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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百四十九 將帥部·殺降專殺


  夫荷推轂之寄膺鑿門之任帥王者時雨之師吊四海天之眾此將帥之職也。若乃納其款不示其信肆燎原之威亡竭澤之戒系其老弱燒其城郭由是敵人震壘合境複畔乃閉門而拒守致彌載而不克俾夫陰蔽于原野強魂號于道路豈唯失通侯之爵固將致杜郵之死雖兼弱攻昧有國之常規而舍逆取順大易之微旨紀諸竹素垂戒將來。

  白起為秦上將軍攻韓取上黨上党民走趙趙將趙括軍長平以救之秦出輕兵擊之趙戰不利因築壁堅守以待救至秦昭王聞趙食道絕王自之河內賜民爵各一級發年十五以上悉詣長平遮絕趙救及糧食至九月趙卒不得食四十六日皆內陰相殺食來攻秦壘欲出為四隊四五複之不能出將軍趙括出銳卒自搏戰秦軍射殺趙括括軍敗卒四十萬人降武安君武安君計曰:前秦已拔上黨上党民不樂為秦而歸趙趙卒反覆非盡殺之恐為亂乃挾詐而盡坑殺之遺其小者二百四十人歸趙前後斬首虜四十五萬人趙人大震。

  項羽為楚上將軍破秦軍秦將章邯降羽羽立為雍王置軍中使長史欣(史失其姓)為上將將秦軍行前(行前謂居前而行)是時羽將諸侯兵三十餘萬行略地至河南遂西到新安(今穀州新安城是)異時諸侯吏卒徭使屯戍過秦中(異時俗言先時也。秦中秦地也。)秦中遇之多亡狀(無善形狀也。)及秦軍降諸侯諸侯吏卒乘勝奴虜使之輕折辱秦吏卒吏卒多竊言曰:章將軍等詐吾屬降諸侯令能入關破秦大善即不能諸侯虜吾屬而東秦。又盡誅吾父母妻子諸將微聞其計以告羽羽乃召英布蒲將軍計曰:秦吏卒尚眾其心不服至關不聽事必危不如擊之獨與章邯長史欣都尉翳入秦,於是夜擊坑秦軍二十餘萬人既入函谷關至戲鴻門後數日羽乃屠咸陽殺秦降王子嬰燒其宮室羽,於是自立為西楚霸王明年羽至咸陽齊王田榮亦將兵會戰榮不勝走至平原平原民殺之羽遂北燒夷齊城郭室屋皆坑降卒系虜老弱婦女狥齊至北海所過殘滅齊人相聚而畔之。

  漢李廣為將軍從大將軍出定襄諸將多中首虜率為侯者而廣軍無功後以郎中令出右北平廣軍幾沒漢法廣軍自當亡賞(當謂功過相當也。)廣與望氣王朔語曰:自漢征匈奴廣未嘗不在其中而諸妄校尉已下(妄猶凡也。)材能不及中(中謂中庸之人也。)以軍功取侯者數十人廣不為後人然終無尺寸功以得封邑者何也。豈吾相不當侯邪朔曰:將軍自念豈嘗有恨者乎!(恨悔也。)廣曰:吾為隴西守羌嘗反吾誘降者八百餘人詐而同日殺之至今恨獨此耳朔曰:禍莫大於殺己降此乃將軍所以不得侯者矣。

  晉王澄為荊州刺史持節領南蠻校尉先是巴蜀流人夷平也。散在荊湘者與土人忿爭遂殺縣令屯聚樂鄉澄使成都內史王機討之賊請降澄偽許之既而襲之於寵州以其妻子為賞沉八千餘人於江中自是益梁流人四五萬家一時俱反。

  後魏王建為中部大夫從道武破慕容寶於參合陂道武乘勝將席捲南下於是揀擇俘眾有才能者留之其餘悉給衣糧遣歸令中州之民知恩德乃召群臣議之建曰:慕容寶覆敗於此國內空虛圖之為易今獲而歸之無乃不可乎!。且縱敵生患不如殺之道武謂諸將曰:若從建言恐後南人創乂絕其向化之心非伐罪吊民之義諸將鹹以建言為然建。又固執乃坑之道武既而悔焉遂進圍中山寶棄城走和龍城內無主百姓惶惑東門不開道武將夜入乘城據守其門建貪而無謀意在虜獲恐士卒四掠盜賊亂府庫請候天明道武乃止是夜城中人共立慕容普ら為主遂閉門固守道武乃悉眾攻之連日不拔使人登巢車臨城招其眾曰:慕容寶捐城奔走汝曹百姓將為誰守何不識天命取死亡也。皆曰:群小無知但複恐如參合之眾永全日月耳道武聞之顧視建而唾其面。

  崔游為左將軍南秦州刺史先是州人楊松柏楊雒德兄弟數為反叛遊至州深加慰撫松柏歸款引為主簿稍以辭誘之兄弟俱至松柏既州之豪帥感遊恩遇獎喻群氐鹹來歸款。且以過在前政不復自疑遊乃因宴會一時俱斬,於是外人以其不信合境皆反。

  隋樊子蓋為光祿大夫封濟公(言其功濟天下特為立名無此郡國)大業十一年絳郡賊敬陀柴保昌阻兵數萬汾晉苦之詔令子蓋進討于時人物殷阜子蓋善惡無所分別汾水之北村塢盡焚之百姓大駭相率為盜其歸首者無少長悉坑之擁數萬之眾經年不能破賊有詔徵還。

  唐隱太子建成武德四年以稽胡酋帥劉企成為邊害詔建成率師討之軍次鄜州大破之虜獲千餘人建成設詐放其渠帥十人並授官爵令還本所招慰群胡企成與胡中大帥請降建成以胡兵尚眾恐有變將盡殺之乃陽言增置州縣須有城邑悉課群胡執板築之具會築城所陰勒兵士皆執之企成聞有變奔於梁師都競誅降胡六千人。

  程知節以高宗顯慶二年為蔥山道行軍大總管以討賀魯次常都城有胡人數千家開門出降知節屠城而去賀魯遂即遠遁軍還坐免官。

  §將帥部·專殺

  三代之授鉞兩漢之賜戟皆得專殺者唯以肅軍旅而謹號令也。若乃秦漢而降幸總戎昭性非仁賢學昧詩禮驕盈弗率暴橫是圖負恃軍戎擅恣誅殛或失律而歸罪於下或遷怒而厚誣於人或疑忌之相形或取求之不獲怠棄王命殺害無辜恣殘忍之心快忿懟之意旋伏明戮以謝沉冤天之禍淫信不誣矣。

  項羽字籍為楚次將與上將軍宋義救钜鹿宋義久不渡河羽晨朝宋義即其帳中斬義頭(即就也。)出令軍中曰:即就也。宋義與齊謀反楚楚王因令籍誅之諸將服(失氣也。音之涉切)莫敢枝梧(梧音誤枝梧猶枝杆也。瓚曰:小柱為枝邪柱為梧)皆曰:首立楚者將軍家也。今將軍誅亂乃相與共立羽為假上將軍(未得懷王之命故立為假也。)使人追宋義子及之齊殺之使桓楚報命於王王因使使立羽為上將軍。

  漢周苛為御史大夫守滎陽城是時左丞相韓信擊魏虜魏王豹傳豹詣滎陽漢王令豹守滎陽楚圍之急苛曰:反國之王難與共守遂殺豹。

  胡建孝武時守軍正丞(南北軍各有正。又置丞而建未得真官兼守之)時監軍禦史為奸穿北軍壘垣以為賈區(坐賣曰:賈為賣物之區也。區者小室之名。若今小屋之類故衛士之屋謂之區廬宿衛宮外士稱為區士也。賈音古)建欲誅之乃約其走卒(約束也。)曰:我欲與公有所誅吾言取之則取斬之則斬,於是當選士馬日監禦史與護軍諸校列坐堂皇上(校者軍之諸部校也。室無四壁曰:皇)建從走卒趨至堂皇下詐謁因上堂走卒皆上建指監軍禦史曰:取彼走卒前曳下堂皇建曰:斬之遂斬禦史護軍諸校皆愕驚不知所以建亦已有成奏在懷中遂上奏以聞繇是顯名。

  後漢張脩靈帝時為中護匈奴中郎將光和元年脩與南單于呼徵不相能脩擅斬之更立右賢王羌渠為單于脩以不先請而擅誅殺檻車徵廷尉抵罪劉岱為兗州刺史與曹公袁紹等起兵誅董卓進屯河內岱與東郡太守橋瑁相惡岱殺瑁以王肱領東郡太守。

  吳淩統為別部司馬行破賊都尉從擊山賊時大帝破保屯先還餘麻屯萬人統與督張異等留攻圍之克日當攻先期統與督陳勤會飲酒勤剛勇任氣因督察酒陵轢一坐舉罰不以其道統疾其侮面折不為用勤怒詈統及其父操統流涕不答眾因罷出勤乘酒凶悖。又於道路辱統統不能忍引刀斫勤數日乃死及當攻屯統曰:非死無以謝罪乃率吏士卒身當矢石所攻一面應時披壞諸將乘勝遂大破之還自拘於軍正帝壯其果毅使得以功贖罪。

  孫為大將軍魏將諸葛誕舉壽春請降遣朱異帥三萬人屯安豐城為文欽勢異敗歸授兵三萬人使異死戰異不從斬之於鑊裡而遣弟恩救會誕敗引還既不能拔出誕而喪敗士眾自戮名將莫不怨之。

  晉郭默為右將軍成帝咸和四年十二月害平南將軍江州刺史劉毅太尉陶侃帥眾討默於尋陽斬之前趙靳沖為鎮北將軍寇太原平北蔔率眾繼之沖攻太原不克而歸罪於輒斬之劉聰聞之大怒曰:此人朕所不得加刑沖何人哉!遣其禦史中丞浩衍持節斬沖。

  宋蕭惠開為益州刺史持節督益甯二州諸軍事路經江陵時吉翰子在荊州與惠開有舊為設女樂樂人有美者惠開既求不得。又欲以四女妓易之不許惠開怒收吉斬之即納其妓啟雲:吉為劉義宣所遇交結不逞向臣訕毀朝政輒已戮之孝武稱快。

  南齊任侯伯宋末為平西將軍黃回軍主先是王蘊罷南中郎將南陽王未之鎮蘊寧朔府長史庾佩玉權行州事朝廷先遣南中郎將中兵參軍臨湘令韓幼宗領軍防州沈攸之之難二人各相疑阻佩玉輒殺幼宗回至郢州遣侯伯行湘州事。又殺佩玉侯伯與回同衛將軍袁粲謀石頭事回令侯伯水軍乘舸往赴會眾軍已至不得入太祖令湘州刺史呂安國至收侯伯誅之。

  王奐為鎮北將軍雍州刺史輒殺甯蠻長史劉興祖武帝大怒禦史中丞孔稚圭奏其事罪合窮戮從之陳吳明徹為領軍將軍時湘州刺史華皎陰有異志詔明徹率兵討之明徹於軍中輒戮安成內史楊文通。

  後魏萬安國孝文時為大司馬大將軍先與神部長奚買奴不平承明初矯詔殺買奴于苑中帝聞之大怒遂賜安國死。

  侯莫陳悅為秦州刺史時賀拔嶽督關中兵召悅共討靈州悅誘岳斬之嶽左右奔散悅遣人安慰雲:我別稟意旨止在一人諸軍勿怖眾皆畏伏無敢拒者唐趙郡王孝恭為東南行台右僕射高祖武德中與越州都督闞棱同討輔公祏及擒公祏公祏誣棱與已通謀。又杜伏威王雄誕及家產在賊中者合從原放及皆籍沒棱訴理之有忤孝恭孝恭怒遂以反誅之。

  竇軌為益州道行台右僕射軌與行台尚書韋雲起郭行方素不協及隱太子誅有詔下益州軌藏諸懷中雲起問曰:詔書安在軌不言示但曰:卿欲反矣。執而殺之行方大懼奔於京師。

  蘇海政為海道總管檢校右武衛將軍高宗龍朔二年十二月受詔討龜茲及疏勒敕昆陵都督阿史那彌射及池都督阿史那步直發眾以從海政步直先與彌射爭部落不和密謂海政曰:彌射謀反請以計誅之時海政兵才數千懸師在彌射境內遂集軍吏而謀曰:彌射。若反我輩既無噍類不如先事誅之乃偽稱有敕令大總管齎物數百萬段分賜可汗及諸首領繇是彌射率其麾下隨列請物海政盡收斬之其下鼠厄施拔塞幹兩部叛走海政與步直追討平之海政軍回至疏勒之南弓月。又引吐蕃之眾來拒官軍海政以師老不敢戰遂以軍資賂吐蕃約和而還其後吐蕃盛言彌射不反為步直所誣而海政不能審察濫行誅戮。

  哥舒翰為副元帥禦安祿山既至潼關或勸翰曰:祿山阻兵以誅楊國忠為名公。若留兵三萬守關悉以精銳回誅國忠此漢挫七國之計也。公以為何如翰心許之未發有客泄其謀於國忠國忠大懼乃奏曰:兵法安不忘危今潼關兵眾雖盛而無後殿萬一不利京師得無恐乎!請選監牧小兒三千人訓練於苑中詔從之遂遣劍南將軍李福杜光庭分統焉。又奏召募一萬人屯於灞上令其腹心杜乾運將之翰慮為所圖乃上表請乾運兵隸於潼關遂詔乾運赴潼關計事因斬之。

  李光弼肅宗至德元年八月為太原尹北京留守先是太原節度王承業軍政不修時禦史崔眾主兵於河東侮易承業之為人衷甲持槍上承業廳以玩謔之光弼聞之甚不平至是。又有詔交眾所主兵於光弼眾以麾下來謁光弼迎旌相接而不遜避長揖光弼光弼怒既至。又不交兵光弼收系之頃中使至雲:除眾禦史中丞中使懷其敕問眾所在光弼曰:眾有罪系之久矣。中使持敕示光弼李光弼對曰:光弼今祗斬侍御史。若宣制命拜中丞即斬中丞。若拜宰相即斬宰相中使懼遂寢之而還翼日以兵圍眾至碑堂下斬之威振三軍。

  嚴武為劍南節度等使前後在蜀累年肆志逞欲恣行猛政梓州刺史章尋初為武判官及是小不副意召赴成都杖殺之由是威震一方。

  駱元光為華州節度德宗貞元元年八月專殺徐庭光元光累有功帝慮諫官論其專殺先令宰相諭諫官勿論。

  周智光為同華節度代宗永泰元年秋逐吐蕃至鄜州時杜冕屯坊州智光與冕不協遂殺鄜州刺史張麟坑杜冕家屬八十一人焚坊州廬舍三千餘家李奉先為金吾衛將軍憲宗元和十年河東防秋卒殺豐州刺史燕重於而歸以奉先為檢校左散騎常侍兼豐州刺史初重於之見殺也。麾下之眾或啟之故不及備從事有崔德玄者總其亂眾而頗易置之黨亂者懼奉先至而聽於德玄乃潛告於奉先曰:燕大夫之死實德玄構焉今。又招扇諸部以拒公矣。豐州百姓舊與夷種雜處及奉先遣使潛視見其牛羊廬帳之在郊以為信然及德玄迎謁於郊奉先數而殺之沒其家。

  孟簡元和末為山南東道節度使以心腹吏陳翰知上都進奏委以關通翰持簡陰事漸不可制簡怒追至州殺之。且欲滅口翰弟及子進狀訴冤。且告簡贓狀禦史台案驗獲簡贓及為吐突承瓘錢帛等共計之十餘貫匹事狀詞明白故自太子賓客分司東都貶吉州司馬劉從諫為昭義軍節度使敬宗寶曆二年七月奏大將軍程光晟謀翻動發覺處置訖從諫稔惡藏奸非一朝一夕光晟之死人頗疑其冤。

  韓約為安南經略使文宗太和二年六月奏愛州刺史張丹犯贓並欲謀惡事已准法處置大理寺議張丹既行禁勘即是制囚韓約不合專擅處置敕張丹男宗禮等並釋放。

  康傅圭僖宗乾符中自河東行軍司馬除河東節度等使時傅圭已率兵在代州自行營赴任兩都虞候張錯郭朏迎于烏城驛並殺之軍中震悚。

  梁朱珍唐末為太祖諸軍指揮使龍紀初與諸將屯於蕭縣以禦時溥珍慮太祖自至令諸軍葺馬廄以候巡撫時排陣斬斫使李唐賓之裨將嚴郊獨慢焉軍候范權恃珍以督之唐賓素與珍不協果怒乃見珍以訴其事珍亦怒曰:唐賓無禮拔劍斬之珍命騎列狀陳其事太祖初聞唐賓之死驚駭與敬翔謀詐令有司收捕唐賓妻子下獄以安珍心太祖遂徑往蕭縣距蕭一舍珍率將校迎謁太祖令武士執責其專殺命丁會行戮都將霍存等數十人叩頭以救太祖怒以坐床擲之乃退。

  後唐李沖為華州節度使初明宗至京師西征軍未旋命沖為華州都監令應接之沖至華迫華帥史彥入朝李存敬至華沖盡誅其家俄而任圜領西征大軍至招討推官張礪六軍推官李松等因言西征監軍官李從襲欲圖任圜幾覆西軍慮至京師妄生間諜君宜矯制誅之沖即遣牙兵數十人擒之軍中斬首以徇史彥以逼己歸朝深怨沖泣訴於安重誨重誨怒沖複令彥歸華詔沖歸朝。

  孟知祥為西川節度使天成二年表奏泗州防禦使充西川兵馬都監李嚴扇搖軍眾尋已處斬訖初李嚴同光中為客省使使于蜀時王衍專據坤維部曲離心知其必可取使還具奏蜀亡之狀興師之日必有成功故平蜀之謀始於嚴郭崇韜起軍之日乃以嚴為三川招撫使嚴與先鋒使康延孝將兵五千先驅閣道或馳詞說或威以兵鋒大軍未及所在隨下延孝在漢州王衍與《書》曰:可謂李司空先來予既舉誠納款眾鹹以為討蜀之謀始於嚴衍以甘言將誘而殺之欲不令遽往嚴聞之喜曰:候魏王至吾兩人大功立矣。即馳騎入益州衍見嚴於母前以妻母為托即日引蜀使歐陽彬迎謁魏王三川既平以功冀領節度尋遇蕭牆之難明宗即位嚴求之蜀川乃以為兵馬都監知祥忌之既至召宴即被執而害之以謀欲構亂聞。

  晉李金全為滄州節度使高祖天福二年安州屯將王暉殺節度使周環詔遣金全以騎兵千鎮撫其地未及境暉為部下所殺金全至亂軍數百人不自安金全說遣赴闕密伏兵於野以祖之座上擒其軍校武彥和等數十人斬之彥和臨刑宣言曰:周環儉嗇多疑嚴刑峻令王暉粗率悖慢怨其約束以至飛語斥間各為防虞暉乃無疾針砭數月不出竹為矛圖為竊發預其事者暉腹心數人而已行間之卒皆受其制心雖有異敢不從之連雞不棲物之常理夫亂者必戮軍令有之。然則王暉元惡也。天子猶賜之信誓許為郡守我等見殺非其罪也。若朝廷之命是食前言苟將軍之令得無冤乎!既戮彥和等其徒皆以兵送赴闕下初金全之將行也。帝謂曰:王暉之亂罪莫大焉但慮乎!封守不寧則民受其弊故折矢飛詔約之以不戮一人拔暉為淮安序升次校以主其兵卿之此行無失吾信至是以彥和等當危亂之日劫掠郡城三日所獲財貨在焉遂殺而奪之帝聞之以姑息金全不究其事尋授以旄節。

  楊光遠為西京留守兼鎮河陽因罷其兵權光遠繇此怨望潛貯異志多以珍玩奉契丹訴己之屈。又私養部曲千餘人撓法禁河雒之人常如備盜尋冊拜太尉兼中書令時范延光致仕輦囊裝妓妾居於河陽光遠利其奇貨。且慮為子孫之讎因奏延光不家汴雒出舍外藩非南走淮夷則北走契丹宜早除之高祖已許之不死鐵券存焉持疑未允光遠乃遣子承勳以甲士圍其第逼令自裁延光曰:天子在上安得如此乃遣使者乞移居雒下行及河橋擯於流而溺殺之矯奏雲:延光自投於河朝廷以適會其意弗之理。

  張彥澤為涇州節度使有從事張式者以宗人之分受其知遇時彥澤有子為內職素不葉父意數行笞撻懼其楚毒逃竄外地齊州捕送到闕敕旨釋罪放歸父所彥澤上章請行朝典式以有傷名教屢諫止之彥澤怒引弓欲射之式僅而獲免尋令人逐式出衙式自為賓從彥澤委以庶務左右群小惡之久矣。因此讒構互來迫脅雲:書記。若不便出斷定必遭屠害式乃告病尋醫攜其妻子將奔衍州彥澤遣指揮李興領二十餘騎追之戒曰:張式如不從命即斬取頭來式懇告刺史遂差人援送到州節度使李周驛騎以聞朝廷以姑息彥澤之故有敕流式於商州彥澤遣行軍司馬鄭元昭詣闕論請面奏雲:彥澤。若不得張式恐致不測高祖不得已而從之既至決口剖心斷手足而死之式父驛詣闕訴冤朝廷命王周代之。

  李俊為商州刺史少帝開運二年俊奏元隨吳漢筠監軍資庫擅用官錢二十貫文已處斬訖刺史無軍權部曲有罪奏聽進止可也。不奏而殺物議非之。

  宋彥筠為鄧州節度使經過雒京於銀沙灘斬廳頭將軍鄭溫為留台所奏據鎮將於都城殺人其罪不細有詔鞫之擬雲:彥筠先進過小流二百里奉敕命配在興順軍內有千人先令往陝府般家未到沿路逃走捕捉到一人貴要例眾等便處斬投屍於河彥筠出身軍旅不知事體合送鄭溫於河南府請行勘責不合專擅加刑者敕曰:王者約法之義比在防非將致一平所期共守昨以憲司舉職有國舊規宋彥筠尋悔愆尤理可矜恕念茲勳績深軫朕懷特開宥過之恩庶葉匿瑕之道凡百有位宜勵乃誠所犯科條並釋放。

  漢王繼弘為彰德軍節度使乾祐初誣殺節度判官張易斥逐觀察推官張制易鎮州人繼弘事有所不當易必抗言爭之繼弘粗褊心不能容嘗於席上問國家西面用兵事《易》曰:或說尚洪遷力戰傷重蓋性太剛故也。繼弘正色曰:洪遷傷重合有邸報子安得此言搖惑群情遽系之於獄奏易訛言惑眾殺之以聞制曹州人繼弘事有非理與張易協力極言之繼弘嘗乘醉攘臂毆於床下至是因殺易乃誣奏制與易同出訛言而削其官牒而逐之後因郭謹代繼弘。又令害制焉眾冤之漢法深刻蕃方奏刑殺不問端倪即順其情故當時從事鮮賓客之禮重足一跡而事之不暇。

  李洪信為陝州節度使乾祐末洪信奏馬步都指揮使聶召秦國指揮使楊德護聖指揮使康審澄等與節度判官路濤掌書記張洞都押牙楊紹等同謀叛並殺之唯康審澄夜中放火奪關奔歸初朝議以諸道方鎮皆是勳臣不諳政理其都押牙孔目官令三司軍將內選才補之藩帥皆不悅故洪信因朝廷多故誣奏加害焉。

  周王宴為晉州節度使廣順元年正月殺行軍司馬徐建崇言諜通劉崇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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