所取才矣。

  【玉海】

  檄,軍書也。東萊先生曰,晉侯使呂相絕秦,檄書始於此。然春秋之世,鄭子家使執認與書以告趙宣子,晉之邊吏責鄭,王使詹伯辭于晉王。子朝使告諸侯,皆未有檄之名。戰國時,張儀為檄告楚相,其名始見。魯仲連為書約夫,責燕將。秦尉佗移檄。劇通說范陽今日,傳檄而千里定。諱信曰,三秦可傳檄而定。李左車曰,奉咫尺之書,自相如之後。檄書見史策者,不可勝紀。楊雄曰,軍旅之際,飛書馳檄,用枚皋。謂其文敏速也。唐以前不用四六。周益公礙漠河西大將軍諭隗囂,倪正父礙晉奮威將軍豫州刺史諭中原豪傑,皆用四六。然散文為得體,如東萊漢史喻莎車諸國是也。東萊先生曰,檄書頭說,某官告某將士,蓋聞,說討叛招攜之意。說一段,云云。惟爾某處將士,說為賊拘協而不能自歸,及略說賊之罪。幕府,說受命討賊甲兵之盛,敘當時形勢,賊將欲滅須自歸。主工,說有過人大度之意,開其自新之路。末以歸附則有厚賞。怙終則有顯戮,自擇禍福結之。末雲,凡所以賞科,其如令甲。周益公礙諭隗囂檄雲,昔吳黃效忠,世裂長沙之壤,田橫亡命,身貽海島之羞。顧送順之灼分,惟智愚之審擇。西山先生曰,檄露布,乃軍中文字。檄貴鋪陳利害,感動人意。所業檄題,欲出唐大將軍河南招討使傳州縣檄題。出《夏侯端傳》,乃高祖創業之初,非因兵興盜起,稍覺氣象佳,但所疑者,一慰字耳。漢以前無檄,六朝以前未有露布。編題之初,須要知此。漢檄不須六四,如司馬相如喻蜀檄之類。漢無四六之文故也。晉檄,亦用散文,如袁豹代蜀檄之類。隋唐以來,方用四六。如祖君彥駱賓王檄,鄭畋檄藩鎮。李充曰,檄不切厲,則敵心陵。言不誇壯,則軍容弱。唐說齊礙檄題。唐遼東道大總管喻高麗首領部落,幽鎮招撫使諭朱克融,右衛率府長史召西域兵討中天竺。

  【冊府元龜】

  三代而上,重乎文告。春秋之際,尚乎辭令。其後司戎旅而專討伐者,乃有馳譽版,飛羽書,以暴揚其過惡,張惶其威武。使忠義奮發,而邪謀沮壞。亦乃諭以去就之理,陳夫逆順之狀。俾之改圖易轍,轉禍為福。開其自新之路,成乎不戰之績。蓋以傳佈遐邇,誕告士民。使知其不獲已而用兵,非無名而黜武者矣。

  文 檄

  【史記】

  《張儀列傳》:

  張儀既相秦,為文檄告楚相曰,始吾從若飲,我不為盜而璧,若笞我。若善守汝國,我顧且盜而城。

  《索隱》曰,許情雲,檄,二尺書也。為檄,即傳檄耳。

  【唐書】

  《舒元輿傳》:

  裴度表掌興元書記,文檄雄健,一時推許。庾抱在隴西府,文檄皆出其手。

  【元史】

  《趙璧傳》:

  世祖欲作文檄宋,執筆者數人,不稱旨。乃召璧為之,文成,帝大喜曰,惟秀才曲盡我意,改樞密副使。

  羽 檄

  【西漢書】

  《高帝紀》:

  上曰,陳豨反,趙代地,皆豨有。吾以羽檄征天下兵。注,師古曰,極者,以木簡為書,長尺二寸,用徵召也。其有急事,則加以鳥羽橫之,示速疾也。魏武奏事雲,今邊有警,輒露檄。徼,音胡曆反。

  《淮南王傳》:

  持羽檄從東方來。董仲舒雲,羽檄不行中國。

  《息夫躬傳》:

  躬上疏,曆詆公卿大臣曰,軍書交馳而輻湊,羽檄物理跡而押至。文穎曰,押音狎,習之狎。師古曰,押至,言相因而至也。羽檄,徼之羽者也。小夫怪臣之徒,憒不知所為。

  【李日聞錄】

  魏武奏事雲,今邊有急,則以雞羽木檄,謂之羽檄。

  【魏志】

  孫放善為書檄,三祖諮命招喻,多放所為。李充《起居戒》曰,軍書羽檄,非儒者之事。且家奉道法,言不及殺,語不虛誕。而檄不切厲,則敵心陵。言不誇詐,則軍容弱。請姑舍之,以礙能者也。

  長 檄

  【西漢傳聞】

  《安帝紀》:

  民訛言相驚,窮因道路,欲歸本郡,所在為封長檄。印,封之也。長檄,猶言長牒。欲歸者,皆以給長牒為驗。

  書 檄

  【晉書】

  《孫惠傳》:

  惠馬東少王越軍諮祭酒,每造書檄,越或驛催之。應命立成,皆有文采。

  【魏書】

  劉枚善為書檄,三祖詔命有所招諭,多放所為。

  【太平御覽】

  《嵇氏世家》曰:含字君道,為中書郎。檄雲集,含不起草。

  【北齊書】

  高祖西討,命外府司馬李義深,知相府城局李士略,共作檄文。二人皆辭,請以孫搴自代。高祖引搴入帳,自為吹火催促之。搴援筆立成,其文甚美。高祖大悅,即署相府主簿,專典文筆。

  【隋書】

  《孔德紹傳》:

  會稽孔德紹,有清才,官至景城縣丞,竇建德稱王,署為中書令,專典書檄。及建德敗,伏誅。

  【陸遊南唐書】

  高遠,字悠遠。父操,袁州別駕遠少孤為人夷雅沖淡,而遇事有奇節。杜門力學,不交人事。烈祖受禪,招來四方秀傑,得遠以為秘書省正字。保大初,遷校書郎,兼太常修撰,遂為太常博士。淮南兵興,元宗召見,賜金帛,使典戎府書檄。

  食 檄

  【高似孫緯略】

  弘君舉食檄,有所謂鹿眥,牛膽,炙鴨,脯魚,熊白,鹿脯,糖觸,車螯,如何嗣極侈於味。去其甚者,猶且魚脯,糖蟹。使門人議之,鐘沅曰,魚之就脯,驟于屈伸。蟹這將糖,躁擾彌甚。仁人用意,深懷如恒。至於車螯,蚶蠣,眉目內闞,獷殼外緘。無香無臭,與丸礫何算。宜充庖廚,永為口實。裔之視君舉,蓋無以優劣也。宋景文公絕葷詩,宣父蒲薤真可學,鐘沅蚶蠣更無求。其視所謂赤米白鹽,野葵紫蓼,春初早韭,秋末晚松,萬萬不侔矣。

  口占檄

  【西漢書】

  《朱博傳》:

  姑幕縣,有群輩八人,報仇廷中,皆不得。長吏自擊書,言府賊曹據史自白,請至姑幕事留不出。功曹諸據即皆自白,複不出。於是府丞詣閣,博乃見丞據白,以為縣自有長吏,府夫嘗與也。丞據謂,府當與之邪?閣下書佐入。博口占檄文曰,府告姑幕令丞,言賊發不得,有書檄到令丞,就職游徼,王卿力有,餘如律令。

  【陳書】

  顧野王博識洽聞,侯景之冠,郡將袁君正舉兵赴援,文檄皆以委之。口占便就,未嘗立草。

  【唐書】

  《李夷簡傳》:

  元和中,夷簡帥南西川,崔州刺史王積好賊,屬蠻怒畔去,夷簡逐,占檄諭禍福,蠻落複平。

  草 檄

  【南史】

  《江淹傳》:

  齊高帝江淹為參軍,詔令草檄,未就。齊相引淹賜之酒,淹喜飲,啖鵝炙垂盡,進酒數鬥,文誥亦辦。

  【北史】

  《魏收傳》:

  侯景叛入梁,寇南境。文襄時在晉陽,令收為檄五十餘紙,不日而就。又檄梁朝,令送侯景。初夜執筆,三更便了。文過七紙,文襄善之。

  【新唐書】

  《孔述睿傳》:

  高祖德紹,事竇建德,嘗草檄毀薄太宗。賊平,執登泛水樓。責曰,爾以檄謗我雲何」對曰,犬吠非其主。帝怒曰,賊乃主耶?命壯士卒殯樓下。

  【新唐書】

  《李密傳》:

  祖君彥,博學強記,屬辭瞻速。負其才,常鬱鬱思亂。乃為密草檄,乃深斥主闕。密敗,王世充見之曰,汝為賊罵國足未?君彥曰,蹠容可使刺由,但愧不至耳。世充令撲之,既困臥樹下。世充已自欲盜隋,中悔,命醫許惠照往視之,欲其蘇。郎將王拔柱曰,弄筆生有餘罪。乃蹙其心。即死,戮屍于偃師。

  【唐書】

  《元萬頃傳》:

  乾封元年十二月已酉,李勳率兵伐高麗。萬頃從筆書記,使草檄責之。

  【五代史】

  《廣南西路轉運使諭交州檄》:

  太平興國五年,交州丁璩幼,大校黎桓專制。七月,侯仁寶討之。六年三月,賊詐降,仁寶被害。轉運使許仲宣草檄喻交州,明國威信,期必再舉。桓懼,遣使入貢。虞允文宣撫川陝,辟王質偕行。一日令草檄契丹文,援毫立就,辭氣激壯,允文起執其手曰,景文天才也。

  【實錄】

  《嶺南轉運使諭交州渠帥檄》:

  許仲宣為轉運使,會征交州。師不習水土,以便宜罷其軍,分屯諸郡,太宗嘉之。仲宣遂草檄以諭交州渠帥,即送未內附,遣使修貢。

  【宋史】

  《張臬傳》:

  臬司動員外郎,兼實錄院檢討官。金人叛盟,上命兩省卿監,郎曹,各草檄以進。獨取臬所進者,播之四方。

  【蘇易簡筆譜】

  《陳書》:

  蔡景曆,陳武帝聞其名,以書要之。景曆對使人答書,筆不停輒。後掌記室。武帝將討王僧辯,獨與侯安都等謀,景曆不知。部分既畢,召令草檄,援筆立成,辭義感激。

  為 檄

  【漢書】

  申屠嘉為丞相,鄧通在上旁怠慢。嘉奏事,因言曰,陛下自愛群臣,則富貴之。至於朝廷之禮,不可以不肅。上曰,君勿言,吾私之。罷朝,嘉為檄召通曰,不來且斬。通恐,又言於上。上曰,速往,吾今召汝。通至丞相府,免冠徒跣,頃首謝嘉。嘉不為禮,責曰,朝廷者,高帝朝廷也。通小臣戲殿上,大不敬,當斬決。敕史令行斬之。通頃首血出,不解。文帝度嘉已困通。持節召通而謝嘉曰,此吾弄臣,君釋之。

  【晉書】

  元帝遣揚威將軍甘卓,建威將軍敦逸,攻周馥于壽春。安豐太守孫惠卿眾應之,使謝檢為檄,擒馥之故將。馥見檄流涕曰,必謝檢之辭。檢聞之,遂毀草。旬日,馥眾潰。

  作 檄

  【北堂書鈔】

  《晉中興書》雲:應瞻遷南平太守,永嘉五年,洛陽傾覆。王澄不遣軍,瞻攘袂流涕,顯陳大義。澄令作檄,下筆即成。辭既壯麗,見者鹹以是稱之。

  【太平御覽】

  《梁書》曰:元帝擒宋子仙,及丁和,送之江陵,並下於獄。子仙檄湘東曰,既瞎且,且勇伊何。即書記沈炯之文也。有司焚毀,湘東弗知。僧辯購炯獲之,酬錢十萬。炯既不敢謁見,遂諂事於僧辯。自此軍書鹹出於炯。又曰,偉玉,洛陽人也。學通周易。嘗在淮陽賦詩曰,平明聽戰鼓,薄暮敘存亡。楚漢方龍對,秦關陣未央。既至江陵,擊之於獄。以詩贈湘東嬖人曰,趙壹能為賦,鄒陽解獻書。何惜西江水,不救轍中魚。又上五十韻詩,以希不死。湘東愛其詞翰,猶欲未誅,左右嫉之,乃曰,偉前作檄文,言湘東不順。湘東取視其檄雲,項羽重瞳,尚有烏江之敗。湘,東一目,寧為赤縣所歸。湘東大怒,釘其舌於柱。剜其劑,抽其腸出,乃斬之。

  【北史】

  穎川荀濟,初與梁武布衣交,知梁武當王。然負氣不脹,嘗謂人曰,大丈夫會於上磨墨作檄文也。或稱其才于梁武,梁武曰,此人好亂者也。

  【舊唐書】

  《郭正一傳》:

  李勳征高麗,嘗令元萬頃作文檄高麗。其語有譏高麗不知守鴨淥之險,莫離支報雲,謹聞命矣。遂移兵固守鴨淥,官軍不得入。萬頃坐是流嶺外,後會赦得還。

  傳 檄

  【史記】

  《高祖紀》:

  韓信拜大將軍,乃謂帝曰,三秦王詐其眾降諸侯,項王坑秦降卒二十余萬人。惟邯欣翳三人得脫。秦父兄怨此三人,痛入骨髓。淮陰侯韓信曰,大王之入武關,秋毫無所言。

  《索隱》曰,按,秋毫,秋乃成。王逸注,楚詞之說毛為毫,夏落秋生也。除秦苛法,與秦民約法三章耳。秦民無不欲得大王王秦者。于諸侯之約,大王于王關中,關中民鹹知之。大王失職入漢中,秦民無不恨者。今大王舉而東,三秦可傳檄而定也。

  《索隱》曰,按,說文雲,檄,二尺書也。此雲傳檄,謂為檄書以責所伐者。

  《陳餘傳》:

  武信君引兵擊范陽,范陽令乃使荊通見武信君曰,足下必將我勝,然後略地,攻得然後下城。臣竊以為過矣。誠聽臣之計,可不攻而降城,不戰而略地,傳檄而千里定,可乎?

  【東漢書】

  《耿傳》:

  時光武居邯鄲宮,晝臥溫明殿。入造床下,聞因說曰,今更始失政,諸將擅命於畿內,貴戚縱橫於都內。所在牧守,輒自遷易。百姓不知所從,士人莫敢自安,其敗不久,公首事南陽,以百萬之軍,今定河北,北據天府之地。以義征伐,發號回應,天下可傳檄而定。光武大悅,乃拜為大將軍。

  《劉表傳》:

  初平元年,表為刺史。時宗賊盛,袁術阻兵屯魯陽。荊越曰,威德既行,兵集眾附。南據江陵,北守襄陽。荊等八郡,可傳檄而定。

  【續後漢書】

  《孫韶傳》:

  韶年十七,收伯父河余眾,繕治京城,起樓櫓,修器備,以禦敵。權引軍歸吳,夜至京城下營。試攻警之,兵皆乘城。傳檄備警,歡喜動地,頗射外人,權使曉諭乃止。

  【新唐書】

  《王轂傳》:

  駱賓王棄官去。徐敬業亂,署賓王為府屬,為敬業傳檄天下,斥武后罪。後讀但嘻笑,至一杯之土未幹,六尺之孤安在。矍然曰,誰為之?或以賓王對。後曰,宰相安得失此人。敬業敗,賓王不知所之。

  【資治通鑒】

  唐僖宗中和元年,奉天鎮使蜀,詔令不通。天下謂朝廷不能複振,及得畋檄,爭發兵應之。賊懼,不敢複窺京西。

  【唐書】

  李巨川為華州掌書記時,李茂真犯京師。天子駐蹕于華,韓建以一州之力,供億萬乘。慮其不濟,遣巨川傳檄天下,請助轉餉,同力王室,完葺京城。四方書檄,酬執輻湊。藏川麗翰陳敘,文理俱愜,昭宗深重之。時巨川之名,聞於天下。

  【唐書】

  《夏侯端傳》:

  李密之降,關東地未有所屬。端清節,招諭乃拜大將軍,河南招慰使。傳檄州縣,東薄海,南接淮,二十餘州皆順附。

  《顏杲卿傳》:

  安祿山反,時果卿在平原起兵討賊。既擒將高邈等送京師。即傳檄河北,言王師二十余萬入土門。複遣郭仲雍領百騎為先鋒,馳而南望,謂大將軍至。日中傳數百里,賊方園饒陽,棄甲走。

  移 檄

  【史記】

  《南越傳》:

  秦二世,南海尉任囂病且死,召龍州令趙佗告之,即被佗書,行南海尉事。器死,佗即移檄告橫浦,陽山,湟溪關,曰,盜兵且至,急絕道,眾兵自守。

  【太平御覽】

  張軌為涼州刺史時,晉昌張越,梁州大族,讖言張氏霸涼,自以才力應之。越初為梁州刺史,而志在涼州。遂託病歸河西,陰謀伐軌。乃遣兄鎮,乃曹祛,趨佩,移檄廢軌。軌遣主簿奉表詣關,將歸宜陽。長史王融,參軍孟暢,蹋折鎮檄,排閣入諫。軌默然促之。

  【東漢書】

  耿恭為戊已校尉,移檄為孫,示漢威德,大昆彌已下皆喜,遣使獻名馬。

  《李固傳》:

  固為荊州刺史時,上奏南陽太守高賜等賊穢,賜等懼罪,遂共重賂大將軍梁冀,為千里移檄。而固持之愈急,冀遂令固徙為太山太守。千里移檄者,言一日行千里,救之急也。

  【新唐書】

  《王弘義傳》:

  王弘義,以飛變遷左台侍御史。每移檄州縣,所至震懾。之舌切,懼也。弘義輒詫,五亞切,誇也。曰,我文檄,如狼毒野葛矣。

  《張士貴傳》:

  士貴隋大業末起為盜,攻剽城邑。高祖移檄招之,即降。

  【宋史】

  慶曆中,歐希範誘溪洞環蠻人叛,上以白諭習南方事,除轉運,許便宜行事。諭移檄屬郡,募土人翹悍敢戰者甚眾,又轉粟以守要害。

  馳 檄

  【西京雜記】

  枚皋文思敏捷,長卿淹遲。揚雄曰,軍旅之際,戎馬之間,飛書馳檄,用枚皋。廟堂之中,朝廷之上,高文大冊,用相如。皆一時之譽。而長卿首尾溫麗,枚皋時有異句。故知疾行無善跡也。

  【後漢書】

  《孔融傳》:

  時黃巾冠數州,北海最為賊沖。董卓諷三府同舉,融為北海相,融到郡,收合士民,練兵講武,馳檄州郡。

  【唐書】

  《馮元常傳》:

  安南酋領李嗣仙,殺都護,劫州縣,詔元常討之。乃先馳檄示禍福,賊黨多降。

  【晉書】

  易雄,長沙人也。為春陵令。刺史譙王承既拒王敦。將謀起兵以赴朝廷。雄承符馳檄遠近,列王敦罪。西城陷,為其所虜。意氣慷慨,神色無怍。送到武昌,敦遣人持檄見雄而數之。雄曰,此實有之。惜雄位微力弱,不能求國之難。王室如毀,安用生為。今日既戮,得作忠鬼,乃所願也。敦憚其辭正,釋之。眾人皆賀,雄笑曰,昨夜夢乘車掛肉其傍。夫肉必有筋,筋者斤也。車傍有斤,吾其戮乎。尋而敦遣殺之。當時見者,無不傷惋。

  露 檄

  【晉書】

  《甘卓傳》:

  湘州刺史譙王承,遣主簿鄧騫說卓以義兵勤王室。卓乃與巴東將軍梆純,南平太守夏侯承,宜都太守譚該等十餘人,俱露檄遠近,陳敦肆逆,率所統致討焉。詳本傳。

  飛 檄

  【唐書】

  《裴寂傳》:

  武德二年,留撫河東。飛檄郡縣,促入營壘相保。

  【唐實錄】

  長慶元年八月,以鎮州殺節度使弘正,下詔曰,梟音未革,狼顧猶存。忍害忠良,恣為殘賊。毀舟楫於鯤鯨,咬股肱於蛇豕。人神共憤,卿士葉謀。鹹願誅夷,用伸冤痛。尚念一軍之中,豈無義勇,倉卒變動,必非眾謀。苟得其魁,余複何罪。宜今魏博等軍,各出全軍,以臨界首。仍各飛書檄,其諭朝旨。開速複之門,廣自新之路。

  勝 檄

  【唐書】

  《河間王孝恭傳》:

  高祖已定京師,詔拜山南招慰大使。徇巴蜀,下三十餘州。進擊失粲破之,由巴勝檄遠近,所致輒下。

  摻 檄

  【唐書】

  《溫庭皓傳》:

  龐勳反,以月協庭皓使為表。答曰,我豈以筆硯事汝耶?其速殺我。勳熟視笑曰,儒生有膽耶?吾動眾百萬,寧無一人摻檄乎?囚之。

  被 檄

  【朝野類要】

  帥撫監司州郡,選有官,或待關人攝職,謂之權局,本官自謂之被檄是也。

  陳琳草檄

  【續後漢書】

  《陳琳傳》:

  「琳為曹操作檄草,呈太祖。太祖先苦頭風,是日疾發,臥讀琳所作檄,翕然而起曰,此能愈疾病也。及平鄴,謂琳曰,卿昔為本初作檄書,但可罪狀齋已,何乃上及父祖而?琳曰,矢在統上,不可不發。太祖愛其才,遂舍之。

  一日百檄

  【東觀漢記】

  光武數召諸將置酒,賜坐席之間,以要其死力。當此之時,賊檄日以百數,憂不可勝。上猶以餘閒,講經藝。

  毛義奉檄

  【聖賢言行故事】

  後漢廬江毛義,少清節,家世以孝行稱。張奉慕其名,往侯之。坐定而府檄適至,以義守令。其時義為安陽尉,府檄到升為守令。義奉檄而入,喜動顏色。奉心賤之。及義母死去,官行服。後舉賢良,公車征不至。奉歎曰,賢者固不可測。往日之喜,乃為親屈也。斯蓋所謂家貧親老,不擇而仕者也。章帝建初中,下詔襄寵,賜穀千斛,常以八月長吏問起居,加賜羊酒,壽終於家。

  心恥奉檄

  【北堂書鈔】

  後漢謝承曄,字君長。會稽山陰人。少常為縣吏,奉檄逸督印。承曄心恥斯,後遂棄車馬,到犍為詣杜撫受詩。

  【宋景文公集】

  《奉檄漢上,和兄長廷評喜於邂逅》:

  彌年賓牒歎離居,始得還家奉板輿。出沐恩深湯吊蟣,校文官冷成魚,三杯旅案馨羞切。百末凝酷獻壽餘,鎖空石堪自笑,又隨軺馬趣移書。

  【漫遊集】

  奉檄南遊慮百端,遠期辛苦換微官。方言異俗初難解,白日青天正一般。晝暖霧消山隱隱,夜寒風起海漫漫。朱顏莫向愁中改,要著班衣奉母歡。

  【竹溪陳夢庚詩】

  日月孔兼孟,塵埃申與韓。合於三尺法,行矣一分寬。火傘不遮熱。水壺獨枕寒。平反了無幾,足跡略高安。

  【江湖後集】

  《史衛卿捧檄家山》:

  閒居愧未能,淮冷于水。家檄官無俸,山吟客有僧。池荒眠鷺石,樹折飲猿藤。寥落誰相問,孤明雨夜燈。

  【曹彥約昌穀集】

  楊伯洪夙有經濟心,捧蜀餉之檄,議經費于光範。其行甚勇,使道不鄙。尚能訪死生於湖莊,袖出古體詩八章,格高不可及。又見示總郎諸文所作送行篇,意可見也。托臭味不薄,不敢以不能為解。勉賦五十六字,以見鄙誠,可資一笑。嘉定癸未,春分後一日,扁舟下峽七經年。猶憶西民困備邊。已病一夫空有議,誤謀元帥本非賢,公朝慮蜀天常近,之子憂時火未然。遇合卻留經濟用,此行應不愧登仙。

  【韓濾澗泉筆】

  《劉簿檄自安仁回泊天甯》玉石村前捧檄來,水溪蘭若小徘徊。因僧定可了禪悅,與俗何能辜雅懷,秋到山林風未脫,涼生雨須催,遙知有句曾吟不,想像章泉更樂哉。

  曹寅詐檄

  【續後漢書】

  《孫堅傳》:

  荊州刺史王獻,先與堅共擊零桂賊。以堅武官,言頗輕之。乃獻舉兵欲討卓,素與武陵太守曹寅不相能,言當先殺寅。寅懼,詐作按行使故光祿大夫溫毅檄移堅,說獻罪過,令收行刑訖以狀上。堅乘檄即勒兵襲獻,獻以兵至,登樓遣問欲何為。堅前使答曰,兵久戰勞苦,欲詣使乞質直爾。獻曰,刺史豈有所吝,使開庫藏,使自入視之,知有所遺不進。乃下樓,獻見堅驚曰,兵自受賞孫府君何以在其中?堅曰,被使故檄誅君。獻曰,我何罪?堅曰,坐無所知。獻窮迫,刮金飲之而死。

  封胡降檄

  【東漢書】

  《鮑昱傳》:

  中元元年,拜司隸校尉,詔昱詣尚書,使對胡降檄。檄,軍書也,若今之露布也。

  功曹懷檄

  【西漢博聞】

  《陳傳》:

  中常侍侯覽,托穎川太守高倫用吏倫教署為文學據,功曹,陳知非其人,懷檄請見。注雲,檄,板書,謂以高倫之教,書之於檄而懷這者,懼泄事也。

  登屏窺檄

  【訓女蒙求】

  晉何無忌母劉氏,弟牢之,為桓玄所害,劉氏每禦之。及無忌與劉裕定謀,夜于屏風裡制要檄文。劉氏潛以器覆燭,登于屏風上窺之。既知而泣曰,我不如東海呂母明矣。既孤其誠,常恐壽促。汝能如此,吾要雪恥矣。

  以半紙檄

  【梁書】

  蕭銑曰,吾先人國於此,若徇其情,複梁祚,因以半紙檄君群盜,誰敢不從。

  劉掛檄

  【南史】

  《劉傳》:

  刺史張稷,辟為主簿。主者檄召,乃掛檄於樹而逃。

  監軍別檄

  【新唐書】

  《鄭瑜列傳》:

  瑜,鄭州榮澤人,為河南尹,時韓全義將兵伐蔡,全義與監軍別檄,有所取非詔者。瑜曰,武王統戎,多恃以取求。苟以為罪。尹宜坐之,終不為萬人產珍也。故下無怨讀。

  文昌下檄

  【唐書】

  《段文昌傳》:

  太和四年,以檢校左僕射帥京南。時南詔相襲,帝以文昌得蠻夷心,詔使下檄慰責,即日解去。

  弘宣下檄

  【唐書】

  《瞄弘宣傳》:

  拜東川節度,時歲鎧盜結,酋豪自王。聯、蓬、濾、嘉、榮、諸州,蠻落搖亂。弘宣下檄協諭,賊黨多降。

  駐馬成檄

  【唐書】

  《房玄齡傳》:

  玄齡在秦府十年,常典記室。每軍符府檄,或駐馬立成。文約理盡,初不舉槁。

  為鬥雞檄

  【唐書】

  《王勃傳》:

  沛王聞其名,召署府。時諸王對雞,勃乃戲為文《檄英王雞》。高宗怒曰,是且交構。斥出府。

  留囊中檄

  【葉邦邵和李翰家求】

  唐楊再思,第明經。初調元武尉,至京師舍逆旅。有盜竊其衣囊,再思遇之,盜窘謝。再思曰,而苦貧。至於囊中檄,無所事,幸留他物,可持去。

  馬上為檄

  【唐書】

  《薛收傳》:

  收為記室,判陝東行台,金部郎中時方討王世充,收為書檄霧布,或馬上占辭,皆如夙構。

  詩 文

  【冊府元龜】

  《魯仲連遺燕將文》:

  魯仲連,齊人也。好奇偉儻之敢歸齊,田單攻聊城,田單攻降城,在長平後十餘年也。歲餘,士卒多死,而聊城不下。魯仲連乃為書約之矢,以射城中,遺燕將。書曰,吾聞之,智者不棄時而背利,勇士不怯死而滅名,忠臣不先身而後君。今公行一朝之忿,不顧燕王之元臣,非忠也。殺身忘聊城,而威不信于齊,非勇也。功敗名滅,後世無稱焉,非智也。三者世主不臣,說士不載。故智者不再計,勇士不怯死。今死生榮辱,貴賤尊卑。此時不再至,願公詳計而無與俗同。且楚攻齊之南陽,魏攻平陸,而齊無南面之心,以為正南陽之害小,不如得濟北之利大。改定計審處之,令秦人下兵,魏不敢東面。衡秦之勢成,楚國之形危。齊棄南陽,斷右壤,定濟北計,猶且為之也。且夫齊之必決於聊城,公勿再計。今楚魏交退于齊,而燕救不至,以全齊之兵。無天下之規,與聊賊共據。其年之敝,則臣見公之不能得也。且燕國大亂,君臣失計,工下迷惑,粟腹以十萬之眾,五折於外。此事去長平十年。以萬乘之國,被圍于趙。壤削主困,為天下笑。國敝而禍多,民無所歸心。今公又以敝聊之民,距全齊之兵,是墨翟也。食人炊骨,丁無反外之心,是孫臏之兵也。能見於天下,雖然為公計者,不如全車甲以報于燕。車甲全而歸燕,燕王必喜。身全而歸於國,士民如見父母。交遊攘臂而議于世,功業可明。上輔孤主,以制群臣;下養百姓,以資說士。矯國更俗,功名可立也。已意亦捐燕棄世,東游于齊乎?裂地定封,富比乎陶衛,世世稱孤,與齊久存。又一計也。此兩計者,顯名厚實也。願公詳計而審處一焉。且吾聞之,規小節者,不能成榮名。惡小恥者,不能立大功。昔者管夷吾射桓公,中其鉤,篡也。遺公子糾,不能死,怯也。束帶桎梏,辱也。若此三行者,世主不臣,而鄉里不通。鄉使管子幽囚而不出身,死而不反于齊。而亦名不免為辱人賤行矣。臧獲且羞與之同名矣。方言曰,荊淮海岱燕齊之間,罵奴曰臧,罵婢曰獲。況世俗乎?故管子不恥身在縲絏之中,而恥天下之不治。不恥不死公子糾,而恥滅之不信于諸侯。故兼三行之過,而為五霸首。名高天下,而光燭鄰國。曹子為魯將,三虞三北,而亡地五百里。鄉使曹子計不及顧,議不還踵,刎頸而死,則亦名不免為敗軍擒將矣。曹棄三北之恥,而退與曾君計。桓公朝天下,會諸侯,曹子以一劍之任,枝桓公之心。於壇玷之上,顏色不變,辭氣不悖,三戰之所亡,一朝而複之。天下震動,諸侯驚駭,威加吳越,若此二士者,非不能成小廉而行小節也。以為殺身亡驅,絕世滅後,功名不立,非智也。故去感忿之怨,立終身之名。棄忿之節,定累世之功。是以業與三王爭流,名與天壤相弊也。願公擇一而行之。燕將見魯連書,泣下曰,猶豫不能自決。欲歸燕,已有隙,恐誅。欲降齊,所殺虜于齊甚眾,恐已降。而後見辱。喟然歎曰,與人刃我寧自刃。乃自殺。聊城亂,田單遂屠聊城。後漢隗器,字季孟。王莽末,季父崔聞更始立,而莽兵連敗,乃與兄義,及上封人楊廣,冀人周宗,謀起兵應漢。推囂為上將軍,立廟祀高祖,太宗,周公,割牲而盟。移檄告郡國曰,漢複元年,七月已酉朔,已已,上將軍隗囂,白虎將軍隗崔,左將軍隗義,右將軍楊廣,明威將軍王遵,雲旗軍周宗等,告州牧,部監,君卒正,連率,大尹,尹尉,隊大夫,屬正,屬令。莽以周官王制之文,置卒,正,連座,大尹。大尹職如太守。屬令,屬長,職如都尉。置州牧,部監二址五人,見禮如三公監位。上大夫各主五郡。公氏作牧,侯氏卒正,伯氏連帥,子氏屬令,男氏屬長,皆代其官。具無爵者,為君。又置六隊部,置大夫,職如太守。故新都侯王莽,慢侮天地,悖道逆理。鴆殺孝平皇帝,篡奪其位。矯托天命,偽作符書。莽遣五威將軍王奇等,班符命四十二篇於天下,言當代漢之意。欺惑眾庶,震怒上帝。反戾飾文,以為祥瑞。大風毀王莽路堂,又撥其昭甯堂池東榆樹,大十國。王莽乃曰,念縶閣卷圖,天意立太子。正其名,乃立其子臨為太子,以為祥應也。。戲弄神祗,歌頌禍殃。楚越之竹,不足以書其惡。前漢朱安母曰,南山之竹,不足以盡我詞。囂以楚越多竹故引以為言也。天下昭言,所共聞見。今略舉大端,以喻吏民。蓋天為父,地為母。

  《尚書》曰,惟天地,萬物父母。禍福之應,各以事降。莽明知之,而冥昧觸冒,不顧大忌。詭亂天術,援引史傳。王莽每有災禍,皆引史傳,以文館之。前書說符使崔發言於莽曰,《周禮》及《春秋左氏》,國有大災,則哭以厭之。故《周易》稱先號而後笑,宜呼嗟告天以求救。乃率群臣至南郊,陳其符命,因摶心大哭。昔秦始皇毀壞諡法,以一二數,欲至萬世。秦始皇初並天下,制曰,太古有號無諡,中古有號,死而以行為諡。如此則子議父,臣議君。自今以來,除諡法。朕為始皇帝,後世以計數,至於萬世,傳之無窮。而莽下三萬六千歲之曆,言身當盡此度。莽令太史推三萬六千歲曆紀,六歲一改元,佈告天下。循亡秦之軌,推無窮之數,是以逆天之大罪也。分裂郡國。斷絕路絡,絡,猶經絡也。謂莽分斥郡縣,斷割疆界也。田為王田,賣買不得。莽更名天下田曰王田,不得賣買。禁錮山澤,奪民本業。莽制名山大澤,不得採取。造起九廟,窮極工作。莽九廟,一曰黃帝太初祖廟,二曰虞帝始祖昭廟,三曰陳胡王統祖穆廟,四曰齊敬王代祖昭廟,五曰濟北湣王王祖穆廟,六曰齊南伯王尊禰昭廟,七曰元城孺子王尊禰穆廟,八曰陽平頃王昭廟,九曰新都顯王穆廟。殿皆重屋。太祖廟東西南北各四十丈,高十七丈,餘半之。為銅薄虛,飭以金銅文。窮極百工之巧,工費數百钜萬。卒徒死者萬數也。發塚河東,攻劫丘隴,此其逆地之大罪也。尊任殘賊,信用奸佞,誅戮忠正,覆按口語。赤車賓士,《續漢志》曰,吏車赤轂,白蓋,赤帷,從騶騎四十人也。法冠晨夜,冤擊無辜,《續漢志》曰,法冠,一曰柱後,高五寸,侍御史服之。妄族眾庶。行炮烙之刑,除順時之法。莽作焚如之刑,燒殺陳良終帶等二十七人。莽又作行順時之念,春夏斬人,此為不順時之法。灌以醇醯,列以五毒。莽以董忠反,收忠宗族,以醇醯,毒藥,白刃叢並,一坎埋之。政令日變,官名月易,莽州郡官名,改無常制。乃至歲複變更,一郡至五易名。而還複其故,吏人不能紀也。貨幣歲改,時百姓便安漢五銖錢,以莽錢大小兩行難知,皆私以五銖錢市買,莽患之,下書請挾五銖錢者,此非井田制,投四裔。吏臣昏亂,不知所從。商旅窮窘,號泣市道。設為六管,管,主也。莽設六管之令,謂酤酒,責鹽,鐵器,鑄錢,名川,大澤,此謂六也。皆令縣官主稅,敘其利。增重賦斂。刻剝百姓,厚自奉養。苞苴流行,財入公輔。

  《禮記》曰,苞苴,以笥問人者。莽令七公六卿,無號將軍,分鎮大郡。皆使為奸於外,貨略為市,侵漁百姓。上下貪賄,莫相檢考。民坐挾銅炭,沒入鐘官。莽時關東天饑蝗,人犯鑄錢,五人相坐,沒入為官奴婢。其男子檻車,兒女子步,以錢鎖其頸,傳詣鐘官,八十萬數。到者易其夫婦,愁苦死者什六七。鐘官,主鑄錢之官也。徒隸殷積,數十萬人工立饑死,長安皆臭。既亂諸夏,狂心益悖。北攻強胡,南擾勁越。莽今十二部,時銅時町道並出,大擊匈奴。莽改河町王為侯,其王邯怨怒不附。莽諷大尹周歆詐殺邯,邯弟承起兵攻殺歆。西侵羌戎。東摘滅貊。摘,擾。公西羌龐恬傳播等。怨奔奪其地。為西海郡,遂反。攻西海太守程永。莽又發高句麗兵伐胡,不欲行,郡疆迨之,皆亡出塞為寇。使四境之外,併入為害。緣邊之郡,江海之瀕,滌地無類。瀕,瀝也。滌,蕩也。蕩地無遺類也。故攻戰之所敗,苛法之所陷,饑饉之所失,疾疫之所及,以萬萬計。其死者則露屍不掩,生者則奔亡流散。幼孤婦女,流離系虜,此其逆人之大罪也。是故上帝哀矜,降罰於莽。妻子顛殞,還自誅刈。顛,踣也。殞,絕也。莽殺其子宇臨等。真王氏以莽數殺其子,涕泣失明病卒。大臣反據,亡形已成。大司馬董忠,國師劉歆,衛將軍王涉,涉,曲陽侯根之子也。皆結謀內潰。司命孔仁,納言嚴尤,秩宗陳茂,舉眾外降。養置五威司命,孔仁敗降更始。今山東之兵,二百余萬,已平齊楚,下蜀漢,定宛洛,據敖倉,守亟穀,威命四布,宣風中嶽。中嶽,嵩,高也。謂更始至落陽。興滅繼絕,封定萬國。遵高祖之舊制,修孝文之遺德。有不從命,武軍平之。馳使四夷,複其爵號。養貶句町王為侯,西域盡改其王為俟。單于曰服于。高句麗曰下句麗。今皆複其爵號。然後還師振旅,橐虧臥鼓。

  《周禮》曰,出曰理兵,入曰振旅。詩《周頌》曰,載戢干戈,載橐虧矢。橐,韜也。臥,猶息也。申命百姓,各安其所。庶無負子之責。百姓負子流亡,責在君上。既安其來,則無責也囂乃勒兵十萬,擊殺雍州牧陳慶,將攻安定。安定大尹王向,莽尹弟平阿侯譚之子也。威風獨能行其邦內,屬縣皆無叛者。囂乃移書于向,諭以天命。反覆誨示,終不從。於是進兵虜之,以徇百姓。然後行戮。安定悉降,而長安中亦起兵誅王莽。囂遂分遺諸將徇隴西,武都,金城,武威,張掖,酒泉,敦煌,皆下之。丁為偏將軍,從光武征伐。將兵先渡河,移檄郡國,攻營略地。下河內,陳留,穎川,二十一縣。蕭穎胄,為冠軍將軍,西中郎將。東昏使誅戮群公。雍州刺史蕭衍,奉南康王即帝位於江陵,遙廢東昏侯為涪陵王。使蕭穎胄夏侯詳,移檄告京師百官曰:西中郎府長史,都督行留諸軍事右軍,南郡太守,南豐縣開國侯蕭穎胄,司馬征虜將軍,新興太守夏侯詳,告京百官,諸州郡牧守:天運不常夷,有時而陂。數無常剝,否極則亨。昔商邑中微,彭韋投袂。漢室方昏,虛牟效節。故風聲永樹,卜世長久者也。昔我大祖高皇帝。德範生民,功格天地。仰緯彤雲,俯臨紫極。世祖嗣典,增光前業。雲雨之所沾被,日月之所出入,莫不舉踵來王,交臂納貢。郁林昏邊,顛覆厥序。俾我大齊之祚,翦馬將墜。高宗明皇帝。建道德之盛軌,垂仁義之至蹤。紹二祖之鴻基,繼三五之絕業。昧旦丕顯,不明求衣。故奇士盈朝,異人輻湊。若乃經禮緯樂之文,定鼎作洛之制,非雲如醴之祥,白質黑章之瑞。諒以則天比大,無德稱焉。而嗣主不綱,窮肆淩暴。十侃畢行,三風鹹襲。居喪而無哀貌,在蹙而有嘉容。酣酒嗜音,罔懲其侮。讒賊狂邪,是與比周。遂令新賢嬰茶毒之誅,宰輔受菹醢之戮。江僕射,蕭領軍,徐司空,沈僕射,曹右衛,或外戚懿親,或皇室令德。或時之宗望,或國之虎臣。並勳彰中興,功比申召。秉鈞贊契,受遣先朝。鹹以名重見疑,正信貽斃。害加黨族,虐及嬰孺。曾無渭陽追遠之情,不顧本支殘落之痛。信則見疑,忠而獲罪。百姓業業,罔知攸暨。豈惠景內逼淫刑,外不堪命。驅士分之民,為免死之討。倒戈乃刃,還指宮闕。城無完守,人有異圖。賴蕭令君勳濟宗祐,業拯蒼氓。四海蒙一平之德。億兆憑再造之基。江夏王拘迫威強,牽制巨力。跡屈當時,乃心可亮。竟不能內恕探情,顯加鴆毒。蕭令君自以親帷族長,任實宗臣。至誠苦言,朝夕獻入。讒醜交構,漸見疏疑。浸潤成災,奄離怨酷。用人之功,以寧社稷。刈人之身,以騁淫濫。台輔既誅,奸小競用。梅蠱兒。茹法珍,妖忍愚扈,窮縱醜惡。敗鬻王威,以為家勢。災惑嗣主,恣其妖虐。宮女千余,裸服宣淫。孽臣數十。袒褐相逐。暢飲寰肆之間,霄遊街陌之上。提挈群臣。以為歡笑。劉山陽僭受凶旨,規肆狂逆。天誘其衷,即就梟剪。夫天生丞民,樹之以君。使司牧之,勿使失其性。豈有尊臨寓縣,毒遍黔首。絕親戚之恩,無君臣之義。功重者先誅,勳高者速斃。九族內離,四夷外叛。封境日蹙,戎馬交馳。帑藏既空,百姓已竭。不恤不憂,慢遊是好。民怨于下,天懲於上。故熒惑襲月,孽火燒宮,妖水錶災,震蝕告珍。七廟阽危,三才莫紀。大懼我四海之命,永淪於地。南康殿下,體自高宗,大挺英睿,食葉之征,著於弱年,當壁之祥,兆乎綺歲,億兆,咸思戴奉。且勢居上游,任總連帥。家國之否,寧濟是當。幕府身備皇宗,恭荷顧托。憂深責重,誓清時難。今命冠軍將軍、西中郎諮議、領中直兵參軍、軍主楊公則,甯朔將軍、領中參軍、軍主主法,冠軍將軍、諮議參軍、軍主龐,輔國將軍,諮議參軍、領別駕軍主宗史,輔國將軍、諮議參軍、樂藹等,領勁卒三萬,淩波電邁,逕造秣陵。冠軍將軍、領諮議中直兵參軍、軍主蔡道恭,輔國將軍、中直兵參軍、右軍府司馬、軍主席闡,輔國將軍、中直參軍、軍主任漾之,甯朔將軍、中兵參軍、軍主朱斌,中直兵參軍、軍主宋水之、建威將軍、中直兵參軍,軍主朱景舒,甯朔將軍、中直兵參軍、軍主庾域,甯遠將軍、軍主庾略等,被甲二萬,直指建業。輔國將軍,武甯太守、軍主鄧元起、輔國將軍、前軍將軍、軍主王世興等,鐵騎一萬,分起白下。征虜將軍,領司馬新興太守夏侯詳、甯朔將軍諮議,軍主沈忱、甯朔將軍,領中軍參軍、軍主劉孝慶、建威將軍,軍主江陵令、江詮等,帥組甲萬騎,駱驛繼發。雄劍高麾,則五星從流。長戟遠指,則雲虹變色。天地為之皇,山淵以之奔沸。幕府親貫中胄,授律中權。董帥熊羆之士,十有五萬。鼓紛紜,雷動荊南。甯朔將軍,南康王友蕭穎遠,領虎旅三萬,抗威後拒。蕭雍州勳業蓋世,謀猷淵肅,既痛家禍,兼憤國難,泣血枕戈,誓雪怨酷。精卒十萬,已出漢川。張郢州節義慷慨,悉力齊奮。江州邵陵王湘州,張行事,王司州,皆遠近懸契,不謀而同。並勒驍猛,指景風丘。舟艦魚離,萬里蓋水。車騎雲屯,平原霧塞。以同心之士,伐倒戈之眾。盛德之師,救危亡之國。何征而不服,何誅而不克哉!今兵之所指,惟在梅蟲兒、茹法珍,二人而已。諸君德載累世,勳著先朝。屬無妄之時,居道消之運。受迫群豎,念有危懼。大軍近次,當各思拔跡,來赴軍門,檄到之日,有能斬送蟲兒法珍首者,封二千戶,開國縣侯。若迷惑凶黨,敢拒軍鋒。刑茲無赦,戮及宗族。賞罰之信,有如日。江水在此,餘不食言。賀蘭祥為大司馬,明帝武成初,吐谷渾侵涼州,詔祥與宇文貴總兵討之。祥乃遣其軍司檄吐渾曰:夫二氣既分,三才定位。樹之以君,本為黔首。豈使悖義違道,肆於民上。昔魏氏不綱,群方幅裂。豺狼橫噬,龜玉已毀。喋喋黔黎,鹹墜塗炭。我先皇神武應期,一統天下。東龕南剪,無思不服天降有周,世篤英聖。遂廓洪基,畚荒萬國。固則神皋西嶽,險則百二猶在。卿士帥師,群後率職。故知三靈之所卷集,四之所來蘇也。彼國世於西垂作藩。于值中原政亂,隧阻皇風。首鼠兩端,伺我邊隙。我先皇含垢藏疾,仍存聘享。欲睦之以鄰好,甲之以婚姻。彼國包藏禍心,屢違明約。外結仇譽,自貽近患。是故往年致突厥之師也,自爾迄今,蜂蠆彌毒。入我姑臧,俘我河縣。芟夷我菽麥,虔劉我蒼生。我皇武以止戈,文以懷遠。德覃四海,化溢八荒。以彼惡稔禍肥,故命龔行九伐。武臣猛將,天張雷動。皆六郡良家,三秦精銳。揮戈擐甲,同萃龍沙。柱國博陵公祥,貴戚重臣,乃文乃武。受福廟堂,元戎啟路。太傅燕國公謹,英猷不世,應變無窮。拔旄指麾,為其謀主。柱國化政公貴,早播威聲,奇正兼設。直取龍涸,濟自南河。突厥與國睦親,同恥反道,驅引弓之民,總穹廬之眾。解鞍成山,雲蒸霧合。往歲王師西伐,成都不守。桴鼓南臨,江陵底定。鑿空萬里,辟地千都。荒服畏威,膜拜厥角。成敗之機,較然可見。若能轉禍為福,深識事宜。君臣相率,輿櫬稽顙。則爵等優除,永藩西服。如其徘徊危邦,覬延時漏。覆宗淹祀,良助寒心。幸思嘉謀,以圖去就。遂與渾吐廣定王鐘留王等戰,破之,因拔其洮陽、洪和二城。以其地為兆州,撫安西土,振旅而還。宋袁豹為高祖太尉長史,高祖遺州刺史朱齡石伐蜀,使豹為檄文曰:夫順德者昌,逆德者亡。失仁與義,難以求安。憑阻負釁,鮮克有成。詳觀自古,隆贊有數。故成都不世祀,華陽無興國。日者王室多故,夷羿遘紛。波振塵駭,覃及遐裔。蕞爾譙縱,編戶黔首。同惡相求,是崇是長。肆反噬於州相,播毒害于民黎。俾我西服,隔閡皇澤。自義風雷靡,天光暉及。昭晰舊物,煙區宇。以庶務草創,未遑九伐。自是以來,奄延十載。而野心不革,遊魂伺隙。招聚通叛,共相封殖。侵擾我蠻獠,搖盪我強策。我是以有治洲之役,丑類盡殪,疋馬無遺,桓謙折首。譙福鳥逝,奔伏窠穴,引頸待戮。當今北狄露,南冠埃掃。朝風載題,庶績其凝。康哉之歌日熙,比屋之隆可詠。孤職是經略,思一九有。眷彼禹跡,願言載懷。奉命西行,途扈荊郢。瞻望巴漢,憤慨交深。清江原於濫觴,澄氛於井絡。誅叛柔遠,今也其時。即命河間太守蒯思,下丕太守劉忠,精勇二萬,直指成都。龍驤將軍臧喜,戎卒二萬,進自塾江。益州刺史朱齡石,舟師三萬,電躍外水。遺輔國將軍索懇,總漢中之眾,濟自劍道。振威將軍朱客子,提寧州之銳,渡瀘而入。神兵四臨,大綱宏掩。沖翼千里,金鼓萬張。組甲具胄,景渙波燭。華夷百蠻,雲會霧臻。以此攻戰,誰與為敵。況又奉義而行,以順而動者哉,今三硤之隘,在我境內。非有岑彭荊門之險,彌入其阻。平衢四遠。實無鄧艾綿竹之艱。山川之形,抑非曩日。攻守難易,居然百倍。當全蜀之強,四民之富。子陽不能自安于庸楚,劉禪不敢竄命于南中。荊邯拆謀,伯約挫銳。故知成敗有數,非可智延。此皆益土前事,當今元龜也。盛如虛循,強如容超,淩威南海,跨制北岱。樓船萬艘,掩江蓋流。鐵馬千群,充原塞隰。然廣固之攻,陸無完雉。右裡之戰,水靡全舟。或顯戮京畿,或傳首萬里。故知逆順有勢,雖以力抗。斯又目前殷鑒,深切著明者也。梁益人士,篤明王化。雖驅迫于時,本非奧主。從之淫虐,日月增播。刑殺非罪,死以澤量,而時命冠譽之戮,崎嶇豺狼之吻,豈不逆誠南凱,延首東雲。普天有來蘇之幸,而一方懷後予之怨。王者之師,以仁為本。舍逆取順,爰自三驅。齊斧所加,縱身而已。具有衿甲反接,自軍門者,一無所問。士子百姓,列肆安堵。審擇吉凶,自求多祐。大信之明,若朝日。如其迷複奸邪,寧愚不改,火燎孟諸,芝艾同爛。河決金堤,淵丘同體。雖欲悔之,亦將何及。巴東王休若為鎮東將軍。明帝即位,召行會稽郡事。孔覬為太子詹事,以平西司馬庾業代之,凱與吳郡太守顧琛據郡同反,吳興太守王曇生、義興太守劉延熙、晉陵太守袁標,一時回應。帝以庾業代延熙為義興,加建威將軍。以延熙為休若鎮東長史。業至長塘湖,即與延熙合。帝遺建威將軍沈懷明東討,尚書張永系進休若董統東討軍事,移檄東土曰:蓋聞釁集有兆,福至無門。倚仗之來,實惟人至。故囂述貪亂,終殄宗祀。昌實構氛,旋潤斧鉞。斯則昭章紀牒,鑒戒古今者也。自國步時艱,三綱道盡。神歇靈繹,璩業綴旅。皇上二雄集瑞,應敘還曆。凰儀升,龍輝電舉。蕩穢紫樞,不俟條牧之誓。凝政中寓,不肆漂杵之威。是以墜維再造,虧天重構。幽明裁紀,標配斯光。而群凶恣虐,協扇童孺。蕞爾東垂,複淪醜跡。即回從慝,蜂動蟻附。聖圖霆發,神威四臨。羽驛所屆,義旅雲屬。挽鉞所麾,逆徒永泮。勝負之效,皎然已顯。司徒建安王,英猷冠世,董率元戎。驃騎山陽王,風略夙昭,撫厲中陳。或飛霜江蠡,或騰焱荊河。金甲燭大庭,囂聲震海浦。前將軍吳興太守張永,東南標秀,協贊戎機。建威將軍沈懷明,鎮東中兵參軍劉亮,武衛將軍壽寂之,霜銳五千,龍騰虎步。龍驤將軍頓生,鐵騎連群,風驅電邁。右軍將軍齊王,射聲校尉姚道和,樓艦千艘,覆川蓋河。左軍將軍垣恭祖,步兵校尉杜幼文,穴從僕射全景文,員外散騎侍郎孫超之,並率虎旅,駱驛雲赴。殿中將軍陸攸之,建武將軍吳喜,甲一萬,分趣義興。猥承入乏,總司戎統。聳劍東雲,馳憤海曲。噴氣則白日盡晦,刷馬則清江倒流。以此伐叛,何不剿。以此柔服,何順不懷。湣彼群迷,弗辨堯桀。拒轍之臂,礙雷霆之沖。已枯之葉,當霜飆之墜。尺豎所為寒心,匹婦所為歉息。夫因禍致慶,資敗為成。前盛不忌,後事明筮。若能相率歸順,投兵效款。則福鐘年祉,慶覃來裔。孰知身宗屠,鬼餒鬼泣者哉!詳鏡安危,自求多福。購生禽孔覬,千五百戶,開國縣侯。生禽顧琛千戶,開國縣侯。斬送者半賞。時將士多是東人,父兄子弟皆已附逆,帝因送軍,普加宣示曰,朕方務德簡刑,使四罪不相及。助順同逆者,一以所從為斷。卿等當深達此懷,勿以親戚為慮也。眾於是大悅。帝又以吳喜,為建武將軍東討。至永世,得庾業劉延熙書,送同逆尋陽王子房檄文與喜曰:知統戎旅,已次近路。卿所在著名,今日何為立忠於彼耶?想便倒戈,共受河山之賞。喜報書曰:前驅之人,忽奉來翰。披尋狂惑,民深悵驗。聖主以神武撥亂,德盛勳高。群逆狡扇,滅此咎刻。君等勳義之烈,世荷固恩。事愧鵲,不懷食葚。今練勒所部,星言進邁。相見在近,不復多陳。祖君彥《為李密檄洛州文》:

  複篇作疑郡縣書。自元氣肇,一作關厥初生人。樹之帝王,以為司牧。是以義農軒頊之後,堯舜禹湯之君,靡不祗畏。上玄愛育黔庶,一作首。乾乾終日,翼翼小心,馭朽索以同危,履薄一作春。米而為一作是。懼。故一物失所,若納隍而愧之。一夫有罪,遂下車而泣之。廉德軫於責躬,憂勞切於罪已。普天之下,率土之濱。蟠木距於流沙,瀚海窮於丹穴。莫不鼓腹擊壤,鑿井耕田。致之升平,驅之仁壽。所一作是。以愛之如父母,敬之若神明。固一作用。能享國多年,祚延長久。一作世。未有暴虐臨人,克終天位者也。隋氏往因週末,預奉綴衣。狐媚而圖聖寶,怯篋而一作以。取神器。及織戎一作承。負,狼虎其心。始明兩之暉,終幹少陽之位。先皇大漸,侍疾禁中。遂為梟獍,便行鴆毒。於是罪一作禍。深於莒僕,釁酷于商臣。天地之所不容,神明之所嗟憤。一作天地難容,人神嗟憤。加以州籲安忍,閼伯日尋。後篇作尋戈。劍閣所以懷凶,晉陽于馬起亂。一作所以興亂。旬人馬罄,《禮記》作鑿。淫刑斯逞。夫九族既睦,唐帝闡其欽明。百世本枝,文王表其光大。況乃一作複。隳壞磐石,剿絕後篇作減。綱維。唇亡齒寒,甯止虞號。欲其長久,其可得乎?其罪一也。禽獸之行,在於聚庵。人倫之禮,一作體。別於內外。而蘭陵公主,逼幸告終。誰謂音顙。首舜女弟名首。之賢,翻見齊襄之恥。逮於先皇嬪禦,並進銀環。諸王子女,咸貯金屋。牝雞鳴於詰旦,雄雉恣其於一作群。飛。脹戲陳侯之朝,穹廬同冒頓之寢。爵賞之後篇作不出,女謁遽一作遂成。公卿宣淫,無複綱紀。其罪二也。平章百姓,一日萬機。未曉求衣,吳晷忘一作不。食。是以大禹不重一作貴。于天璧,光武無一作不。隔于反支。體此一作以。是憂勤。深慮幽枉。而荒湎後篇作腆。于一作於。酒。俾晝作夜,或號或呼。一作式號且呼。酣一作甘。嗜聲伎,常居窟室。每藉糟丘,朝謁罕見其身,群臣希睹其面。斷決自是一作此。不行。敷奏于馬一作是。停擁。中山千日之酒,一作飲。酩酊無知。一作名襄陽三雅之杯,留連詎比。又廣召良家,充選宮掖。潛為九市,親駕四驢。自比商人,見邀一作要。逆旅。殷紂一作辛。之譴為小,漢靈之罪更輕。內外驚心,遐邇失望。其罪三也。工楝下宇,著於一作在。易爻。茅茨采椽,陳諸史籍。聖人本意,唯避風雨。詎待珠玉之華,寧須綈錦之麗。故瓊宮一作璩室。崇構,商辛以之滅亡。阿房崛起,秦族以之一作二世是以。傾覆。而不遵古典,不念前車。一作章。廣立池台,多為一作營。宮觀。金鋪玉戶,青丹墀。蔽虧日月,隔閡寒暑。窮生人之筋力,罄天下之資財。使鬼尚難為之,勞人固知一作其。不可。其罪四也。公田所藉,一作線。不過十畝。人力所供,才一作才通用。止三日。是以輕徭薄賦,不奪農時。甯積于人,不藏府庫。亦作無藏於府。而顆一作科。稅繁猥,不知紀極。猛火屢燒,漏卮難蒲。頭會箕斂,逆折十年之租。杼軸其空,日有一作損千金之用。一作費。父母不保其赤子,夫妻相棄于匡床。萬邦一作戶。則城郭空虛,千室一作裡。則煙火斷絕。一作滅。西蜀王孫之室,番同原憲之貧。東海縻竺之家,俄成鄧通之鬼。其罪五也。古先哲王,卜征巡狩。唐虞五載,周引一紀。本欲親問疾苦,觀省風俗。一作謠。乃複廣積薪芻,多聚一作備。饔氣。年年曆覽,處處登臨。從臣疲弊,供頓辛苦。而飄風凍雨,聊竊比於前一作先。驅。車轍馬蹤。一作跡。遂周行於天下。秦皇之心未已,周穆之意難窮。宴西母以一作而。歌雲,浮東海以一作而。觀日。家苦納秸之勤,人阻來蘇之望。且夫天子有道,守在海外。英華作內。夷不亂華,在德非險。長城之固,一作役。戰國所為,乃是狙詐之風,非關稽古之法。而乃追蹤秦代,版築更興。廣營一作襲其。基址,延袤萬里。遂使屍骸遍一作敝。野,血流成川。一作河。積怨比於丘山,一作滿於山川。號哭動於天地。其罪六也。遼水之東,朝鮮之地。禹貢以為荒服,周王棄而不臣。示以羈縻,達其聲教。苟欲愛人,非求拓土。又強努末矢,不能一作理無。穿于魯縞。沖風餘力,非敢一作詎能。動於鴻毛。石田得而無堪,雞肋食一作啖。而保用。而恃農怙強,一作力。窮一作強。兵黷武,務在吞併,一時作催在併吞,不思後篇作務。長策。夫兵猶火也,不戢則一作將。自焚。遂使億兆夷人,只輪莫邁。夫差喪國。實為黃池之盟;苻堅滅身,良由壽陽一作春。之役。欲捕鳴蟬於前,不知黃雀於後。一作挾輝在後。複矢相顧,坐吊成後篇作連。行。義夫切齒,壯士扼腕。其罪七也。直言啟沃,王巨匪躬。唯木從繩,若金須礪。唐堯建鼓,思聞獻贊之言。夏禹懸,一作靶。時聽箴規之美。而乃愎諫違蔔,一作蠹。賢嫉能。直士正人,皆由屠戮。一作害。左僕射齊國公高穎,上柱國宋國公賀若弼,或文昌上相,或細柳功臣。暫吐良藥之言,翻加屬鏤之賜。龍逢無罪,遂一作便。遭夏癸之誅;王子何辜,濫被商辛之戮。遂令君子結舌,賢人鉗一作緘口。指白日而為一作比。盛,射蒼天而敢欺。不悟國之將亡,不知死之將至。其罪八也。設官分職,貴在銓衡。察獄問刑,無聞賂一作敗。鬻。而錢神起論,銅臭為公。梁冀受黃金之蛇,孟他薦蒲萄之酒。遂使彝倫攸懌,政以賄成。君子在野,小人在位。積薪居上,驗一作同。汲黯之言;囊錢不如,傷趙一之賦。其罪九也。宣尼有言,無信不立。用命賞祖,義豈食言。自獨夫一作昏主。嗣位,每歲行幸。南北巡狩,東西征伐。至於一作如。浩豐陪蹕,東都固守。一作守固。閿鄉野戰,雁門被一作解。圍。自外征伐,一作夫。不可勝紀。既立功勳,須酬爵賞。一作官爵。而志懷翻覆,言行浮詭。臨危一作危急。則勳賞懸授,克定則絲綸不行。異商鞅之齎一作頒金,同項王之印。芳餌之下,必有懸魚。惜其重賞,求其一作人。死力。走丸逆阪,譬一作西。此非難。凡百驍雄,莫一作誰。不譽忿。至於匹夫蕞爾,宿諾不虧。況一作既。在乘輿,二三其德。其罪十也。有一於此,未或不亡。況四維不張,三空三空,見後漢《陳蕃傳》。總萃。一作三靈窗瘁。無小無大,愚夫愚婦。共識殷亡,咸知夏滅。罄南山之竹,書罪未窮;決東海之波,流惡難盡。是以窮奇災于上國,暴于中原,三河縱對豕之貪,四海被長蛇之毒。百姓殂亡,殆無遺類。十分之一作為計,一作才。同一而已。蒼生凜凜,一作懍懍。咸憂杞國之崩;

  赤縣一作於。嗷嗷,俱愁曆陽之陷。且國祚將改,必有常期;六百喪殷一作殷亡。之年,三十終姬之數。一作姬終之世。故讖錄皆雲,隋氏三十六年而滅,此則厭德之象已彰,代終之兆先見。皇天無親,唯德是輔。況乃攙搶竟天,申謂之除舊;歲星入井,甘公以為義興。兼以朱雀門燒,正陽日食,狐鳴鬼哭,川竭山崩。並是宗廟為丘墟之狀,荊榛是庭旅之事。一作宗廟為墟之妖,荊榛旅廟之事。夏後一作氏。則災釁非多,殷人則咎征更少。牽牛入漢,方知大亂之期;王良策馬,始驗兵革之會。今者順人將革,先天不違。大誓孟津,陳盟一作命。景毫。三千列國,八百諸侯。不謀而同辭,不召而自至。轟轟隱隱,如霆如雷。雕虎嘯而穀風生,應龍驤而景雲起。我魏公,聰明文一作神,武齊聖廣淵。總七德而在躬,包九有一作功。而挺秀。一作出。周太保,魏國公之孫,上柱國蒲山公之子。家傳盛德,武王承季曆之基;地啟元勳,世祖嗣元皇英華作皇室。之業。篤生白水,日角之相更一作便。彰;載誕丹陵,天寶之文斯著。加以姓符圖識,一作緯。名協歌謠。六合所以歸心,三靈於焉一作所以。改蔔。文王厄於裡,赤雀方來;高祖隱于碭山,彤雲自起。兵誅不道,赤伏至自長安;後篇作安乎非。鋒銳難當,黃星出於梁宋。九五龍飛之始,大人豹變之初。曆試諸難,大敵彌勇。上柱國司徒東郡公翟讓,功宣締構,翼亮經綸。伊尹之贊一作佐。成湯,蕭何之奉一作輔。高帝。上柱國總管齊國公孟讓,柱國絳郡公裴行儼,上大將軍左長史邴元真等,並運籌千里,勇冠三軍。擊劍則斬蛟截鼇,一作截蛟斷鼇。彎弓則啼一作吟。猿落雁。韓彭絳灌,成沛公之基;冠賈吾馮,奉蕭王之業。複有蒙輪挾之士,挾距拔石之夫。冀馬追風,吳戈照目。一作日。魏公屬當期運,撫茲後篇作拯斯。億兆。躬擐甲胄,跋涉山川。櫛風沐雨。豈辭勞倦。遂興一作起。西伯之師,將問南巢之罪。百萬軍一作成。旅,四七為名。呼吸則河渭絕流,叱吒則嵩華自拔。以此攻城,何城不克。一作陷。以此擊陣,何陣不摧。譬猶決滄海而灌殘螢,英華作澇。舉昆侖而壓小卯。鼓行而西,一作進。百道俱進。一作前。以四一作今。月二十一日,屆於東都。而昏朝文武,留守段達韋津等,昆吾惡稔,飛廉奸佞。尚一作久。迷天數,敢拒義師。一作兵。驅率醜徒,眾有十萬。回洛倉北,遂來舉斧。於是熊羆角逐,貔虎爭先。因爾一作其。倒戈之心,乘我破竹之勢。曾未旋踵,瓦解冰消。坑卒則長平未多,積甲則熊耳為少。達等助紂一作桀。為虐,嬰城自固。梯衝亂舞,徒設九拒之謀;鼓角潛一作將。鳴,空憑一作憑百樓之險。鸞巢衛幕,魚游宋池。殄滅之期,匪朝伊夕。一作暮。然興後篇作回。洛虎牢,國家儲積。我並一作已。先據,為日久矣。又一作既。得回落複一作又。取黎陽,天下食廩,後篇作倉儲,一作之倉。盡非隋有。四方起後篇作赴。義,萬里如雲。足食足兵,無前無敵。裴光祿仁基,雄才上略。一作將。受東一作專。征。遐邇攸恁,安危是托。乃識機知變,遷虞後篇作殷。事夏。袁謙擒於一作目。藍水,須陀獲在滎陽。竇慶戰歿于雎陽,一作淮南。郭絢授首于河北。隋之亡殄。一作侯。斷可知也。清河公房彥藻,近秉戎律,略地東南。師之所臨,風行電擊。安陸汝穎,一作南。則隨機蕩定;淮安濟陽,英華作淮南濟北。則俄然送款。徐圓朗已平魯郡,上柱國東平孟海公久一作又。破濟陰。於是海內英雄,咸來回應。封民瞻取平原之境,郝孝德據黎陽之倉。李士才一作雄。虎視于長平,王德仁鷹揚於上黨。消郡公李景,考功郎中房山基,發自臨榆,一作渝。劉興祖起於北一作白朔。崔白駒自一作在。穎川起,房一作方。獻伯以譙郡來。各擁數萬之兵,俱期牧野之會。滄溟之右,亟穀之一作後篇作以。東。牛酒隘一作獻。於軍前,台漿迎一作盈。于道左。諸君等並衣冠華一作世胄,劄梓良才。歆神靈澤一作神鼎靈繹。之秋,裂地封侯之始。豹變鵲起,今也其時。鼉鳴龜一作鱉應,見機而作。各宜鳩率子弟,共建功名。耿後篇作門。之赴光武,蕭何一作宗。之奉高帝。當以一作豈止。金章縶綬,軒一作華。蓋朱輪,富貴以重當年,璋一作忠真。以傳奕葉。豈不盛哉!若隋代官人,同夫桀犬。一作同吠堯之犬。尚何王莽之恩,仍懷蒯睽之祿。吳華作詐。審配死于袁氏,不如張歸曹,范曾《漢書》作增。困于項王,未若陳平從漢。魏公推以赤心,當加好爵,擇木而處,幸一作令。不自疑。脫其猛虎,猶與舟中敵國。夙沙之民,共縛其主。彭寵之僕,自殺其君。高官上賞,即以相授。如暗一作後篇,作懵。於成事,守迷不逮。昆岡縱大,玉石俱焚。義等噬臍,悔將何及。黃河帶礪,明餘旦旦之言;皎日麗天,知我勤勤之志。一作意。佈告天下,一作海內。咸使聞知。房彥藻為《李密檄竇建德文》:

  公逸氣縱橫,鷹揚河朔。引蘭山之驍騎,驅易水之壯士。跨躡燕齊,牢籠趙魏。好通戎狄,聲振華夏。昔隗囂之居隴上,非不險也。項籍之據彭城,非不強也。然而援無所恃,躬違歷數。遂使楚徒欷于垓下,秦泥不封于亟穀。故托身得地,竇融保西河之功;協契非人,劉表喪漢南之業。魏公英雄電逝,類晨風之拂北林。率土星奔,甚涓流之赴東海。今隋主拘囚於世充,身制于朱粲。白旗之首已懸,烏江之船未艤。去月二十日。總管兵馬,會同黎陽。莫不投蓋蒙輪,賈勇求敵。遠懷歸義,分討不庭。公能歡火鹿台,枉道垂報。或以冀方猶梗,願協力齊盟。南臨則黃河可清,北指則幽雲自卷。公之遠度宏規,高勳茂績。必將俯盼伊呂,吞併韓彭。自余碌碌,複何足數。絳灌尚警,千戈未戢。想軍旅之事,各有司存。指蹤之勞,無疲於明鏡也。內懷悃款,形於翰墨。情之所寄,言不能適。孔德紹《為竇建德檄秦王文》:

  建德師眾渡河,與王世充相援。船運軍糧,沂河而上,舳舫相繼,首尾不絕。水陸並進,築城營壘于成阜之東,見號三十余萬。陰令人與王世充相約,乃遺秦王書。夏王敬問唐秦王:彼朝發跡大原,奄有關內。鄭氏光啟伊洛,崇建宗社。予則創基燕趙,包舉山東。鄭國何辜,興師致討。深懷固存,不憚濡足。方今千乘雷動,萬騎雲屯。投石拔距,蒙輪擊劍。繞三燕之義勇,驅六齊之雄傑。制敵如拾遺,殄高墉若摧跨。鄭都鞠旅,誓眾雪仇。我師躍馬礪戈,克蕩氛。彼則外無救援,內絕軍糧。將聽楚歌之聲,方見崤陵之哭。若能反鄭國之侵地,守秦川之舊邦。更修前好,不乘求請。魏征為《李密檄榮陽宋鄒王慶文》:

  見隋書《鄒王慶傳》。密既屯鞏洛,東得黎陽。河南郡縣,莫不回應。唯榮陽不下。王即隋之宗室。故鄭疑密,以一城之地,不足以動大兵。先命行人,開陳禍福。早挹芳猷,未諧披展。其為翹佇,興寢增勞。寒勢轉嚴,比得清吉。及處危城,無乃憂悴。自猜。

  《隋書》作昏狂嗣位,多曆歲年。剝削黔黎,《隋書》作生泯。塗毒一作炭。天下。瓊室瑤台之麗,未極驕奢;糟兵酒池之荒,非為淫亂。加以違忠臣之諫,從婦人之言。殺戮忠良,一作良多。科稅無已。是以蝟毛而起,豹變其文。共舉義旗,同同《隋書》作戡。翦凶虐。今者屯營鞏洛,開發太倉。賑恤饑贏,鹹從充健。吳戈電照,隸首箐而無窮;冀馬雲屯,弘羊計而難盡。是以八方並湊,《隋書》作同德。萬里俱來。莫不期入關以亡秦,爭度河而滅紂。東窮海岱,南泊江淮。凡厥遺黎,《隋書》作人。承風慕義。唐公起兵黎疑作晉。陽,兵一作軍。臨灞岸。三秦父老,千里犒師。葉義同心,共為掎角。元寶藏武陽,興義即取;黎陽燕趙之郊,來蘇成詠。唯榮陽一郡,仍《隋書》作王。獨守迷。愛疑。以宗盟,尚疑禦璧。敬陳針藥,冀愈膏育。夫微子紂之長《隋書》作元兄,親《隋書》作族實為重;項伯籍之季父,戚乃非疏。然其《隋書》作猶。去朝歌而處周,背西楚而歸漢。豈不眷戀宗,留連骨肉。但為識寶鼎之遷《隋書》作將。移,知神器之先改。河決不可壅,樹顛不可維。所謂玄覽,通神明鑒,君子者矣。而王之先,家住山東,本姓郭氏,乃非楊族。只《隋書》作止。為宿興隋朝,頗《隋書》作先。有勳舊。遂得預沾磐石,遂《隋書》作名。在葭莩。婁敬之與漢高,殊非血亂;呂布之于董卓,良異天親。芝焚蕙歎,事不同此。又王之昏主,心若虎狼。儲仇同胞,乃甚。

  《隋書》作有逾。沉閼。惟勇及諒,鹹擊《禮記》作啟。甸師。魏文之毒任城,漢之鴆河獻。假使宗祧是一,疏不間親。況乃族類為非,有何疑阻。

  《隋書》作何能自保。王之為臣,無所獻納。不能曲突徙薪,除煩去惑。致令四海鼎沸,百姓亂麻。高壘深溝,自固而已。藩屏之寄,豈若是乎。欲免大責,其可得也。為王計者,莫若舉城徙義,開門送款。識機知變,足為美談。乃至子孫,長守富貴。十六字,《隋書》作安若太山,高枕而臥;長守富貴,足為美談。乃至子孫,必有餘慶。今王世充屢被摧破,偷存漏刻;段達守東郡窘迫,自救無聊。

  《隋書》作今王世充屢被摧蹙,自救無聊,偷存晷亥,詎能克久。段達韋津,東都自守,何骰國人。世充朝亡,彼《隋書》作達。便夕死。又東都荒酣酒色,六字,《隋書》作江都荒湎。流宕忘歸,內外崩離,人情《隋書》作神。怨憤。上江米船,皆被抄截。士卒饑餒,半菽不充。事切析骸,義勻煮弩。舉烽火于驪山,諸侯莫至;浮膠船于漢水,還日未期。近得朱粲啟詞,銳師百萬,以破襄陽。總帥熊羆,沿流東下。期指日,定滅江都。分項籍于五侯,切王莽于千段。王獨守孤城,援絕《隋書》作有何。恃賴,欲相拒抗。飛《隋書〗作求。枯魚於市肆,即是未遙;因歸雁以運糧,竟知何日。然城中雄《隋書》作膏。傑,王之腹心。思殺長吏,將為內應。

  《隋書》作啟。只恐禍生比首,釁起《隋書》作發。蕭牆。枉《隋書》作空。以七尺之形,《隋書》作軀。徒《隋書》作懸。賞千金之購。可以寒心,可為酸鼻者也。今貔豹百萬,馬首欲東。唯待王世充破了。鼓行東邁,梯衝亂舞,鼓角潛鳴。笑虢叔之死馬,疑作焉。

  《左傳》:

  制,嚴邑也,號叔死焉。制左隋,屬滎陽郡。裴襄陽疑作成。

  《漢書》:

  襄城無噍類。之唯類。南陽首疑作守齬,封侯之事杳然;東門逐獵,臨刑之歎何晚。深相愛惜,裂制裁書。幸可三思,自求多福。慶得書懼,召父老計,乃出降密。後唐魏王繼岌,莊宗同光三年,為都統。西討西川軍。至鳳翔,馳檄喻蜀郡曰:舍過論功,王者示好生之道;轉過為福,聖人垂善變之文。矧彼蜀民,代承唐德。玄宗朝以兵興,河塞久駐金鑾。僖宗時,以盜起中原,曾停王輅。蜀之乃祖乃父,或士或民。皆內稟忠貞,外資驍勇。武負關張之氣,文傳揚馬之風。迎大駕以陟岷峨,合諸軍而定關輔。忠義冠乎日月,勳業著乎山河。凡在幽遐,皆所傳達。不幸龜龍忽去,蛇豕尋生。遇此非人,據斯重地。蜀主先父,出身陳許,擁眾已庸。接王室之頻遷,保邊隅而自大。蓋屬昭宗皇帝,方茲播越,正切撫綏。先彼瑕疵,潤之雨露,綰紅旆碧幢之貴,兼鳳池雞樹之榮。狂兕逢山,漸展橫行之志;梟鳴出穴,曾無返哺之聲。拔本塞源,見利忘義。加以結連同惡,聚集群凶。當天步多艱,莫展扶持之節;及坤維暫絕,卻為潛偽之謀。烈士聞之撫膺,懦夫見之攘臂,洎茲餘裔,益奮殘襖。閹豎擅權,勳賢結舌。不稼不穡,奢侈者何啻千門;內淫外荒,塗炭者已余萬室。而更納其短,見侮我大朝。輒橫拒轍之肱,擬舉投羅之翼。我皇帝仰膺玄識,再造皇圖。四時順而玉燭明,萬匯安而金繩正。惟茲蜀土,敢隔朝風。連營虧恤養之恩,比屋困煩苛之政。每聞殘酷,深所憫傷。是命車徒,以申吊伐。步卒則矗如山列,騎軍則迅若雷奔。振雄聲而聒動乾坤,騰銳氣而動搖河嶽。彼若率兵赴死,我則無陣不摧。彼若據壘偷生,我則無城不拔。卻慮高低七庶,遠近封巡。不早徊翔,終同覆滅。故今曉示,貴在保全。應三川管內,有以藩鎮降者,即授之節度;有以州郡降者,即授之刺史;有以鎮縣降者,即付之主守,有能見機知變,誅斬偽命將帥,以其藩鎮城池降者,亦以其官授之。如列陣交鋒之際,有以萬人已上降者,授之節度;五千人已上,授之大郡;三千人已上,授之次郡;一千人已上,授主將。有蜀城將校,誅斬偽主守領降者,授以方鎮。如蜀主王衍,首過自新,以三川歸國,即授之方面。其同謀將校,當加列爵。有舊在本朝文武官,或負罪流落在蜀者,苟能率眾歸朝,一切不問。大軍所行之處,不得焚燒廬舍,剽掠馬牛。所有降人,倍加安撫。所罪者一人僭偽,所救者萬姓瘡疾。況蜀主宗枝,成都父老。較其罪狀,良可矜寬。只如偽梁,挾我皇威,窺吾大寶,為四十年之巨冠,覆十九葉之丕基。昨國家平定中原,只誅元惡。列藩攸伯,咸不替移。闔境生靈,一無搔擾。雖蜀中遐僻,亦同傅聞。各宜審計變通,速謀歸向。據茲事件,得以旌酬。勿謂無言,竟貽後悔。故茲示喻,各宜知悉。時排陣斬砍,使康延孝將勁騎三千,步兵萬人,為前鋒。招撫使李嚴,與延孝同行。散人齎檄,以喻蜀部。

  【史記】

  《蕭何傳》:

  漢丞相諭告巴蜀檄:沛公為漢王,何諫曰,願養民以致賢人。收用巴蜀,還定三秦,天下可圖也。王曰善。以何為丞相,進韓信為大將軍。說令引兵,東定三秦。何以丞相,留收巴蜀。鎮撫諭告,使給軍食。

  《韓信傳》:

  漢左丞相韓信諭燕檄:高祖三年冬十月,信既破趙,斬成安君。問計于廣武君,李左車。曰,今足下虜魏王,擒夏說,不旬朝破趙二十萬眾,誅成安君,名聞海內,威震諸侯。眾庶莫不輟作怠惰,靡衣食,傾耳以待命者。當今之計,不如按甲休兵。百里之內,牛酒日至。北首燕路,然後發一乘之使,奉咫尺之書,以使燕,燕必不敢不聽。從燕而東臨齊,雖有智者,不能為齊計矣。是時燕王臧茶,項羽所立。於是用廣武君策,發使燕,燕從風而靡。

  【西漢書】

  相如為郎數歲,會唐蒙使略通夜郎焚中。師古曰,行取曰略。夜郎焚中,皆西南夷也。焚,音薄北反。發巴蜀吏卒千人,郡又多發轉漕萬餘人,用軍興法,誅其渠率。師古曰,渠,火也。巴蜀民大驚,上聞之,乃遣相如唐蒙等,曆諭告巴蜀民,以非上意。檄曰:巴蜀太守,蠻夷自擅。不討之日久矣。時侵犯邊境,勞士大夫。陛下即位,存撫天下,集安中國。然後興師出兵,北征匈奴。單于恐駭,交臂受事。屈滕請和,康居西域。重譯納貢,稽首來享。師古曰,乘人朝觀豫享祀也。一曰,享,獻也。獻其國珍也。移師東指,

  閩越相誅。右吊番禺,太子入朝。文類曰,吊,至也。番禺,裔海郡治也。東伐越,後至番禺,故言右也。帥古曰,南越為東霸佔所伐,漢發兵救之,南越蒙天子德惠,故遺太子入朝。所以雲吊耳,非訓至也。南夷之君,西焚之長,常效貢職,不敢怠惰。延頸舉踵,喁喁然,師古曰,喁喁,眾口向上也。音魚龍反。皆鄉風慕義,欲為臣妾。師古曰,鄉,讀曰響。道裡遼遠,山川陰深,不能自致。師古曰,致,至也。夫不順者已誅。而為善者未賞。故遺中郎將往賞之。發巴蜀之士各五百人,以奉弊。衛使者不然。張揖曰,不然之變也。靡有兵革之事,戰對之患。今聞其乃發軍興制,師古曰,以發軍之法,為興眾之制也。驚懼子弟,憂患長老。郡又擅為轉粟運輸,皆非陛下之意也。當行者,或亡外自賊殺,師古曰,賊,猶害也。亦非人臣之節也。夫邊郡之士,聞烽舉燧燔。孟康曰,烽如覆米箕,縣著契皋頭,有冠則舉之。燧,積薪,有冠,則燔然之也。皆攝弓而馳,荷兵而走。師古曰,攝謂張弓。注,矢而持之也。攝,音女涉反。流汁相屬,惟恐居後。師古曰,屬,逮也,音之欲反。觸白刃,冒流矢,師古曰,冒,犯也。義不反顧,計不旋踵。人懷怒心,如報私仇。彼豈樂死惡生,非編列之民,而與巴蜀異主哉?師古曰,編列,謂編戶也。編,音布先反。計深慮遠,急國家之難,而樂盡人臣之道也。故有剖符之封,析圭而爵,位為通侯。如淳曰,析,中分也。白藏天子,青在諸侯。居列東第,師古曰,東第。田宅也。居帝城之東,故曰東第也。終則遺顯號於後世,傳土地於子孫。事行甚忠敬,居位甚安佚。師古曰,佚,樂也。讀興逸同。名聲施珩無窮,功烈著而不滅。是以賢人君子,肝腦塗中原,膏液潤焚山而不辭也。師古曰,焚與樊同,古野字也。山,古草字。今奉幣使至南夷,即自賊殺。或亡外抵誅,師古曰,抵,至也。亡外而至於誅也。身死無名。師古曰,無善名也。諡為至愚,師古曰諡者,行之跡也。終以愚死,後葉傳稱,故謂之諡。恥及父母,為天下笑。人之慶量,相越豈不遠哉?然此非獨行者之罪也。父兄之教不先,子弟之率不謹。師古曰,不先者,謂往日不素敷之也。寡廉鮮恥,而俗不長厚也。師古曰,寡辭,皆和也。鮮,音息淺反。其被刑戮,不亦宜乎?陛下患使者有司之若彼,悼不肖愚民之如此。故遣信使,師古曰,誠信之人,以為使也。曉諭百姓。以發卒之事,師古曰,諭,告也。因數之以不忠死亡之罪也。師古曰,數,責也。音所具反。三老孝弟,以不教誨之過。師古曰,讓,責也。質其教誨不備也。方今田時,重煩百姓。師古曰,重,難也,不欲召聚之也。已新見近縣,師古曰,近縣之人,使者以自見而口諭之矣。做為檄文,馳以示遠所也。恐遠所溪穀山澤之民。不遍聞,檄到亟下縣道。師古曰,亟,急也。縣有蠻夷日道。咸諭陛下意,勿忽。師古曰,忽,怠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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