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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百三 將帥部·識略第二


  吳董襲為揚武都尉從孫策伐黃祖於江夏策死大帝年少初統事太妃憂之引見張昭及襲等問江東可保安不襲對曰:江東地勢有山川之固而討逆明府恩德在民討虜承基大小用命張昭秉眾事襲等為爪牙此地利人和之時也。萬無所憂眾皆壯其言周瑜字公瑾為中護軍時曹公新破袁紹兵威日盛下書責大帝質任子大帝召群臣會議張昭秦松等猶豫不能決大帝意不欲遣質乃獨將瑜詣母前定議瑜曰:昔楚國初封於荊山之側不滿百里之地繼嗣賢能廣土開境立基於郢遂據荊揚至於南海傳業延祚九百餘年今將軍承父兄餘資兼六府之眾兵精糧多將士用命鑄山為銅煮海為鹽境內富饒人不思亂舟舉帆朝發夕到土風勁勇所向無敵有何逼迫而欲送質質一入不得不與曹氏相首尾與相首尾則命召不得不往便見制於人也。極不過一侯印僕從十餘人車數乘馬數匹豈與南面稱孤同哉!不如勿遣徐觀其變。若曹氏能率義以正天下將軍事之未晚。若圖為暴亂兵猶火也。不戢將自焚將軍韜略抗威以待天命何送質之有大帝母曰:公瑾議是也。遂不送質後瑜屯據江陵劉備以左將軍領荊川牧治公安備詣京口見大帝瑜上疏曰:劉備以梟雄之資而有關羽張飛熊虎之將必非久屈於人下者用愚謀計宜徙備置吳盛為築宮室多其美女玩好以娛其耳目分此二人各置一方使如瑜者得挾與攻戰大事可定也。今猥割土地以資業之聚此三人俱在疆場恐蛟龍得雲雨終非池中物也。大帝以曹公在北方當廣攬英雄。又恐備難卒制故不納。

  鍾離牧為濡須督深以進取可圖而不敢陳其策與侍中東觀令朱育宴慨然嘆息育謂牧恨於策爵未副因謂牧曰:朝廷諸君以際會坐取高官亭侯功無與比不肯在人下見顧者猶以於邑況於侯也。牧笑而答曰:卿之所言未獲我心也。馬援有言人當功多而賞薄吾功不足錄而見寵已過當豈以為恨國家不深相知而見害朝人是以默默不敢有所陳。若其不然當建進取之計以報所受之恩不徒自守而已憤歎以此也。育複曰:國家已自知侯以侯之才無為不成愚謂可自陳所懷牧曰:武安君謂秦王雲:非成業難得賢難非得賢難用之難非用之難任之難武安君欲為秦王並兼六國恐授事而不見任故先陳此言秦王既許而不能卒隕將成之業賜劍杜郵今國家知吾不如秦王之知武安君而害吾者有過范雎大皇帝時陸丞相討鄱陽以二千人授吾潘太常討武陵吾。又有三千人而朝廷下議棄吾於彼使江渚諸督不復發兵相繼蒙國威靈自濟今日何可為常向使吾不料時度宜苟有所陳至見委以事不足兵勢終有敗績之患何無不成之有。

  鍾離徇領兵為將拜偏將軍戍西陵與監軍使者唐盛論地形勢謂宜城信陵為建平援。若不先城敵將先入盛以施績留建平智略名將累經於彼無雲:當城之者不然狥計後半年晉果遣將修信陵城虞翻為騎都尉大帝與魏和先是魏將于禁降吳欲遣禁還歸北翻諫曰:禁敗數萬眾身為降虜。又不能死北習軍政得禁必不如所規還之雖無損猶如放盜不如斬之以令三軍示為人臣有二心者大帝不聽群臣送禁翻謂禁曰:卿勿謂吳無人吾謀適不用耳禁雖為翻所惡然猶盛歎翻魏文帝嘗為翻設虛座。

  呂蒙為橫野中郎將蒙與周瑜等圍曹仁於南郡益州將龔肅舉軍來附瑜表以肅兵益濛濛盛稱肅有膽用。且慕化遠來於義宜益不宜奪也。大帝善其言還肅兵。又蒙當襲南郡帝欲令征虜將軍孫皎與蒙為左右部大督蒙說帝曰:若至尊以征虜能宜用之以蒙能宜用蒙昔周瑜程普為左右部督共攻江陵雖事決於瑜普自恃久將。且俱是督遂共不睦蒙敗國事此目前之戒也。帝悟謝蒙曰:以卿為大督命皎為後繼。又甘寧粗暴好殺既常失蒙意。又時違帝令帝怒之蒙輒陳請天下未平鬥將如甯難得宜容忍之帝遂厚寧卒得其用。

  全琮為徐州牧督蒙騎五萬征六安民皆散走諸將欲分兵捕之琮曰:夫乘危徼倖舉不百全非國家之大體也。今分兵捕民得失相半,豈可謂全哉!縱有所獲猶不足以弱敵而副望也。如或邂逅虧損非小與其獲罪琮寧以身受之不敢徼功以負國也。

  駱統為濡須督數陳便宜前後書數十上所言皆善尤以召募在民間長惡敗俗生離叛之心急宜絕置大帝與相反覆終遂行之。

  滕胤與諸葛恪俱受遺詔輔政加衛將軍恪將悉眾伐魏胤諫恪曰:吾以喪代之際受伊霍之托入安本朝出摧強敵名聲振於海內天下莫不震動萬姓之心冀得蒙君而息今猥以勞役之後興師出征民疲力屈遠主有備。若攻城不克野略無獲是喪前勞而招後責也。不如案甲息師觀隙而動。且兵者大事事以眾濟眾苟不悅君獨安之恪不從。

  丁奉為冠軍將軍魏遣諸葛誕胡遵等攻東興太傅諸葛恪率軍拒之諸將皆曰:敵聞太傅自來上岸必遁走奉獨曰:不然彼動其境內悉許雒兵大舉而來必有成規豈虛還哉!無恃敵之不至恃吾有以勝之陸遜為征西將軍劉備大眾東侵大帝命遜為大都督拒之諸將並欲迎擊備遜以為不可曰:備舉眾東下銳氣始盛。且乘高守險難可卒攻攻之縱下猶難盡克。若有不利損我大勢非小故也。今但。且獎勵將士廣施方略以觀其變。若此間是平原曠野當恐有顛沛交馳之憂今緣山行軍勢不能展自當罷於木石之間徐制其敝耳備知其計引兵從谷中出當禦備時諸軍或是孫策時舊將或公室貴戚各自矜恃不相聽從遜按劍曰:劉備天下知名曹公所憚今在境界此強敵也。諸君並荷國恩當相輯睦共剪此虜上報所受而不相順非所謂也。僕雖書生受命主上國家所以屈諸君使相承望者以僕有尺寸可稱能忍辱負重故也。各任其事豈複得辭軍令有常不可犯也。至破備計多出遜諸將乃服大帝聞之曰:君何以初不啟諸將違節度者邪遜對曰:受恩深重任過其才。又此諸將或任腹心或堪爪牙或是功臣皆國家所嘗與共克定天下者臣雖駑懦竊慕相如寇恂相下之義以濟國事帝大笑稱善加拜遜輔國將軍領荊州牧即改封江陵侯。又郎將周祗乞於鄱陽召募事下問遜遜以為此郡民易動難安不可與召恐致賊寇而祗固陳取之郡民吳遽等果作賊殺祗攻沒諸縣豫章廬陵宿惡民並應遽為寇遜自聞輒討即破遽等相率降遜。

  陸抗字幼節父遜卒時年二十拜建武校尉領遜眾五千人送葬東還詣都謝恩大帝以楊竺所白遜二十事問抗禁絕賓客中使臨詰抗無所顧問事事條答帝意漸解。

  賀齊為武威中郎將嘗討山賊賊中有善禁者每當交戰官軍刀劍不拔號弩射矢皆還自向輒致不利賀將軍長情有思乃曰:吾聞金有刃者可禁蟲有毒者可禁其無刃之物無毒之蟲則不可禁彼,必是能禁吾兵者也。必不能禁無刃物矣。乃多作勁木白選有力精卒五千人為先登盡捉彼山賊恃其有善禁者了不嚴備,於是官軍以白擊之彼禁者果不復行所擊殺者萬計。

  陸凱為鎮西大將軍時丁忠使於晉歸說後主曰:北方守戰之具不設弋陽可襲而取後主訪群臣凱曰:夫兵不得已而用之耳。且三國鼎立己來更相侵伐無歲甯居今強敵新並巴蜀有兼土之實而遣使求親欲息兵役不可謂其求援於我今敵形勢方強而欲徼倖求勝未見其利也。車騎將軍劉纂曰:天生五材誰能去兵譎詐相雄有自來矣。若其有闕庸可棄乎!宜遣間以觀其勢後主陰納纂言。且以蜀新平故不行然遂自絕。

  蔡為將在秣陵時弟敏等守沔中晉折衝將軍周浚在弋陽南北為互市而諸將多相襲奪以為功與敏《書》曰:古者兵交使在其間軍國固舉信義以相高比聞疆場之上往往有襲奪互市甚不可行弟慎無為小利而忘大備也。候者得書以呈浚浚曰:君子也。及渡江求得之問其本曰:汝南人也。浚戲之曰:吾固疑吳無君子而卿果吾鄉人。

  張悌字巨先少善名理景帝時為屯騎校尉魏伐蜀吳人問悌曰:司馬氏得政以來大難屢作智力雖豐而百姓未服也。今。又竭其資力遠征巴蜀兵勞民疲而不知恤敗於不暇何以能濟昔夫差伐齊非不克勝所以危亡不憂其本也。況彼之爭地乎!悌曰:不然曹操雖功蓋中夏威震四海崇詐挾術征伐無已民畏其威而不懷其德也。丕承之繼以慘虐內興宮室外懼雄豪東西驅馳無歲獲安彼之失民為日久矣。司馬懿父子自握其柄累有大功除其煩苛而布其平惠為之謀主而救其疾民心歸之亦已久矣。故淮南三叛而腹心不擾曹髦之死四方不動摧堅敵如折枯蕩異國如反掌任賢使能各盡其心非智勇兼人孰能如之其威武張矣。本根固矣。群情服矣。奸計立矣。今蜀閹宦專朝國無政令而玩戎黷武民勞卒弊競於外利不修守備彼強弱不同智算亦勝因危而伐殆其克乎!。若其不克不過無功終無退北之憂覆軍之慮也。何為不可哉!昔楚劍利而秦昭懼孟明用而晉人憂彼之得志固我大患也。吳人笑其言而蜀果降於魏。

  晉羊祜為平南將軍祜有清德祜女夫嘗勸祜有所營置令有歸戴者可不美乎!祜默然不應退告諸子曰:此可謂知其一不知其二人臣樹私則背公是大惑也。汝宜識吾此意及出鎮荊州時長吏喪官後人怨之多毀壞舊府祜以死生有命非繇居室書下征鎮普加禁斷。又祜為征南大將軍上疏曰:先帝順天應時西平巴蜀南和吳會海內得以休息兆庶有樂安之心而吳複背信使邊事更興夫期運雖天所授而功業必繇人而成匪大舉掃滅則眾役無時得安非所以隆先帝之勳成無為之化也。堯有丹水之伐舜有三苗之征咸以寧靜宇宙戢兵和眾者也。蜀平之時天下皆謂吳當並亡自此來十二年是謂一周平定之期複在今日矣。議者常言吳楚有道後服無禮先強此乃諸侯之時耳當今一統不得與古同論夫適道之論皆未應權是故謀之雖多而決之欲獨幾以險阻得存者謂所敵者同力足以自固苟其輕重不齊強弱異勢則智士不能謀而險阻不可保也。蜀之為國非不險也。高山尋雲霓深谷肆無景束馬懸車然後得濟皆言一夫荷戟千人莫當其進兵之日曾無藩籬之限斬將搴旗伏屍數萬乘勝席捲徑至成都漢中諸城皆鳥棲不敢出非皆無戰心誠力不足相抗至劉禪降服諸營堡者索然俱散今江淮之難不過劍閣山川之險不過岷漢孫皓之暴侈於劉禪吳人之困甚於巴蜀而大晉兵眾多於前世資儲器械盛於往時今不於此平吳而更阻兵相守征夫苦役日尋干戈經歷盛衰不可久長宜當時定以一四海今。若引梁益之兵水陸俱下荊楚之眾進臨江陵平南豫州直指夏口徐兗揚青並向秣陵鼓旆以疑之多方以誤之以一隅之吳當天下之眾勢分形散所備皆急巴蜀奇兵出其空虛一處傾壞則上下震盪吳緣江為國無有內外東西數千里以藩籬自恃所敵者大無有甯息孫皓恣情任意與下多忌名臣重將不復自信是以孫秀之徒皆畏逼而至將疑於朝士困於野無有保世之計一定之心平常之日猶懷去就兵臨之際必有應者終不能齊力致死已可知也。其俗急速不能持久弓弩戟不如中國惟有水戰是其所便一入其境則長江非複所固還保城池則去長入短而官軍懸進人有致節之志吳人戰於其內有憑城之心如此軍不逾時克可必矣。帝深納之會秦涼屢敗祐複。表曰:吳平則胡自定但當速濟大功耳而議者多不同祜歎曰:天下不如意嘗十居七八故有當斷不斷天與不取,豈非更事者恨於後時哉!祜鎮荊州寢疾求入朝既至雒陽會景獻宮車在殯(臣欽。若等曰:景獻皇后祜同產姊也。)哀慟至篤中詔申諭扶疾引見命乘輦入殿無下拜甚見優禮及侍坐面陳伐吳之計帝以其病不宜數入遣中書張華問其籌策祜曰:今主上有禪代之美而功德未著吳人虐政已甚可不戰而克混一六合以興文教則主齊堯舜臣同稷契為百代之盛孰如舍之。若孫皓不幸而沒吳人更立令主雖百萬之眾長江未可得而越也。將如後患何華深贊成其計祜謂華曰:成吾志者子也。帝欲祜臥護諸將祜曰:取吳不必須臣自行但既平之後當勞聖慮耳功名之際臣所不敢居。若事了當有所付受願審擇其人疾篤薦杜預自代。

  杜預為征南大將軍將伐吳眾軍會議,或曰:百年之寇未可盡克況今向暑水潦方降疾疫將起宜俟來冬更為大舉預曰:昔樂毅藉濟西一戰以並強齊今兵威已振譬如破竹數節之後皆迎刃而解無複著手處也。遂指授群帥徑造秣陵所過城邑莫不束手議者乃以書謝之平吳之役詔書使益州刺史王下建平受預節度至秣陵受王渾節度預至江陵謂諸將帥曰:若得下建平則順流長驅威名已著不宜令受制於我。若不能克則無緣得施節度至西陵預與之《書》曰:足下既摧其西藩便當徑取秣陵討累世之逋寇釋吳人於塗炭自江入淮逾於泗汴溯河而上振旅還都亦曠世一事也。大悅表呈預書劉弘為南蠻校尉荊州刺史惠帝幸長安河間王挾天子詔弘為劉喬繼援弘以張方殘暴知必敗遣使受東海王越節度。

  周訪為揚烈將軍時華軼為江州刺史自以受雒京所遣而為壽陽所督時雒京尚存不能祗承元帝教命郡縣多諫之軼不納曰:吾欲見詔書耳時帝遣訪率眾屯彭澤以備軼訪過姑孰著作郎幹寶見而問之訪曰:大府受分令屯彭澤彭澤江州西門也。華彥夏有憂天下之誠而不欲碌碌受人控禦頃來紛紜粗有嫌隙今。又無故以兵守其門將成其釁吾當屯潯陽故縣既在江西可以捍禦北方。又無嫌於相遏也。

  陶侃鎮荊州南蠻司馬新野杜曾永嘉之亂曾斬胡亢而並其眾自稱南中郎將領竟陵太守既而致箋於平南將軍荀崧求討丹水賊以自效崧納之侃遺崧《書》曰:杜曾凶狡所將之卒皆豺狼也。可謂鴟梟食母之物此人不死州土未寧足下當識吾言崧以宛中兵少藉曾為外援不從侃言曾複率流亡三千餘人圍襄陽數月不下而還。

  祖逖元帝用為徐州刺史徵為軍諮祭酒逖以社稷傾覆嘗懷振複之志逖進說曰:晉室之亂非上無道而逃民怨叛也。繇藩王爭權自相誅滅遂使戎狄乘隙毒流中原今天下既被殘酷遺黎思本人有奮擊之心但悉彥夏軼字無所憑倚大王誠能命將帥使。若逖等執殳前驅上為國家雪恥下為百姓請命則郡國豪傑必因風響赴沉溺之士欣於來蘇,庶幾國恥可雪願大王圖之帝乃以逖為奮威將軍豫州刺史。

  溫嶠為前將軍時王敦既敗制以敦綱紀除名參伍禁錮嶠上疏曰:王敦剛愎不仁忍行殺戮親任小人疏遠君子朝廷所不能抑骨肉所不能間處其朝者常懼危亡故人士結舌道路以目誠賢人君子道窮數盡遵養時晦之辰也。且敦為大逆之日拘錄人士自免無路原其私心豈遑宴處如陸玩羊曼劉胤蔡謨郭璞嘗與臣言備知之矣。必其凶悖自可罪人斯得如其枉入奸党宜施之以寬加以玩等之誠聞於聖聽當受同賊之責實負其心陛下仁聖含宏思求允中臣階緣博納幹非其事誠在愛才不忘忠益帝從之後出鎮武昌陳豫章十郡之要宜以刺史居之潯陽濱江都督應鎮其地今以州帖府進退不便。且古鎮將多不領州皆以文武形勢不同故也。宜選單車刺史別撫豫章專理黎庶詔不許嶠。又平蘇峻党路永匡術賈甯中塗悉以眾歸順王導將褒顯之嶠曰:術輩首亂罪莫大焉晚雖改悔未足以補前失全其首領為幸已過何可複寵授哉!導無以奪。

  陶侃為荊州刺史議者以武昌北岸有邾城宜分兵鎮之侃每不答而言者不已侃乃渡水獵引將佐語之曰:我所以設險而禦寇正以長江耳邾城隔在江北內無所倚外接群夷夷中利深晉人貪利夷不堪命必引寇虜乃致禍之繇非禦寇也。且吳時此城乃三萬兵守今縱有兵守之亦無益於江南。若羯虜有可乘之會此。又非所資也。後庾亮戍之果大敗。

  蔡謨為征北將軍都督徐兗青三州揚州之晉陵豫州之沛郡諸軍事領徐州刺史假節時左衛將軍陳光上疏請伐胡詔令攻壽陽謨上疏曰:今壽陽城小而固自壽陽至琅琊城壁相望其間遠者才百餘裡一城見攻眾城必救。且王師在路五十餘日劉仕一軍早已入淮。又遣數部北取玉壁大將未至聲息久聞而賊之郵驛一日千里河北之騎足以來赴非惟鄰城相救而已夫以白起韓信項籍之勇猶廢梁焚舟背水而陣今欲停船水渚引兵造城前對堅敵顧臨歸路此兵法之所戒也。若進攻未拔胡騎卒至懼桓子不知所為而舟中之指可掬今征軍五千皆王都精銳之眾。又光為左衛遠近聞之名為殿中之軍宜令所向有征無戰而頓之堅城之下勝之不武不勝為笑今以國之上駟擊城之下邑得之則利薄而不足損敵失之則害重而足以益寇懼非策之長者臣愚以為聞寇而致討賊退而振旅於事無失不勝管見謹冒陳聞。

  朱伺為陶侃騎督時西陽夷賊抄掠江夏太守楊瑉每請督將議拒賊之計伺獨不言瑉言朱將軍何以不言伺答曰:諸人以舌擊賊伺惟以力耳瑉。又問將軍前後擊賊何以每得勝邪伺曰:兩敵共對唯當忍之彼不能忍我能忍是以勝耳瑉大笑。

  袁喬督沔中諸戍江夏隨義陽三郡軍事建武將軍江夏相時桓溫謀伐蜀眾以為不可喬勸溫曰:夫經略大事故非常情所具智者了於胸中然後舉無遺算耳今天下之難二寇而已蜀雖險固方胡為弱將欲除之先從易者今溯流萬里歷經天險彼或有備不可必克蜀人自以鬥絕一方恃其完固不修攻戰之具。若以精卒一萬輕軍速進比彼聞之我已入其險要李勢君臣不過自力一戰擒之必矣。論者恐大軍既西胡必覦此。又似是而非何者胡聞萬里征伐以為重備必不敢動縱複越逸江渚諸軍足以守境此無憂矣。蜀土富實號稱天府昔諸葛武侯欲以抗衡中國今誠不能為害然勢據上流易為寇盜。若襲而取之者有其人眾此國之大利也。溫從之。

  桓沖為車騎將軍都督江荊梁益寧交廣七州領護南蠻校尉侍中荊州刺史鎮江陵苻堅強盛沖欲移阻江南乃上疏曰:自中興已來荊州所鎮隨宜回轉臣亡兄溫以石季龍死經略中原因江陵路便即而鎮之事與時遷勢無常定。且兵者詭道示之以弱今宜全重江南輕戍江北南平孱陵縣界地名上明田土膏梁可以資業軍人在吳時樂鄉城以上四十餘裡北枕大江西挾二峽。若狂狡送死則舊郢以北堅壁不戰接會濟江路不雲:遠乘其疲墮撲剪為易臣司存閫外輒隨宜處分,於是移鎮上明使冠軍將軍劉波守江陵諮議參軍楊亮守江夏。

  宋沈林子高祖伐羌參征西軍事破姚泓將姚紹初諸將破賊皆多其首級而林子獻捷書至每以實聞高祖問其故林子曰:夫王者之師本有征無戰,豈可複增張虜獲以自誇誕國淵以事實見賞魏尚以盈級受罰此前事之師表後乘之良轍也。高祖曰:乃所望於卿也。

  徐羨之為高祖太尉左司馬掌留任以副貳劉穆之高祖議欲北伐朝士多諫唯羨之默然或問之何獨不言羨之曰:吾位至二品官為二千石志願久充今二方已平拓地萬里唯有小羌未定而公寢食不忘意量乖殊何可輕豫未幾高祖受晉禪。

  檀道濟為冠軍將軍高祖北伐以道濟為前鋒徑進雒陽凡拔城破壘俘四千餘人議者謂應悉戮以為京觀道濟曰:伐罪吊民正在今日皆釋而遣之,於是戎夷鹹悅相率歸之者甚眾進據潼關與諸將軍共破姚紹長安既平以為征虜將軍琅琊內史。

  王仲德為安北將軍與到彥之北伐大破魏軍諸軍進屯靈昌津司兗既定三軍咸喜仲德獨有憂色曰:胡雖仁義不足而凶狡有餘今斂戈北歸併力完聚。若河冰冬合,豈不能為三軍憂其年冬魏軍於委粟津渡河進逼金墉虎牢雒陽諸軍相繼奔走彥之聞二城不守欲焚舟步走仲德曰:雒陽既陷則虎牢不能獨全勢使然也。今賊去我千里滑台猶有強兵。若便舍舟奔走士卒必散。且當入濟至馬耳谷口更詳所宜乃回軍氵公濟南曆城步上焚舟棄甲還至彭城劉康祖為左軍將軍太祖欲大舉北伐康祖以歲月已晚請待明年帝以河北義徒並起。若頓兵一周沮尚義之志不許已而果敗。

  到彥之為使持節南蠻校尉時太祖入奉大統以徐羨之等新有篡虐懼欲使彥之領兵前驅彥之曰:了彼不二便應朝服順流。若使有虞此師既不足恃更開嫌隙之端非所以副遠邇之望也。

  沈慶之元嘉二十七年遷為步軍校尉太祖北伐慶之副王玄謨向高敖戍主棄城走玄謨圍滑台慶之與蕭斌留守高敖斌仍領輔國司馬玄謨攻滑台積旬不拔魏主率大眾南向斌遣慶之率五千人救玄謨慶之曰:玄謨兵疲眾老虜寇已逼各軍營萬人乃可進耳少軍輕往必無益也。斌固遣令去會玄謨退斌將斬之慶之固諫乃止太祖後問何故諫斌殺玄謨對曰:諸將奔退莫不懼罪自歸而死將至逃散。且大兵至未宜自弱故以攻為便耳蕭斌以前驅敗績欲固守高敖慶之曰:夫深入寇境規求所欲退敗如此何可久住今青冀虛弱而坐守窮城。若虜眾東過清口非國家有也。高敖孤絕複作朱修之滑台耳會詔使至不許退諸將並謂宜留斌複問計於慶之慶之曰:閫外之事將所得專詔從遠來事勢已異節下有一範增而不能用空議何施斌及坐者並笑曰:沈公乃更學問慶之厲聲曰:眾人雖見古今不如下官耳學也。玄謨自以退敗求戍高敖斌乃還曆城申坦垣護之共據清口慶之乘驛馳歸未至帝驛詔止之使還援玄謨會魏師已至彭城不得向北太尉江夏王義恭留領府中兵參軍魏主至仰山義恭遣慶之率三萬拒之慶之以為魏眾強往必見擒不肯行太祖後謂之曰:進止處分皆合事宜惟恨不棄高敖耳卿在左右久偏解我意正複違詔濟事亦無嫌也。二十九年十月督討群蠻於江沔三十年正月世祖出次五洲總統群帥慶之從巴水出至五洲諮受軍略會世祖典簽董元嗣自京師還陳元兇弑逆世祖遣慶之還山引諸軍慶之謂腹心曰:蕭斌婦人不足數其餘將帥並是所悉皆易與耳東宮同惡不過三千人在外屈逼必不為用力今輔順討逆不憂不濟也。胡藩為鄱陽太守從武帝伐劉毅初毅當之荊州日表求東道還建業辭墓去都數十裡不過拜闕帝出倪塘會毅藩請殺之謂高祖曰:公謂劉衛軍為公下乎!帝曰:卿謂何如對曰:夫豁達大度功高天下連百萬之眾允天下之望毅固以此服公至於涉獵記傳一語一默自許以雄豪加以誇伐縉紳白麵之士輻輳而歸此毅不肯為公下也。帝曰:吾與毅俱有克復功其過未彰不可自相圖至是謂藩曰:昔從卿倪塘之謀無今舉也。

  沈攸之明帝即位四方反叛張興世領水軍拒南賊于赭圻時豫州刺史殷琰之據壽陽同逆為劉勔所攻南賊遣龐孟虯率軍助琰之劉勔遣使求援甚急建安王休仁欲遣興世救之問攸之攸之曰:孟虯蟻寇必無能為遣別將馬步數千足以相制。若有意外。且以江南餌之上流。若捷不憂不殄興世之行是安危大機必不可輟乃遣段佛榮等援勔。

  王景文太宗初即位為左衛將軍時六軍戒嚴景文仗士三千人入六門諸將鹹雲:平殄小賊易於拾遺景文曰:敵固無小蜂蠆有毒何可輕乎!諸將當臨事而懼好謀而成先為不可勝之術耳。

  垣護之為甯朔將軍督徐州之東莞二郡軍事孝武以曆下要害欲移青州並鎮曆城議者多異護之曰:青州北有河濟。又多陂澤非虜所向每來寇掠必繇曆城二州並鎮此經遠之略也。北。又近河歸順者易近息民患遠申王威安邊之上計也。繇是遂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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