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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部紀事(4)


  《元氏掖庭記》:「癸巳秋,順帝乘龍船泛月池上。池起浮橋三處,每處分三洞,洞上結彩為飛樓,樓上置女樂橋,以木為質,飾以錦繡,九洞不相直達。」

  《元史·月魯不花傳》:「月魯不花就試江浙,鄉闈,中其選,居右榜第一。方揭曉,試官夢月中有花象,已而果符其名,人以為異。」

  《琅嬛記》:「張牧過點蒼山,拾一圓石徑寸,明於水晶,映月視之,則有綠樹陰陰,下有一女子坐繩床觀白兔搗藥,兔不停杵,樹葉若風動,女子亦時時以手拂鬟髻,或微笑,意其為嫦娥也。一夕召客看月,出以視之,忽躍入空中,明於月,不知所之。」

  《明通紀》:懿文太子生太孫,項顱頗偏,太祖撫之曰:「半邊月兒。」知其不克終。及讀書,甚聰穎。一夕,懿文與之侍側,太祖命詠新月。懿文詩曰:「昨夜嚴陵失釣鉤,何人移上碧雲頭。雖然未得團圓相,也有清光遍九州。」太孫詩曰:「誰將玉指甲,掐破碧天痕。影落江湖裡,蛟龍不敢吞。」太祖覽之不悅。蓋未得團圓,影落江湖裡,皆非吉兆也。

  《見聞搜玉》:方正學偕葉夷仲輩夜登巾山絕頂,飲酒望月,劇談千古,竟夕不眠。因曰:「昔蘇子瞻與王定國諸公登桓山,吹笛飲酒,乘月而歸,以為太白死三百年無此樂矣。斯樂又子瞻死三百年後所無也。」諸君皆大笑。

  解縉集成祖于中秋夜開宴賞月,月為雲掩,命解縉賦詩。縉遂口占《落梅風》一調雲:「嫦娥面,今夜圓。下雲簾,不著群仙見。拌今宵倚闌不去眠。看誰過廣寒宮殿。」成祖覽之歡甚。又賦長歌,成祖益喜,同縉飲至夜半,月複明朗,浮雲盡散。成祖笑曰:「卿真奪天手段也。」《藝苑巵言》:崔子鐘好劇飲,嘗至五鼓踏月長安街,席地坐。李文正以元相朝天,偶過早,遙望之曰:「非子鐘耶?」崔便趨至輿旁,拱曰:「吾師得少住乎?」李曰:「佳。」便脫衣行觴。火城漸繁,始分手別。

  吳寬《遊東湖記》:「東湖在長洲邑東南,周可六七十裡。成化己醜歲,予與玉汝同試禮部歸。及秋過其家。午飲畢,汝器亟命舟泛湖,入夜始還,則月色如晝,水波若空,尊俎之間,歌聲相發,有杜子美渼陂之樂。」

  都穆《遊終南山記》:「癸酉八月,予以使事寓秦,會舊僚田君有年,約以中秋玩月終南山中。出城南門,而秀才費」樟複陪以行。經樊川,登牛頭寺。離牛頭南行四十裡,至終南山,玩月上寺。寺有方池,名曰仰天,跨以石樑,於茲宵玩月為宜。張筵池上,而浮雲滓空,眾頗弗懌。予戲謂之曰:「昔人詩不有『弦管吹開』之句乎?」命小闍黎取笙簫雜奏之。□焉。雲開月朗,則皆大笑,謂予言之不妄也。

  《明外·史孝宗張惶後傳》:「後母金夢月入懷而生後。」《農田餘話》:「古人無畫葡萄者,吳僧溫日觀夜於月下視葡萄影,有悟出新意,似飛白書體為之。酒酣興發,以手潑墨,然後揮墨,迅於行草,收拾散落,頃刻而就如神,甚奇特也。」

  《列朝詩集》:顧璘字華玉,吳縣人。在浙物色孫太初不可得,稍閑,輒道衣幅巾,放舟湖上,幾行求得之。月下有舟泊斷橋下,一僧、一鶴、一童子煮茗笑曰:「此必太初也。」移舟就之,遂往還無間。

  楊慎:《遊點蒼山記》「嘉靖庚寅,約同中溪李公為點蒼之遊。二月辛酉,自龍尾關窺天生橋,夜宿珠海寺,候龍關曉月。兩山千仞,中虛一峽,如排闥然,落月中懸,其時天在地底,中溪與予各賦一詩,詩成而月猶不移,真奇觀也。」

  《丹鉛總錄》:滇中詩人蘭廷瑞,楊林人也。《題嫦娥奔月圖》曰:「竊藥私奔計已窮,槁砧應恨洞房空,當時射日弓猶在,何事無能近月中。」

  《列朝詩集》:「徐霖字子仁,其先姑蘇人,徙金陵,七歲能詩。武帝南巡,伶人臧賢進其詞翰,召見行宮,試除夕詩百韻及應制詞曲,皆立就,上屢稱善。嘗午夜乘月幸其家,夫婦蒼黃出拜,上命置酒,家無供具,以蔬筍鮭菜進禦。上大喜,為之引滿,酣暢而去。」

  《甲乙剩言》:人多言方子振少時嗜奕,嘗於月下見一老人,謂方曰:「孺子喜奕乎?誠喜,明當竢我唐昌觀中。」明日方往,則老人已在。老人怒曰:「曾謂與長者期,而遲遲若此乎?當於詰朝更期於此。」方念之曰:「圯上老人意也。」方明日五鼓而往,觀門未啟,斜月猶在,老人俄翻然曳杖而來曰:「孺子可與言奕矣。」因佈局於地,與對四十八變,每變不過十餘著耳。由是海內遂無敵者。

  袁宏道《吳郡諸山記》:「虎丘去城可七八裡。凡月之夜,遊人往來,紛錯如織,而中秋為尤勝。每至是日,置酒交衢間,從千人石上至山門,櫛比如鱗。檀板丘積,樽罍雲瀉。分曹部署,競以歌喉相鬥,雅俗既陳妍媸自別。已而明月浮空,石光如練,一切瓦釜,寂然停聲,屬而和者才三四輩,一簫一寸管,一人緩板而歌。比至夜深,月影橫斜,荇藻淩亂,則簫管板亦不復用一夫登場,四座屏息,音若細發,響徹雲際。余吏吳兩載,登虎丘者六。最後與江進之、方子公同登《遲月生》公石上,歌者聞令來,皆避匿去。餘因謂進之曰:「甚哉,烏紗之橫,皂隸之俗哉!他日去官,有不聽曲此石上者如月。」今余幸得解官,稱吳客矣。虎丘之月,不知尚識餘言否耶?

  去胥門十裡而得石湖上方踞湖上,其觀大於虎丘。

  乙未秋秒,曾與小修、江進之登峰看月,藏鉤肆謔,令小青奴罰盞,至夜半始歸,歸而東方白矣。

  《遊德山記》:「甲辰八月十四日,發舟孟溪,十五夕看月馬湖。湖與洞庭接,水光千里,平生看月,此為雄快。」

  李流芳《吳中小記》:「虎丘中秋,游者尤盛。予初十日到郡,連夜遊虎丘,月色甚美,遊人尚稀。風亭月榭,間以紅粉,笙歌一兩隊,點綴亦複不惡。今年春中,與無際舍侄偕訪仲和於此。夜」半月出無人,相與趺坐石台,不復飲酒,亦不復談,以靜意對之,覺悠然神與清景俱往也。

  予往游石湖,由微村取徑而下,落日泊舟湖心,待月出方命酒。孟陽、魯生繼至方舟露坐劇飲,至夜半而還。蓋十年無此樂矣。

  嘗夜至虎山,月初出,攜榼坐橋上小飲。湖山寥廓,風露浩然,真異境也。居人亦有來遊者,三五成隊,或在山巔,或依水湄,從月中相望,錯落掩映,歌呼笑語,都疑人外。

  胡引嘉《遊虎丘記》:「己酉北上抵吳,閶遊虎丘。丘之勝以石,石如削成,膚理,剝落如凍腐之鱗裂。石之勝以林木蔭蔽,月穿其中,掩映襟袖,漾若菱藻。往時登丘,木脫日午,一覽幾盡,無複餘興,自謂於此中無緣矣。

  今流連永夜,登涉往還,了無倦色,停杯味月,蕭然有舞雩三兩與點之意。始知此丘之勝以石以林,又以」得月而奇也。

  陶允嘉《西山紀遊》。余游燕數矣,未獲為西山之觀。甲寅夏,複來長安,適姻友章不凡,給以舁人,佐以行廚,遂決策往焉。于九月廿日,拉王堇父偕行,至碧雲寺,就方丈宿焉。是夜颸靜宇澄,空庭月朗,皓然如晝。中夜起視,如在冰壺。餘怯寒,以紅被裹身,僵立月下。堇父笑戲之曰:「似一渡江達摩矣。」寢而複起,如是者再,語窺今古。嘗讀孟浩然「松月夜窗虛」之句,固深喜其命句之工,猶未得其迫真之妙。丁巳冬,寓曆山官署,短牆外松柏森森,夜深月出東山之上,影映窗間,高眠臥榻,見枝幹縱橫,清輝照耀,雖畫工不能描其巧。

  懷愁不寐之人,睹此景象,淒清在念,幽恨關心,慨世路之多艱,哀浮生之若寄,撫景興懷,「又將何以為情耶?」

  《東穀贅言》:「華陽有狂生,初知押韻,一夕乘酣訪鄰曲隱翁,見主人庭中月色如晝,梅花盛開,乃朗誦宋人詩曰:『窗前一樣梅花月,添個詩人便不同』。蓋自負也。

  主人亦朗誦宋人詩曰:『自從和靖先生死,見說梅花不要詩』。蓋恐其作詩唐突梅花。狂生忿主人嘲己,肆詬而去。」

  《天啟宮詞》注:「乾清宮丹陛下有老虎洞,洞背為禦街,洞中甃石成壁,可通往來。帝嘗於月夕率內侍賭迷藏,潛匿其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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