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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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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登上四樓的樓梯很陡很窄,而杜裕忠的房間就在四樓樓梯口的左側。右側則是堆置廢棄傢俱的儲藏室。杜母將房門推開。 杜裕忠的房間並不大,也沒有什麼傢俱。鄭紹德隨著杜母的帶領走進去。除了床之外,他看到一整面牆的書架,架上的書籍擠得密密麻麻。瞄了幾眼那些書的名字,鄭的心裡不免產生怪異的感覺。 《寰宇搜奇錄》、《世界各地風俗祭典儀式》、《改變人心的魔法》、《凱爾特神話故事》、《心靈力量的起源與培養》、《不可思議的世界》、《歐洲中世紀密教傳說》。怎麼看的都是這種書? 靠窗口的位置有一張書桌,書桌的桌面很乾淨,一邊則整齊擺著鉛筆、橡皮擦和稿紙、一疊牛皮紙袋,以及幾本新聞雜誌。感覺起來,在書房裡埋頭寫作的杜裕忠,和印象中在命案現場跳著奇異舞蹈的杜裕忠不太一樣。 「杜太太,我想請教你一些問題。」 鄭紹德突如其來地問道,使她有如受驚的小鹿,她乾澀地說:「什麼事?」 「杜裕忠平常的生活,難道就只有看書、寫稿而已嗎?」 「他……他是一個很乖的小孩,不會亂來的。」 「都是你在照顧他的生活起居?」 「我先生工作忙,裕忠又不能沒有人照顧,所以……」 「那,這些書都是你帶他去買的嗎?」鄭指著書架上滿滿的書。 「裕忠一個月大概會去一到兩次書店,都是我陪他去的。可是,那些書我也不懂啦,我只有幫他付書錢而已。他去書店也會買稿紙和筆。」 方才在客廳時,杜母並不是一個很多話的女人,但她現在似乎也很能夠在鄭紹德問的問題外,補充些他想知道的事。事實上,鄭紹德認為他們夫妻兩人的個性雖然迥然相異,但對於杜裕忠的愛則是不相上下的。他們並沒有因為杜裕忠精神上的殘缺,而予以忽視或遺棄。 杜父只是一個學校教師,這個家庭的生計必然維持得很辛苦。然而,杜裕忠居然還能夠擁有這麼多的書,若非杜父疼愛兒子,是絕對不可能讓他買這麼多書的。 他們兩人以不同的方式表現出心中的希望。那就是早日見到兒子,全家團聚。 我一定要盡所有可能找出命案的真凶——鄭紹德心想。 「杜裕忠他常常投稿嗎?」 「嗯,那是他唯一的興趣。我們都很高興他有事情作。」 「那稿件是由你替他寄送?」 「對。最後一次寄稿子是在他離家的前一個晚上。」 「他的稿件都投到哪裡去?」 杜母趨前走向那張靠窗的書桌,她拾起桌上的幾本雜誌,說:「這些是他平常投稿的雜誌。只要有錄用,雜誌社就會把那本刊登的月刊寄到家裡來。」她偏頭想門外看了一眼,「在儲藏室裡還有一箱雜誌,員警先生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去拿來給你。」 「麻煩你了。」鄭紹德點點頭。 就在杜母離開房間,走進對面的儲藏室後,鄭紹德跟著也走到了門口。然後他蹲下身來,仔細觀察這個房間的門鎖。 那是一般的喇叭鎖。這種鎖可以從裡面打開,當然是無法阻止杜裕忠自行離去的。 真正讓整個事件的謎閉更龐大的是另外一個鎖。那就是杜家在這個房間的外側裝設的鐵制掛鎖。那個鐵掛鎖現在掛在門面上的扣環,看起來很重、很堅固,完全沒有被破壞過的跡象。門框邊上同樣也有一片以螺絲釘鎖緊固定的旋轉式扣環,和門面上的扣環和榫,是掛鎖上鎖時用來扣住的。和一般的鎖一樣。在扣環周圍的門面上,有一些舊的螺絲鑽洞傷痕。 也就是說,在這個鐵掛鎖自外上鎖的情況下,杜裕忠絕對不可能離開這個房間,對杜裕忠來說,這個房間的狀態並不是只要那倒掛鎖的鑰匙就能把門打開。另外,把整個門拆下來也是做不到的,因為這個木門雖然老舊,它的門軸卻佈滿鐵銹,也沒有被拆過的痕跡。鄭紹德伸手將門用力拉一拉,整個門雖然稍微晃動了一下,但沒有松脫。 他盯著那個鐵掛鎖好一會兒,還拉扯門框和門面上的扣環,發現到螺絲釘真的鎖得很緊。他只好放棄這個地方,站起身來。他回過頭走向視窗處,把窗子打開。從視窗向下看,可以見到狹窄的巷道,警用機車就停靠在正下方,像是模型店販賣的小玩具。 四樓——並不是一個尋常的高度。杜裕忠不可能經由窗口離開。 不過,若是使用雙股麻繩呢?也就是將一條長繩綁成一個大圓圈,環在房間某一個固定點,拉直以後當成一條繩子使用。把繩子由視窗垂到屋外,人就可以順著繩子爬出去,等到了屋外著地以後,再把繩子剪斷,即能回收繩子。 撇開杜裕忠是否有此智慧、有此膽量或有此體力的問題不談,單純只考慮其可能性——他是否利用了這樣的裝置離開家裡? 鄭紹德再度環視這個房間一遍。眼前的書桌、椅子重量都太輕了,都無法承受杜裕忠爬下去的體重。書架呢?也不行。這個房間所使用的書架是落地式的,根本沒有讓人環套雙股麻繩的空間。床呢?這張床看起來相當地重,非常有可能作為一個可靠的固定點。 那張床靠在房間的角落處。 於是鄭紹德蹲下身子觀察床腳——好極了!床腳確實有新近被拉動過的痕跡。若床腳是支撐杜裕忠體重的固定點,一定會因為衝量而出現些微移動。 但,還有另外一個問題——雙股麻繩從何而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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