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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一 帝王部·納諫


  《書》曰:木從繩則正後從諫則聖。又曰:稽於眾舍己從人是知容納直言樂聞已失講求至當之理詢擇悠久之謀聞善。若驚改過弗吝雖嬰鱗而無忤惟虛懷而相容斯乃明主不惡直以博觀臣下寧正言而無諱者已其或事有過舉令未順時刑罰不中賞任非允而或予違汝弼官箴王闕過則必正失者斯革始或違忤終焉聽從忘其誹謗之咎諒其忠直之志故能刑無頗類政無滅裂昭德塞違令聞長世蓋所謂拂於心而求諸道逆於耳而利於行者不可以不察也。已。

  漢高祖為沛公既至咸陽降子嬰睹宮室帷帳狗馬重寶婦女以千數意欲留居之樊噲諫沛公不聽張良曰:夫秦為無道故公得至此為天下除殘去暴宜縞素為資(資質也。縞白也。欲令沛公反秦奢泰服儉素以為質)今始入秦即安其樂此所謂助桀為虐。且忠言逆耳利於行毒藥苦口利於病願公聽樊噲言公乃還霸上其後相國蕭何以罪系獄數日王衛尉侍(衛尉王氏無名字史氏失之也。)前問曰:相國胡大罪陛下系之暴也。高祖曰:吾聞李斯相秦皇帝有善歸主有惡自予今相國多受賈豎金為請吾苑以自媚於民(媚愛也。求愛於民)故系治之王衛尉曰:夫職事苟有便於民而請之真宰相事也。陛下柰何乃疑相國受賈民錢乎!。且陛下距楚數歲陳黥布反時陛下自將往當是時相國守關中關中搖足則關西非陛下有也。相國不以此時為利乃利賈人之金乎!。且秦以不聞其過亡天下夫李斯之分過。又何足法哉!陛下何疑宰相之淺也。帝不懌是日使使持節赦出何何年老素恭謹徒跣入謝帝曰:相國休矣。相國為民請苑吾不許我不過為桀紂王而相國為賢相吾故系相國欲令百姓聞吾過。

  文帝幸上林皇后慎夫人從其在禁中常同坐(同坐謂所坐之處高下謂所高無差等也。)及坐郎署袁盎引慎夫人坐(郎署上林中直衛之署也。盎時為中郎將天子幸署豫設供帳待之故得慎夫人坐也。謂退而卑之也。)慎夫人怒不肯坐帝亦怒盎起因前說曰:臣聞尊卑有序則上下和今陛下既已立後慎夫人乃妾妾主,豈可同坐哉!。且陛下幸之則厚賜之陛下所以為慎夫人適所以禍之也。獨不見人豕乎!帝乃說入語慎夫人慎夫人賜盎金五十斤。

  賈誼為梁王太傅上疏曰:人主之尊譬如堂群臣如陛陛九級則堂高七級則堂卑夫梁王嘗在貴寵之位矣。天子改容而禮貌之吏民嘗俯伏以敬畏之今有過廢之可也。賜之死可也。若夫束縛之系糸之司寇小史詈罵而榜笞之殆非所以令眾庶見也。是時丞相絳侯周勃免就國人有告勃謀反逮系長安獄治卒亡事複爵邑故賈誼以此譏帝帝深納其言養臣下有節是後大臣罪皆自殺不受刑(至武帝複入獄自甯成始)張釋之為謁者僕射從登虎圈文帝問上林尉禽獸簿十餘問尉不能對虎圈嗇夫從旁代對甚悉帝詔釋之拜嗇夫為上林令釋之前曰:陛下以嗇夫口辯而超遷之臣恐天下隨風靡爭口辯亡其實。且下之化上疾於影響舉錯不可不察也。帝曰:善乃止不拜嗇夫。

  武帝為竇太后置酒宣室使謁者引內董君(堇偃也。)東方朔陛戟殿下辟戟而前曰:董偃有斬罪三安得入乎!夫宣室者先帝之正處也。非法度之政不得入焉帝曰:善有詔止更置酒北宮引董君從東司馬門入東司馬門更名東交門賜朔黃金三十斤。

  宣帝時劉更生獻淮南枕中洪寶苑秘之方(苑秘者言秘術之苑囿也。)令尚方著作事不驗更生坐論京兆尹張敞上疏諫曰:願明主斥遠方士之虛語遊心帝皇之術太平,庶幾可興也。後尚方待詔皆罷。

  元帝幸甘泉郊泰畤禮畢因留射獵御史大夫薛廣德上《書》曰:竊見關東困極人民流離陛下日撞亡秦之鐘聽鄭衛之樂臣誠悼之今士卒暴露從官勞倦願陛下董偃也。亟反宮(亟急也。)思與百姓同憂樂天下幸甚帝即日還。

  後漢光武嘗輕與期門近出(帝將出必與北地良家子期於殿門。故曰:期門)衛尉銚期頓首車前曰:臣聞古今之戒變生不意誠不願陛下微行數出帝為之回輿而還。

  朱浮為執金吾時帝以二千石長吏多不勝任時有纖微之過者必見斥罷交易紛擾百姓不甯浮上疏曰:堯舜之盛猶加三考大漢之興亦累功效吏皆積久養老於官至名子孫因為氏姓自是牧守易代頗簡蔡茂為廣漢太守雒陽令董宣舉糾雒陽公主光武始怒收宣既而赦之茂喜宣剛正欲令朝廷禁制貴戚乃上《書》曰:今者外戚驕逸賓客放濫宜敕有司按理奸罪使執平之吏永申其用以厭遠近不緝之情帝納之。

  明帝數幸廣成苑尚書僕射鍾離意以為從禽廢政常當車陳諫盤樂游田之事天子即時還宮。

  章帝初承永平故事吏政尚嚴切尚書決事率近於重尚書陳寵以帝新即位宜改前世苛俗乃上疏諫帝敬納寵言。

  建初元年大旱穀貴蘭台校書楊終以為廣陵楚淮南濟南之獄徙者萬數。又遠屯絕域吏民怨曠乃上疏盡諫帝下其章司空第五倫亦同終議帝從之聽還徙者悉罷邊屯。

  和帝時唐羌為臨武長縣接南海獻龍眼荔枝十裡一置五裡一堠奔騰阻死者繼路羌乃上書諫帝下詔曰:遠國珍羞本以薦奉宗廟苟有傷害豈愛民之本其敕大官勿複受獻繇是遂省焉。

  順帝欲立皇后而貴人有寵者四人莫知所建議欲探籌以神定選尚書僕射胡廣與尚書郭慶史敞上疏諫曰:恃神任筮未必當賢就值其人猶非德選宜參良家簡求有德帝從之以梁貴人良家子定立為皇后。

  永建三年大旱尚書僕射黃瓊上疏曰:昔魯僖遇旱以六事自讓躬節儉閉女謁放讒佞者十三人誅稅民受貨者九人退舍南郊天立大雨今亦宜顧省政事有所損闕務存節儉以易民聽尚方禦府息除煩費明敕近臣使遵法度如有不務示以好惡數見公卿引納儒士訪以政化使陳得失。又囚徒尚積多致死亡亦足以感傷和氣招降災旱。若改敝從善擇用嘉謀則災消福至矣。書奏引見陽德殿使中常侍以瓊奏書屬主者施行。

  桓帝欲廣開鴻池侍中趙典諫曰:鴻池溉已。且百頃猶複增而深之非所以崇唐虞之約已遵孝文之愛人也。帝納其言而止。

  靈帝時市賈小民為宣陵孝子者數十人悉除為郎中太子舍人議郎蔡邕上封事曰:太子官屬宜搜選令德,豈有但取丘墓鹵醜之人其為不祥莫與大焉書奏詔宣陵孝子為舍人者悉改為丞尉焉。

  光和二年上祿長和海上言禮從祖兄弟別居異財恩義已輕服屬疏末而今黨人錮及五族既乖典訓之文有謬經常之法帝覽而悟之黨錮自從祖以下皆得解釋。

  魏文帝時侍中蘇則從行獵槎桎拔失鹿帝大怒踞胡床投刀悉收督吏將斬之則稽首曰:臣聞古之聖王不以禽獸害人今陛下方隆堯舜之化而以獵戲多殺群吏愚臣以為不可敢以死請帝曰:卿直臣也。遂皆赦之。

  王朗為司空文帝頻出遊獵或昏夜還宮朗上疏諫帝報曰:覽表雖魏絳稱虞箴以諷晉悼相如陳猛獸以戒漢武未足以喻方今二寇未殄將帥遠征故時入原野以習戎備至於夜還之戒已詔有司施行。

  辛毗為侍中文帝欲徙冀州士家十萬戶實河南時連蝗民饑群司以為不可而帝意甚盛毗與群臣俱求見帝知其欲諫作色以見之皆莫敢言毗曰:今徙既失民心。又無以食也。帝遂徙其半嘗從帝射雉帝曰:射雉樂哉!毗曰:於陛下甚樂而於群下甚苦帝默然遂為之稀出。

  明帝欲平北芒令於其上作台觀則見孟津辛毗諫帝乃止王肅為散騎常侍太和四年大司馬曹真征蜀肅上疏諫,於是遂罷。

  高柔為廷尉明帝時大興殿舍百姓勞役廣采眾女充盈後宮後宮皇子連夭繼嗣未育柔上疏諫帝報曰:知卿忠允乃心王室輒克昌言他複以聞。

  蔣濟為護軍將軍景初中外勤征役內務宮室怨曠者多而年穀饑儉濟上疏諫詔曰:微護軍吾弗聞斯言也。

  楊阜為將作大匠帝既新作許宮。又營雒陽宮殿觀閣發美女以充後庭數出入弋獵秋大雨震電多殺鳥雀阜上疏諫詔報曰:聞得密表先陳往古明王聖主以諷暗政切至之辭款誠篤實退思補過將順規究備至悉矣。覽思苦言吾甚嘉之。

  徐宣為左僕射時上方令坐猥見考竟宣上疏諫威刑太過。又諫作宮殿窮盡民力帝皆手詔嘉納晉元帝性簡儉沖素容納直言虛已待物初鎮江東頗以酒廢事王導深以為言帝命酌引觴覆之於此遂絕。

  周嵩為禦史中丞帝以王敦勢盛漸疏忌王導等嵩上疏曰:王導王廙忠素竭誠義以奉上共隆洪基翼成大業而一旦聽孤臣之言惑疑似之說乃更以危為安以疏易親放逐舊德以佞伍賢遠虧既往之明顧傷伊管之交傾巍巍之望喪如山之功疏奏帝感悟故導等獲全。

  穆帝將修後池起閣道吏部郎長兼侍中江上疏諫帝嘉其言而止。

  哀帝以天文失度欲依尚書洪范之制於太極前殿親執會肅冀以免咎使太常集博士草其制太常江上疏諫。又陳古義帝乃止。

  後魏獻文時詔諸監臨之官所監治受羊一口酒一斛者罪至大辟與者以坐論糾告得尚書以下罪狀者各隨所糾官輕重而授之雍州刺史張白澤上疏諫曰:臣恐奸人窺望忠臣懈節而欲使事靜民安治清務簡至於委任責成不一難辨帝納之。

  陸為選部尚書獻文將禪位於京兆王子推任城王雲太尉源賀並皆固諫抗言曰:皇太子四海屬望不可橫議臣請刎頸殿庭有死無二會之帝意乃解詔曰:直臣也。其能保吾子乎!遂以為太保與源賀持節奉皇帝璽綬傳位於孝文。

  孝文時崔挺為光州刺史時以犯罪配邊者多有逃越遂立重制一人犯罪逋亡合門充役挺上書以為《周書》父子罪不相及天下善人少惡人多以一人犯罪延及合門司馬牛受桓之罰柳下惠嬰盜蹠之誅,豈不哀哉!辭甚雅切帝納之。

  高道悅孝文時為諫議大夫兼禦史中尉留守雒京時宮極初基廟庫未構孝文車駕將從水路幸鄴已詔都水回營構之材以造舟楫道悅表諫,於是帝遂從陸路。

  太和十七年九月帝南伐詔六軍發軫丁醜戎服執鞭禦馬而出群臣稽顙於馬前請停南伐帝乃止仍定遷都之計初甄琛為諫議大夫時有所陳亦帝所知賞。

  後周閔帝元年五月帝欲觀魚於昆明池博士姜須諫乃止武帝時李禮成為遷州刺史朝廷有所徵發禮成度蠻夷不可擾擾必為亂上表固諫帝從之。又樂運為露門學士前犯顏屢諫多被嘉納。

  隋文帝開皇中蘇威與高參掌朝政威見宮中以銀為幔鉤因盛陳節儉之美以諭帝帝為之改容雕飾舊物悉命除毀。

  長孫平開皇中為工部尚書時有人告大都督邴紹非毀朝廷為憒憒者帝怒將斬之平進諫曰:邴紹之言不應聞奏陛下。又複誅之臣恐百代之後有虧聖德,於是赦紹因敕群臣誹謗之罪勿複以聞唐高祖武德元年孫伏伽詣闕以三事上諫帝大悅時軍國多事賦斂繁重伏伽屢奏請改革舊政帝並納之因謂裴寂曰:隋末無道上下相蒙主則驕矜臣唯謟佞上不聞過下不盡忠至使社稷傾危身死匹夫之手朕撥亂反正念在安人平亂任武臣官方委文吏庶得各展器能以礻卑不逮比每虛心接待冀聞讜言然唯李綱善盡忠款伏伽可謂誠直餘人猶踵弊風俛首而已豈朕所望哉!。

  褚亮為秦王文學帝以寇亂漸平每冬畋狩亮抗表諫疏奏帝納之。

  太宗即位初務止奸慝風聞諸曹按典多有受賂乃遣左右試以財遺之有司門令史受饣鬼絹一匹太宗怒將殺之尚書裴矩進諫曰:此人受賂誠宜重誅但陛下以物試之即行極法謂陷其入罪恐非道德齊禮之義也。帝納之因詔文武五品以下謂曰:朕欲殺之非是有偏憎惡直欲懲肅望不更犯耳裴矩遂能廷折不肯面從每事如此天下何憂不治帝常欲行幸屬收穫未畢櫟陽縣丞劉仁軌上表切諫深被嘉納超授新安令。

  貞觀三年二月帝謂孫伏伽曰:卿累上封事言朕得失皆中朕之病而卿有忠言必聞朕複聞過而能改何慮社稷之不安也。伏伽辭謝焉。

  四年六月帝發卒修雒陽宮以備巡狩給事中張玄素上書諫曰:每承音旨未即巡幸此則事不急之務成虛費之勞國無兼年之積何用兩都之好勞役過度怨讟將起此其不可也。帝覽之大悅謂房玄齡曰:雒陽中土朝貢道均朕故欲修營意在便於百姓今玄素上表實亦可依後必事理須行露坐亦複何苦所有作役宜即停之。

  五年十月帝將逐兔於內苑左領軍將軍執失思力諫曰:天授陛下為華夷父母何過自輕儻使萬一馬有顛蹶將。若之何帝顧而異之。又將逐鹿思力乃脫巾帶跪而固請帝為之止焉。

  十年褚遂良為諫議大夫時皇子年糸刀者多任都督刺史遂良上疏諫曰:臣愚見陛下兒孫內年齒尚糸刀未堪臨人者。且留京師教以經學一則畏天之威不敢犯禁二則觀見朝儀自然成立因此積習自知為人審堪臨州然後遣出帝深納之遂良前後諫奏及陳便宜書數十上多見採納。

  十一年七月魏徵上疏言為國之基必資德禮君之所保唯在誠信。又雲:貞觀之始乃聞善。若驚暨五六年間猶悅以從諫自茲厥後漸惡直言雖或勉強時有所容非複曩時之豁如也。帝手詔曰:卿頻抗表誠極忠款言窮切至披覽忘倦每達宵分非公體國情深匪躬義重,豈能示以良圖救其不及朕在衡門尚惟童糸刀未漸師保之訓罕聞先達之言朕值隋祚分離萬邦塗炭慘慘黔黎庇身無所朕自二九之年有懷拯溺發憤投袂便事干戈蒙犯霜露東西征伐日不暇給居無寧歲降蒼昊之靈稟廟堂之略義旗所指觸向平夷弱水流沙並通軒之使被髮左衽化為冠蓋之域正朔所班無遠弗屆恭承寶曆寅奉帝圖垂拱無為氛埃靜息於茲十有一載矣。蓋股肱罄帷幄之謀爪牙竭熊羆之力協德同心以致於此豈其寡薄獨享斯休每以大寶神器憂責至重常懼萬機多曠四聰不達何常不戰戰兢兢坐以待旦詢於公卿以至芻蕘推以赤心,庶幾刑措但頃年以來禍釁既極。又缺嘉偶茶毒未幾悲傷繼及幾在生靈孰勝哀痛歲序屢遷觸目摧感自爾以來心慮恍惚當食忘味中宵廢寢是以三思萬慮或失毫釐刑賞之乖繇於此昔者狗齊知資風牧以致隆平翼善欽明賴稷契以康至道然後文德武功載勒於鐘石淳風至德永傅於竹素克播鴻名永為稱首朕以虛薄名慚漢代。若不仗任舟戢,豈能濟彼巨川非藉鹽梅安得調夫鼎味朕聞晉武帝自平吳以後務在驕奢不復留心治政何曾退朝謂其子劭曰:吾每見王上不論經國遠圖但說平生常語此非貽厥子孫者也。爾身猶可以免指諸孫曰:此等必遇亂及孫綏果為淫刑所戮前史美之以為明於先見朕意不然謂曾之不忠其罪大矣。夫為人臣當進思竭誠退思補過將順其美規救其惡所以為治也。曾位極台司名器隆重當直詞正諫論道佐時今乃退有後言進無廷諫以為明智不亦謬乎!顛而不扶安用彼相公之所諫朕聞過矣。當置之幾案事等糸玄韋必望收彼桑榆期之歲暮不亦康哉!良哉!獨慚於往日。若魚。若水遂爽於當今遲複嘉謀犯而無隱朕將虛衿靖志敬佇德音。

  八月甲子帝謂長孫無忌曰:比來上封事人皆謂朕遊獵過多朕謂海內既安邊表無事不能不出入園苑時複射獵一事不幹百姓計亦何苦特進魏徵奏曰:古者立誹謗之木欲聞己過今之封事誹木之流也。陛下既遣上封思聞得失幾所有事只得恣其陳道。若所言忠則有益於陛下。若不忠亦無損於國家帝曰:此言是也。並勞而遣之。

  十八年劉洎遷侍中帝謂侍臣曰:夫人臣之對帝王多順旨而不逆甘言以取容朕今發問欲聞己過卿等須言朕愆失長孫無忌李楊師道等鹹雲:陛下聖化致太平臣等不見其失劉洎對曰:陛下化高萬古誠如無忌等言然頃上書人不稱旨者或面加窮詰無不慚退恐非獎進言者之路帝曰:卿言是也。當為卿改之時太宗每與公卿言及古今必詰難往復洎上書諫御筆為飛白答之曰:非慮無以臨下非言無以述慮比有談論遂致煩多輕物驕人恐繇茲道形神心氣非此為勞今聞讜言虛懷以改。

  高宗永徽二年八月左武候引駕盧文操逾垣盜左藏庫物帝以引駕職在糾繩身行盜竊命有司誅之諫議大夫蕭鈞進曰:文操所犯情實難原然於常法罪不至死今致之極刑將恐天下聞之咸謂陛下輕法律賤人命任喜怒貴財物帝納之謂鈞曰:卿職在司諫遂能盡規特為卿免其死罪因顧侍臣曰:此乃真諫議也。

  五年八月庚申太常樂工宋四通並給使王游道長吉等入監內教因為宮人通傳消息帝特令處死仍遣附律諫議大夫蕭鈞奏曰:四通等所犯在未附律前不合至死帝曰:朕聞防禍未萌先賢所重宮闈之禁其可漸歟昔如姬竊符朕用為永監不謂今茲自彰其過但朕翹心紫禁思覿引裾側目朱欄冀旌折檻今喜得蕭鈞之言特免四通等死配流遠處。

  咸亨初令突厥酋長子弟事東宮西台舍人徐齊耽上疏切諫帝嘉納其言。

  永隆二年正月王公已下及朝集使以太子初立獻食敕於宣政殿會百官及命婦太常博士袁利貞上疏曰:臣以為前殿正寢非命婦宴會之處象闕路門非倡優進禦之所望請命婦會於別處帝從之改向麟德殿陳設。

  蘇良嗣為荊州都督府長史帝嘗令宦官緣江采異竹將於苑中植之使者科舟載竹所在縱暴還過荊州良嗣囚之因上疏切諫帝謂天后曰:吾約束不嚴果為良嗣所怪遽下手詔慰諭良嗣。且令棄竹於江中。

  玄宗先天二年正月望蕃僧婆陀請夜開門然百千燈太上皇禦延熹門觀樂幾經四日。又追作先天元年大酺太上皇禦安福門樓觀百司酺宴以夜繼晝經月餘日右拾遺嚴挺之上疏諫陳五不可帝納其言而止。

  開元二年十二月右威衛中郎將周慶立為嶺南市舶使與波斯僧廣造奇巧將以進內監選使殿中侍御史柳澤上書諫帝嘉納之。

  肅宗乾元中蘇源明為考功郎中知制誥時將幸東京。又以殿中監李輔國為行營兵馬使以御史大夫賀蘭進明為中京留守時公卿皆獻書進諫帝以制命已行不納源明及給舍等上言諫帝省表遂不東幸。

  代宗大曆中姚南仲為右補闕時將葬貞懿皇后帝恩寵所屬全繕陵寢邇章敬寺複當遊幸近地左右莫敢言者南仲上疏諫帝覽表嘆息立從其議。

  德宗建中初將厚奉山陵事中書舍人令狐亙上疏極諫詔答曰:朕頃議山陵心方迷謬忘遵先旨遂有優厚之文卿聞見該通識達弘遠深知不可切以為言引古援今依經據禮非特中朕之病兼以成朕之身今所以令朕免不子之名不遺君親於患者皆卿之力也。敢不聞義而徙收之桑榆奉以始終期無失墜嗟乎!古之遺直何以加卿。

  貞元元年正月量移吉州長史盧杞為饒州刺史給事中袁高執詔書不下。又廷諍之乃止太子少保韋倫太府卿張獻恭於紫宸殿前奏高所奏至當臣恐煩聖聽不敢縷陳其事獻恭奏曰:袁高是陛下一良臣望特加優異帝謂宰臣李勉等曰:朕欲授杞一小州刺史可乎!勉曰:陛下授大州亦可其如兆庶失望何帝曰:眾人奏杞奸邪朕何不知之勉曰:盧杞奸邪天下之人皆知之唯陛下不知此所以為奸邪也。帝默然良從左常侍李泌複對見帝曰:盧杞之事朕已可袁高奏何如泌奏曰:累日外人竊議以陛下同漢之桓靈臣今睹承聖旨乃知堯舜之不逮也。帝悅慰勉之。

  憲宗元和五年翰林學士司勳郎中知制誥李絳面論吐突承璀用兵無功合加顯責。又承璀於軍中立聖政碑非舊制不可許帝初甚怒色變絳前語不已辭懇切因泣下上徐察其意直色稍和卒大開悟遂以絳為中書舍人學士如前亟命軍中曳去所立碑曰:微絳言不知此為損我翼日。又面賜絳紫衣金魚親為絳擇良笏勉之曰:爾他時在南面無易此心絳為相時教坊忽稱密旨取良家士女及衣冠別第妓人京師囂然絳謂同列曰:此事大虧損聖德須有論諫,或曰:此嗜欲間事從諫官上疏絳曰:居常相公常病諫官不論事此難事即推與諫官可乎!遂極疏論奏翼日對延英帝舉手謂絳曰:昨見卿狀所論採擇事非卿盡忠於朕何以及此朕都不知向外此是教坊罪過不諭朕意以至於此朕緣丹王已下四人院中都無侍者朕令於樂工中及閭裡有情願者厚其錢帛只取四人四王各與一人伊不會朕意便至如此朕今已科罰其所取人並放歸。若非卿言朕寧知過失。

  六年永昌公主薨欲起祠堂宰臣李吉甫奏請置墓戶翼日帝謂吉甫曰:卿昨所奏罷祠堂深愜朕心朕初疑其冗費緣未知故實是以量減及覽所奏方知無據然朕不欲破二三十戶百姓當擇官戶謹信者委之吉甫等拜賀帝曰:此豈是難事有關朕身不便於時者苟聞之則改此豈足多邪卿但切思規正無謂朕不能行也。

  九年十二月釋下邽縣令裴寰之罪仍放本縣視事初每歲冬以鷹犬出近畿習狩謂之外按宣徽院供奉官為其使令徒眾數百或有恃恩恣橫郡邑懼擾皆厚禮迎犒之恣其所便止舍私邸百姓畏之如寇盜每留旬月方更其所是年冬行次下邽寰嫉其暴但據文供饋使處公館杜其侵擾使者歸或譛寰有慢言帝大怒將以不敬論宰臣武元衡等於延英懇救理之帝怒不解及出逢禦史中丞裴度將入元衡等謂曰:裴寰事帝意不回恐不可論度唯唯而入抗陳其事謂寰無罪帝愈怒曰:卿言裴寰無罪則當決五坊小使小使無罪則當決裴寰度曰:誠如聖旨但。

  以裴寰為令長愛惜陛下百姓如此,豈可罪之帝怒稍解初令書罰翼日釋之十四年四月命中官五人為京西和糴使諫議大夫鄭覃右補闕高鉞等同以疏論帝覽之即日罷其使穆宗以元和十五年正月即位二月丁亥監察禦史楊虞卿以帝頻出盤遊上疏切諫疏奏帝令中使宣付宰臣雲:虞卿所上疏切直可獎後宰臣令狐楚蕭俛文昌延英奏事因以納諫為賀。

  十月群臣入閣既退諫議大夫鄭覃崔偃補闕辛丘度拾遺韋璀溫會等廷論得失覃進言曰:陛下即位以來宴樂過多畋遊無度今蕃寇在境緩急奏報不知乘輿所在臣等忝備諫列不勝憂迫伏願稍減遊樂留心政道。又竊聞陛下晨夜匿狎倡優近習之徒賞賜過厚凡金銀貨幣皆出於蒼生膏血不可使無功之人濫沾賜與縱內有餘亦乞陛下恭守節儉勿容易而散如有事得以支用免令有司重斂百姓實天下之幸帝初訝之顧宰臣蕭俛曰:此輩何人俛進曰:諫議大夫鄭覃等帝意稍解謂俛等曰:朕有過失臣下能犯顏直諫,豈非忠也。又謂覃等曰:允卿所奏宰臣皆蹈舞稱賀既退宰臣複詣延英奏事帝令宣示覃等曰:閣中奏事殊不從容今日已後有事須面論者可於延英請對當與卿等從容講論時久無論諫於內閣者覃等既諍帝欣然納之中外相賀。

  十一月行幸溫湯李絳崔元略等切諫辛酉命宰臣召李絳崔元略等至中書宣旨曰:朕緣皇太后違和欲幸溫湯前者所以督行親自檢校卿等遂能極諫深所愧懷,於是各以表謝。

  敬宗以長慶四年正月即位五月敕度支所進修造殿宇木石一物以上並付山陵使收管仍令般送陵所便充造作帝富有春秋畋獵之暇好治宮室皆命為別殿以新宴游及庀藏事功用至廣宰相李程諫曰:自古聖帝明王率資儉德以化天下況諒陰之內豈宜興作願陛下悉以見在瓦木及工役之費回奉陵寢因有是詔程兼請置侍講學士帝皆嘉納。

  十二月以翰林學士戶部郎中高鉞為中書舍人充職謝恩於思政殿因諫帝以求理莫。若躬親用示憂勤之旨也。帝深納其言。

  寶曆元年二月浙西觀察使李德裕獻丹箴帝雖不能盡用德裕之言而特命翰林學士韋處厚殷勤草詔還答亦可謂獎善納忠至矣。又常欲東幸宰相及諸大臣等無不切諫而帝意益堅常正色謂宰臣曰:朕去意已定其從官宮人等悉令內備糗糧必不擾百姓宰臣李逢吉等頓首答言陛下貴為天子富有四海天下一家何往不可況東都千里而近宮闕具存巡狩游幸固有常典但陛下法駕一動事須備儀千乘萬騎不可減省縱不令費用絕廣亦須使豐儉合宜豈得自備糗糧以失大體臣等所以為不可者祗以干戈未甚戢邊鄙未甚甯切恐人心搖動伏乞陛下上為宗廟下為庶人稍回聖慮則天下幸甚非唯臣等幸甚帝不聽乃命度支員外郎盧貞檢討人情大擾雒中居第及物價頓貴數倍百執事相繼獻疏亦並不省朝廷方憂恐之次裴度自興元入相因別對具奏雲:國家建立都邑蓋備巡遊然自艱難以來此事遂絕東都宮闕及六軍營壘百司廨宇悉已荒廢陛下必欲行幸亦須緩緩修葺一年半歲後方可議行目下交恐無素帝曰:群臣皆雲:不合去。若以卿言即不去亦得何止後期旋。又朱克融史憲誠各請以丁匠五千人助修東都宰臣因之複得論陳乃追貞還而罷行計。

  文宗太和元年四月丙辰宰臣等於延英既出再召韋處厚獨對一刻餘時宰臣啟事得請之後往往中變是日處厚與裴度竇易直同對既而從容獨進曰:陛下用臣等為宰相使參大政前後論奏皆蒙聽納近日雖雲:不阻然臣等既退尋多改移事。若出自聖旨則是陛下示臣等以不信。若與別人商量則臣等不合更居此位。且裴度以元勳舊德曆相四朝孜孜竭誠人望所屬陛下固宜親重易直以忠厚長者輔佐先帝陛下亦當委付微臣是陛下首自選擢非因陳乞帝瞿然曰:卿何事邪卿何事邪朕知卿合作宰相一昨內難既定朕以人望所屬用卿不疑軍國事多方所倚賴今卿辭免是彰朕之不德朝廷四方其謂朕何慰勉久之而退既出延英門遽命中人複召處厚獨入諮訪移晷開陳理體者數百言其要以旌別淑慝修舉法制為請因複懇言裴度勳大望崇。且其心忠藎可以久於任使帝欣納焉。

  九年禦史中丞李孝本以罪誅帝取其二女以入右拾遺魏上疏切諫帝立出二女以為右補闕開成元年正月以敘州司戶參軍董昌齡為硤州刺史昌齡前在邕南以殺衡方厚待罪無何覆命右拾遺魏上疏曰:臣聞王者渙汗之恩幾罪寬宥唯故殺人者死乃王者不易之典也。其董昌齡比者錄以微效任之方隅不能祗慎寵光恣其狂暴無辜殺戮事蹟顯彰妻孥銜冤萬里來訴伏蒙陛下睿聖慈憫念其狂橫特令鞫劾尋得貰原尚以微績曲全性命中外言議竊為未當今授之牧守以理疲人則殺人者遭拔擢冤苦者何申訴此則法理所紊交為不可臣忝備諫列不敢不言況陛下慎恤刑獄朔望循省慮有冤濫以及生人儻事理稍乖則傷聖化今茲寵授物議囂然伏乞陛下速回成命以警列士則天下幸甚疏奏數日昌齡複改為洪州別駕二月辛未宰臣。又奏諫官所論董昌齡不合為郡守陛下遽即聽從臣下無不感說。

  九月壬辰以左驍衛將軍兼揚州大都督府司馬雲朝霞為潤州司馬依前教坊副使朝霞以善吹笛進帝為新聲雅樂朝霞能承意變聲頻符帝旨繇是有寵初授揚州司馬諫官上言曰:此官品第尚書郎刺史皆為之非樂工所宜處也。疏奏之後帝於延英。又稱朝霞之能宰臣召諫官諭以帝旨,於是右補闕魏入疏再論浹旬後降授此官。

  三年八月壬寅帝禦紫宸殿百寮班定左拾遺竇洵直奏雲:仙韶樂官尉遲璋不合授三府率臣已兩狀未蒙允許樂官自有本分官不合輒更侵清秩帝謂宰臣曰:此事至小不必當衙論之李玨宣雲:續有處分洵直不退再宣乃拜舞而退帝。又曰:洵直所論如何鄭覃曰:三府率是六品雜官今。若謂之清秩此為近名楊嗣複曰:夫聞氵句直之論一樂官則有之亦不足怪陳夷行曰:諫官當衙只合論宰相得失不合論樂官然臣以為向外聞諫官當衙論事須與處置今請樂官七八年一度與官不然更與一二數手力帝曰:別與一官遂除光州長史。

  十一月庚午帝於麟德殿召翰林學士柳公權丁居晦對因便授居晦禦史中丞翼日制下是日帝問公權向外人情所論如何公權奏曰:昨陛下除郭文為甯節度使向外人情頗生異論帝曰:郭文是尚父之侄太皇太后之叔在官無過犯自執金吾與小鎮有何議論公權奏曰:陛下數日前取郭文二女入內有之乎!帝曰:然入參太后公權曰:外議雲:郭文二女有殊色故令入侍遂領藩方不言郭文有他能而蒙聖獎帝俛首良久謂公權曰:為之奈何公權曰:昔廬江王妃入侍太宗王切諫太宗遂還其本家今陛下。若令自南內送歸郭文之家內外必信非陛下所納郭文之女授寧自無異論是日太皇太后遣南宮留後張華送郭文二女歸其家各與錦采五十匹武宗會昌二年十一月幸涇陽校獵白鹿原諫議大夫高少逸鄭朗等於閣內論陛下校獵太頻出城稍遠萬幾廢弛晨出夜歸方用兵師。且宜停止帝優勞之諫官出謂宰臣曰:諫官甚要朕時聞其言,庶幾減過宣宗大中十一年正月車駕將幸華清宮兩省官進狀論奏詔曰:朕以驪山近宮貞聖廟貌未嘗修謁自謂闕然今屬陽和氣清中外事簡聽政之暇或議一行蓋崇禮敬之心非以盤遊為事雖申初令兼慮勞人卿等職備禁闈志勤奉上援經據古列狀獻章載陳懇至之辭深睹盡忠之節已允來請所奏鹹知。

  九月右補闕陳嘏左拾遺王譜右拾遺薛廷傑上疏諫遣中使往羅浮山迎軒轅先生詔曰:朕以萬機事繁躬訪庶務聞羅浮山處士軒轅集善能攝生年齡亦壽乃遣使迎之或冀有少保理也。朕每觀前史見秦皇漢武為方士所惑常以之為誡卿等位當論列職在諫司閱示來章深納誠意乃謂崔慎繇曰:為吾言於諫官雖少君欒大複生不能相惑如聞軒轅生高士欲與之一言耳。

  後唐莊宗天祐十三年冬李存審破楊劉進營麻家口為都營使築壘以拒汴人時帝勇於接戰每以輕騎當賊遇窘數四存審淩旦度其必出叩馬泣諫曰:王將複唐宗社宜為天下自愛搴旗挑戰一劍之任無益聖德請責效於臣昔耿不以賊遺君父臣雖不武敢不代君之憂帝即時回駕。

  同光三年閏十二月兩省諫官上疏請車駕不巡幸汴州批曰:忽披諫疏深沃朕心非因讜直以上聞豈致焦勞之外達卿以饣鬼運不繼軍食有虧在京則廩食闕如支計則供頓莫備卿等。若別陳意見動卟機宜儻得稍濟軍儲不移警蹕即當旁詢眾懇盡述良籌佇聞敷攵浣予宵旰戊申諫官上疏請不巡幸汴州批曰:朕以四海雖寧五兵不可不訓聚之王室務壯神京其如人賴餱糧馬資槁秸飛輓動勞於四達經謀全系於有司近以水潦為災賦租失額欲巡方嶽貴便兵民卿等細察輿情備陳忠懇慮沸騰於物議俾鎮靜於宸居載覽封章深識嘉畫時諫官言天子有四海之富何慮闕供當須節儉省費以濟六軍自古及今未有鑾輿就食今吳揚未滅示其虛實轉益凶驕三疏乃允。

  明宗長興二年十月北京地震左補闕李祥上疏曰:臣聞北京地震日數稍多臣曾覽國書見開元中秦州地震尋差官宣慰。又降使致祭山川所損之家委隨事制置陛下中興唐祚起自晉陽地既數震合思天誡臣思天意慮陛下忘創業艱難之時有功成矜滿之意欲陛下有始有卒兢兢業業也。望委親賢往彼宣慰問其疾苦俾議蠲除詔曰:地道安靜以動為異前文備載歷代不無因有災祥深加儆戒朕自登九五每念生靈樂聞忠正之言惡見驕奢之事歲時豐稔中外和同近聞河南數數地動駭彼群聽深軫予衷李祥居諫諍之官抱讜直之氣懇礻卑正道特上封章恐朕忘創業艱難之時有功成矜滿之意不唯舉職備見為時況朕守聽政之勤如踐祚之始常持翼翼不忘兢兢今更體李祥之言以前代為鑒理不忘亂安不忘危臣下須進思盡忠退思補過日慎一日有始有終如此則何休祥之不臻何咎徵之不泯唯並州之地乃豐沛之鄉已命親賢往分憂寄必資鎮靜專務輯綏刑獄之間不得令有冤滯幾關利濟並許奏聞事有不便於民皆須止絕其北京山川之神仍宜差官專往祭禱朝廷靜可以惠四海侯伯靜可以福一方冀安比室之人以鎮興王之地先是太原地震留守密奏人不之知無敢言者及祥有是奏帝甚嘉之賜祥四品章服。

  晉高宗天福二年詔修西京大內諫議大夫薛融以鄴下用兵國用不足上疏請罷之優詔嘉許。

  周世宗顯德三年世宗親征淮南四月丁亥車駕發自濠州回幸渦口是時銳於攻取意欲親幸揚州宰臣範質等以師老泣訁束乃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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