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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百九十七 總錄部·改過悔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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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曰:弗知實難夫子有言曰:主忠信無友不如己者過則勿憚改過而不改是為過矣。法語之言能無從乎!改之為貴子貢曰:君子之過也。如日月之食焉過也。人皆見之更也。人皆仰之是知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故顏淵亞聖乃稱不貳蘧瑗大賢猶曰:知非然要在乎!明於自知暗於自是君子所以敦五常謹百行遵大易考祥之旨守曲禮踐言之教加之以聽忠告之言慎克終之道然後能保乎!令名而於過失鮮矣。 魏公子無忌者魏昭王少子安釐王異母弟也。封信陵君安釐王二十年秦圍邯鄲公子救邯鄲存趙趙王欲以五城封公子公子聞之意驕矜而有自功之色客有說公子曰:物有不可忘或有不可不忘夫人有德於公子公子不可忘也。公子有德於人願公子忘之也。且矯魏王令奪晉鄙兵以救趙於趙則有功矣。於魏則未為忠臣也。公子乃自驕而功之竊為公子不取也,於是公子立自責似。若無所容者。又無忌留趙十年不歸秦聞公子在趙日夜出兵東伐魏魏王患之使使往請公子公子恐其怒之乃誡門下有敢為魏王使通者死賓客皆自魏之趙莫敢勸公子歸毛公薛公兩人往見公子曰:公子所以重於趙名聞諸侯者徒以有魏也。今秦攻魏魏急而公子不恤使秦破大樑而夷先王之宗廟公子當何面目立天下乎!語未及卒公子立變色告車趣駕歸救魏。 仲由字子路卞人也。(屍子曰:子路卞之野人)少孔子九歲子路性鄙好勇力志伉直冠雄雞佩犬豚(冠以雄雞佩犬豚二物皆勇子路好勇故冠帶之)陵暴孔子孔子設禮稍誘子路後儒服委質因門人請為弟子。 漢于永定國之子也。少嗜酒多過失年至三十乃折節脩行以父任為侍中嗣西平侯至御史大夫。 朱雲字子游魯人徙平陵少時通輕俠借客報讎年四十乃變節從博士白子反受易。 後漢鄭均東平任城人也。其兄為縣吏頗受禮遺均數諫止不聽即脫身為傭歲餘得錢帛歸以與兄曰:物盡可複得為吏坐贓終身捐棄兄感其言遂為廉潔均後公車徵不就賜尚書祿以終其身時人號為白衣尚書。 賈淑字子厚世有冠冕而性險害邑裡患之郭林宗遭母憂淑來脩吊既而钜鹿孫威直亦至威直以林宗賢而受惡人吊心怪之不進而去林宗追而謝之曰:賈子厚誠實凶德然洗心向善仲尼不逆互鄉故吾許其進也。淑聞之改過自厲終成善士。 宋果性輕悍喜與人報讎為郡縣所疾郭林宗乃訓之義方懼以禍敗果感悔叩頭謝負遂自改節自勵後以烈氣聞。 左原者陳留人也。為郡學生犯法見斥林宗嘗聞之遇諸路為設酒肴以慰之謂曰:昔顏涿聚梁甫之巨盜幹木晉國之大。且卒為齊之忠臣魏之名賢蘧瑗顏回尚不能無過況其餘乎!慎勿恚恨責躬而已原納其言而去或有譏林宗不絕惡人者對曰: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亂也。原後忽更懷憤結客欲報諸生共曰:林宗在學原愧負前言因遂罷去後事露眾人咸謝服焉。 徐庶穎川人先名福本單家子少好任俠擊劍中平末嘗為人報讎白堊突面被發而走為吏所得問其姓字閉口不言吏乃於車上立柱維磔之擊鼓以令於市莫敢識者而其党伍共篡解之得脫,於是感激棄其刀戟更疏巾單衣折節學問始詣精舍諸生聞其前作賊不肯與共止福乃卑躬早起嘗獨掃除動靜先意聽習經業義理精熟遂與同郡石韜相親愛。 吳甘甯巴郡臨江人少好遊俠招合輕薄少年為之渠帥群眾相隨挾持弓弩負毛帶鈴民聞鈴聲即知是寧人與相逢及屬城長史接待隆厚者乃與交歡不爾即放所將奪其資貨於長史界中有所賊害作其發負至二十餘年止不攻劫頗讀諸子乃往依劉表因居南陽不見進用後歸吳為西陵太守折衝將晉周處字子隱義興陽羨人父魴吳鄱陽太守處少孤未弱冠膂力絕人好馳騁田獵不修細行縱情肆欲州曲患之處自知為人所惡乃慨然有改勵之志謂父老曰:今時和歲豐何苦而不樂耶父老歎曰:三害未除何樂之有處曰:何謂也。答曰:南山白額猛獸長橋下蛟並子為三矣。處曰:若為患吾能除之父老曰:子。若除之則一郡之大慶非徒去害而已處乃入山射殺猛獸因投水搏蛟蛟或沉或浮行數十裡而處與之俱經三日三夜人謂已死皆相慶賀處果殺蛟而反聞鄉里相慶始知人患已之甚乃入吳尋二陸時機不在見雲具以情告曰:欲自脩而年已蹉跎恐將無及雲曰:古人貴朝聞夕改君前塗尚可但患志之不立何憂名之不彰處遂勵志好學有文思志存義烈言必忠信克己期年州府交辟仕東觀左丞。 皇甫謐字士安安定朝那人也。漢太尉嵩之曾孫出繼叔父居新安年二十不好學遊蕩無度,或以為癡嘗得瓜果取進所養叔母任氏任氏曰:孝經雲:三牲之養猶為不孝汝今年餘二十目不存教心不入道無以慰我因歎曰:昔孟母三徙以成人曾氏烹豕以存教豈我居不卜鄰教有所闕何爾魯鈍之甚也。脩身篤學自汝得之於我何有因對之流涕謐乃感激就鄉人席坦受書勤力不怠居貧躬自稼穡帶經而農遂博綜典籍百家之言沈靜寡欲始有高尚之志自號玄晏先生。 裴憲字景思楷之子少而穎悟好交輕俠及弱冠更折節嚴謹脩尚儒學足不逾閾者數年陳郡謝鯤穎川庾敳皆雋朗士也。見而奇之後為豫州刺史終陷於石勒焉。 王字士治弘農湖人也。家世二千石博涉墳典美姿貌不脩名行不為鄉曲所稱乃變節疏通亮直恢廓有大志州郡辟河東從事終為撫軍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 胡母輔之字彥國泰山奉高人也。少擅高名性嗜酒不拘小節後為繁昌令始節酒自厲甚有能名後為揚武將軍湘州刺史。 唐彬字儒宗魯國鄒人有經國大度而不拘行簡少便弓馬好遊獵身長八尺走及奔鹿強力兼人晚乃敦悅經史尤明易經隨師受業還家教授嘗數百人初為郡門下掾後卒為前將軍領戎校尉雍州刺史戴。若思廣陵人也。有風儀性開爽少好遊俠不拘操行遇陸機赴雒船裝甚盛遂與其徒掠之。若思登據胡床指麾同旅皆得其宜機察見之知非常人在舫屋上遙謂之曰:卿才器如此乃複作劫耶。若思感悟因流涕投劍就之機與言深嘉賞異遂與定交焉後舉孝廉位至驃騎將軍。 謝尚字仁祖豫章太守鯤之子及長開率穎秀辯悟絕倫脫略細行不為流俗之事好衣刺文諸父責之因而自改遂知名後為衛將軍散騎常侍。 王字仲祖少時放縱不羈不為鄉曲所齒晚節始克己勵行有風流美譽虛已應物恕而後行莫不敬愛焉卒為司徒左長史。 王述字懷祖元帝鎮東府中郎丞之子也。家貧求試宛陵令頗受贈遺而脩家俱為州司所簡有一千三百條王導使謂之曰:名父之子不患無祿屈臨小縣甚不宜爾述答曰:足自當止時人未之達也。此後屢居州郡清潔絕倫祿賜皆散之親故宅宇舊物不革於昔始為當時所歎後為衛軍尚書令。 王沈為荊州刺史自恃才氣放酒誕節。又年少居方伯之任譚者憂之及鎮荊州威風肅然殊得物和前秦索泮字德林敦煌人也。世為冠族泮少而遊俠及長變節好學有佐世才器張天錫以為冠軍記室參軍。 符登字文高堅之族孫也。登少而雄勇有壯氣粗險不脩細行故堅弗之奇也。長而折節謹厚頗覽書傳拜殿上將軍。 宋鎮西將軍郢州刺史蕭思話南蘭陵人也。年十許歲未知書以博誕遊遨為事好騎屋棟打細腰鼓侵暴鄰曲莫不患毒之自此折節數年中遂有令譽好書史善彈琴能騎射高祖一見便以國器許之。 劉康祖為散騎常侍以浮蕩蒲酒為事前後屢被糾劾免官後為孝武征虜中兵參軍既被委任折節自脩轉太子翊軍校尉。 何尚之字彥德廬江孛人也。小時頗輕薄好樗蒲既長折節蹈道以操立見稱為陳郡謝混所知與之遊處元祐中為吳郡太守。 顏延之為光祿大夫延之與張鏡鄰居延之飲酒喧呼不絕而鏡靜翳無聲後延之於籬邊聞其與客語取胡床坐聽辭氣清玄延之心服謂賓客曰:彼有人焉由此不復酣叫。 到彥之之子也。襲爵建昌公資籍豪富厚自奉養愛伎陳玉珠明帝遣求不與逼奪之頗怨望帝令有司誣奏罪付廷尉將殺之入獄數宿須鬢皆白免死系尚方奪封與弟憤由是屏斥聲玩更以貞素自立。 南齊周奉叔為冠軍將軍青州刺史勇力絕人隨父盤龍征討所在為暴掠及世祖使領軍東討唐寓之奉叔畏上威嚴檢勒部下不敢侵斥。 周山圖為冗從僕射直閣將軍山圖好酒多失明帝數加怒誚後遂自改出為錢塘新城戍。 梁朱異年十餘歲好群聚蒲博頗為鄉黨所患既長乃折節從師遍治五經尤明禮易後為侍中。 王瞻廷尉卿猷之子也。幼時輕薄好逸遊為閭裡所患長頗折節有士操涉獵書記起家為著作佐郎謝覽為吳興太守一境清謐昔覽在新安頗聚斂至是遂稱廉潔時人方之王懷祖。 張充字延陵吳郡人父緒齊特進金紫光祿大夫有名前代充少時不持操檢好逸遊緒嘗假還吳始入西郭值充出獵左手臂鷹右手牽狗遇緒船至便放絏脫鞲拜於水次緒曰:一身兩役無乃勞乎!充跪對曰:充聞三十而立今二十九矣。請至來年而敬易之緒曰:過而能改顏氏子焉及明年便脩身改節學不盈載多所該覽尤明老易與從叔稷俱有令譽起家撫軍行參軍。 邱仲孚仕齊為山陰令齊末政亂頗有贓入入梁為豫章內史在郡更勵清節。 何遠為武昌太守遠本倜儻尚俠至是乃折節為吏杜絕交遊饋遺秋毫無所受。 陳周寶安文育子寶安年十餘歲便習騎射以貴公子驕蹇游逸好犬馬樂馳騁靡衣俞食文育之為晉陵以征討不遑之郡令寶安監知郡事尤聚惡少年高祖患之及文育西征敗績縶於王琳寶安便折節讀書與士君子游綏禦文育士卒甚有威惠除員外散騎侍郎文育歸後除貞威參軍。 後魏穆羆高祖時為虎牢鎮將頻以不法致罪後轉征東將軍賞善罰惡深自克勵。 谷渾字元沖昌黎人也。父袞膂力兼人彎弓三百斤渾少有父風任俠好氣以父母在常自退抑晚乃折節受經業遂覽群籍被服類儒者太武世為儀曹尚書。 陸彰初歷數州以聚斂為事晚節修改自行青冀滄瀛州事甚有時譽加以虛已納物人愛敬之。 刁遵冀州刺史雍之子少不拘小節長更脩改卒為龍驤將軍洛州刺史。 趙超宗為汝南太守多所受納徙河東太守超宗在河東更自修勵清靜愛人百姓追思之。 高閭字閻士漁陽雍奴人也。貪褊矜慢初為中書博士在中書好詈辱諸博士博士學士百有餘人有所干求者無不受其財貨及老為相幽二州刺史乃更廉儉自謹有良牧之譽。 邢巒為安西將軍梁秦二州刺史商販聚斂清論者鄙之後為安東將軍自宿豫大捷及平懸瓠志行脩正不復以財賄為懷戎賞軍實絲毫無犯遷殿中尚書加撫軍將軍。 甄琛字思伯中山無極人初舉秀才入都積歲頗以奕棋棄日至乃通夜不止手下倉頭嘗令秉燭或時睡必加其杖如此非一奴後不勝{林之}痛乃白琛曰:郎君辭父母仕宦京師。若為讀書執燭奴不敢非乃以圍棋日夜不息豈是上京之意而賜加杖罰不亦非理琛惕然慚感遂從許赤彪假書研習聞見益優後拜中書博士。 楊固少任俠好劍客弗事生產年二十六始折節好學遂博覽篇籍有文才後從大將軍宋王劉昶征義陽版府法曹行參軍。 北齊司馬子如初為尚書令以贓賄免未幾起行冀州事子如能自勵改甚有聲譽發摘奸偽僚吏畏伏之轉行並州事詔複官爵。 高乾字乾邕彀氵脩人也。性明悟俊偉有智略美音容進止都雅少時輕俠數犯公私長而修改輕財重義當世以意氣相得後為開府儀同三司徐州刺史尉景初為冀州刺史大納賄後為青州刺史操行頗改百姓安之徵授大司馬。 崔肇師。 魏尚書僕射亮之孫父士大諫議大夫肇師少時疏放長遂變節更成謹厚涉獵經史頗有文思襲父爵樂陵男魏收字伯起年十五頗已屬文乃隨父子建赴邊好習騎射欲以武藝自達榮陽鄭伯調之曰:魏郎弄戟多少收慚遂折節讀書精力不輟以文華顯初除大學博士。 畢義雲小字陀兒少粗俠家在兗州北境嘗劫掠行旅州裡患之晚方折節從官終為七兵尚書。 後周楊汪字元度弘農華陰人也。少凶疏好與人群鬥拳所毆擊無不顛踣長更折節勤學專精左氏通傳三禮解後為冀州侍讀。 隋王頗字景丈齊州刺史頒之弟也。年數歲值江陵陷隨諸兄入關少好遊俠年二十尚不知書為其兄所責怒,於是感激始讀書年二十二周武帝引為露門學士入隋為漢王諒府諮議參軍。 劉權字世略彭城豐人也。少有俠氣重然諾藏亡匿死吏不敢過門後更折節好學重循法度後位至南海太守。 焦通塗陽人也。梁彥光為相州刺史招致山東大儒每鄉立學通性酣酒事親禮闕為從弟所訟彥光弗之罪將至州學令觀於孔子廟于時廟中有韓伯瑜母杖不痛哀母力弱對母悲泣之像通遂感悟鬼恨。若無自容彥光訓諭而遣之後改過勵行卒為善士皇甫績三歲而孤為外祖韋孝寬之所鞠養嘗與諸外兄博奕孝寬以其惰業督以嚴訓湣績孤幼特舍之績曰:我無庭訓養於外氏不能克躬勵已何以成立深自感激命左右自杖三十孝寬聞之對之流涕,於是精心好學略涉經史。 虞慶則京兆櫟陽人初以弋獵為事中便折節讀書開皇中為桂州道行軍縂管。 唐邱和河南雒陽人也。父壽魏鎮東將軍和以少便弓馬重氣任俠及長始折節與物無忤無貴賤皆愛之後為特進封潭國公。 柳亨拜光祿大夫行光祿少卿太宗每誡之曰:與卿舊親情兼宿素卿為人多有往還今授此職宜存簡靜亨性好獵有饕湎之聲此後頗自勖勵杜絕賓客約身節儉勤於職事。 綸為益州縂管高下縱情多所陵傲及太宗踐祚遷右光祿大夫秘書監綸始折節脩道閉門不妄交遊乃鳩集史籍披覽不倦。 李安遠者夏州朔方人少時好飛鷹走狗遊蕩無度家代為將甚富於財然數從博徒遊至於破業晚始折節讀書敬慕名士但逢勝已皆傾心與遊焉後曆懷州刺史。 程異初為虞部員外郎充楊子院留後坐王叔文党貶柳州司馬元和初複為侍御史累遷檢校兵部郎中淮南等五道兩稅使異自懲往坐勵已在公江淮錢穀之弊多所革入遷太府少卿。 後唐錢鏐字具美杭州臨安人也。初事董昌時年甫壯室性尚剛烈時有儒士謁於主帥已進刺矣。見鏐稍怠鏐怒投之羅刹江及典謁者將召鏐詐雲:客已拂衣去矣。及為帥時有人獻詩雲:一條江水橫前流鏐不敏以為譏已尋害之迨於晚歲方愛人下士留心理道數十年間時甚歸美曆累朝為尚父吳越國主天下都元帥。 晉王建立為性好殺晚年歸心釋氏飯僧營寺戒殺慎獄民稍安之終為青州節度使臨淄郡王。 李從璋後唐明宗之猶子也。性黷懼明宗嚴正以自滑帥入居宿衛除拜趺心稍悛悟後歷數鎮與故時幕客相遇不足無所憾焉蒲陝之日政有善譽改賜勤靜理功臣之號及晉高祖即位愈畏其故終為鄧州節度使人甚惜之。 張彥澤初為涇源節度使其政苛刻交代王周奏弊事二十件後為相州節度使頓悛舊跡凡正俸公府常入之外一無所取民吏愛之少帝開運三年父老僧道詣闕舉留焉。 周王仁裕生於泰州白石鎮少孤不從師訓唯以狗馬彈射為務年二十五方有意就學終為太 §總錄部·悔過 孔子曰:吾未見能見其過而內自省者蓋夫生民之性淪於所習七情交戰反乎!中庸迷方違道棄理愆德狹中而獨任師心而自是由中人以下曷能免焉固其洗然知非翻然易慮念既往之貳之美斯為難矣。三代之下大道雲:喪乃有所舉之或遂事之不追秉義之靡終守官之逾矩因貽悔吝自底弗類而能杜尤怨之志興克責之言形於包羞極其引慝斯所謂不遠而複莫大之善者焉與夫恥過作非聞義不徙之徒異矣。 衛孫林父(。《文子》也。)以戚叛於晉吳公子劄自衛如晉將宿於戚(戚孫。《文子》之邑)聞鍾聲焉曰:異哉!吾聞之也。辯而不得必加於戮(辯猶爭也。)夫子獲罪於君以在此(孫。《文子》以戚叛)懼猶不足而。又何樂夫子之在此也。猶燕之巢於幕下(言至危)君。又在殯而可以樂乎!(獻公卒未葬)遂去之(不止宿)。《文子》聞之終身不聽琴瑟(聞義能改)。 秦後子有寵於桓如二君於景(後子秦桓公子景公母弟針也。其權寵如兩君)其母曰:弗去懼選(選數也。恐景公數其罪而加戮)針適晉其車千乘後子享晉侯(為晉侯設享禮)造舟於河(造舟于梁通秦晉之道)十裡舍車(一舍八乘為入反之備)自雍至糸(雍糸相去千里用車八百乘)歸取酬弊(備九獻之儀始禮自齎其一故續送其八酬酒弊)終事八反(每十裡以八乘車各以次載弊相受而還不徑至故言八反千里用車八百乘其二乘以自隨故言千乘傳言秦針之出極奢富以成禮欲盡敬於所赴)司馬侯問焉曰:子之車盡於此而已乎!對曰:此之謂多矣。若能少此吾何以得見(言已坐車多故出奔)女叔齊以告公(叔齊司馬侯)。且曰:秦公子必歸臣聞君子能知其過必有令圖令圖天所贊也。 子太叔鄭大夫游吉也。子產疾謂太叔曰:我死子必為政惟有德者能以寬服民其次莫如猛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鮮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玩之(狎輕也。)則多死焉故寬難(難以治)疾數月而卒太叔為政不忍猛而寬鄭國多盜取人於萑苻之澤(萑苻澤名澤中劫人)太叔悔之曰:吾早從夫子不及此。 趙勝封平原君與毛遂至{林之}定從而歸歸至於趙曰:勝不敢複相士勝相士多者千人寡者百數自以為不失天下之士今乃於毛先生而失之也。先生一至{林之}而使趙重於九鼎大呂毛先生以三寸之舌強於百萬之師勝不敢複相士遂以為上客。 秦白起昭王時為將封武安君以罪免為士伍遷之陰密出咸陽西門十裡至杜郵昭王乃使使者賜之劍自裁武安君引劍將自剄曰:我何罪於天而至此哉!良久曰:我固當死長平之戰趙卒降者數十萬人我詐而亢之足以死遂自殺。 漢李陵為騎都尉將兵擊匈奴戰敗而降匈奴寵貴之陵數勸蘇武降匈奴武不從陵見其至誠喟然歎曰:嗟呼義士陵與衛律之罪上通於天因泣下霑衿與武訣去(衛律亦漢將降匈奴)。 韋玄成嗣父賢爵扶陽侯坐騎至廟削爵為關內侯玄成自傷貶黜父爵歎曰:吾何面目以奉祭祀作詩自刻責玄成代于定國為丞相貶黜十年之間遂繼父相位封侯故國榮當世焉玄成複作詩自著複玷缺之<喜>難(玉缺曰:玷)因以戒示子孫。 戴聖為九江太守聖禮經號小戴者也。行治多不法前刺史以其大儒優容之及何武為揚州刺史錄囚徒有所舉以屬郡(屬委也。音之欲切)聖曰:後進生何知乃欲亂人治(言武仕學未久故謂之後進生也。)皆無所決武使從事廉得其罪(廉察也。)聖懼自免後為愽士毀武於朝廷武聞之終不揚其惡而聖子賓客為群盜得(聚為群盜而吏捕得也。)為廬江聖自以子必死武平心決之卒得不死自是後聖慚服武每奏事至京師(刺史每歲盡則人奏事於京師也。)聖未嘗不造門謝恩。 王鳳為大將軍成帝建始二年秋京師民無故相驚言大水至百姓奔走相蹂躪(蹂踐也。躪車也。)老弱號呼長安大亂天子親御前殿召公卿議鳳以為太后與上及後宮可禦舟船令吏民上長安城以避水群臣皆從鳳議左將軍王商蜀曰:自古無道之國水猶不冒城郭今政治平世無兵革上下相安何因當有大水一日暴至此必訛言也。不宜令上城重驚百姓帝乃止有頃長安中稍定問之果訛言也。帝,於是美壯商之固守數稱其議而鳳大慚自恨失言。 後漢虞詡為尚書令去官卒臨終謂其子恭曰:吾事君直道行已無愧所悔者為朝歌長時殺賊數百人其中何能不有冤者自此二十餘年家門不增一口斯獲罪於天也。 馬融字秀長大將軍鄧騭聞融名召為舍人非其好也。遂不應命客於涼州武都漢陽界中會羌虜飆起邊方擾亂米穀踴貴自關以西道饉相望融既饑困乃悔而嘆息謂其友人曰:古人有言左手據天下之圖右手刎其喉愚夫不為所以然者生貴於天下也。今以曲俗咫尺之羞滅無貲之軀殆非老莊所謂也。故往應騭召。 魏劉陶字季冶善名稱有大辯曹爽為選部也。鄧之徒稱之以為伊呂當此之時其人意淩青雲謂傳玄曰:仲尼不聖何以知其然智者圖國天下群愚如弄一丸於掌中而不能得天下傅玄以其言大惑不復詳難也。謂之曰:天下之質變無常也。今見卿窮爽之敗退居裡舍乃謝其言之過。 蔣濟字子通為太尉王淩子廣字公淵廣弟飛梟金虎並才武過人太傅司馬宣王嘗從容問濟濟曰:淩文武俱贍當今無雙廣等志力有美於父耳退而悔之告所親曰:吾此言滅人門宗矣。 蜀馬超漢末為偏將軍先主圍成都超將兵徑到城下先主待之厚超嘗呼先主字關侯怒請殺之先主曰:人窮來歸我卿等怒以呼我字而殺之何以示於天下也。張飛曰:如是當示之以禮明日大會請超入關張並仗刀立直超顧坐席不見關張見其直也。乃大驚止不復呼字明日歎曰:我乃知其所以敗為呼人主字幾為關張二人所殺自後乃尊事之。 諸葛亮為丞相越太守馬謖才器過人好論軍計亮深加器異先主臨薨謂亮曰:馬謖言過其實不可大用君其察之亮猶謂不然以謖為參軍每引見談論自晝達夜後主建興六年亮出軍向祁山時有宿將魏延吳壹等論者皆言宜以為先鋒而亮違眾拔謖統大眾在前與魏將張戰敗於街亭亮戮謖以謝眾上疏自貶二等以督厥咎。 鄧芝為車騎將軍征涪陵見玄猿緣山芝性好弩手自射猿中之猿拔其箭卷木葉塞其創芝曰:噫吾違物之性其將死矣。乃嘆息投弩水中。 吳虞翻性疏直數有酒失坐徙交州大帝既即尊位翻因上。《書》曰:陛下膺明聖之德體舜禹之孝曆運當期順天濟物奉承革命臣命輕雀鼠性毫釐罪惡莫大不容於誅昊天罔極全宥九載退當念戮頻受生活複偷視息臣年耳順思咎憂憤形容枯悴發白齒落雖未能死自悼終沒不見宮闕百官之富不睹皇輿金軒之餙仰觀巍巍眾民之謠傍聽鍾鼓侃然之樂永殞海隅棄骸絕域不勝悲慕逸豫大慶悅以忘罪。 晉王衍為元帥為石勒所破將死顧而言曰:嗚呼吾曹雖不如古人向。若不祖尚浮虛戮力以正天下猶可不至今日。 庾袞字褒明舉秀才清白異行皆不降志世號之為異行初父誡袞以酒每醉取自責曰:余廢先父之誡其何以訓人乃於父墓前自杖三十。 王導為司徒及從父兄敦構逆劉隗勸元帝盡誅諸王時導率群從詣闕請罪值僕射周顗謂誾蝃(顗蝃頵倉卿顗直入不顧既見帝言導忠誠申救甚至帝納其言顗喜飲酒致醉而出導猶在門。又呼顗顗不與言顧左右曰:今歲殺諸賊奴取黃金印如鬥大系肘既出。又上表明導言甚切至導不知救已而甚禦之王敦既得志嚮導曰:周顗戴。若思南北之望當登三司無所疑也。導不答。又曰:若不三司便應令僕邪。又不答敦曰:若不爾正當誅爾導。又無言導後料簡中書故事見顗表救已殷勤款至導執表流涕悲不自勝告其諸子曰:吾雖不殺伯仁伯仁由我而死幽冥之中負此良友。 王獻之為中書令遇疾家人為上章道家法應首過問其有何得失對曰:不覺餘事惟憶與郗家離婚獻之前妻郗曇女也。 殷仲文安帝時為桓玄侍中玄敗仲文至巴陵因奉二後投義軍而為鎮軍長史轉尚書帝初反正抗表自解曰:臣聞洪波振壑川無恬鱗驚飆拂野林無靜柯何者勢弱則受制於臣力微則無以自保於理雖可得而言於臣實非所敢譬昔桓玄之以代誠複驅逼者眾至如微臣罪實深矣。進不能見危授命亡身殉國退不辭粟首陽拂衣高謝遂乃晏安昏寵叨末偽封錫文篡事曾無獨固名義以之俱淪情節自茲兼撓宜其極法以判忠邪會鎮軍將軍劉裕興複社稷大弘善貸佇一戮於微命申三驅於大信既惠之以首領。又申之以縶維於時皇輿否隔天人未泰用忘進退是以亻黽俛從事自同令人今宸極反正唯新告始憲章既明品物愧舊臣亦胡顏之厚何以顯居榮次乞解所職待罪私門違離闕庭乃心慕戀詔不許。 後周賀。若敦為忠州刺史鎮幽谷敦恃功負氣顧其流輩皆為大將軍敦獨未得兼以湘州之役全軍而反翻被除名每出怨言晉公護怒徵還逼令自殺臨刑呼子弼謂曰:吾必欲平江南然心不果汝當成吾志吾以舌死汝不可不思因引錐刺弼舌出血誡以慎口。 唐狄仁傑未為宰相時婁師德嘗薦之及為宰相不知師德薦已數排師德令充外使則天嘗出師德舊表示之仁傑大慚謂人曰:吾為婁公所含如此方知不逮婁公遠矣。 李光弼為河南副元帥既疾亟將吏問以後事曰:吾久在軍中不得就養既為不孝子夫複何言。 高郢德宗時為中書舍人時詔以前禮部員外于公異遊學遠方忘其溫冫青之戀放歸田廬初郢薦前監察禦史元敦義及睹公異譴責懼為所累乃上疏首陳敦義遠於禮教詔褒郢之知過敦義俾罷歸。 晉王建立累領藩鎮為性好殺晚年歸心釋氏飯僧營寺戒殺慎獄民稍安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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