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海外故事 > 天涯不歸路 | 上頁 下頁 | |
一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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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 fucking man, two fucking player light."(嘿,操你丫的,兩包操他媽的選手香煙)洋流氓罵英語的「操」比咱中國人說「操」溜多了,他聽過一流氓講過一句俚語,30多個字裡鉚進20多個英文"操"。 胸毛朝小縫裡塞一團皺巴巴的鈔票,縫小礙事,便一掌擊在玻璃上。"Fuckingthing!Why fucking you shut up this fucking shit window!」(這句翻譯成漢語有些困難, 直譯就是:找×的東西!×你直娘賊,你關這找×的屎窗戶想挨×!) 雞冠子拎個酒瓶子,眯縫起眼睛認真地研究窗戶的構造,然後向收款間裡探頭探腦。 享靜嚇得直哆嗦,縮在一個角落裡,幸虧單間門鎖上了。寒煙心裡也犯怵,但臉上不動生色。他知道這一帶地痞流氓不少,除了加油不給錢外,有時還持槍搶錢,因為加油站和Seven-Eleven店是唯一夜裡能打劫到現金的地方。 "沒關係, 那窗戶是防彈的,別怕,」寒煙把香煙和零錢從縫裡塞出去,胸毛抓起煙,一把將零錢掃到地上,「Fucking shit money.」(操你丫的狗屎錢) 那兩傢伙出去加油。一輛八缸的福特大破車停在門外,音響喧天,轟轟隆隆的霹靂樂能傳出10裡地。車前蓋上噴了個鬼頭,青面獠牙,令人恐怖。寒煙注意到車頭前沒有牌照。 雞冠子飛腳踢翻了水桶,胸毛淒厲地狂叫,一邊加油一邊豎起中指罵著寒煙他們。顯示盤上的紅色數位飛快地轉動,那破車喝起油來象只河馬,轉眼就40加侖。寒煙小聲說:「享靜,你幫我抄下他們車後的牌照號碼,兩小子可能會不給錢。」 加油站有時會遇到偷油的賊,遇到這情況你必須要記下車號,但即便這樣,老闆也會從你工資裡扣。 那兩人加完油,突然吵起架來。在寒煙什麼還沒看明白的時候,兩人已經鑽進車。鬼頭車爆吼著飛快開走,夾雜著野獸般的狂笑。寒煙和享靜都看清了,屁股後面根本就沒有牌照。 「Son of bitch! 」寒煙追出去,跳腳大罵。週末這兩天等於白乾了。享靜嚇傻了,一通勸寒煙別幹這工作了。「不行,我得弄把槍。甭看他們騷壯騷壯的,玩槍還是咱唐人威風,」寒煙不象在開玩笑。 「你別胡鬧了,你別再幹了,」享靜都快哭出聲來。 那天,他把享靜送回家,回到加油站,開始練李小龍的飛腳。 從那以後,享靜睡覺前必給他打個電話,大有怕他犧牲在革命崗位上的擔心。老闆那次沒商量地扣了他工資,囑咐他說:「遇到拿槍搶錢的壞蛋時,不要反抗,服從他,但每收足100元後,必須要捆成小卷,塞進地下的保險洞裡。」 「那錢搶走算誰的?」 「算誰的?算人家的!有政府背著你怕什麼?」 寒煙從朋友家借了把玩具槍,上崗時就揣兜裡,他知道早晚那兩傢伙還會來這佔便宜。雖然搶的是「大家拿」的銀子,但那兩流氓以為中國人好欺負,算他們瞎了狗眼。 平安無事過了兩周。一天,才晚上10點多,寒煙正埋頭看書,突然聽到門鈴的晃蕩聲。一抬頭,一個戴著大墨鏡、頭上圍塊布的大漢推門進來。有些面熟,是雞冠子!寒煙一機靈,他乜斜了窗戶一眼,剛才埋頭看書,居然忘關玻璃窗了。雞冠子臉上浮上一絲獰笑,「Hi,fucking Ching, How are you doing?"(嘿,操你媽的滿清辮子,你丫幹什麼呢?) 寒煙腦子裡呼嘯著上百個念頭,跟丫磕不磕?丫要是搶錢或再偷油怎辦?突然,他眼前一亮,朝門口高喊:「嗨,二牛!」雞冠子立即回頭,就在這瞬間,寒煙搶上一步,飛快地把上下拉的玻璃轟地鎖死。 「You fucking dirty pig!」雞冠子爆怒,嗖的拔出一把勃朗寧。「Give me the fucking money, I gonna blow off your fucking head."(給我挨操的錢,我他媽的轟掉你挨操的腦袋!) 寒煙得意地嘿嘿笑著,他抄起了電話。雞冠子玩命地拍玻璃,拿槍對著他亂罵。寒煙放下電話,臉上笑容漸漸收斂,眼中凝聚起一股殺氣,他把臉扭曲成猙獰形狀,慢慢地從兜裡掏出手槍,對準玻璃上那張臭嘴。他那槍口比雞冠子的大出三號,槍管長出一倍。雞冠子眼中閃過驚恐的神色,手裡的槍垂下來,一副孬種樣。這使寒煙大受鼓舞,一衝動,便野獸般大吼:」八格牙路呀呀呀!「轟地一聲打開窗子。 雞冠子槍一扔,驀頭就逃,寒煙跳窗追出門,在原地跺腳」Fuckfuckfuck地爆罵。雞冠子跑得比兔子還快,躥進黑胡同消失了。 警車很快就來了,捕獲了雞冠子停在一個街區外的鬼頭車。老闆也來了,寒煙隱瞞了有關槍的情節,編了套自己用中國功夫嚇走雞冠子的故事。沒想到老闆大怒,「你被開除了!你為什麼不關窗!你以為你英雄,以後倒楣的是我的油站。」 「OK,OK, Man, Don't be mad. fucking your gasstation,I am gone! 」(好吧,哥們,別生氣。去你大爺的油站吧,老子不伺候了!)寒煙笑著一揮手,和老頭道了拜拜,臨走前,他沒忘把牆上自己的獎狀摘下來。「靠,被老外評回先進不容易,咱當回中國的白求恩得留個紀念。」老頭眨巴眨巴眼,想說什麼,歎口氣回屋了。 鑽進車,寒煙偷偷從車座椅下摸出雞冠子的那把勃朗寧,瓦籃色的槍體幽幽發亮,槍膛裡壓著三顆子彈。他雙手持槍平端,坐了幾個標準的警探動作,嘿嘿一笑,「以後看誰還敢再欺負老子!Blow off your fucking head!」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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