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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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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字彥伯,高平人,仕郡文學掾。 △釋時論 東野丈人觀時以居,隱耕汙腴之墟。有冰氏之子者,出自Ё寒之穀,過而問塗。丈人曰:「子奚自?」曰:「自涸陰之鄉。」「奚適?」曰:「欲適煌煌之堂。」丈人曰:「入煌煌之堂者,必有赫赫之光。今子困於寒而欲求諸熱,無得熱之方。」冰子瞿然曰:「胡為其然也?」丈人曰:「融融者皆趣(《御覽》八百七十一作「趍」。)熱之士,其得爐冶之門者,惟挾炭之子。苟非斯人,不如其已。」冰子曰:「吾聞宗廟之器,不要華林之木,四門之賓何必冠蓋之族。前賢有解韋索而佩朱,舍徒擔而乘丹轂。由此言之,何恤而無祿!惟先生告我塗之速也。」 丈人曰:「嗚呼!子聞得之若是,不知時之在彼。吾將釋子。夫道有安危,時有險易,才有所應,行有所適。英奇奮於從橫之世,賢智顯于霸王之初,當厄難則騁權譎以良圖,值製作則展儒道以暢攄,是則袞龍出於褐,卿相起於匹夫,故朝賤而夕貴,先卷而後舒。當斯時也,豈計門資之高卑,論勢位之輕重乎!今則不然。上聖下明,時隆道寧,群後逸豫,宴安守平。百辟君子,奕世相生,公門有公,卿門有卿。指禿腐骨,不簡蚩佇。多士豐于貴族,爵命不出閨庭。四門穆穆,綺襦是盈,仍叔之子,皆為老成。賤有常辱,貴有常榮,肉食繼踵于華屋,疏飯襲跡於耨耕。談名位者以諂媚附勢,舉高譽者因資而隨形。至乃空囂者以泓噌為雅量,瑣慧者以淺利為钅倉々,每胎者以無檢為弘曠,僂垢者以守意為堅貞,嘲哮者以粗發為高亮,韞蠢者以色厚為篤誠,《疒奄》婪者以博納為通濟,氏氏者以難入為凝清,拉答者有沈重之譽,兼閃者得清剿之聲,嗆享怯畏于謙讓,茸勇敢於饕諍。斯皆寒素之死病,榮達之嘉名。凡茲流也,視其用心,察其所安,責人必急,於已恒寬。德無厚而自貴,位未高而自尊,眼罔向而遠視,鼻《鼻》《鼻》而刺天。忌惡君子,悅媚小人,敖蔑道素,懾籲權門。心以利傾,智以勢惛,姻黨相扇,毀譽交紛。當局迷於所受,聽采惑于所聞。京邑翼翼,群士千億,奔集勢門,求官買職,童僕窺其車乘,閽寺相其服飾,親客陰參於靖室,疏賓徙倚於門側。時因接見,矜厲容色,心懷內荏,外詐剛直,譚道義謂之俗生,論政刑以為鄙極。高會曲宴,惟言遷除消息,官無大小,問是誰力。今以子孤寒,懷真抱素,志陵雲霄,偶景獨步,直順常道,關津難渡,欲騁韓盧,時無狡兔,眾塗圮塞,投足何錯!」 於是冰子釋然乃悟曰:「富貴人之所欲,貧賤人之所惡。僕少長於孔顏之門,久處於清寒之路,不謂熱勢自共遮錮。敬承明誨,服我初素,彈琴詠典,以保年祚。伯成、延陵,高節可慕。丹轂滅族,呂、霍哀吟,朝榮夕滅,旦飛暮沈。聃、周道師,巢、由德林,豐屋家,《易》著明箴。人薄位尊,積罰難任,三卻屍晉,宋、華咎深,投扃正幅,實獲我心。(《晉書·文苑王沈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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