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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百八十九 總錄部·知幾


  易稱知幾其神。又曰:幾者事之微也。微而可見不亦神乎!是故君子處出語默消長盈虛唯道是從不失其正應其速則豈俟乎!終日順其義則姑務於隨時不見是圖唯變所適。若夫叔世蹇剝禍機紛擾大道斯隱小人乘器或察言而觀色或入國而審政其或恣苛暴以隳絕人紀樹凶狡以專侮政柄誇辨橫起天理棄滅將欲攘美於賢俊盜名於仁義萌朕已見情偽斯得繇是遜辭以防患矯跡以自晦保全始終之分不處嫌疑之地進或屑就退必高翔雖干戈相尋亦能方圖自任矣。

  周武王封太公於齊營丘東就國道宿行遲逆旅之人曰:吾聞時難得而易失客寢甚安殆非就國者也。太公聞之夜衣而行黎明至國而萊侯來伐與之爭營丘孔子繇大司寇攝行相事與聞國政齊人聞而懼曰:孔子為政必霸霸則吾地近焉我為之先並矣。盍致地焉犁鉏曰:請先嘗沮之沮之而不可則致地庸遲乎!,於是選齊國中女子好者八十人皆衣文衣而舞康樂文馬三十駟遺魯君陳女樂馬於魯城南皋門外季桓子微服往觀再三將受乃語魯君為周道遊往觀終日怠於政事子路曰:夫子可以行矣。孔子曰:魯今。且郊如致番乎!大夫(番祭肉)則吾猶可以止桓子卒受齊女樂三日不聽政郊。又不致番俎於大夫孔子遂行宿乎!屯而師已送曰:夫子則非罪孔子曰:吾歌可乎!歌曰:彼婦之口可以出走彼婦之謁可以死敗(言婦人之請謁足以憂使人死敗故可以出走也。)蓋優哉!遊哉!維以卒歲(言仕不遇也。故。且優遊以終歲)師已反桓子曰:孔子亦何言師已以實告桓子喟然歎曰:夫子罪我以群婢故也。夫子遂適衛居頃之或譛孔子於衛靈公靈公使公孫餘假一出一入孔子恐獲罪焉居十月去衛月餘複反靈公夫人有南子者使人謂孔子曰:四方之君子不辱欲與寡君為兄弟者必見寡小君寡小君願見孔子辭謝不得已而見之夫人在帷中孔子入門北面稽首夫人自帷中再拜環玉聲璆然孔子曰:吾鄉為弗見見之禮答焉子路不悅夫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厭之天厭之(見南子者猶文王之拘裡也。天厭之者言我之否屈乃天命所厭也。蔡謨曰:矢陳也。夫子為子路陳天命也。)居衛月餘靈公與夫人同車宦者雍渠參乘出使孔子為次乘招搖市過之孔子曰: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疾時薄於德厚於色故發此言李充曰:使好德如好色則棄邪而反正矣。是醜之去過曹孔子既不得用於衛將西見趙簡子至於河而聞竇鳴犢舜華之死也。(或作鳴鐸竇)臨河而歎曰:美哉!水洋洋乎!丘之不濟此命也。夫子貢趨而進曰:敢問何謂也。孔子曰:竇鳴犢舜華晉國之賢大夫也。趙簡子未得志之時須此兩人而後從政及其已得志殺之乃從政丘聞之也。刳胎殺夭則麒麟不至郊竭澤涸漁則蛟龍不合陰陽覆巢毀卵則鳳凰不翔何則君子諱傷其類也。夫鳥獸之於不義也。尚知避之而況乎!丘哉!乃還息乎!陬鄉作為陬操以哀之(陬操琴曲名也。)而反乎!衛入主蘧伯玉家他日靈公問兵陳陳行列之法)孔子曰:俎豆之事則嘗聞之軍旅之事未之學也。(萬二千人為軍五百人為旅軍旅末事本未立不教以末也。)明日與孔子語見蜚雁仰視之色不在孔子孔子遂行初衛太叔疾娶於宋子朝(疾即齊也。子朝宋人仕衛為大夫)其娣嬖(娣所娶女之娣)子朝出(出奔)孔。《文子》使疾出其妻而妻之疾使侍人誘其初妻之娣於犁(犁衛邑)而為之一宮如二妻。《文子》怒欲攻之訪於仲尼仲尼曰:瑚簋之事則嘗學之矣。(瑚簋禮器名夏曰:瑚周曰:簋)甲兵之事未之聞也。退命駕而行曰:鳥則擇木木,豈能擇鳥(以鳥自喻)。《文子》處止之曰:圉豈敢度其私訪衛國之難也。(圉。《文子》名度謀也。)將止(仲尼止)魯人以幣召之乃歸(,於是自衛反魯樂正雅頌各得其所)初陽貨欲見孔子孔子不見(陽貨陽虎也。季氏家臣而專魯國之政欲見孔子使仕)歸孔子豚(欲使往謝故遺孔子豚)孔子時其亡也。而往拜之遇諸塗謂孔子曰:來予與爾言曰:懷其寶而迷其邦可謂仁乎!曰:不可好從事而亟失時可謂知乎!曰:不可日月逝矣。歲不我與孔子曰:諾吾將仕矣。

  範蠡為越相與越王勾踐苦身戮力二十餘年竟滅吳夫差蠡以為大名之下難以久居。且勾踐為人可與同患難難與處安樂為書辭勾踐曰:臣聞主憂臣辱主辱臣死昔者君王辱於會稽所以不死為此事也。今既以雪恥臣請從會稽之誅勾踐曰:孤將與子分國而有之不然將加誅于子範蠡曰:君行令臣行意乃裝其輕寶珠玉自與其私徒屬乘舟浮海以行終不反。

  魏公子無忌為魏將自知再以毀廢乃謝病不朝與賓客為長夜飲飲醇酒多近婦人日夜為樂飲者四歲竟病酒而卒。

  范睢魏人秦昭王使謁者王稽於魏王稽載范睢入秦至湖關望見車騎從西來范睢曰:彼來者為誰王稽曰:秦相穰侯東行縣邑范睢曰:吾聞穰侯專秦權惡內諸侯客比恐辱我我寧。且匿車中有頃穰侯果至勞王稽因立車而語曰:關東有何變曰:無有。又謂王稽曰:謁君得無與諸侯客子俱來乎!無益徒亂人國耳王稽曰:不敢即別去范睢曰:吾聞穰侯智士也。其見事遲鄉者疑車中有人忘索之,於是范睢下車走曰:此必悔之行十餘裡果使騎還索車中無客乃已王稽遂與范睢入咸陽睢後代穰侯為丞相。

  王翦為秦將將兵六十萬人伐荊始皇自送至灞上王翦行請美田宅園池甚眾始皇曰:將軍行矣。何憂貧乎!王翦曰:為大王將有功終不得封侯故及大王之鄉臣臣亦及時以請園池為子孫業耳始皇大笑王翦既至關使使還請善田者五輩,或曰:將軍之乞貸亦已甚矣。王翦曰:不然夫秦王忄。且(音粗)而不信人(忄。且一作粗)今空秦國甲士而專委於我我不多請田宅為子孫業以自堅顧令秦王坐而疑我矣。

  漢叔通薛人(薛縣名屬魯國)秦時以文學徵待詔博士(於博士中待詔)數歲陳勝起二世召博士諸儒生問曰:楚戍卒攻蘄入陳於公何如博士諸生三十餘人前曰:人臣無將將則善一作反罪死無赦(將有其意)願陛下急發兵擊之二世怒作色(不許其言陳勝為反作色謂變動其色)通前曰:諸生言非夫天下為一家毀郡縣城鑠其兵示天下弗複用(鑠銷也。)。且明主在上法令具於下吏人人奉職四方輻輳(輳聚也。言如車輻之聚於轂也。字或作湊並音千豆切)安有反者。此特群盜鼠竊狗盜(如鼠之竊如狗之盜)何足置齒牙間哉!郡守尉今捕誅何足憂二世喜盡問諸生諸生或言反或言盜,於是二世令禦史按諸生言反者下吏非所直言諸生言盜者皆罷之乃賜通帛二十匹衣一襲(一襲上下皆具也。今人呼為一副也。)拜為通已出反舍(還其所居也。)諸生曰:生何言之諛也。通曰:公不知我幾不免虎口(幾音钜依切)亡去之薛蕭何秦末為沛主吏掾秦禦史監郡者欲從事辨之(何與共事脩辨明何素有方略也。秦時無刺史以禦史監郡)何乃給泗水卒史(泗水郡沛所屬也。何為郡卒史)秦禦史欲入言徵何何固請得無行(禦史以何明辨欲因入奏事之次言於朝廷徵何用之何心不願以情固請而禦史故止得不行何位至相國。

  陳平封戶牖侯高帝末燕王盧綰反樊噲以相國將兵擊之既行人有短惡噲者高帝怒用平計詔平乘馳傳載周勃代噲將至軍中即斬噲二人馳傳未至軍行計曰:樊噲帝之故人功多。又呂後女弟須夫有親。且貴帝以忿怒故欲斬之即恐後悔寧囚而致上令上自誅之未至軍為壇以節召噲噲受詔即反接(反縛兩手也。)載諸長安而令周勃代將平行聞惠帝立平恐呂後及呂須怒乃先去逢使者詔平與灌嬰屯於滎陽平受詔立複馳至宮哭殊悲因奏事喪前呂後哀之曰:君出休矣。平畏讒之就(就成也。言畏讒毒已者得成其計)因固請之得宿衛宮中太后乃以為郎中令曰:傅教帝(傅相也。)是後呂須讒乃不得行。

  穆生與白生申公為楚元王中大夫元王敬禮申公等穆生不耆酒(耆讀曰:嗜)元王每置酒嘗為穆生設醴(醴甘酒也。少麴多米一宿而熟不齊之)及王戊即位嘗設後忘設穆生退曰:可以逝矣。醴酒不設王之意怠不去楚人將鉗我於市(鉗以鐵束頸也。音其炎切)稱疾臥申公白生強起之曰:獨不念先王之法與(與讀曰歟)今王一旦失小禮何足至此穆生曰:易稱知幾其神乎!幾者動之微吉凶之先見者也。(見音胡電切)君子見幾而作不俟終日先王之所以禮吾三人者為道之存故也。今而忽之是忘道也。忘道之人胡可與久處豈為區區之禮哉!遂謝病去申公白生獨留王戊稍淫暴二人諫不聽胥靡之。

  王仲本琅琊不其人好明道術明天文諸呂作亂齊哀王襄謀發兵而數問於仲及濟北王興居反欲委兵師仲仲懼禍及乃浮海東奔樂浪山中因而家焉董仲舒為膠西相膠西王聞仲舒(素聞其賢也。)大儒善待之仲舒恐其久獲罪病免。

  金賞為太僕其妻霍光女也。霍氏有事萌牙上書去妻(萌牙者言始有端緒。若草之始生)宣帝亦自哀之獨得不坐。

  陳咸為尚書平帝時王莽輔政多改漢制鹹心非之及莽因呂寬事誅不附已者何武鮑宣等鹹乃歎曰:易稱君子見幾而作不俟終日吾可以逝矣。即乞骸骨去職及莽篡位召鹹以為掌寇大夫謝病不肯應時三子參豐欽皆在位乃悉令解官父子相與歸鄉里閉門不出。

  後漢崔篆駰之祖父也。王莽時太保甄豐舉為步兵校尉不就後王莽以篆為建新大尹篆不得已乃歎曰:吾生無妄之世值澆羿之君上有老母下有兄弟安得獨潔已而危所生哉!乃遂單車到官稱疾不視事三年不行縣。

  樊巨集當更始之立欲以巨集為將巨集叩頭辭曰:書生不習兵事竟得免歸世祖即位拜光祿大夫。

  卓茂為更始侍中祭酒從至長安知更始政亂以年老乞骸骨歸建武中位至太傅。

  竇融字周公更始大司馬趙萌薦融為钜鹿太守融見更始新立東方尚擾不欲出關而高祖父嘗為張掖太守從祖父為護羌校尉從弟亦為武威太守累世在河西知其土俗獨謂兄弟曰:天下安危未可知河西殷富帶河為固張掖屬國精兵萬騎(漢邊郡置屬國)一旦緩急杜絕河津足以自守此遺種處也。兄弟皆然之融,於是日往守萌(守猶求也。)辭讓钜鹿圖出河西言更始乃得為張掖屬國都尉融大喜即將家屬而西。

  賈複為左將軍封膠東侯知光武欲偃干戈修文德不欲功臣擁眾京師乃與高密侯鄧禹並剽甲兵敦儒學帝深然之遂罷左右將軍複以列侯就第加位特進(剽削也。謂削除甲兵)。

  鄭敬為汝南太守歐陽歙門下掾歲十月享會歙出教曰:西部督郵繇延忠貞公方今與諸儒共顯之於朝功曹郅惲愀然曰:司正舉觥延恣性貪邪明府以惡為善股肱以直從曲敬曰:君明臣直明府德也。歙曰:敬奉觥惲歸府稱病延亦自退敬素與惲厚見其言忤歙乃相招去曰:子廷爭繇延君猶不納延今雖去其勢必還直心無諱誠三代之道然道不同者不相為謀吾不能忍見子有不容君之危盍去之乎!惲曰:孟軻以強其君之所不能為忠量其君之所不能為賊惲業已強之矣。障君於朝既有其直而不死職罪也。延退而惲。又去不可敬乃獨隱於弋陽山中居數月歙果複召延惲,於是乃去從敬止魚釣自娛。

  馬嚴為陳留太守將之官言於章帝竇固竇勳家不宜親近京師時勳女為皇后有側聽嚴言者以告竇憲兄弟繇是失權貴心後遷將作大匠坐事免既為竇氏所忌遂不復在位及竇太后臨朝乃退居自守訓教子孫卒於家。

  崔實召拜尚書實以世方阻亂稱疾不視事數月免歸。

  楊秉為光祿大夫是時大將軍梁冀用權秉稱病六年冀誅後乃拜太僕。

  許劭汝南平輿人初為郡功曹後司空楊彪辟舉方正敦樸徵皆不就或勸劭仕對曰:方今小人道長王室將亂吾欲避地淮海以全老幼乃南到廣陵徐州刺史陶謙禮之甚厚劭不自安告其徒曰:陶恭祖外慕聲名內非真正待吾雖厚其勢必薄不如去之遂投揚州刺史劉繇於河曲其後陶謙果捕諸寓士(寓寄也。)。

  陳紀為平原相往謁董卓時議欲以為司徒紀見禍亂方作不復辨嚴即時之郡。

  魏桓字仲英桓帝時數被徵其鄉人勸之行桓曰:夫干祿求進所以行志也。今後宮千數其可損乎!廄馬萬匹其可減乎!左右悉權豪其可去乎!皆對曰:不可桓乃慨然歎曰:使桓生行死歸於諸子何有哉!遂隱身不出。

  郭泰。《字林》宗太原介休人游於雒陽名震京師司徒黃瓊辟太常趙典舉有道或勸林宗仕進者對曰:吾夜觀乾象晝察人事天之所廢不可支也。遂並不應林宗雖善人倫(臣欽。若等曰:範曄著。《後漢書》諱其父名故稱字也。)而不為危言激論故宦官擅政而不能傷也。及党事起知名之士多被其害唯林宗及汝南袁閎得免焉。

  袁閎從父逢隗並貴盛閎見時方險亂而家門富盛嘗對兄弟歎曰:吾先公福祚後世不能以德守之而競為驕奢與亂世爭權此即晉之三矣。延熹末黨事將作閎遂散發絕世欲投跡深林以老母不宜遠遁乃築土室四周於庭不為戶自牖納飲食而已。且於室中東向拜母母思閎時往就視母去便自掩閉兄弟妻子莫得見也。及母歿莫不為制服設位時莫能名,或以為狂生潛身十八年黃巾賊起攻沒郡縣百姓驚散閎通經不移賊相約語不入其閭鄉人就閎避難皆得全免卒於土室。

  蒯越為大將軍何進東曹掾越勸進誅諸閹宦進猶豫不決越知進必敗求出為汝陽令。

  申屠蟠陳留外黃人也。再舉有道不就先是京師游士汝南範滂等非訐朝政自公卿以下皆折節下之蟠獨歎曰:昔戰國之世處士橫議列國之王至為擁先驅卒有坑儒燒書之禍今之謂矣。乃絕跡於梁碭之間居二年滂等果罹黨錮或死或刑蟠確然免於疑論其後董卓廢弘農王立獻帝蟠及荀爽韓融陳紀等複俱公車徵唯蟠不到眾人鹹勸之蟠笑而不應居無幾爽等為卓所脅迫西都長安京師擾亂及大駕西遷公卿多遇兵饑室家流散融等僅以身脫唯蟠獨處亂末終全高志。

  賈彪少游京師志節慷慨先是岑至以黨事逃亡親友多匿焉彪獨閉門不納時人望之彪曰:傳言相時而動無累後人公孝(臣欽。若等曰:公孝字也。)以要君致釁自遺其咎吾以不能奮戈相待反可容隱之乎!,於是鹹服其裁正位至新息長。

  袁術為虎賁中郎將時董卓將欲廢立以術為後將軍術畏卓之禍出奔南陽。

  韓嵩字德高義陽人少好學貧不改操知世將亂不應三公之命後為劉表從事中郎荊州平就拜大鴻臚。

  士孫瑞為尚書僕射與司徒王允同誅董卓瑞頗有才謀瑞以允自專討董卓之勞故歸功不侯所以獲免於難。

  楊彪為太尉見漢祚將終遂稱腳攣不復行。

  魏和洽字陽士汝南西平人舉孝廉大將軍辟皆不就袁紹在冀州遣使迎汝南士大夫洽獨以冀州土平民強英傑所利四戰之地本初乘資雖能強大然雄豪方起全未可必也。荊州劉表無他遠志愛人樂士土地險阻山夷民弱易依倚也。遂與親舊俱南從表表以客待之洽曰:所以不從本初避爭地也。昏世之主不可黷近久而阽危必有讒慝間其中者遂南渡武陵後位至太常。

  田疇右北平人漢末率宗族入徐無山中袁紹數遣使招命。又即授將軍印因安輯所統疇皆拒不當紹死其子尚。又辟焉疇終不行後拜為議郎。

  韓暨漢末避袁術命召徙居山都之山荊州牧劉表禮辟遂遁逃南居孱陵界所在見敬愛而表深恨之暨懼應命除宜城長。

  張承字公先漢末以方正徵拜議郎遷伊闕都尉董卓作亂承欲合徒眾與天下共誅卓承弟昭時為議郎適從長安來謂承曰:今欲誅卓眾寡不敵。且起一朝之謀戰阡陌之民士不素撫兵不練習難以成功卓阻兵而無義固不能久不。若擇所歸待時而動然後可以如志承然之乃解印綬間行歸家與兄避地揚州。

  管甯北海朱虛人也。與邴原值亂往遼東依公孫度邴原性剛直清議以格物度己下心不安之甯謂原曰:潛龍以不見成德言非其時皆招禍之道也。密遣令西還寧後徵拜大中大夫不受。

  劉曄淮南人漢光武子阜陵王延之後揚士多輕俠有鄭寶張多許乾之屬各擁部曲寶最驍果才力過人一方所憚欲驅略百姓越江來以曄高族名人欲強曄使唱導此謀曄內憂之而未有緣會太祖遣使詣州有所按問曄往見為論事勢寶從數百人齎牛酒來候曄曄因自引取佩刀斫殺寶斬其首令其軍雲:曹公有令敢有違令者與同罪即乘寶馬詣寶營門論以禍福慰撫安懷鹹悉悅服推曄為主曄睹漢室漸微已為支屬不欲擁兵遂委其部曲與廬江太守劉勳勳怪其故曄曰:寶無法制其眾素以鈔略為利僕宿無資而整齊之必懷怨難久故相與耳位至大中大夫。

  毛玠避亂荊州未至聞劉表政令不明遂往魯陽太祖臨兗州辟為治中從事。

  高柔字文惠陳留圉人父靖漢末為蜀郡都尉柔留鄉里謂邑中曰:今者英雄並起陳留四戰之地也。曹將軍雖據兗州本有四方之圖未得安坐守也。而張君先得志於陳留吾恐變乘間作也。欲與諸君避之眾人皆以張邈與曹公善柔。又年少不然其言後邈畏太祖終為袁紹擊已也。心不自安叛太祖柔位至太尉。

  賈詡為宣義將軍李亻郭汜鬥長安中是時將軍段煨屯華陰與詡同郡遂去亻托煨詡素知名為煨軍所望煨內恐其見奪而外奉詡禮甚備詡愈不自安張繡在南陽詡陰結繡繡遣人迎詡將行,或謂詡曰:煨待君厚矣。君安去之詡曰:煨性多疑有忌詡意禮雖厚不可恃久將為所圖我去必喜望吾結大援於外必厚吾妻子繡無謀主亦願得詡則家與身必俱全矣。詡遂往繡執子孫禮煨果善視其家後為魏大中大夫自以非太祖舊臣而策謀深長懼見猜嫌闔門自守退無私交男女嫁娶不結高門天下之論智計者歸之。

  袁徽陳郡扶樂人也。以儒素稱遭天下將亂避難交州司徒辟不至初徽從兄渙慨然歎曰:漢室淩遲亂無日矣。苟天下擾攘逃將安之。若天未喪道民以義存唯強而有禮可以庇身乎!徽曰:古人有言知幾其神乎!見幾而作君子所以元吉也。天理盛衰漢其亡矣。夫有功必有大事此。又君子之所以深識退藏於密者也。且兵革既興外患必眾徽遠跡山海以求免身及亂作各行其志。

  裴潛字文行河東聞喜人避世亂荊州劉表待以賓禮潛私謂所親王粲司馬芝曰:劉牧非霸王之才乃欲西伯自處其亂無日矣。遂南適長沙後位至光祿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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