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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內褲

美國媒體的炒作功夫端的一流，既有糾正人心之功，有時也添混淆視聽之亂。再加上美國人群體智商不夠高竿，且又偏好生活刺激，因此，舉凡一有風吹草動，一定是傾國舌辯。最近的一個辯題就竟是總統內褲式樣之爭，這個其實是千古通用的話題偏攤到克林頓頭上，可能也算是對其比較而言更加燦爛的緋色生活的一次特別注釋吧。 　　此次傾國舌辯的起因是一名惡作劇的高中學生一語出禍。克林頓有天心血來潮，在一個電視節目中與兩百多名高中學生直面懇談，結果卻給了這位一向以「平民化」為號召的小總統一個大錯愕。因為有個學生在懇談過程中懇著懇著就突然放肆一問：總統先生，你通常是穿子彈型緊身內褲還是穿四角內褲？小克錯愕之中雖勉強回說「我比較偏愛緊身內褲」，但在緩過神來之後卻不無惱怒地表示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竟回答了這樣的一個問題。 　　需要說明的是中國人與美國人在男內褲問題上是有著稀奇古怪差距的。比如說，中國是個崇尚保守的國家，但中國男人的標準游泳褲們多少年來就是那種岌岌可危、線條畢露的渺小形狀。而能容女人在街頭身著比基尼式「上裝」招搖的美國人則認為如此男褲狀至不雅，有礙世風。美國男人的游泳褲其實與他們夏天出行外穿的平腳半長短褲並無大異，只不過在式樣上褲腿稍短，在選料上也稍有拒水及易幹的區別罷了。 　　自此之後，男內褲成為美國所有階層檯面之上的一種「雅致」。 　　極擅炮製社會波動的美國新聞界在該高中生如暮鼓晨鐘般的一問之後果然猛烈興奮，第二天在白宮的例行記者會上記者們全然放棄了國內國際的一切嚴竣，全力將這一問柄薪火相傳，話題一再死咬男人內褲與男性魅力的關聯不放。而且，此問所涉人等連白宮女新聞秘書也在劫難逃。 　　也拜此高中生的一場惡作劇之賜，美國男人開始重新認識自己的衣內之物。這場話題後來著實是牽出一些美國社會常識的。比如，常識一：全美1992年子彈型緊身褲的總銷量是4億件。常識二：美國的財、政各界「貴族」幾乎無一例外地是四角褲的擁戴者。未及忝列此類「內褲常識」餘者甚多，恕不贅述。 　　曾有評論說，克林頓此次掀起的內褲風波，其實是受其主張親民的執政風格所累，他把自己袒給大眾，大眾就走上前來在他身上尋求沒邊沒沿的知權了。小克類似的袒露還有很多，比如他喜歡聽流行歌手「貓王」的歌、愛給性感的好萊塢明星如莎朗史東等人捧場、嗜食美國著名的垃圾食品如漢堡包之類的吃食。許多人驚呼，他這麼狂熱地愛好不典雅的東西，又愛好把這些不典雅和自己相連轉交給大眾，如此下去，美國的一國之尊早晚也會成為垃圾。這許多人甚至舉例說，由於對尊卑君臣的內隱嚴格區分，本世紀早年間美國人中甚至沒有多少人知道羅斯福總統是癱瘓，而且是在輪椅上辦公的。 　　寫到這裡不由想起克林頓當年求進白宮時是以前總統中的另一位少壯派甘迺迪為本，見賢思齊的，但滑稽的是即使克太都已就獨生女如何面對媒體包圍還能維持正常學童心態的問題就教當時尚在人世的肯太了，但肯太當年為美國的一國之尊樹立起來的儀態及起居的典雅，卻是終未能學有所成。蘿蔔白菜雖是各有所愛，但對一國之尊施以品味上的期望，應還在常理範疇。 　　這麼說話雖對克氏力圖開創新局以區別于往屆總統的苦心有負，但當今美國總統實在已連一點微小的面子也要求不到，比如克林頓反復地被人在公眾場所中手戳鼻尖地盤詰的場面，該絕對是克林頓的一身冷汗和一回夢饜。而這也揭示了為政者求「與庶民無異」這一境界的入場須知，那則是自身必備點塵不染的一世英名。 　　這麼看來，小克非但差得遠，而且根本就是個搞笑大王。 　　那這就則是全體美國人的「一身冷汗」了。 　　君臣之間，美國叫作總統與選民之間，我們叫作公僕與人民之間的交融是有一定附加條件的，對克林頓而言，這種附加條件其實是對其私人操守的正常約束，比如他不應在其阿肯色州長任內及至再往前的日子裡給自己日後造出這麼多性事糾葛；也不應為了不是很大的錢搞瞞天過海的招數遺人口實；更不應在通身污濁的情形下還制定超人的親民方針。而對我們的一些「公僕」而言，這種附加條件的內容就得變通得有點複雜走樣了，比如如果我們自己是靠裙帶關係上升的就不應在本單位內設意見箱；如果自己的能力明顯不足就不要猛下基層去搞群策群力；如果對「嚴打」心神不定就不要沒遮沒攔地索要回扣；如果能夠預見到會有猛抓廉政的那一天就不要「過時作廢」般地大舉貪污。 　　有道是，舉凡良心能勝私欲者，則為君子。 　　都當君子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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