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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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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掌西心知肚明,高定北安排這個週末聚會的目的物是誰,因此對夏真比較照顧些。 她問: 「你姐姐度蜜月回來了沒有?」 「剛回來了,又與榮必聰轉飛美國去。」 「為了公事?」 「可以這麼說,他們帶領了工商界成員到華盛頓去作遊說工作。」 高掌西立即領會,道: 「年年有今日,真是煩氣。」 她們指的是美國給予中國最優惠國條件的事宜。 每年逢四月,美國就必定放聲氣要取消中國的最優惠國待遇,於是有唇亡齒寒之險的香港人最緊張,工商界及政界人士多即組團前往美國對國會議員作遊說工作。 其實年年都在白緊張一場,美國不會不衡量他們取消中國這項優惠之後的後果。 影響社會生產與經濟效益的結果,會反映到民生之上。中國人,說得不好聽一點,什麼苦頭也吃過了,再糟也糟不過文化大革命時代,故而,只苦了美國已然疲弱的經濟,日走下坡,無從救藥。 這一點,當權者是心知肚明的。 在未執政之前。把漂亮說話掛在嘴邊是可以的,國泰民安時,美國公民會要求聽一些國家站出來當世界英雄的蒙語。一旦生活艱難,經濟括據,公民都只會顧念自己的肚皮與錢包,誰令他們過吃馬鈴薯的日子,誰就有罪,還怎麼會只愛耳朵受用,不管銀行戶口進賬。 故此,最優惠國的待遇,中國是十拿九穩的。 縱如是,這種霸權主義之下發揮的威風,對美國的當權者還是很吸引的,放棄了很可惜。故逢年至此,擺一擺這種政治姿態,事在必然。 於是,對方已經搭好擂臺,對手就只能一躍而前,跟他略為過招,不然,就太不給面子了。 榮必聰與夏童率隊前去美國遊說,也算是招架之一種姿態吧! 難怪夏真回答高掌西說: 「但願年年都是只有姿勢,而無實際。」 高掌西說: 「百分之九十九會如此,我並不擔這個心。」 夏真忽然望著高掌西說: 「你比定北對中國的實力有信心。」 「為什麼這樣說。」 「定北老是覺得美國很多對付中國的政策都合適,他認為中國需要教訓。」 高掌西微吃一驚,道: 「中國就算需要教訓,也不必美國來擔此重任。定北有時過分天真,或是在外國生活久了,受到錯誤的薰陶。」 忽然有把聲音在她們背後傳出來,說: 「請不要一竹篙打盡一船人,不是在外國住上了一段日子,就必被誤導,各人有各人的主意和想法。」 高掌西和夏真一同轉身,就看到了在大榕樹旁走過來的一位高大男士。 夏真微笑著,很自然地跟他打招呼: 「原來是穆醫生,你剛才跑到哪兒去了,怎麼一直沒有見到你?」 穆亦藍道: 「我一直坐在榕樹腳下呀!只不過高小姐一出現,把你們各人的目光都吸引住了,以致於不留意我的存在罷了。」 這麼一說,立時間今高掌西急得紅煞了臉。 她以為他沒有來,於是心頭已承受著一點點的失望。 如今忽又見到他出現,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掩也掩不住,這更叫她在感情上無所遁形。 於是,高掌西臉上發燙。 夏真看高掌西沒有說話,便道: 「你們認識的吧?」 「早就認識了。」穆亦藍說。 「我們在榮必聰的北京婚宴上碰過面了。」高掌西說。 夏真見著穆亦藍,似乎分外的興奮,她對高掌西說: 「跟穆醫生談香港政治,你會得到很多知識和見解,相當獨特,而且有深度。」 高掌西沒有回應。 穆亦藍卻很溫文地說: 「不一定是長居香港的人才關心香港,香港對中國的政經發展都非常重要,凡是愛國的人都會希望香港前途光明。」 夏真道: 「有心並不等於就有智慧,有些人也愛國愛港,只是不得其法。」 高掌西問: 「你跟定北有不同的政見嗎?」 夏真笑,沒有正面作答: 「別再說他,一說曹操,曹操就到。」 果然見到高定北自遠而至,他快步上前,一把將夏真的手拖起,道: 「來,來,我們正等你玩沙蟹。」 也不等夏真回應,高定北看到了他姐姐和穆亦藍,便道: 「對了,你們兩人都不喜歡賭博,就結伴談談時事吧,跟穆亦藍在一起,總會有話題。」 說罷了,拖著夏真就走。 花園這個角落裡,就只餘下高掌西和穆亦藍二人。 一時間,氣氛緊湊了。 高掌西以為穆亦藍會先開腔,跟她說些什麼話,可是,他沒有。 他只靜靜地凝望對方,這更教高掌西難為情。 高掌西想到了一句應該說的話,可是,她沒有說。 是沒有勇氣說,也捨不得說。 她只站著,微微地把視線調開,避免四目交投的尷尬場面。 終於,她等到穆亦藍開腔說話了。 那句話令她大吃一驚。 穆亦藍道: 「我在等待你對我說對不起,失陪了。」 他怎麼會知道自己想說的話? 越是把心頭的隱秘戳穿了,越是要硬挺下去,不可以就這樣拂袖而行。 高掌西抬起頭,撥去掉到眼前來的頭髮,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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