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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畢卡索跪在她身邊，又拉著她的手。「我更想看見開心的你，我想你快樂。」

　　說過後，他與她一同愕然。畢卡索驚異著自己說這話時的溫柔，而這樣的溫柔出奇地令他感覺舒服，朵拉驚說他的體貼，她想不到，原來畢卡索也會關心她的感受。

　　他與她的表情，同時候變得柔和溫暖。

　　畢卡索說：「你當我的模特兒時可以傷感，但平日的生活，我要你開開心心。」

　　朵拉連忙抹走自己的眼淚，從那腫腫的臉上綻放出美麗的笑容。「我還以為是我一直做得不好。」

　　畢卡索吻了吻她的手背，說：「你要學習調整你的情緒。《哭泣的女人》只是一幅畫，並不是人生。」

　　朵拉深呼吸，緩緩地搖頭：「以往你一直嫌我哭得不夠。」

　　畢卡索扁了扁嘴，這樣說：「從今之後，你要答應我每天開開心心。」

　　朵拉望進畢卡索的眼睛，她依然無法相信。「還以為你已經不再關心我。」說罷，淚水又再澎湃起來，愛哭的女人始終忍不住眼淚。

　　畢卡索擁抱她，輕撫她的背。他輕輕說：「放心，我會令你每一天都幸福！」

　　朵拉又哭又笑，畢卡索也微笑起來，他享受著此刻由自己而來的關愛與熱情。

　　令別人快樂，也可以是一件感覺不錯的事。

　　二人擁抱良久，小蟬站在一旁觀看，滿意得很。既然進展順利，她就決定把這個合二為一的畢卡索留在這裡，她會讓他學會更多。

　　小蟬說：「遲早一天你會變成百分百好男人。」

　　畢卡索聽得見，他抱著朵拉朝空氣中擠出一個趣怪的表情。

　　如是者，畢卡索把朵拉呵護備至了三天，到了第四天，他的老毛病又發作。他去了瑪莉特麗莎的住所睡了一夜，而原本，那個晚上該是屬於朵拉的。當他回到朵拉的住所後，朵拉就對他說，她等了他一整夜，煮好的食物變壞了不能再吃。

　　朵拉的語氣溫和平靜，並不是要怪他，但畢卡索一聽就反感，他把身旁茶几上的東西伸手掃到地上，並以兇狠的眼神朝她辱駡：「你以為你是誰？你有權管我嗎？你們這些女人，在我未得到之前，總顯得那麼可愛，但為什麼我得到了之後，你們一個一個就賤得連妓女也不如？既然是妓女了，我睡在哪一個身邊有何關係？」

　　朵拉掩著耳，退到牆邊角落。

　　他怒氣未消，指著她高聲大叫：「走！走！你給我以後從此消失！」

　　朵拉按住胸膛深呼吸，她看著他那雙如殺人狂那樣殘暴的眼睛，決定找地方暫避。如他所願，這個女人消失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

　　小蟬都看見了，她走近畢卡索，對他說：「你喝了毒藥嗎？幹嗎不再喝多點？喝死了就天下太平。」

　　畢卡索是真的喝醉了才歸來，他頹然地坐在地上，雙手抱頭頭痛欲裂。

　　「女人很煩。」他說。

　　小蟬說：「你有多過一個女人，當然就煩。」

　　他說：「我最憎女人管我。」

　　小蟬笑出聲來：「哈！她根本無管你，是你太敏感，怕被女人控制，於是，你反來一個下馬威，用意是唬嚇一下她。」

　　又被說中了，畢卡索揚了揚眉毛。

　　小蟬再說：「現在回到一九三七年，你年輕得多，一個朵拉如何滿足到你？」

　　畢卡索暗笑。「我一向都說女人可怕。」

　　小蟬到他面前望著他。「你可以有很多女人，多少個也可以，但問題是，你要學懂對每一個女人好，她們才會在受盡委屈後一樣愛你，而你，就會充滿男子氣慨，成為所有男士的偶像！」

　　想想也有道理。於是他說：「那我去哄回地。」

　　「對，這樣才是高手麻！」小蟬說：「用平常心去愛你的女人，不等於就此被她們管制，堂堂畢卡索，無女人管得到你。」

　　畢卡索很快就與朵拉和好如初。應付這兩個女人向來沒難度，只看他肯不肯去做。小蟬督促著他他跟著她的指示實行，大家都舒服。

　　事情其實很簡單，畢卡索處於一個選擇性的局面，他可以選擇對女人好又或是對女人不好。

　　從前，他以為他只得待薄女人一個選擇，如今他嘗試另一個做法，感覺居然不錯。

　　一日，畢卡索對小蟬說：「果然，對這兩個女人和顏悅色之後她們兩個也對我加倍服侍周到。朵拉不再無故發神經，瑪莉特麗莎也少了嗦嗦。真神奇，男人只要三言兩語哄一哄女人，最後得益的也是男人。」

　　小蟬說：「嘩！你開竅了，就是嘛，男人令女人快樂，最後更快樂的是男人。」

　　畢卡索說：「既然我開竅了你就要現身！」

　　小蟬說：「你距離合格仍然很遠呢！」

　　畢卡索不同意。「我覺得我已是一百分的好男人！」

　　小蟬笑：「那麼我考考你。」

　　畢卡索說：「隨便。」

　　小蟬問：「你帶朵拉又或是瑪麗特莉莎去見馬蒂斯時，你會怎樣表現？」

　　畢卡索說：「我會與她們手牽手，不會故意冷落她們，我不會再害怕向別人展露我的愛情。」

　　「是嗎？」小蟬懷疑。

　　「是。」畢卡索堅定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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