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類書 > 圖書集成乾象典 | 上頁 下頁
雷電部紀事(2)


  《酉陽雜俎》:成式至德坊三從伯父。少時于陽羨家,乃親故也。夜遇雷雨,每電起,光中見有人頭數十,大如栲栳。

  柳公權侍郎嘗見親故說,「元和末,止建州山寺中,夜半覺門外喧鬧,因潛於窗櫺中觀之,見數人運斤造雷車如圖書者。久之,一嚏氣忽鬥暗,其人兩目遂昏焉。」

  《宣室志》:唐長慶中,蘭陵蕭氏子以膽勇稱,客游湘楚,至長沙郡,舍於仰山寺。是夕獨處撤燭,忽暴雷震盪簷宇,久而不止。俄聞西垣下窣窣有聲,蕭恃膂力曾不之畏。榻前有巨捶,持至垣下,俯而撲焉,一舉而中有聲甚厲,若呼吟者,因連撲數十聲,遂絕,風雨亦霽。

  蕭喜曰:「怪且死矣。」迨曉,西垣下睹一鬼極異,身盡青傴,而庳有金斧木楔,以麻縷結其體焉。瞬而喘,若甚困狀。於是具告寺僧觀之。或曰:「此雷鬼也,蓋上帝之使耳。子何為侮於上帝?禍且及矣。」裡中人具牲酒祀之。俄而雲氣曛晦,自室中發,出戶升天,鬼亦從去。既而雷聲又興,僅數食頃方息,蕭氣益銳,裡中人皆以壯士名焉。

  《酉陽雜俎》:處士周洪言,寶曆中,邑客十餘人逃暑會飲,忽暴風雨,有物墜如獲,兩目睒睒,眾人驚伏床下,倏忽上階,曆視眾人,俄失所在。及雨定,稍稍能起,相顧耳悉泥矣。邑人言「向來雷震,牛戰鳥墜,邑客但覺殷殷而已。」

  《聞奇錄》:「唐金州水陸院僧文淨,因夏屋漏滴於腦,遂作小瘡,經年若一大桃。來歲五月後,因雷雨霆震,穴其贅,文淨睡中不覺,寤後唯贅痛,遣人視之如刀割,有物隱處,乃蟠龍之狀也。」

  《唐國史補》:或曰:「雷州春夏多雷,無日無之。雷公秋冬則伏地中,人取而食之,其狀類彘。又雲:與黃魚同食者,人皆震死。亦有收得雷斧、雷墨者,以為禁藥。」

  《嶺表錄異》:「雷州之西雷公廟,百姓每歲納雷鼓雷車,有以魚彘肉同食者,立為霆震,皆敬而憚之。每大雷雨後,多於野中得黳石,謂之雷公墨,叩之鎗然,光瑩如漆」,又如霹靂處,或土木中得楔如斧者,謂之霹靂楔。小兒佩帶,皆辟驚邪。孕婦磨服為催生藥,必驗。

  《投荒雜錄》:唐羅州之南二百里至雷州,為海康郡。雷之南瀕大海,郡蓋因多雷而名焉。其聲恒如在簷宇上。雷之北高亦多雷聲,如在尋常之外,或陰冥雲霧之夕,郡人呼為「雷耕。」曉視野中,果有墾跡,有是乃為嘉祥。又時有雷火發於野中,每雨霽,得黑石,或圓或方,號「雷公墨。」凡訟者投牒,必以雷墨雜常墨書之,為利。人或有疾,即掃虛室,設酒食,鼓吹旛蓋,迎雷於數十裡外。既歸,屠牛彘以祭,因置其門,鄰里不敢輒入。有誤犯者為唐突,大不敬,出豬牛以謝之,三日又送如初禮。

  《酉陽雜俎》:「元稹在江夏,襄州賈塹有莊,新起堂上梁。才畢,疾風甚雨。時莊客輸油六七甕,忽震一聲,油甕悉列于梁上,一滴不漏。其年元卒。」

  《集異記》:「唐太和間,濮州軍吏裴用者,家富於財,年六十二,病死。既葬旬日,霆震其墓,棺飛出百許步,屍柩零落。其家即選他處重瘞焉,仍用大鐵索系纜其棺。未幾,震如前,複選他處重瘞。不旬日,震複如前,而棺柩灰盡,不可得而收矣。因設靈儀招魂以葬。」

  《宣室志》:「唐東陽郡濱於浙江,有山周數百里,江水曲而環焉,遷滯舟楫,人頗病之。常侍敬昕太和中出守其山,一夕雲物曛晦,暴風雷電,動盪室廬,江水騰溢,莫不惶惑,迨曉方霽,人往視之,已劈而中分,相遠數百步,引江流直而貫焉。其環曲處悉填以石,遂無縈繞之患。」

  唐晉陵郡建元寺僧智空,本郡人,道行聞於裡中,年七十餘。一夕既闔關,忽大風,雷若起於禪堂,殷然不絕。燭滅而塵坌晦黑且甚,簷宇搖震。瞿然自念曰:「吾棄家為僧,迨茲四紀,暴雷如是,豈神龍有怒我者?不然,有罪當雷震死耳。」既而聲益甚,複坐而祝曰:「某少學浮屠氏,為沙門迨五十餘年,豈所行乖於釋氏教耶?不然,且有黷神龍耶?設如是,安敢逃其死?儻不然,則願亟使開霽,俾舉寺僧得自解也。」言竟,大聲一舉若發,左右茵榻傾糜,昏霾顛悖,由是驚懾僕地,僅食頃,聲方息,雲月晴朗。然覺有腥腐氣,如在室內。因燭視之,於垣下得一蛟,皮長數丈,血滿於地,乃是禪堂。

  北有槐,高數十尋,為雷震死,循理而裂,中有蛟蟠之跡焉。

  唐河東郡東南百餘裡,有積水,謂之「百丈泓」,清澈纖毫必鑒。在驛路之左,槐柳環擁,煙影如東,途出於此者,乃為憩駕之所。太和五年夏,有徐生自洛陽抵河東,至此水,困殆既甚,因而暫息,且吟且望。將午,忽聞水中有細聲,若蠅蚋之噪,俄而纖光發,其音稍響,輷若擊轂,其光如索而曳焉。生始異之,聲久益繁,遂有雷自波間起,震光為電,接雲氣至。旅次遽話其事,答曰:「此百丈泓也,歲旱未嘗不指期而雨。今旱且甚,吾師命屬官禱焉。」巫者曰:「某日當有甚雨。」果是日矣。

  唐禦史楊詢美,居廣陵郡,從子數人皆幼,始從師學。

  嘗一夕風雨,雷電震耀,諸子俱出戶望,且笑且詈曰:「我聞雷有鬼,不知鬼安在,願得而殺之,可乎?」既而雷聲愈震,林木傾靡。忽一聲轟然,若在於廡。諸子驚甚,即馳入戶,負壁而立,不敢輒動。複聞雷聲,若天呵地吼,廬舍搖動,諸子益懼。近食頃,雷電方息,天月清霽。

  庭有大古槐,擊拔其根而劈之。諸子覺兩髀痛不可忍,具告詢美,命家僮執燭視之。諸髀咸有赤文,橫布十數,狀類杖痕,似雷鬼之所為也。

  《因話錄》:唐進士鄭翬,家在高郵,親表盧氏莊近水鄰人數家,共殺一白蛇,未久忽大震雷雨發,數家陷溺無遺,盧宅當中唯一家無恙。

  《會昌解頤錄》:《唐史》:無畏,曹州人也。與張從真為友。無畏止耕隴畝,衣食窘困。從真家富,乃謂曰:「弟勤苦田園,日夕區區,奉假千緡貨易,他日但歸吾本。」無畏忻然,齎緡江淮,父子射利,不數歲已富。從真繼遭焚爇,及罹劫盜,生計一空。遂詣無畏曰:「今日之困,不思弟千緡之報,可相濟三二百乎?」聞從真言,輒為拒扞。報曰:「若言有負,但執券來從。」真恨怨填臆,乃歸。庭中焚香,泣淚詛之,言辭慷慨,聞者戰慄。午後,東西有片黑雲驟起,須臾霪雨,雷電兼至,霹靂一震,無畏遽變為牛,朱書腹下雲:「負心人。」史無畏經旬而卒。刺史圖其事而奉奏焉。

  《唐詩紀事》:天複元年,帝為鳳翔兵劫幸岐城。一日大雷雨,牛馬震死街西古槐殿東,鴟吻立碎。帝為詩雲:「只解劈牛兼劈樹,不能誅惡與誅凶。」

  《酉陽雜俎》:興州有一處名雷穴,水常半穴,每雷聲,水塞穴流,魚隨流而出。百姓每候雷聲,繞樹布網,獲魚無限。非雷聲,漁子聚鼓於穴口,魚亦輒出,所獲半于雷。時韋行規為興州刺史時與親故書說其事。

  《番禺雜記》:村民鑿山為穴,多品供雷,冀雷享之,名「雷藏。」

  《三水小牘》:「唐張應自滎陽被命至河內郡,涉九鼎渡,所乘小駟,驚逸及北岸,視後足有物縈繞,狀如大螾,絳色,乃抽佩刀斷於地,輒複相續,堅縮如白角櫛,紅影若縷橫絡之,遂寘諸囊中。事畢而還,複渡河至平陰,天景歊蒸,憩于園井,就之盥濯,因與園叟話之,取角櫛置盆水上,忽然黑氣勃興,濃雲四合,狂電震霆」,雨雹交下,食頃方霽,盆涸而櫛已亡。

  《玉堂閒話》:尉氏尉申文緯嘗話頃以事至洛城南玉泉寺,時盛夏,寺左有池,大旱,村人祈禱,未嘗不應。池之陽有龍廟,時文緯俯池而觀,有物如敗花,葉大如蓋,因以瓦礫擲之。僧曰:「切不可恐致風雷之怒。」申亦不以介意。逡巡,白霧自水面起,才及山趾,寺在山上石路七盤,大雨霆電震擊,比至平地巳數尺,溪壑暴漲。驢乘洎,僕夫隨流漂蕩,莫能植足。晝日如暮,霆震不已。申之,口吻皆黑,怖懼非常。俄至一村,尋亦開霽,果中傷寒病。將曉,有微汗,比明無恙。豈龍之怒,幾為所斃也?

  長安西法門寺,乃中國伽藍之勝地也。《如來》中指節在焉。照臨之內,奉佛之人,罔不歸敬。殿宇之盛,寰海無倫。僖、昭播遷,後為賊盜毀之,中原蕩析。人力既殫,不能複構,最須者材之與石。忽一夕,風雷驟起,暴澍連宵。平曉,諸僧窺望,見寺前良材巨石,阜堆山積,亙十餘裡,首尾不斷,有如人力置之。於是鳩集民匠,複構精藍。人謂「鬼神送來。」愈更欽其聖力。育王化塔之事,豈虛也哉!

  《北夢瑣言》:偽蜀王氏彭王傅陳絢,嘗為邛州臨溪令,縣署編竹為藩而塗之,署久,泥忽陊落,唯露其竹。侍婢秉炬而照,一物蟠於竹節中,文彩爛然,小蛇也。俄而雷聲隱隱,絢疑其乖龍,懼罹震厄,乃易衣炷香,抗聲祈于雷曰:「苟取龍,幸無急遽。」雖狂電若晝,自初夜迨四更,隱隱不發,既發一聲,俄然開霽,向物已失,人無震驚。有若雷神,佑乎懇禱。

  《稽神錄》:「戊子歲旱,盧陵人龍昌裔有米數千斛糶。既而米價稍賤,昌裔乃為文禱神岡廟,祈更一月不雨。

  祠訖,還至路,憩亭中,俄有黑雲一朵自廟後出,頃之雷雨大至,昌裔震死於亭外。官司檢視之,脫巾,於髻中得書一紙,則禱廟」之文也。昌裔有孫壻,應童子舉,鄉人以其事訴之,不獲送考。

  廣陵孔目吏歐陽某者,居決定寺之前。其家妻小,遇亂,失其父母。至是有老父詣門,使白其妻:「我汝父也。」妻見其貧陋,不悅,拒絕之。父又言其名字及中外親族甚悉,妻竟不聽。又曰:「吾自遠來,今無所歸矣。若爾,權寄門下,信宿可乎?」妻又不從。其夫勸,又不可。父乃曰:「去,吾將訟爾矣。」左右以為何訟耳,亦不介意。明日午,暴風雨從南方來,有震霆入歐陽氏之居,牽其妻至中庭,擊殺之。大水平地數尺,鄰里皆漂蕩不自持。

  後數日,歐陽之人至後土廟神座前,得一書,即老父《訟女文》也。

  廬山下賣油者,養其母甚孝謹,為暴雷震死。其母自以無罪,日號泣于九天使者之祠,願知其故。一夕,夢緋衣人告曰:「汝子恒以魚膏雜油中,以圖厚利,且廟中齋醮常用其油,腥氣薰蒸,靈仙不降,其震死宜矣。」母知其事,遂止。

  江南軍使蘇建雄有別墅在毗陵,常使傔人李誠來往檢事。乙卯歲六月,誠自墅中回,至句容縣西。時盛暑赫日,持傘自覆。忽起大風,飛沙拔木,卷其傘蓋而去,惟持傘柄行數十步,雷雨大至,方憂濡濕,忽有飄席至其所,因取覆之。俄而雷震地,道傍數家之中,卷去一家屋室,向東北而去。頃之震其居,蕩然,無複遺者,老幼十餘,皆聚桑林中,一無所傷。舍前有足跡,長三尺。誠又西行數裡,遇一人求買所覆席,即與之。複裡餘後,遇一人求買所持傘柄,誠乃異之曰:「此物無用,爾何為者?」乃買之。其人但求乞甚切,終不言其故,隨行數百步,與之,乃去庚申歲,番禺村女有老姥與之餉田,忽雲雨晦冥,及霽,反失其女。姥號哭,乃求訪諸鄰里,相與尋之,不能得。後月余,複雲雨晝晦。及霽,而庭中陳列筵席,有鹿脯、乾魚、果實酒醢甚豐腆。其女盛服至,而姥驚喜持之。女自言為雷師所娶,將至一石室中,親族甚眾,婚姻之禮,一同人間。今使歸返,而他日不可再歸矣。姥問:「雷郎可見得耶?」曰:「不可得。」留數宿,一夕,複風雨晦冥,遂不可見矣。

  江西村中雷震,一老嫗為電火所燒,一臂盡傷。既而空中有呼曰:「誤矣。」即墜一瓶,瓶有葉如膏,曰:「以此傅之即瘥。」嫗如其言,隨傅而愈。家人共議此神丹也,將取藏之,數人共舉其瓶,不能動,頃之複有雷雨,攝之而去。又有一村人亦震死。空中人呼曰:「誤矣,可急取蚯蚓搗爛傅臍中當瘥。」如言傅之,乃蘇。

  道士范可保,夏月獨游浙西甘露寺,出殿后門,將登北軒,忽有人衣故褐衣自其傍入,肩帔相拂。範素好潔,新衣恐汙,心不悅。俄而牽一黃犬,又摩肩而出,範怒形於色,褐衣回顧張目,其光如電,範始畏懼。頃之,山下人至曰:「向者山上霹靂取龍,子聞之乎?」範固不知也。

  辛酉五月四日,有使過南康,縣令胡侃置酒于縣南蓮華館水軒。忽有暴雨吹沙從南來,因手掩目,聞盤中器物蔌蔌有聲,若物飛過。良久,開目,見食器微反,其銀酒杯與杯之舟皆狹長。時東西影壁傍有大桐樹亦拔出,投於一裡外,皆此風雨。常遙聞館中迅雷,而館中初不聞也。胡亦無恙。

  《九國志》:「吳柴再用為光州。一日大震雷,家人皆伏匿,再用當戶危坐不動,俄見有襦褲四人舁,再用坐敗床,出庭中。複大震,屋折,有龍出。」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