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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謨(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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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乖離不知存亡議 父子流離,存亡未分,吉凶無問,人道不可終凶,宜制立權禮。其過盛年之女,可聽許嫁;其男宜尋求,理極道窮,乃得聘娶。魯文公以大祥之月納幣于齊,《春秋》善之,《傳》曰「孝也」。今乖離之子,不廢婚禮,而末俗多有歡晏之會,致貽譏議,以成疑惑。今慎行之士,莫知所從。求下禮官考詳,永為典式。(《通典》九十八) △敕作佛象頌議 佛者,夷狄之俗,非經典之制。先帝量同天地,多才多藝,聊因臨時而畫此象,至於雅好佛道,所未承聞也。盜賊奔突,王都隳敗,而此堂塊然獨存,斯誠神靈保祚之徵,然未是大晉盛德之形容,歌頌之所先也。人臣睹物興義,私作賦頌可也。今欲發王命,敕史官,上稱先帝好佛之志,下為夷狄作一象之頌,於義有疑焉。(《晉書·蔡謨傳》,彭城王紘上言:「樂賢堂有先帝手畫佛象,經歷寇難而此堂猶存,宜敕作頌。」帝下其議,謨議。) △征西將軍庾亮移鎮石城議 時有否泰,道有屈伸。暴逆之寇雖終滅亡,然當其強盛,皆屈而避之。是以高祖受黜于巴漢,忍辱于平城也。若爭強於鴻門,則亡不終日。故蕭何曰「百戰百敗,不死何待」也。原始要終,歸於大濟而已。豈與當亡之寇爭遲速之間哉!夫惟鴻門之不爭,故垓下莫能與之爭。文王身圮於裡,故道泰於牧野;句踐見屈於會稽,故威申于強吳。今日之事,亦由此矣。賊假息之命垂盡,而豺狼之力尚強,宜抗威以待時。 或曰:「抗威待時,時已可矣」。愚以為時之可否在賊之強弱,賊之強弱,在季龍之能否。季龍之能否,可得而言矣。自勒初起,則季龍為爪牙,百戰百勝,遂定中國,境土所據,同于魏世。及勒死之日,將相內外欲誅季龍。季龍獨起於眾異之中,殺嗣主,誅寵臣。內難既定,千里遠出,一攻而拔金墉,再戰而斬石生,禽彭彪,殺石聰,滅敦權,還據根本,內外並定,四方鎮守,不失尺土。詳察此事,豈能乎,將不能也?假令不能者為之,其將濟乎,將不濟也?賊前攻襄陽而不能拔,誠有之矣。不信百戰之效,而執一攻之驗,棄多從少,于理安乎?譬若射者,百發而不一中,可謂之拙乎?且不拔襄陽者,非季龍身也。桓平北,守邊之將耳。賊前攻之,爭疆場耳。得之為善,不得則止,非其所急也。今征西之往,則異於是。何者?重鎮也,名賢也,中國之人所聞而歸心也。今而西度,實有席捲河南之勢,賊所大懼,豈與桓宣同哉!季龍必率其精兵,身來距爭。若欲與戰,戰何如石生?若欲城守,守何如金墉?若欲阻沔,沔何如大江?蘇峻何如季龍?凡此數者,宜詳校之。 愚謂石生猛將,關中精兵,今征西之戰不能勝也。金墉險固,劉曜十萬所不能拔,今征西之守不能勝也。又是時兗州、洛陽、關中皆舉兵擊季龍。今此三處反為其用,方之於前,倍半之覺也。若石生不能敵其半,而征西欲當其倍,愚所疑也。蘇峻之強,不及季龍,沔水之險,不及大江。大江不能禦蘇峻,而以沔水禦季龍,又所疑也。昔祖士稚在譙,佃於城北,慮賊來攻,因以為資,故豫安軍屯,以禦其外。穀將熟,賊果至。丁夫戰於外,老弱獲於內,多持炬火,急則燒穀而走。如此數年,竟不得其利。是時賊唯據沔北,方之於今,四分之一耳。士稚不能捍其一,而征西欲禦其四,又所疑也。或雲:「賊若多來,則必無糧。」然致糧之難,莫過崤函。而季龍昔涉此險,深入敵國,平關中而後還。今至襄陽,路既無險,又行其國內,自相供給,方之於前,難易百倍。前已經至難,而謂今不能濟其易,又所疑也。 然此所論,但說征西既至之後耳,尚未論道路之虜也。自沔以西,水急岸高,魚貫溯流,首尾百里。若賊無宋襄之義,及我未陣而擊之,將如之何?今王士與賊,水陸異勢,便習不同。寇若送死,雖開江延敵,以一當千,猶吞之有餘,宜誘而致之,以保萬全。棄江遠進,以我所短擊彼所長,懼非廟勝之算。(《晉書·蔡謨傳》。庾亮以石勒新死,欲移鎮石城,為滅賊之漸,事下公卿,謨議。) △皇后每年拜陵議 古者皇后廟見而已,不拜陵也。(《晉書·蔡謨傳》) △劍履議 大臣優禮,皆劍履上殿,非侍臣解之,蓋防刃也。(《隋書·禮儀志》七) △答蘭台議 被符宣令駕甘露,至不朝者。天雨不朝,禮也。今不朝,則不應賀。(《藝文類聚》九十八) △非劉劭日蝕不廢朝議(康帝建元元年) 邵論災消異伏,又以梓慎、裨灶猶有錯失,太史上言,亦不必審,其理誠然也。而雲聖人垂制,不為變異豫廢朝禮,此則謬矣。災祥之發,所以譴告人君,王者之所重誡,故素服廢樂,退避正寢,百官降物,用幣伐鼓,躬親而救之。夫敬戒之事,與其疑而廢之,寧慎而行之。故孔子、老聃助葬於巷黨,以喪不見星而行,故日蝕而止柩,曰安知其不見星也。今史官言當蝕,亦安知其不蝕乎?夫子、老聃先行見星之防,而劭逆廢日蝕之戒,是棄聖賢之成規也。魯桓公壬申有災,而以乙亥嘗祭,《春秋》譏之。災事既過,猶追懼未已,故廢宗廟之祭,況聞天眚將至,行慶樂之會,於禮乖矣。《禮記》所雲諸侯入門不得終禮者,謂日官不豫言,諸侯既入,見蝕乃知耳。非先聞當蝕而朝會不廢也。劭引此文,可謂失其義旨。劉劭所執者《禮記》也,夫子、老聃巷黨之事,亦《禮記》所言,複違而反之,進退無據,然荀令所善,漢朝所從,遂使此言至今見稱,莫知其誤矣,後來君子將擬以為式,故正之雲爾。(《晉書·禮志》上,《宋書·禮志》一,《通典》七十八。建元元年,太史上元日合朔,朝士複疑應卻會與否,庾冰輔政,寫劉劭議以示八座,蔡謨著議非之云云。) △四府君遷主議(穆帝永和二年七月) 四府君宜改築別室,若未展者,當入太廟之室,人莫敢卑其祖,文武不先不。殷祭之日,征西東面,處宣皇之上。其後遷廟之主,藏於征西之祧,祭薦不絕。(《宋書·禮志》三) △褚太后敬父議 父子者,天倫之極尊也;君臣者,人爵之至敬也。先王之制,不以人爵之貴,加于天倫之尊。《經》曰:「雖天子必有尊也」。言有父也。是以虞、舜、漢祖,雖身為帝,父為匹夫,敬事之禮,不異畎畝之中。此先聖之遺範也。鄭玄注《禮》,言「子事父,無貴賤」,又雲「子不爵父,嫌卑之也」。加其爵位,猶所不敢,況乃南面而受拜乎?今皇太后雖臨朝,王者之父,本無拜禮。(《通典》六十七) △生不及祖父母諸父昆弟不稅服議 《禮》:「大功猶稅。」況此三親,情次於所生,服亞於斬縗。雖不相見,或者音問時通,而絕其稅服,豈稱情乎!夫言生不及者,謂彼已沒,己乃生耳。豈是同時並存之名哉!若鄭說不以生年為主,但不相見便為不及,則此祖父即複可言生不及孫,而父亦生不及子,兄複生不及弟也。此之不辭,亦已甚矣。自古及今,未有此言也。鄭君見禮文有弟,弟不得先己生,不知所以通其義,故因而立此說,非禮意也。吾謂此直長一弟字耳。書曆千載,又逮暴秦,錯謬非一。王氏說雲:「己生之時,祖父母已卒也。諸父謂伯叔也。昆弟者,伯叔之子也」。此於情為允,又生不及之名亦得通。然既謂諸父為伯叔,而複稱伯叔之兄弟,于文煩重。又不說己聞兄喪當稅與否,于制亦闕,未盡善也。然猶賢乎鄭氏以同時並存為生不及。(《通典》九十八。案:「生不及祖父母」云云,《禮小記》文。《通典》下文有荀訥答,疑此當是與荀訥書,未敢定之。) △易子檄 太康初,博議王昌前母服。公府卞粹以為,「母之非親而服三年者非一也。前母名同尊正,義存配父,蓋以生不及故無其制,非於義不可也」。元康中,有改葬前母而疑其服,司徒左長史胡濟以為,「前母父之元妃,所生則家之嫡長,應制如改葬之服」。于時二代,無曰不允,自茲以來,行之不殊。《禮》,母卒,自為母之黨服。母出則不為母之黨服,而為繼母之党服。故尊其所從,則不敢不服;服有所逼,則不得自伸。外服無二,而必宜有一。如向所論,必所繼不及伯叔之党,居然可見矣。明以名禮為制者,不計恩逮與否也。(《通典》九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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