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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五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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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亭陳子龍臥子 宋征璧尚木 徐孚遠闇公 何剛愨人選輯 錢爾進及甫參閱 劉文和集(疏 記) 劉珝 ◎疏 慎服食疏 免立五嶽廟碑疏 遵舊制以安人心疏 開言路疏 ○慎服食疏〈服食〉 臣風聞近日內府有術士造紫霞杯者,憲宗時頗尚方技多傳陛之官此其類也蓋紫霞杯以硫黃為主,本草雲,硫黃太熱有毒,夫五臟柔脆,只宜平和,不宜餌此燥烈之物,況金石之藥,古人所忌,硫黃朱砂,此正金石之藥也,皇上春秋鼎盛,聖軆方強,臣恐術士巧飾虛詞,有以此杯進禦,一或用之,倘有後患,追悔莫及,臣子之心,日夜憂惶,伏望 皇上念 祖宗付託之重,萬幾之暇,清心寡欲,靜以頤飬,則血氣自然平和。可以無疾。凡一切熱補之劑。悉宜峻絕弗用。醫書雲人年五十以前。不可服補藥是也。乞將造杯之人,斥逐於外,無使出入內府,熒或聖聽臣不勝惓惓納忠之至。 ○免立五嶽廟碑疏〈五嶽廟碑〉 竊惟唐虞三代時,五嶽視三公,四瀆視諸侯,其餘視伯子男,至秦漢以後,始有封禪,或封元帥,或封王,或封帝,崇名羙號不一,至我 太祖高皇帝,以為岳鎮海瀆,自天地開闢,英靈之氣,萃而為神,豈國家封號可加,瀆禮不經,莫此為甚,前代封號,盡行革去,止以山水本名稱其神,一洗萬世之陋,若立碑必頌神功德。正詔書所謂瀆禮也。非 祖宗之意。況神不享非禮。孔子曾有泰山不如林放之歎。我朝 祖宗不立者。恐褻瀆故也。今莫若每嶽鎮海瀆。各頒賜一敕。令有司歲時修理祠廟牆垣供具。選委本處道士四五人。看守焚修。仍給田百畝。或五十畝。為香火之需。載在敕內。令永久遵行。庶廣 朝廷以禮奉神之意。 ○遵舊制以安人心疏〈諫罷西廠〉 竊惟東廠之設,實自 太宗皇帝,建立北京之初,專為緝訪謀逆妖言犬奸大惡等事,止令內臣提督之犯于法典。仍下所可究治。此亦當時權宜之制。 向因而遵行未曾敢易。即黑眚也近日京城妖狐夜出。人心驚惶皇上特設西廠官挍。暫令太監汪直提督緝訪。用戒不虞以安人心。臣聞自立廠之後。事情紛擾。人心反至不安。其於國家安危關係非小。伏望 聖明洞察事機。特將西廠革罷。官較悉回本衛。庶使舊制不為變亂。而人心自安。臣巳與同官論奏,未荷俞允,故不避震怒,再此申瀆,臣無任待罪納忠之至。 ○開言路疏〈言路〉 臣聞宋臣蘇軾曰,天下治亂,出於下情之通塞,至治之極,至於小民皆能自達,大亂之極,至於近臣不能自達,易曰天地交泰,其詞曰上下交而其志同,又曰天地不交否,其詞曰上下不交而天下無邦,夫無邦者,非真無邦也,雖有邦而亡之形具矣,臣不敢遠引前代明王遇災求言之典,伏惟我 太祖高皇帝臨禦之時。自公侯以及守令。下至軍民匠役諸色人等。皆得言事。其言中理。即為施行。且或予之官。或給之賞。言不中理亦置而不問。蓋誘人使之言也。猶恐人不得盡言。再設登聞鼓于左右長安門外。應有可言之事。許直至御前陳說。所以廣耳目不偏聽。防壅蔽而通下情也。故當是時雖閭閻之間。細微之事。無不周知。天下太平。良有所自。洪惟 皇上嗣承大統,即詔天下凡軍民利病,許諸人直言無隱,臣有以見皇上之心。即 太祖高皇帝求言圖治之心也夫何十數年以來。以言而行賞者固有之,以言而得罪者亦不少。夫在古聖人,獎人使言。人尚不敢。況加人以罪而孰敢言哉。即今妖物傷人。京城騷動。人持兵刃。晝眠夜作。說者曰此陰盛之狀。又曰此胡虜將來寇邊之兆。延今半月之久。無一人敢言。豈非顧望箝結于平時哉。設若有甚於此。亦孰敢言。或得禍亂。不言可知矣。伏望 皇上廓宇宙之量,容涓滴之微,詔六科給事中十三道監察禦史及一應官吏軍民人等明言致災之由,殄災之策,不復忌諱,皇上俯垂霽覽,虛心聽納,如所言果中,即賜施行,以興政治,以厭群望,如所言不中,亦望姑容,如是則言路開,君子進小人退矣,萬事何憂不理,災害何憂不息哉。 ◎記 濟寧中新閘記 鎮戎千戶所記 重修大小清河記 ○濟寧中新閘記〈濟寧新閘〉 濟甯郡南河曰會通。元人開以漕運者。自濟寧分水閘。至東昌臨清。凡四百餘裡。久而淤塞國朝永樂初年,詔大臣率民夫往濬之,其濟寧則引泗洸及徂徠諸山谷水注焉。以後通行不易。然而官舸商舶,鱗集麻擁於濟城之下,在城天井二閘,有不能容,肆于二閘南穿越河,可四裡許,更益以閘,曰上新下新,數十年來,人雖為便,然下新閘之上,幾二百步,舊有小水橋,鏵石以岸,中僅二丈餘,上新閘之下,有濟安橋中流石堆屹立篙工檝師,至此皆駢臂束肩,瞪目不敢前,前此司運者不知其幾,漠然以為秦越,乃成化甲午秋,平江伯合肥陳公志堅,督運過此,步自堤上,相厥地勢,詢知宿弊,遂與都憲李公自得議曰,斯橋斯堆,弗夷,斯舟弗良於行,乃檄東臬憲副陳公某,卜吉倡屬,具畚挶列綆鍤,撤其橋,去其石堆,披材輦壤,撥腐曝淤,培高即卑,迭石為址,琢石為柱,覆石為梁,直上下新之中增一閘焉,首事於乙未二月,奏功於四月,既成,名曰中新,中新之上為拖橋一,易濟安為渡舟二,於是水陸無滯,往來之人鹹稱曰快,凡縻錢十九萬四千余,夫丁千余,木石以數千計,他百色之需以百計,財,因素,蓄,民不告勞,爰是工曹主事儲公明謂斯傑跡,雖由眾力,造端托始,則實志堅,不可不刻文於河滸以昭示永久,因以言見征,夫自漢初用蕭何計戶轉漕。而有漕運之名。自唐則天用李傑為水陸發運使。而有漕運之官。歷代官設不一。漕法亦異而建都亦不同。如漢漕仰于江淮。宋漕仰於汴。元漕仰于會通衛潞。以其邇於都。時然而然也。我國家遷都於北。蓋漕元人之漕者。自永樂初年以迄於今日。此漕不易。志堅大父恭襄,父莊敏公,調度經營,河道清肅,餉運不乏。卒之上裕國用,下福生人。至今江浦臨清,人為祠之碑之,足以耀當世而芳千古矣。 ○鎮戎千戶所記〈鎮戎千戶所〉 陝西於天下為雄藩,臨戎控虜,而中國之警,自秦以來無虛歲,其間制禦之術,攘卻之功,隨時代為強弱,可考見矣,開城在平涼為屬邑,北去縣治若干裡,其地衍沃肥厚,而居人多事耕牧,舊有城基尚存,相傳以為範文正公。禦李元昊諸砦堡之一,紀志雖無征,要亦雲然,南有黑水口,海刺都魏王城韋州花馬池,寧夏中衛,其北則接西安州乾鹽池,打刺赤靖虜衛周圍險曠數百里,醜虜竊發,往往至此,亦實要害處,成化丙申,巡撫右副都禦史西蜀余公子俊,建白欲設置千戶所,守禦於其地,事未舉,以兵部大司馬召赴京,越三年庚子,右副都禦史阮公勤,為巡撫時,整飭兵備按察司副使王繼,以前事聞,上以為然,未幾繼升山西憲使去,而繼兵備者,副使翟廷蕙,實相與共圖之,方伯魯能,憲使左鈺,相與始終之,於是因遺址循定制築壘焉,磚瓦陶諸野,木石采諸山,兵民若干,並力偕作,晨夜罔倦,工未就緒,庭蕙丁內艱去,而副使孫逢吉,乃始繼成焉,城高凡三丈,圍僅三裡,門止設其一。易防守也。千戶所置於街之中,而又置憲司行台于所之東南隅,公館倉場營舍,皆以次而成之,又設墩台若干,隨山就險,以便瞭望,以開城在宋屬鎮戎軍,故仍擬其處曰鎮戎,其經始自壬寅夏四月,而告成之期,則癸卯秋八月也,阮公以城既修,而邊有備,不可不書,乃乞文於某,某嘗考宋史矣,昔夏人為患茲上,往往有可除之勢,然機每至而宋不之省,識者不能無憾焉,方繼遷不臣,勢猶未橫,固宜一奮而搗其巢穴。人心斯快。宋不能然。固矣。若乃繼遷中流矢待死。自度孤危。將不免于宋取。乃屬其子德明。以歸宋為請。豈得巳哉。當是時。宜複合番漢之眾。而壓其境。覆其人。此機也。而宋失之。卒至元昊勢焰紛紛。橫不可遏。而寶元康定之間極矣。其後元昊死,諒祚幼弱,政專外族,當是時可行間說,捐數千金誘其親密,或許授節鉞,以啖其部將。使內自分亂。乃引兵而促之。可以得志。此亦機也。而宋人失之。卒至於終宋之世不能去。或曰宋不敢有加于夏者。以有契丹也。是不然,契丹嘗以黨項。故于夏有怨者累年。是時使宋外假契丹。而擁兵西向。責以負恩背約。叛服不常。不惟威夏而契丹亦有警。不知出此。而乃複加冊封,苟安目前,鳴呼惜哉,大抵宋之為國,武不勝其仁,疑不知其斷,而志不足以振其氣,是以隱忍飬寇不恥,蓋宜矣,君臣之間,相與內修外防,孜孜求治,而仁宗得以賢君稱,亦可嘉哉,若夫我國家以武功定天下,混一疆宇,奄有甘涼,而戎虜不敢以犯天討,固非區區有宋者比,然余以為為文正公經略處,故因以宋事言。以見我 朝廷之所以盛也。 ○重修大小清河記〈清河〉 維青之區有河曰大清,曰小清,小清之源。出於曆城之趵突泉。中匯淯漯孝婦諸水。東北抵樂安高家港達於海。大清則濟水渠也。自東阿之張秋東北抵利津富國鹽場。達於海。往年舟楫浮於二河。商鹽遍于齊。諸道水利。鮮與為儷。自永樂初堙塞不通,水失其徑,一值天雨,茫茫巨浸,壞民田廬,弗以數計,乃成化癸巳冬,參政唐源潔分巡海右,言于巡撫都憲牟公曰,今二河為患,守土諸君子,以頻年饑饉,民不任勞為辭,彼不知救荒之中。有可以興利者。役民之中。有可以濟民者。患而不知為政。惡在其為民父母也。疏河之責某請當之,敢告,都憲公曰,事當豫圖,斯無患,豈直二河,凡東藩六郡罹水患之處,即率屬理之,無食之民,食而役之,庶上下兩得,吾知若必能辦此,其行無惑,源潔遂躬任其責,焦勞靡寧,擁節宵征,相視地形,令水工准高下。自曆城濬至堰頭。又至樂安。小清通矣。自張秋濬至平陰之滑口。大清通矣。大小清既通。水循故道。退出鄒平等邑。膏腴可耕之田數萬頃。民用大悅。其河水備淺。又置瀦水閘。防深置減水閘。閘旁各鑿月河總迭閘二十。濬通水路五百二裡所役即無食之民。當賑濟者。每人日給米三升。賞錢若干文。民凡百萬七千百四十名。米一萬六千百五十石。錢一百九十八萬四百文。複慮倉廩空竭,措置戶口鹽五萬引,俾鬻諸商,得銀若干,易米以補前米,易錢以補前錢,仍以鹽之羨利,為一切傭工造閘之費。是役也。財不出於官。不取於民。而濟青之善利以完。青船人於濟濟船入于張秋東西轉輸之人大稱曰便以甲午二月始,至十月告完,厥功既成,都憲公為疏源潔修河之勞於朝,公卿大夫罔不稱善,某東人也,尤便之,自夫泄荒之世,天地人並位,未嘗理水事,理之自唐虞始,以人而任天地之責,所謂經理山川,古聖賢第一功也,移天時,變地力,取不窮,用不竭旱不災,饑不困萬世之計也,缺焉補之,乏焉繼之,一方之入,才足一方之出,天下之產,僅供天下之用,國可靜也,可逸也,不可動也,不可勞也,靜以逸,固不至虐斂,靜而勞,則難免厚賦,一時之計也,夫二河之力,本天地自然之利,或者以為窘於堙塞,迫於歲饑,若終不能為者,賴都憲公獨知遠覽預定事機,多方設法,既息小清之患。並通大清之波。二河如一水之周流。斯民歷年荼毒盤剝之苦,一旦告除,非萬世之利而何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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